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欢喜愉快,机敏顿悟

欢喜愉快,机敏顿悟

时间:2022-09-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人类审美活动的不断发展中,欢喜除了喜剧艺术形态以外,已扩展为一切具有喜剧性的审美形态,存在于生活的所有样式中。西方美学将欢喜之美称之为喜、喜剧、喜剧性或滑稽,为了与之接轨,本书在表述过程中对欢喜有时也采用“喜剧”字样,其含义为具有欢喜美学属性的审美对象,相应的美感称之为欢喜之美或喜剧感、喜剧美感。另一种是歌颂性喜剧,是对美好事物的热情赞颂。欢喜具有轻松愉快的心理调节功能。

蝴蝶泉边上演的《五朵金花》表现出多种欢喜之情:在三月街上,阿鹏和金花相识了,这是一种男欢女爱。一年后,阿鹏来寻找金花,却造成了一系列的误会,这是一种喜剧性的欢乐。最后,误会解除,又是一种皆大欢喜。

欢喜,就是快乐、高兴,因为喜欢某人或事物,对其有好感,感兴趣,所以愉快高兴,因为喜爱对象,所以有喜悦的心情。

在西方的审美观念中,崇高首先表现为对象的巨大,从而给审美主体一种恐惧感。美洲彩蝶王体态弱小,却远飞万里长空,何其壮哉。因而崇高、壮美首先是一种精神,故有“山高人为峰”之说。

这是笔者为刊物文章《给爸爸梳小辫》所做的题图。文章讲汪曾祺待子女如伙伴,女儿、外孙女都曾在他头上乱扎蝴蝶结云云,读文章,就是一种轻松愉快之感,为其配画自然想到漫画形式。其生活细节并不入画,于是取其精神,为祖孙写照。

欢喜之美这种美感很特殊,从人类美感的产生形成来看,它应该是所有美感的“母本”,美感的源头在于自身生产和劳动生产,只是在这两种生产中,对食色对象的喜爱才使人心中产生了爱美之情。在人类审美活动的不断发展中,欢喜除了喜剧艺术形态以外,已扩展为一切具有喜剧性的审美形态,存在于生活的所有样式中。最终在高层次上表现为人们对于生存、生活与生命的快乐、高兴。欢喜发展到顶端,就表现为人们心灵的大智慧:幽默。这不仅是美感的顶尖表现形式,更主要的是它已升华为一种审美的人生态度。

西方美学将欢喜之美称之为喜、喜剧、喜剧性或滑稽,为了与之接轨,本书在表述过程中对欢喜有时也采用“喜剧”字样,其含义为具有欢喜美学属性的审美对象,相应的美感称之为欢喜之美或喜剧感、喜剧美感。

1.对象的欢喜特点

引起人们欢喜之情的对象表现为生活形态和艺术形态。

在生活形态中,首先表现为生之快乐。对象表现出生命的活力和情趣,人们以此反观生命之快乐。如《五朵金花》所唱:

一年一回三月街,四面八方有人来,

各族人民齐欢唱,赛马唱歌做买卖。

小伙赛马显身手,姑娘来相好人才,

夺得锦旗无数面,英雄人人爱。

其次,是对象的单纯幼稚。如小孩,甚至小鸡小狗。这类对象以其表现形式的简单、生命的幼稚而招人喜爱,相对于复杂烦恼的生活,人们内心对于原始的、质朴的生命形式有一种本能的向往,这种情感甚至可以扩充到对于笨拙的行为的欣赏,人们喜爱熊猫,正在于其憨态可掬。

再次,是社会生活本身的喜剧形式。社会历史发展本身就存在着内容与形式、本质与现象相矛盾的滑稽现象,就存在着巨大的讽刺与幽默,冲突就建筑在真善美与假恶丑的斗争之中。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上边放个屁,下边跑断气。”社会生活本身表现出一种不符合规律的荒谬和背理现象,是对自身矛盾的揭露,对假恶丑的嘲笑和直接否定。

就艺术形态来说,喜剧是经过艺术创作者的审美评价和加工,通过本质与现象、内容与形式的荒谬、背理、倒错、异常等特殊表现形式展开矛盾冲突,以夸张变形来塑造艺术形象,使人们在笑声中肯定真善美,否定假恶丑。喜剧在表现形式上有以下两个特点。

荒谬矛盾。对象以本质与现象、内容与形式、现实与理想、目的与手段等等的不协调为主要特征,引人发笑。对此有几种说法。康德认为喜剧所表现的是期望与结果的矛盾,起源于一种紧张的期望突然归于消灭,于是产生喜剧感。黑格尔提出喜剧的矛盾在于“是把极端的乖讹荒谬打扮成具有实体性力量的假象,表现出一些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实在货色的外形和个别现象”[67]。车尔尼雪夫斯基也认为喜剧在于“内在的空虚和无意义以假装有内容和现实意义的外表来掩盖自己”[68]。他指出丑是喜剧的基础和本质:丑强把自己装成美是喜剧的本质。柏格森提出喜剧是把有生气的和机械的嵌含在一块,形成矛盾。所谓有生气就是有生命的活动,它不断发展变化,能灵活地适应环境。而机械的东西是呆板、笨拙、凝固僵死的。生气的机械化状态,即把人的属性导向物的属性,两种根本敌对的属性的某种特殊的结合,便是构成全部滑稽的真正根源。

寓庄于谐。喜剧艺术就其性质来说,可分为两类。一种是讽刺性喜剧,是揭露社会生活中腐朽的、没落的、陈旧的、衰退的事物现象的空虚和无价值。另一种是歌颂性喜剧,是对美好事物的热情赞颂。人物生气勃勃,诙谐风趣,通过奇特的形式,巧合、误会等手法表现美好的东西,激起人们的热情。其“庄”指欢喜的思想内容,“谐”指表现形式。如果没有深刻的社会内容,欢喜也就没有什么价值,而如果没有诙谐的形式,欢喜也就失去了本身应有的特色。所谓“善为言笑,然后于大道”,说的就是庄与谐的统一。

2.轻松愉快的美感特征

欢喜之美包含着幽默、赞颂和讽刺等各种各样轻松愉快的情感反应,包含着不同的评价。

欢喜之美在人类情感中占有重要地位。所谓“喜”怒哀乐,所谓悲“欢”离合,“欢”、“喜”之情在人心中占有突出位置。人生是追求欢乐的,阶级斗争的冷酷无情使人笑不起来,而市场经济的竞争也有严酷的一面,这就需要以欢喜之美来调节心理状态。如果一个人的情绪经常处于不愉快的状态,便会使人抑郁寡欢、情绪悲观,或易于急躁、削弱理智控制能力,这些不良情绪还会造成恶性循环。对心理失衡、心境不好的扭转,欢喜之美的轻松感、自由感起着极大的作用。审美主体的心理活动轻松自如地发展,在笑声中忘掉烦恼,心理达到缓和,精神得以休息,可以使人获得心理平衡、心理补偿和心理解放。欢喜之美的轻松、愉快、自由自在的美感情境,使人们获得了自由的享受,使人们的情感生活既轻松自由又充满活力。

欢喜具有轻松愉快的心理调节功能。喜剧把严肃的内容通过某种荒唐的形式表现出来,利用扭曲、夸张以至丑化了的外在形式与美好善良内容的倒错矛盾而产生滑稽效果。喜剧有时也制造一种紧张,先惊后喜,人们在心中先聚集起一定的能量,然后在痛快的大笑中将它释放,所以娱乐性甚为鲜明。“滑稽的事物是某种错误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伤害。”[69]欢喜之美中两种对立力量的矛盾冲突表现为一种轻松愉快的形式,其间没有心灵的痛苦与意志的努力,直接地表现为一种积极、快乐的过程,使人处于一种轻松的状态中,不会产生过分强烈的情感喷射。

欢喜之美的表现形态是笑。康德认为,喜剧性的笑带有不期然而然的特点,是某种意外的突然失望感,即一种紧张的期望的突然消失。叔本华则认为:这期望消失所引起的笑是根源于一种概念中是非含混所形成的“乖讹”,常常表现为把不相干的两件事物似是而非地联系在一起,把严肃的东西与荒唐的东西交织在一起所造成的滑稽效果。柏格森认为生命是一个不断的创造的过程,“生之冲动”不断推动生命向前奋斗,紧张性和活动性就是生命最基本的价值。作为生命反面的物质则是僵硬呆滞的,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生命的生气和灵活性、多样性,虽然拥有生命却刻板僵化,从而变得呆板、笨拙,如同机械一样,就难免出洋相,成为笑的根源。霍兰德认为喜剧在于不协调性,“对于理智上的否定和情感上与之相反的反应之间的不协调,你会发笑。如果某个事物呈示了我们现实世界的局限性,由此来肯定另外某个理想境界的合理秩序,你会发笑”[70]。在喜剧欣赏中,只有捕捉到了某种不协调的喜剧性,才能获得具有审美意义的笑的体验。

3.机敏的审美顿悟

笑也是一种认识、一种评价、一种批判。果戈理指出,我们有些人会随时嘲笑一个人的歪斜的鼻子,却无力去嘲笑一个人的畸形的灵魂。所以性格外在的可笑性必须体现内在的可笑性,白鼻梁是次要的,人物的动作、姿态和语言的可笑正体现出内心的荒谬、精神的丑陋。诸如莫里哀的《伪君子》、卓别林的《大独裁者》,都是典范。

柏拉图指出:“如果对自己的智慧,美貌及其它优良品质有狂妄的想法,如果他们没有势力,他们就显得滑稽可笑;如果他们有势力,他们就显得可恨。”[71]不美而自以为美,不智而自以为智,不富而自以为富,都是虚伪的观念,这三种虚伪的观念,弱则可笑,强则可憎。人们观赏喜剧时的笑,是以不经意形式出现的直觉或情感的反应,但也包含有理智思考、领悟其中妙处。在笑声中体现或表达了他们的政治哲学、道德观点和人生理想。笑这种审美评价是一种复合的多层次的社会心理反应,它往往把真、善凝聚其中,把主体的理性认识和道德评价融化其中。人们的笑声也具有匡正谬误的作用,即纠正那些脱出生活常规、思想僵化的人,从而也促使发笑的人本身省察自身。通过轻松愉快的笑,把认识价值、教育价值移置到欣赏者的心田中。这种潜移默化的作用,就是喜剧的审美价值。欢喜之美使人身心愉快、消除疲劳、精神振奋,在笑声中帮助人们认识社会、认识人生。莎士比亚指出了喜剧的审美特征和功能:“人类见到自己的丑相,由羞愧而知悔改,正是笑能温和地矫正人们的毛病。”赫尔岑说“喜剧的笑是反对一切过时的旧事物的最强有力的武器之一”。马克思说,喜剧是“把陈旧的生活形式送进坟墓”的艺术样式;补充一句,喜剧也是把崭新的生活形式接来人间的艺术样式。

欢喜之美使审美主体具有清醒理智的审美观照,能够机敏地发现其中不协调的喜剧性,把握对象的矛盾与失调,心理活动迅速敏捷,在轻松的气氛中顿悟到某种道理。欢喜之美是一种审美顿悟,刹那间的领悟是触发笑的动力。这种顿悟是既包括感性又包含理性的对喜剧性矛盾的突然发现。里普斯论述了喜剧欣赏中的“愕然大惊”与“恍然大悟”:“在喜剧中,相继地产生了两个要素:先是愕然大惊,后是恍然大悟。实际上,可以更一般地这样表述喜剧性。愕然大惊在于,喜剧对象首先为自己要求过分的理解力;恍然大悟在于,它接着显得空空如也,所以不能再要求理解力了。”[72]如同大山在阵痛,结果却分娩出一只小耗子。当人们的期望与事物发展的结果相矛盾时,会有一种新奇感,喜剧情境以其奇诡莫测、变化多端、荒谬悖理等给人以惊奇感。这种惊奇唤起欣赏者的怀疑、探究愿望。当结果出乎意料、令人惊讶时,人们就会得到一种突然放松的快乐。

欢喜之美轻松自由,充分体现为一种自我肯定的优越感。霍布斯的“突然荣耀说”认为,人都不喜欢受嘲笑,因为这是受到了轻视。使人发笑的对象必定不如我们高明,笑是由于发笑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能干。“笑的情感不过是发现旁人或自己过去的弱点,突然想到自己的某种优越时所感到的那种突然荣耀感。人们偶然想起自己过去的蠢事也往往发笑,只要那蠢事现在不足为耻。”[73]人对诙谐也发笑,这中间的巧慧就在于自己的心里见出旁人的荒谬。欢喜之美轻松的心境使人得到精神的放松,在发现对象的荒谬可笑中意识到自己不完善的地方,而又自信能够达到自我完善,“我们既然嘲笑丑态,就比它高明”[74]。欢喜之美造成一种自信、自豪的欢快,有利于培养人们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增强了笑对生活的自信,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当人们谈论欢喜之美的时候,往往局限于喜剧的艺术形式,其实,欢喜之美更主要的是一种生活之美,是人们心智灵性的表现。

老北京人有句口语叫“找乐子”,这是广大的社会底层的人们的一种生存态度和生存智慧。面对着艰难困苦的生活,除了勤劳、坚忍,还要乐观。在心中的理想愿望不能实现的情况下,要善于从现实生活中寻找乐趣,这是老百姓的一种生存观念,一种精神支柱。所以花儿唱道:“衣裳烂了烂穿着,麻鞋儿烂了绳绳儿连着。光阴穷了者穷过着,你给我把精神儿长着。”俗话说:“不说不笑不热闹”,“笑一笑,十年少”。这反衬了过去年代难以说笑的本质,也反映了人们内心的理想愿望。美是生活,是欢喜的生活,是说说笑笑的生活,这才是人们所愿意过的真正的生活。

欢喜精神凝聚了人民大众的聪明、机智、灵活、诙谐、风趣、幽默等等本质力量。在反对“四人帮”的斗争中,在反对腐败的今天,人民大众所编排的政治笑话,表达了人民鲜明的政治态度和智慧才情,深刻地揭示了现实生活中的矛盾。正如伯格森所说,“喜剧越是高级,与生活融合一致的倾向便越明显;现实生活中有一些场面和高级喜剧是如此接近,简直可以一字不改地搬上舞台”[75]

当然,说说笑笑,就需要智慧,需要机敏顿悟的审美能力,需要交流双方具有对等的情趣心智,这才能在热闹之中,感悟欢喜之美。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