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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施的辩学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节 惠施的辩学惠施是战国时宋国人,曾为魏惠王相多年。这些批评说明惠施注重自然问题的研究,具有广博的自然科学知识和科学精神。这是惠施的辩学能够不循旧说,不受习惯思维方式束缚,善于提出与众不同的新见解的重要原因。惠施的辩学有十个命题,是观察研究事物得出的结论,称之为“历物之意”,或称为“历物十事”。

第二节 惠施的辩学

惠施(前370—前318年)是战国时宋国人,曾为魏惠王相多年。主张对内实行“法治”,对外联合齐、楚抗秦。针对秦国征服天下的企图提出“去尊”,又随同魏惠王会见齐威王,使齐、魏互尊为王,是战国时“合纵”运动的实际组织者之一。但他知名于世主要是因为学术上的地位。惠施是名家“合同异”派的代表人物,曾与庄子进行过多次辩论。《汉书·艺文志》名家类有《惠子》一篇,已经失传。关于他的思想主要散见于《庄子》《韩非子》和《吕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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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施像

惠施博学多才,自然科学知识丰富。《庄子·天下》篇记载,“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南方有个叫黄缭的人,“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能够“不辞而应,不虑而对”,滔滔不绝地讲出万物的种种道理来。《天下》篇的作者批评惠施“其道舛驳”“弱于德,强于物”“散于万物而不厌”“逐万物而不反”。这些批评说明惠施注重自然问题的研究,具有广博的自然科学知识和科学精神。这是惠施的辩学能够不循旧说,不受习惯思维方式束缚,善于提出与众不同的新见解的重要原因。

惠施的辩学有十个命题,是观察研究事物得出的结论,称之为“历物之意”,或称为“历物十事”。这十个命题是:

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庄子·天下》)

惠施是怎样论证这十个命题的,已经无从得知。但是每个命题所作的判断本身都是明确的,我们基本能够理解这段大纲式的文字表达的思想,从而考察惠施的辩学。

“历物之意”涉及一系列哲学问题:

(1)宇宙的无限性。任何有限的大都是“有外”的。惠施说“至大无外,谓之大一”,用“无外”来定义“大一”,这“大一”就意味着无限大。任何有限的小都是可以量度的。惠施说“至小无内,谓之小一”,用“无内”来定义“小一”,这“小一”就意味着无限小。“大一”“小一”的概念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表述了宇宙无限性的思想。由于人们感官所能把握的都是有限的事物,宇宙无限性的问题成为人类思维碰到的一大难题。先秦时代自然科学处于萌芽状态,人们还不能用实验手段证明宇宙的无限性,惠施借助丰富的想象力用“大一”“小一”的概念表述了宇宙无限性的思想,达到当时可能达到的最高水平。“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也”,这是与当时一般中国人的观念相反的命题。但若从空间无限性的观念来看,说天下之中央在燕北越南亦无不可。这一命题是宇宙无限性思想的一个地理学例证。“南方无穷而有穷”实际是包含两个对立的判断的统一命题。一个判断是“南方无穷”,另一个判断是“南方有穷”。惠施的命题把两者统一起来,认为就方向而言,南方是无限的;就中国而言,南方是有限的。这就超出了形式逻辑的范围,具有辩证思维的特点。

(2)宇宙的统一性和多样性。“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这就是说,同类事物的个体之间以同为主,叫“大同”;不同类事物之间以异为主,叫“小同”,而“大同”与“小同”之间的同与异都是“小同异”。宇宙中任何事物之间都有共性、统一性,所以万物“毕同”;宇宙中任何事物之间又都有个性、多样性,所以万物“毕异”,这就是“大同异”。惠施用“大同异”表述的宇宙万物“毕同毕异”的思想,也就是宇宙统一性与多样性相联系的思想。

(3)关于相对与绝对的关系。惠施着重强调相对性。认为“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没有厚度的事物不可能具有一定的体积,从体积来看是无,但有长宽可以扩展到千里之大,从面积看显然是有。这是说明有与无的相对性。“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李颐解释说:“以地比天,则地卑于天,若宇宙之高,则天地皆卑,山与泽平矣。”(《经典释文·庄子音义下》)依此解释,这个命题是从空间的角度说明事物的相对性。“日方中方睨”是说太阳刚到正中,同时也就开始西斜了;“物方生方死”是说一个事物刚生出来,同时也就开始死亡了。这两个判断是有差别的:“日方中方睨”既肯定了运动的间断性,又肯定了运动的连贯性,是一个正确的观点;“物方生方死”虽然承认了生死转化,有其正确的一面,但是忽视了生与死质的区别,是一个片面的认识。但惠施把两个判断连在一起,要表达的是它们的共同点,那就是事物的变动不居。

(4)关于人对客观世界的态度。从“大一”的高度看,宇宙万物(包括人类)是一个整体。战国时代有人说“天地万物,一人之身也”(《吕氏春秋·应同》),惠施的“天地一体”是同样的观点。因为“天地一体”,所以他主张“泛爱万物”。这种观点与儒家的“爱有等差”不同,与墨家的“兼爱”相近,但也有不同点。墨家“兼爱”的对象限于人类。惠施“泛爱”的对象并不限于人类,还包括自然界。惠施不是从政治伦理出发,而是从知识和逻辑出发确定人对客观世界的态度,正显示出名家学术的特色。

还有“今日适越而昔来”的判断,历来解释众说纷纭。《周髀算经》说:

日运行处北极,北方日中,南方夜半;日在东极,东方日中,西方夜半;日在南极,南方日中,北方夜半;日在西极,西方日中,东方夜半。

据此,惠施的时代可能已经有了时差观念,懂得在同一时间,遥远的两个地方,一地为“日中”,另一地为“夜半”;一地为“今日”,另一地还是“昔日”。惠施可能是用时差的知识说明人们时间观念的相对性。“连环可解也”这一命题的解释也有不同,或认为连环成后,终有毁日,连环成后无时不在毁的过程中,故曰“可解”;或认为毁坏连环的时候,也就是解开它的时候;或认为他以不解为解,故谓“连环可解”。

“历物之意”主要是一些哲学命题,没有专门提出逻辑理论问题来讨论,但也反映出惠施的逻辑思想。首先,他提出了一些从更高层次上反映客观世界的概念。“大一”“小一”是反映客观世界的无限性和绝对性的概念;“大一”是无限的、绝对的大,“小一”是无限的、绝对的小。“大同异”强调万物皆有同、万物皆有异的绝对性。“今”“昔”“生”“死”“卑”“平”“有穷”“无穷”这些早已为人们使用的概念,在惠施的理解中又强调了它们的联系和转化,揭示了它们的相对性,也在更高层次上反映了客观事物。其次,“历物之意”运用定义的形式,从内涵方面指出了自然观和自然科学中某些“名”的确定性。“至大无外”就是“大一”的内涵,“至小无内”就是“小一”的内涵。给予“大一”“小一”以确定的内涵,便是揭示宇宙无限性的一种尝试。强调“日方中方睨”,“今”可成“昔”,实际构成了对时空相对性的定义。“无厚不可积,其大千里”,实际上是对几何学上“面”的定义,从内涵上确定了“面”这个名的确定性。再次,“历物之意”中包含着“同中辩异”和“异中求同”的推理逻辑。“大同”就是同中有异,从同中认识异就是“同中辩异”。惠施说:

狂者东走,逐者亦东走,其东走则同,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故曰同事之人不可不审察也。(《韩非子·说林上》)

“狂者”和“逐者”都在“东走”,在“东走”这一点上是“同”,但二者要干的事(“东走之为”)却不同。从异中认识同就是“异中求同”。惠施能够从个别、特殊的万物出发推论出“万物毕同毕异”等一般规律性认识,就是运用了“异中求同”的逻辑方法。惠施历论万物是有其宗旨和归宿的,批评他“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庄子·天下》)是道家的偏见。

《庄子·天下》篇在惠施的“历物之意”之后还记述了当时辩者提出的二十一题,它们涉及名实关系、物与感觉的关系和感觉能力、生物发生学、空间性质、运动性质等多方面的问题。各命题的观点并不一致。其中有些命题有很高的科学价值和认识价值,如“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飞鸟之景(影)未尝动也”等。有些属于明显的诡辩,如“犬可以为羊”“鸡三足”等。也有些颇为费解,如“山出口”等。从学术思想发展的历程来看,这批辩者推动名辩思潮走向高峰,涌现出一批与惠施观点不同的人物,成为公孙龙学派的先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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