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经济资本与劳动要素

一国的经济增长受多种因素影响。从短期看，需求的增长空间是重要的影响因素，这一点前面各章已经详细论述。从长期看，资本、劳动、土地等生产要素的投入、自然资源、技术进步、经济结构、经济制度、文化发展、地理位置等各自可能的增长或变化空间都是一国经济增长重要的影响因素。在这些因素中，可以将之分为直接因素与间接因素。直接因素与经济中的投入要素的数量与质量及能够影响这些生产要素生产率的变量有关，如资本和劳动的积累、自然资源和技术进步的变化。间接因素与一国积累生产要素的能力和投资于知识生产的能力产生影响的变量有关，如经济结构、经济制度、文化发展、地理位置等的变化。为简化分析，本章的讨论假设间接因素不变，只考察影响经济增长的直接因素。同时，本章将引入哈-多增长模型、索罗-斯旺增长模型，并使分析动态化，以说明经济增长随时间的推移而发生的变化;还对内生增长模型进行简单讨论，虽然这种处理对经济增长源泉的研究只是起到了入门的作用，但是目的在于引发对经济增长更进一步的探究。

(一)经济增长核算方程

同一时期不同的市场经济国家、同一国家不同的时期所走过的经济增长道路不尽相同。长期分析中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在其他条件不变时，经济社会的总产出都是通过诸生产要素、资源及其他投入品和投入的技术水平等直接因素的共同作用生产出来的，总量生产函数提供了长期中总产出增长与生产要素、资源投入增长、投入的技术水平等直接因素的联系。设Y表示潜在总产出量，A表示生产要素投入的技术水平，N表示劳动量，K表示实物资本(简称资本，下同)，H表示人力资本量，L表示自然资源量，F为生产函数。则有

Y=Af(N，K，H，L)

为简化分析，又假设土地等自然资源的数量是常数并忽略不计，假设完全竞争市场上要素的边际产品递减且为正，假设人力资本归并到其他指标且技术的变化引起资本和劳动边际产品的同等增加，并仅有劳动和资本这两种最重要的要素投入且被充分利用，考虑投入要素的技术水平后有：

式(9.3)显示在其他条件不变时，总产出Y取决于生产要素投入品K、N与技术水平A的变化，^[2]可以用来预测总产出增长与生产要素投入增长以及技术进步的关系。

对方程式(9.3)式，若劳动变动为ΔN，资本变动为ΔK，技术变动为ΔA，则由微分学的知识以及微观经济学中边际产量的概念可知，产出变动为

式中，MPK和MPN分别代表劳动和资本的边际产品，它们均为正的。使用增长率比使用水平往往更加方便讨论。将方程(9.4)式两边同除以Y，化简后可得：

上式进一步变形为：

由(9.6)式^[3]可知，第一，一国长期经济增长主要由三种力量来解释：资本存量的变动、劳动数量与质量的变动和技术进步的变动，即一国经济增长的源泉可归结为生产要素的增长和技术的进步。由资本的变动、劳动的变动构成的生产要素增长引发产出率的增长可以由测算出来;解释在所有要素投入不变的情况下，由于生产方法与技术创新或革新、管理水平与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等所导致的产出率增加的数额，这是不能用要素投入变动解释的产出变动，是无法直接测算出来的部分;^[4]第二，资本、劳动等要素投入的增长率变动可以与技术进步的增长率变动相互弥补。当其他条件不变时，一国如果生产要素投入的增速相对甚至绝对下降，必须同时加快技术进步的同口径增长速度，方能保持经济增长率的稳定。第三，生产要素与资源投入的必然会受到各种约束，因此，技术进步就是一国实现长期增长的最为稳定的基础。

由(9.6)式可知：

由(9.7)式可知，当资本和劳动在产出中份额已知，并且有产出、资本和劳动增长的相关数据时，则经济中的技术进步可以作为一个余值被计算出来。由于总生产函数Q=AF(K，N)中的技术进步是索洛中性的，即技术进步是通过资本和劳动的改进实现的，因此技术进步体现在全部的资本和劳动等生产要素中，因此ΔA/A被称为全要素增长率，或索洛余值。^[5]

(二)经济增长因素的经验分析

经济增长核算方程式说明了假设条件下经济增长的源泉，但如前述，在经济社会中，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还有很多，各国学者都对经济增长的因素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深入研究。以往的研究表明，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科技进步，资本、劳动等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份额在逐渐下降，以效率提升和技术进步为主要内容的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日益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源泉。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索洛根据美国1909—1949年的数据，研究了这一期间影响美国经济增长的各因素贡献率。其结论是在GDP年平均增长2.9%中，0.32%归因于资本积累，1.09%来自于劳动投入的增加，剩下的1.49%归因于技术进步;在人均产出年平均增长1.8%中，1.49%来源于技术进步，其余归因于人均资本积累，而人口增长则使人均产出降低。

美国经济学家丹尼森(Edward F.Denison)把经济增长的直接因素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生产要素投入量，一类是生产要素生产率。经济增长是生产要素劳动、资本、土地投入的结果，其中劳动、资本是可变的，土地是不变的。要素生产率是产量与投入量之比，即单位投入量的产出量。要素生产率取决于资源配置状况、规模经济与知识进展。他将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分为六个：劳动、资本存量的规模、资源配置状况、规模经济、知识进展和其他因素。据此对美国1949—1969年经济增长情况进行了实证分析，该研究的结果由表9-1给出。其结果显示：经济增长的变化主要来自于劳动和资本投入扩充的变化，其比例为54.5%;技术进步的贡献约为45.5%，这是不能被劳动和资本投入所解释的部分，他称之为“残差”，并把这个残差理解为“全要素生产率”，也称为丹尼森残差。

表9-1　美国1948—1969年经济增长因素分析^[6]　　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