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正案》与世博会发展的新阶段

三、《1988年修正案》与世博会发展的新阶段

1988年5月31日，BIE第103次全体大会再次以修正案（简称《1988年修正案》）的形式对《公约》进行了修正。此次修正是针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BIE产生危机的根源而进行的。《1988年修正案》共6条，主要涉及世博会的类型划分和举办时间间隔这两个重要的方面。

在世博会的类型方面，《1988年修正案》取消了原有综合类世博会与专业类世博会的区分，并创设出与注册类世博会（Registered Exhibitions）相对应的一类新类型的世博会，即认可类世博会（Recognized Exhibitions）。

与以往文本中的做法相区别，1988年修正后的《公约》没有对注册类世博会和认可类世博会进行定义，而是从举办期限、展馆建设、时间间隔和场地面积等方面对这两类世博会进行了区分^[36]：

（1）在举办期限方面，注册类世博会的展期不短于6周，不超过6个月；认可类世博会的展期不短于3周，不超过3个月。

（2）在间隔时间方面，从1995年1月1日起，两次注册类世博会的举办间隔期限至少为5年；如为纪念某种具有国际重要性的特殊事件，在不改变原已列入计划的5年间隔的前提下，BIE可以接受比规定日期提前不超过一年的举办日期。在两次注册类世博会的间隔期间，只能举办一次认可类世博会。

（3）在展馆建设方面，注册类世博会的主办国应将展馆建馆的条件在《一般规章》^[37]中予以明确；而就认可类世博会，原则上组织者应建造展馆，并以免收租金、税费（服务费除外）的方式提供给参展者使用^[38]。

（4）在场地和面积方面，认可类世博会的场地总面积不能超过25公顷，分配给一个国家最大的面积不得超过1 000平方米；而注册类世博会没有这些方面的限制。

此外，1988年修正后的《公约》还要求认可类世博会应当具有明确的主题。

依照《公约》规定完成必要的批准程序后，《1988年修正案》于1996年7月19日开始对BIE的所有成员国产生法律效力。经过国际社会在合作规制方面的持续努力，随着《1988年修正案》的通过和生效，举办世博会毫无节制的局面渐告终结。虽然仍有一些背离规则的情形存在，但整体而言，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20多年里，世博会的举办朝着规范有序的方向发展着。

根据1987年5月关于控制注册数量的决议，BIE仅考虑接受两次世博会的注册：其一是奥地利与匈牙利拟在维也纳和布达佩斯合作举办的1995年世博会。后来，奥地利于1991年通过全民公决投票否决了这一世博会的举办计划；而匈牙利则要求将该次世博会延期到1996年，以纪念10世纪马札尔国（Magyar State）的建立。可惜的是，这一以“沟通创造美好世界”（Communication for a Better World）为主题的世博会最终也于1994年春被匈牙利政府所取消。其二是2000年在德国汉诺威举行的以“人类、自然与科技”（Man，Nature，Technology）为主题的世博会。1998年在葡萄牙里斯本举办的以“海洋：未来的遗产”（The Ocean：A Heritage for the Future）为主题的世博会成为上述两次世博会之间举办的一次规模较小的世博会。

在这一时期，与规范世博会举办这一主旋律不和谐的声音主要来自1993年在韩国大田举行的以“新的起飞之路”（The Challenge of a New Way for Development）为主题的世博会。韩国政府在事先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提出在1993年举办大田博览会的申请。大田世博会与1992年的塞维利亚世博会和热那亚世博会仅一年之隔，而在此之后的两年新一轮循环就将如期开始。为了减少申办阻力，韩国政府尽量在选址、展期、主题、场地等方面满足《1988年修正案》对“认可类世博会”的要求^[39]。虽然不愿在《公约》的权威性亟待加强的时候再次创设危险的先例，但迫于韩国强大的外交攻势，BIE成员国还是一致接受了大田世博会的举办申请，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考察和审核。

进入新世纪以来，世博会正按照5年的间隔规则有序举办：继2000年德国汉诺威世博会之后，日本于2005年3月25日至9月25日举办了以“自然的睿智”（Nature's Wisdom）为主题的爱知世博会，我国政府于2010年5月1日至10月31日成功举办了以“城市，让生活更美好”（Better City，Better Life）为主题的上海世博会。意大利将于2015年5月1日至10月31日举办以“给养地球：生命的能源”（Feeding the Planet：Energy for Life）为主题的米兰世博会。^[40]

在爱知世博会和上海世博会之间，西班牙于2008年6月14日至9月13日在萨拉戈萨举行以“水和可持续发展”（Water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为主题的认可类世博会^[41]。在上海世博会和米兰世博会之间，韩国将于2012年5月12日至8月12日举办以“生机勃勃的海洋和海岸”（The Living Ocean and Coast）为主题的丽水世博会。此外，泰国于2006年11月1日至2007年1月31日在清迈举办了以“传颂人间真爱”（To Express the Love for Humanity）为主题的园艺类博览会。荷兰将于2012年4月至10月在芬洛举办以“融入自然、改善生活”（Be Part of the Theatre in Nature，Get Closer to the Quality of Life！）为主题的园艺博览会。

由此可见，经过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BIE平稳度过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危机，世博会的举办逐步走上正轨，《国际展览会公约》的权威性得到进一步加强，国际合作规制世界博览会组织和举办的努力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注释】

[1]本书所称的世界博览会，是指目前各国在《国际展览会公约》框架下举办的国际展览会（International Exhibition）。由于各国在举办《国际展览会公约》项下的国际展览会时，通常冠以世界博览会（World Exposition）的名称，以区别于其他国际展览会。新中国自1982年开始参加世界博览会以来，也一直沿用此种用法。故如无特别说明，本书中世界博览会、国际展览会、世博会等称法具有相同的含义，均特指《国际展览会公约》框架下举办的国际展览会。

[2]另有一说认为首次国家展览会系于1791年在捷克首都布拉格所举办。

[3]除1789年外，其他九次国家展览会举办的时间分别为1801年、1802年、1806年、1819年、1823年、1827年、1834年、1839年和1844年。

[4]参见周秀琴、李近明编著：《文明的辉煌：走进世界博览会历史》，学林出版社2007年版，第10页。

[5]例如比利时于1820年和1824年分别在根特和图尔奈，美国于1825年在哈林区，俄罗斯于1829年在莫斯科，普鲁士于1834年在柏林都举办了类似的国家展览会。

[6]引自《世博经济的形成及其对主办国和举办城市经济发展的历史审视》，载《世博会与上海新一轮发展——世博专题研究报告》。

[7]See Origin of the Convention，by Maurice Isaac（First Director of BIE），from Commemoration of the75^thAnniversary of the Convention of Paris，BIE Bulletin 2003—2004，p.32.

[8]参见时任比利时参议会主席的狄内夫（Digneffe）先生在1908年召开的永久性展览会委员会（Federation of Permanent Exhibition Committees）会议上对当时世博会的评奖体制所作的批评。转引自Origin of the Convention，by Maurice Isaac（First Director of BIE），from Commemoration of the75^thAnniversary of the Convention of Paris，BIE Bulletin 2003—2004，p.37。

[9]“法国展览会委员会”成立于1895年11月4日，其前身是1885年12月成立的展览会行动委员会（Committee of Initiative of Exhibitions）。

[10]除了参加1908年布鲁塞尔会议的7个国家外，参加柏林外交会议的16个国家还包括澳大利亚、英国、荷兰、日本、挪威、葡萄牙、俄罗斯、西班牙和瑞典。

[11]根据《柏林公约》第33条和第34条的规定，在至少一半的缔约国批准本公约以后，即应开始第一批交存批准书。对于第一批交存批准书的缔约国，公约自交存批准书起6个月后生效。

[12]参加巴黎外交会议的40个国家分别是：阿尔巴尼亚、澳大利亚、奥地利、比利时、玻利维亚、巴西、加拿大、哥伦比亚、古巴、丹麦、多米尼加共和国、厄瓜多尔、芬兰、法国、德国、英国、希腊、危地马拉、海地、匈牙利、爱尔兰、意大利、日本、立陶宛、摩洛哥、荷兰、新西兰、尼加拉瓜、秘鲁、波兰、葡萄牙、罗马尼亚、西班牙、瑞典、瑞士、捷克斯洛伐克、土耳其、苏联、委内瑞拉以及南斯拉夫。

[13]即现在的泰国。

[14]为区分方便，本书中所称的《公约》，泛指1928年11月22日签订、1931年1月17日生效、迄今为止历经五次修正的《国际展览会公约》；本书所称的1928年《巴黎公约》，则是指《国际展览会公约》的1928年文本。

[15]1898年的第一次海牙和平会议通过了三项公约和三项宣言，分别是《日内瓦公约原则适用于海战公约》、《陆战法规惯例公约》、《国际争端和平解决公约》、《禁止从气球上或用其他新的类似方法投掷投射物和爆炸物宣言》、《禁止使用专用于散布窒息性或有毒气体的投射物宣言》、《禁止使用在人体内易于膨胀或变形的投射物，如外壳坚硬而未完全弹心或外壳上刻有裂纹的子弹的宣言》。1907年的第二次海牙和平会议通过了13项条约：（1）《国际争端和平解决公约》；（2）《限制用武力索取契约债务公约》；（3）《战争开始公约》；（4）《陆战法规惯例公约》；（5）《陆战时中立国及中立人民之权利义务公约》；（6）《开战时敌国商船之地位公约》；（7）《商船改充战舰公约》；（8）《敷设机器自动水雷公约》；（9）《战时海军轰击公约》；（10）《日内瓦公约原则适用于海战公约》；（11）《海战时限制捕获权公约》；（12）《设立国际捕获物法庭的公约》；（13）《海战时中立国之权利义务公约》。参见王虎华主编：《国际公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版，第539—542页。

[16]参见杨泽伟《：宏观国际法史》，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29—133页。

[17]同上，第122—134页。

[18]国际协会联盟于1907年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成立，至今仍为汇集国际组织各类信息的中心。

[19]1928年《巴黎公约》中秘书长的英文表述为Director，1972年修正后才改为“Secretary General”，具体参见本书第三章第五节。

[20]“行政理事会”是BIE的决策机构《，公约》1972年修正时改为全体大会，具体参见本书第三章第五节。

[21]参见BIE行政理事会1936年6月和1936年11月会议的纪要，转引自M.A.De Geouffre de la Pradelle，The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s Bureau，its Powers relating to the Application of the Convention of 22^ndNovember 1928，from Commemoration of the75^thAnniversary of the Convention of Paris，BIE Bulletin 2003—2004，pp.75—76。

[22]条约的保管机关，指条约的全体谈判国在该条约中或另以其他共同意志方式指定的管理该条约的机关。条约管理机关的任务不仅在于保管受托管理的条约的原本，而且在于管理一切有关该条约缔结和终止程序的事项，或者成为有关该条约“生命”的事项。参见李浩培：《条约法概论》，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110页。

[23]签署《1948年议定书》的14个国家分别是：比利时、丹麦、芬兰、法国、英国、希腊、海地、意大利、黎巴嫩、摩洛哥、挪威、葡萄牙、瑞典、瑞士。

[24]根据《1948年议定书》第1条的规定，跨区的国家可自主选择希望被分入哪一个区。

[25]丹麦批准《1948年议定书》的时间为1949年5月5日，法国批准《1948年议定书》的时间为1949年6月20日。

[26]对于其他签署国而言《，1948年议定书》于该国正式批准的当日对其发生效力。

[27]这20个国家分别是：白俄罗斯、保加利亚、加拿大、丹麦、以色列、法国、英国、希腊、匈牙利、日本、摩洛哥、摩纳哥、新西兰、尼日利亚、葡萄牙、瑞典、捷克斯洛伐克、突尼斯、乌克兰和苏联。

[28]这23个国家分别是：比利时、白俄罗斯、保加利亚、丹麦、芬兰、法国、英国、匈牙利、以色列、意大利、日本、摩纳哥、荷兰、挪威、波兰、联邦德国、俄罗斯、西班牙、瑞典、瑞士、突尼斯、乌克兰和美国。

[29]西班牙1992年塞维利亚世博会和德国2000年汉诺威世博会上，组织者均采用此种方式向一些参展国租赁场馆。

[30]由于如此，当时的许多专业类世博会在规模和影响方面事实上已演变成为了变相的综合类世博会。马塞尔·加洛潘指出，“1972年修正造成了这个意外的结果，它的本意是区分两类不同博览会，结果却明显地缩短了它们的距离，使得公众在很多场合不分彼此”。引自马塞尔·加洛潘：《20世纪世界博览会与国际展览局》，钱培鑫译，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31页。

[31]《布鲁塞尔海关公约》全称为《关于便利在展览会、交易会、会议或类似活动中展示或使用的货物进境的海关公约》（Customs Convention Relating to the Facilities Granted for the Importation of Goods Destined for Presentation or Use at an Exhibition，Trade Fair，Congressor Similar Event），共六章25条，于1961年6月8日签订。该公约要求展览会、交易会、国际会议的主办国对这些活动中涉及的进口商品在通关时给予一定程度的便利措施。

[32]1972年修正后的《公约》第33条第3段规定，“全体大会根据前款及第28条规定通过的每一个修正案，均应由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提交本公约所有缔约国政府审议接受。自五分之四缔约国政府通知法兰西共和国政府表示接受之日起，修正案即对所有缔约国生效。但有关本款、第16条或该条所提附件的修正议案，须经所有缔约国政府通知法兰西共和国政府表示接受，方得生效”。

[33]按照1972年修正后的《公约》第33条第3段规定，通知接受修正案的国家至少应为33个（当时41个成员国的五分之四），修正案才能生效。

[34]BIE全体大会在对这一决议进行表决时，除了葡萄牙和意大利两个国家投了弃权票外，其他国家都投了赞成票。

[35]引自马塞尔·加洛潘：《20世纪世界博览会与国际展览局》，钱培鑫译，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34页。

[36]参见1988年修正后《公约》第3条和第4条。

[37]《一般规章》是由世博会的主办国和组织者根据BIE的范本所编制，用以明确世博会各方面基本参展条件的法律文件。详见本书第三章第四节。

[38]根据1988年修正后的《公约》第4条的规定，如果主办国的经济和财政状况证明确有必要，BIE可对无偿提供展馆的规定适当放宽。

[39]在实际举办大田世博会时，韩国组织者通过在世博会园区旁又建了一个所谓的国家博览会，将大田世博会的场馆面积增加了一倍。这个国家博览会与大田世博会实际上是合二为一的，提供给参观者的进出通道也都是相通的。

[40]意大利是在2008年3月31日举行的BIE第143次全体大会上以86票对65票淘汰土耳其（举办城市为伊兹密尔），获得2015年认可类世博会的主办权。

[41]西班牙是在2004年12月16日举行的BIE第136次全体大会上先后淘汰了希腊和意大利（第二轮投票时以57票对37票淘汰意大利），获得2008年认可类世博会的主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