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攫取或赠予的尘世

时间:2022-09-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巴尔塔萨与尼采都认为当代文化的危机存在于尘世与天堂的分离。在尼采看来,我们通过攫取而使天堂到尘世;而在巴尔塔萨看来,天堂来到尘世,实际上也就是天堂的临在,只能通过天堂本身绝对自由的赠予而实现。同样的,对于处于文化中心的上帝的“回归”,尼采与巴尔塔萨显现出了他们性别化的不同倾向。巴尔塔萨这样说,并不是要否认阳性和父性的重要性,而是要强调这些事实在创造的顺序中的内在必然情况。

四、攫取或赠予的尘世

巴尔塔萨与尼采都认为当代文化的危机存在于尘世与天堂的分离。但是,二人在方法上依然如故地存在着根本的分歧。

在尼采看来,我们通过攫取而使天堂到尘世;而在巴尔塔萨看来,天堂来到尘世,实际上也就是天堂的临在,只能通过天堂本身绝对自由的赠予而实现。在从天堂到尘世的运动中,尘世本身在最初什么也不做:它只能等待,然后接受。而且,由于它始终是来自天堂的赠予,所以确切地说,天堂与尘世最终的联合绝不是尘世的所有物。(20)

理解尼采的关键在于,上帝来到尘世,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来自非上帝的其他人的赠予,而在人无拘无束的创造中,超人成了普罗米修斯那样。因此,这种对抗性的力量会完全作用于建构、统治、占有等方面,而远离了曾经有过的冥想。这种力量也使人远离与无限的“他者”或其他任何人的交流。

尼采所说的超人意味着,我们要将上帝绝对的或无限的创造力呈现于我们自身。因此,若要从一种必要的高度来面对我们的文化问题,必须把上帝或天堂带到尘世。这意味着我们自己必须承担起上帝所担当的角色。尼采所说的通过人对天堂的攫取将天堂带到尘世,表现了天堂与尘世的联合。

然而,尘世本身不可能自己产生,而是开始于道成肉身:上帝决定赋形于基督耶稣,这就可以使他本身与所有被造物联合,因此,在上帝与人之间,只有一种本质的联合。但是,凭借基督的道成肉身和教会的力量,也是通过圣灵的力量,在这种本质的联合中所伴生显现的联合会因为神恩而继续下去。进一步来看,上帝邀请人与他在基督中联合,这是通过马利亚延伸开来的。上帝经过马利亚的许可而成为人,马利亚说,“情愿照你的话成就在我身上”(《路加福音》1:38)。这又是通过圣灵的恩典而准许的,“圣灵要临到你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荫庇你”(《路加福音》1:35)。通过马利亚的允许,她成为上帝的孕育者,上帝从她中而来,而她也是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人。

尼采的思想是极为复杂的,他将顺从看做是一切自由行为所必需的内在状况,然而他的著作却又拒绝程式化的描述。他提出与超越于时代的“伟大灵魂”进行交流,但是,他根本的计划是要通过重新获得对崇高意志的接受,来战胜当代灵魂的卑下。按照他的预想,这一计划只能通过将上帝的无限创造力纳入人本身才能得到根本的实现。

因此,在尼采看来,世界通过创造力的绝对化,也就是通过对神性的占有这种“男性化的”攫取又一次变成神圣的。巴尔塔萨的观点与尼采是截然相反的。他认为,世界是通过童贞女马利亚“女性化的”谦卑而变成神圣的,这就是说,是通过深化冥想的接受,也是通过对上帝的赠予的分享。

同样的,对于处于文化中心的上帝的“回归”,尼采与巴尔塔萨显现出了他们性别化的不同倾向。尼采将这种“回归”看做是首先通过阳性的超人实现的,这显示的是尼采一贯的倾向——首选阳性好斗的神。相反,巴尔塔萨将这种“回归”看做是首先通过阴性的上帝孕育者马利亚实现的,也就是首先凭借母亲的女性化和其本质上的儿童性而实现的。巴尔塔萨这样说,并不是要否认阳性和父性的重要性,而是要强调这些事实在创造的顺序中的内在必然情况。(21)从尘世的角度来看,是一个女人和一位母亲使得天堂能够进入尘世,因此完成了赠予的过程,而上帝最初是作为一个孩子进入尘世的。

具体而言,在巴尔塔萨看来,上帝是通过马利亚的孕育而来到尘世的,即上帝通过马利亚的顺从和接受,作为这位母亲的孩子成为肉身来到尘世。因此,上帝来到尘世的行动就产生了交流:首先是人与上帝的交流,最后是所有人之间的交流。而到来的上帝不是一种权力的上帝,而是谦卑的、易受攻击的、无辜的、“微小的”、“像孩子一样的”(22)上帝。有趣的是,尼采也曾强调,伟大的灵魂要经历三次质变,首先是骆驼,然后是狮子,最后是孩子。当然,尼采所指的孩子意味的是一个“新的开始”,即人本身意志力的一种新的意愿,这在一定意义上,与巴尔塔萨所指是不同的。

如前面所言,巴尔塔萨对当代文化危机的理解也是对爱与美的理解,也正是在“赠予”这一概念中,爱与美的意义得到了显现。“赠予”的根本意义是神学的,其意义显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其意义在道成肉身中得到了最根本的显现,将基督作为上帝给人的礼物,“爱子是那不能看见之神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又是为他造的”(《歌罗西书》1:15-16)。同时,赠予的意义也在创造中显现出来,即被造物是上帝赠予的礼物。但这两种意义上的赠予,只有通过被接受才可以实现。而接受行为本身,只能通过马利亚顺从的允许才能够实现。由此推衍出爱与美的意义所在。爱的意义就是:上帝在天堂开始的给予与接受,通过圣灵在尘世中的马利亚身上得以完成。而美则是对上帝之爱的给予与接受的形式或逻各斯,上帝之爱是在基督中表现出来的,而基督的意义则在马利亚的允许和教会的圣礼中不断被加强。然而,按照这种理解所得出的结论却是有些令人惊讶的,“我们的文化危机是,在思想和行为的统治模式中上帝的不在场,这种危机也被巴尔塔萨揭示为,在这种模式中的爱与美的不在场。最终,在所有的人类文化中,上帝、爱、美,都只能同生共死了”(23)。由此,我们可以作出结论,我们时代的根本问题,只能通过一种更新的相遇而看到,这种相遇是在基督信仰的教义中实现的。巴尔塔萨所说的,我们时代的危机本质上是神学的,这也正是他对海德格尔所说的“只有上帝能拯救我们”的解释。

总之,通过上面的分析和比较,展示了巴尔塔萨所认为的世界的基本联系,也展示出了神学—教会的独特。爱与美的回归是通过上帝在基督中所建立起的关系而实现的;在存在和意义中的整个世界注定要通过圣灵的力量在教会中与上帝的爱的相遇;通过马利亚和教会,世界对上帝的赠予作出了冥想的、有思想的回应。因此,这种与上帝的相遇通过有形的教会最终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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