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交换的内容和形式

二、社会交换的内容和形式

社会交换所包含的内容极为广泛，诸如资源、技术、信息、人才等方面都可以进行交换。由于不同个体有不同偏好，所以同样的资源对不同个体的效用不同，这创造了交换活动的基础。在交换活动中，由于参与者的天赋不同、拥有的资源不同、在交换中所处的位置不同，就产生了权力分化。比如在多元交换中，某一种资源只有一个提供者A，而另一种资源有多个提供者B、C、D，此时，A相对于B、C、D就具有更多权力，他不满足公平交换，而希望不公平交换，剥削他人；此时若A拥有的资源在B、C、D的序列中处于重要位置，而又难以找到替代性资源的情况下，B、C、D也愿意接受不公平交换，这样就产生了私权和私权的分化，一些私权取得对另外一些私权的支配，由此产生了私组织。

布劳区别了三种不同的社会交换形式：（1）内在性报酬的交换，参加这种交换的行动者把交换过程本身作为目的。例如，一个人同他喜爱的姑娘交往就属于内在性报酬。（2）外在性报酬的交换，参加这种交换的行动者把社会交换过程看成是实现更远目标的手段。（3）混合型的社会交换，这种交换既具有内在性报酬，又具有外在性报酬，把社会交换既当成目的又当成手段。例如，工人们参加某个工会，不仅是为了改善他们的雇佣条件，而且也因为它们喜欢该工会中的伙伴关系。^[17]关于影响社会交换的条件，布劳列举了三种：（1）交换发展时期与交换伙伴间关系的特点和性质；（2）社会报酬的性质和提供它们付出成本的大小；（3）发生交换的社会背景。^[18]

布迪厄则从另外的视角论述了社会结构中三种资本的相互交换。布迪厄不认同传统经济学家们单纯依赖经济资本来解释社会经济运行的理论，他认为资本的本质是积累的劳动，正是由于劳动的多样性和具体性，资本既不能被理解为单纯的经济资本，也不能被理解为抽象的形式，而是要根据特定的劳动将资本区别为三种不同的形态：即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1）经济资本是物化和符号化的利润。（2）文化资本又可以分为：①具体化状态的文化资本——通过教育储存于个人身体中的文化知识；②客观化状态的文化资本——文化观念和文化能力的物化，以文化商品形式存在；③体制化状态的文化资本——通过某种制度确认的文化资本，如通过毕业证书、职称证书、资格证书等确认的文化程度或学术资格。（3）社会资本是个体由于占据体制化网络中的某个位置而拥有的潜在资源，这些潜在资源就可以称为个体的社会资本。社会资本不是自然就有的，而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将偶然关系转变为在体制上得到保障的社会关系，是被特定策略建构的。例如，依靠血缘维系的父子关系中，父亲承担的生物学上的养育角色和儿子承担的生物学上的赡养角色不能被当成儿子或父亲的社会资本，但是如果父亲和儿子各自在自己的制度化的职位上和对方发生社会关系，在规范的条件下一方或双方可以从中获利，父亲就可以被称为儿子的社会资本，或倒过来儿子可以被称为父亲的社会资本。

那么，人们为什么愿意持续地建构社会资本？是什么力量支撑着社会资本网络的无限扩大？布迪厄的回答是社会资本本身产生的收益推动着它的建构。一方面，积累和维护社会资本劳动的获益与社会资本大小成正比，社会资本越多，个人获益越多；另一方面，社会成员获得的收益越多，他也会以此为动力去进一步开发、拓展和维护他所占有的网络资源或社会资本。这三种资本中，经济资本是其他资本形成和发展的根源，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也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由于三种资本的本质都是劳动时间的累积，所以它们之间可以相互转换。个人可以用经济资本去交换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也可以将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转换为经济资本。资本在经济领域、文化领域、社会领域的转换是当代社会资本运行的最复杂形式。只有充分推动三种领域的三种资本不断规范转换，社会生活才能在总体上良性运行，才能推进社会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