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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研究史回顾为中心

时间:2022-05-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导论:以研究史回顾为中心睹乔木而思故家,考文献而慕旧邦。因此,这一特殊群体在学术史和文化史上的作用、地位不应忽视,本书的研究对象即为晚清藏书家中的重要一员,杭州八千卷楼丁氏。这一时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考察丁氏文献活动的史事。

导论:以研究史回顾为中心

乔木而思故家,考文献而慕旧邦。惟往事之具在,斯温故而知新。若说书籍是文明的火炬,则藏书家即为传递火炬的接力手。尽管藏书家并非都有精深的学问、敏锐的见识和不计功利的胸怀抱负,但传薪继火,端赖此辈。因此,这一特殊群体在学术史和文化史上的作用、地位不应忽视,本书的研究对象即为晚清藏书家中的重要一员,杭州八千卷楼丁氏。

杭州丁氏的代表人物为丁丙,藏书楼号“八千卷楼”、“嘉惠堂”,在我国藏书史上,与常熟铁琴铜剑楼瞿氏、聊城海源阁杨氏、湖州皕宋楼陆氏并称“清末四大藏书家”,具有极显赫之地位。除藏书之外,丁氏还编辑出版了《武林掌故丛编》等多部丛书、编制善本书室藏书志》等书志目录,抢救补钞了文澜阁《四库全书》。可以说,丁氏文献活动的丰富性在晚清藏书家中卓然特出,对于保存文献、襄赞学术研究的贡献尤大。柳诒徵称:“清光绪中,海内数收藏之富,称瞿、杨、丁、陆四大家。然丁氏于文化史上之价值,实远过瞿、杨、陆三大家。以其奋起诸生,搜罗古籍,影响于江浙两省,非徒矜私家之富有也。”[1]

对丁氏这样在藏书史、文献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广泛涉足各种文献活动的藏书家进行深入的个案研究,不仅可以明悉史事,丰富藏书史、文献史研究的内容,进而更有学术史和文化史上的意义。

由于丁氏在藏书史、文献史上据有重要地位,学界对其关注与研究也较多。丁丙过世后不久,其子丁立中将行述、传记、各家哀悼诗文等编成《宜堂类编》,汇聚多篇,尤为大观。不过从学术研究的角度考量,这类文字以述生平、颂功业为目的,只可谓之史料,而不能目为近代学术意义上的研究。

清末成书、于藏书史研究有筚路蓝缕之功的叶昌炽《藏书纪事诗》中有丁丙专条,尽管是以辑录材料的面貌出现,篇幅也相当有限,但已将其置于藏书史的整体研究中予以考述,可谓导夫先路,对于丁氏的研究当以此为发端。

随着近代学科体系的逐步建立、相关文化机构的相继成立与文化学术刊物的陆续创设,梳理藏书史、文献史成为民国时期国故研究的课题之一,对丁氏的研究随之进入了新阶段。这一时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考察丁氏文献活动的史事。研究成果大致有三类:相关史料的辑录整理、专题论著及总括性的藏书史论著。涉及的问题点则有:丁氏的文献活动、藏书流散状况、撰著书目、与同时代学人的交游情况、刊行书籍、抢救补钞文澜阁《四库全书》及相关史料的研究。研究者大多是当时图书馆界的学者,尤以国学图书馆和浙江省立图书馆的学者为大宗。

在整理辑录史料方面,国学图书馆贡献良多。该馆前身为端方筹建的江南图书馆,于光绪三十三年收购了八千卷楼藏书,因此具有得天独厚的资料优势。其中最重要的成果当属《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2],该文系从该馆甲库所藏善本(即《善本书室藏书志》著录者)中辑录各家题跋真迹,其中丁丙、丁申等丁氏家族成员及孙峻等丁氏师友所作题跋占相当数量,为考察丁氏的藏书活动、研究其版本目录学成就,提供了大量珍贵的一手史料。

此外,赵鸿谦《宋元本行格表》[3],以入藏国学图书馆的丁氏旧藏宋元本为对象,仿效江标《宋元本行格表》的体例,以每半叶行数多寡为序,“记其行格版心及页数”。由于《丁志》著录宋元本时,并非一律记录行款,故此文对于考察八千卷楼所藏宋元本有一定参考价值。汪訚《馆藏名家旧藏书表》[4],则以人为纲,标注曾经各家收藏的书籍,对于考察八千卷楼藏书的授受源流有参考价值,但因所收录者只限于该馆甲库所藏书籍,所以并不完善[5]

至于相关目录书志,则以赵鸿谦《松轩书录》[6]最具价值。此系赵氏从国学图书馆乙丙二库藏书中检出若干善本,一一撰写提要的书志学著作,共收录元明刊本、明清稿抄校本千余部,多为丁氏旧藏[7]。其体例为记载存佚卷数、行款、目次及藏印,节录原书序跋,抄录藏家题记,格式精整,著录翔实。其对于丁氏研究的价值主要有三:一、收录的书籍全系《丁志》未著录者,由此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和考察八千卷楼的藏书状况。二、抄录了大量《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未收的丁氏藏书题跋,而这些题跋之前未经整理披露,为考察丁氏藏书活动提供了重要史料。三、每书均著录藏印(包括丁氏藏印),不仅可由此考见授受源流,更可据标明得书年份的丁氏藏印,考察丁氏历年收录书籍的状况。

汪訚《八千卷楼宋本书录》[8]也是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此文为八千卷楼旧藏的40部宋刊本一一撰写提要,侧重于客观描述版本特征,有一定参考价值。不过,汪文泥于《丁志》成说,版本鉴定多有错误,如《璧水群英待问会元》,《丁志》著录为“宋刊本”,汪文则据“末有丽泽堂活板印行”,称其为“宋活字本”,而此本实为明活字本,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已予纠正。

此外如《江南图书馆善本书目》(此目成于清末,但为方便起见,在此叙述)、《江苏省立第一图书馆覆校善本书目》(1918年),这两部目录均是标记版本的简明目录,著录范围为该馆所藏的八千卷楼善本(即《丁志》著录者),稽考二目,可以得知该馆收藏八千卷楼善本的情况。不过,《江南图书馆善本书目》时有漏载,《覆校善本书目》序中已举例说明。《江苏省立第一图书馆覆校善本书目》较前一目为完备,并于各书之下著录藏印,此例颇善,由此可以考稽授受源流。但可惜未著录丁氏藏印,尤其丁氏有记录得书年份的藏印,若能一并著录,对于考察丁氏历年收访书籍的情况将极有助益。二目共有的缺点则是:著录版本主要依照《丁志》,沿袭了《丁志》在版本鉴定上的错误。《第五年刊》中的《陶风楼藏卢抱经校本述要》,虽以考察为卢文弨校本为主题,但由于这些校本系丁氏旧藏,所以对研究丁氏藏书也有参考价值。

在探讨丁氏文献活动及其成就方面,陈训慈《丁松生先生与浙江文献》[9]是最具代表性的研究成果。该文共分六个部分:1.藏书名家、2.乡邦善人、3.功在文献、4.兴复文澜、5.辑刊旧籍、6.修建名迹,以丁丙与浙江文献的保护、流传之关系为着眼点,基本涵盖了丁氏文献活动的主要事迹,其中对丁氏编刻书籍的论述尤详。陈文征引史料虽以《年谱》等通行习见者为主,但利用文献颇为精到,考述翔实,总体而言,是一篇具有相当水准的研究论文。其不足主要在于:以丁丙与浙江文献为题,却花费很大篇幅记述丁氏兴办地方事业、赈灾济贫的事迹,有喧宾夺主之嫌。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柳诒徵在《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小史》中对丁氏藏书特色及其贡献的论述,并归纳丁氏藏书可贵之处在于“四库修书底本”、“名人精写稿本”及收集了大量清代藏书名家递藏之本。要言不烦,显示了柳氏精到的学术眼光。这两点也成为概括丁氏藏书价值的经典性论断,被其后诸多研究论著反复援引。

在考察丁氏藏书的流散状况方面,主要研究成果有柳诒徵《钵山丁书检校记》[10]及《八千卷楼藏书未归本馆书目》[11]。柳文意在阐明丁氏藏书并未全归江南图书馆,提供了一些相关的历史细节。在当时来说,有澄清误解的作用;对后续研究而言,则指出了新的问题点。而《八千卷楼藏书未归本馆书目》系依照《丁目》对比整理,反映了未入国学图书馆的八千卷楼藏书的大体状况。但由于全照《丁目》比核,而未参考《丁志》,故有失载[12]

在对丁氏撰著书目的研究中,日本学者长泽规矩也的《关于稿本〈八千卷楼藏书志〉》值得关注[13]。该文以名为《八千卷楼藏书志》的《丁志》稿本残卷为研究对象,详细描述了此本的特征,并与《丁志》逐条比对,胪列异同,最后评价了该稿本的文献价值,对于考察《丁志》的编纂过程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14]

在考述丁氏与同时代学人的交游方面,孙延钊《文澜阁嘉惠堂与玉海楼》[15]运用了相当丰富的材料,详细考述了丁氏与孙衣言、诒让父子之间的通假书籍、传钞借阅的情况。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孙延钊为孙诒让之子,掌握着书札、日记等未经披露的一手史料,因此此文考述史事信而有征,极具参考价值。这也是目前仅见的考述丁氏与同时代学人交游事迹的论著。

在研究丁氏抢救补钞文澜阁《四库全书》事迹方面,陈训慈《丁氏兴复文澜阁书纪》与张崟《文澜阁四库全书史稿》[16]最具代表性,研究颇有深度,价值也相当高。陈文分为掇拾残编、重建故阁、钞补阙简、整理续藏四个部分,引用大量文献,细致论述了丁氏抢救钞补文澜阁遗书的全过程,详赡可信,具有相当高的学术水准。张文篇幅巨大,考述丁氏兴复文澜阁《四库全书》事迹尤为详备,可与陈文互参。

对丁氏刊行书籍的研究,除陈训慈《丁松生先生与浙江文献》有专节论述之外,尚有张慕骞《八千卷楼刊书碑牌汇录》[17]。张文考察了丁氏刊行书籍的卷前牌记,研究方法为一一胪列牌记,然后分类解说。文章的切入点较为独特,但以胪列材料为主,论述则有“强为之说”之嫌。

考述丁氏的藏书印的则有:《钱塘丁氏八千卷楼藏书印之目》[18],此目“凡丁氏藏印一一录出备考”,除著录印文之外,还注明款式,可以说是丁氏藏印的总汇。征存《钱塘丁氏藏书印记漫录》[19],称“就汪霭庭君(訚)《蟫林辑传》及赵吉士君(鸿谦)《松轩书录》二文所载者,补其未备,刺举如左,都七十五方”。此文颇补《钱塘丁氏八千卷楼藏书印之目》之阙,可与其互相参考,但只录印文,不录款式,未免美中不足。

对相关史料的研究则有:张崟《丁氏年谱读后记》、《宜堂类编校记》,文中提出《宜堂类编》与《年谱》记事有阙失之处,有一定参考价值。季杰《宜堂类编类目题记》,对《宜堂类编》予以分卷解题[20]

民国时期的藏书史研究论著大多论及丁氏,其中较为重要者有:袁同礼《清代私家藏书概略》(《图书馆学季刊》1卷1期)、洪有丰《清代藏书家考》(《图书馆学季刊》1~2卷陆续刊载)、项士元《浙江藏书家考略》(《文澜学报》3卷1期)。从学术源流而言,这类论著大体承叶昌炽《藏书纪事诗》的路径,或以年辈排比,或以地域分野,将丁氏置于藏书史的整体观照之下予以论述,但囿于体例、篇幅,只能流于简略介绍[21]

1949年之后,相关研究出现了进一步专门化的趋势。以藏书史与文献史为分野,考察作为藏书家的丁氏与丁氏保存文献之贡献(尤其是抢救文澜阁《四库全书》之功绩),成为这一时段的研究重心。而民国时期成就较为突出的史料整理,建国之后则少有人从事。

在藏书史研究领域,近二十年来相继出版了大量著作,其中较具代表性的有:顾志兴《浙江藏书家藏书楼》(1987年),傅璇琮、谢灼华主编《中国藏书通史》(2001年),范凤书《中国私家藏书史》(2001年)[22]。与民国时期的同类著作相类似,上述著作是整体观照藏书史的宏观研究,其特色在于论述的学理化、系统化,但几乎没有引入新的史料,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与民国时期的同类著作一样具有叙述过简的缺憾。

这一时期论述八千卷楼史事的论文,则有陈惠翔《浙江藏书楼遗事摭闻》(《杭州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5年4期)、文图《丁丙及其“八千卷楼”》(《图书馆学刊》1994年1期)等[23]

这一时期针对丁氏抢救钞补文澜阁《四库全书》的研究,主要以单篇论文的形式出现[24]。民国时期这一研究的主要着眼点在于陈述丁氏补钞经过,而崔富章《四库提要补正》一书(1990年)对文澜阁《四库全书》丁氏补抄本所用的底本问题进行了考察,赵冰心、裘樟松《文澜阁〈四库全书〉补抄本之价值》(《图书与情报》2000年1期)一文则论述了丁氏补抄本的文献价值。以上两部(篇)论著,都推进了这一问题的研究深度,拓展了研究视野,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

在版本目录学著作中占有相当地位的《丁志》,在这一时期也受到了相当的关注,研究重点多在于其编纂体例与内容价值。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有:严佐之《〈善本书室藏书志〉与〈八千卷楼书目〉》(收入严氏《近三百年古籍目录举要》),该文考察了《丁志》的编纂、体例、特色与学术价值,论述细密,得出的结论令人信服,颇具学术价值。徐昕《试论丁丙鉴定图书价值的方法——读〈善本书室藏书志〉》(收入徐有富、徐昕《文献学研究》),该文考察了《丁志》所反映的丁丙的善本观与版本鉴定方法,考述翔实,是一篇高质量的学术论文。

在研究丁氏刊行书籍这一方面,顾志兴《浙江出版史研究——元明清部分》(1993年)一书,从出版史的角度,论述了丁氏刊刻书籍的大致情况[25]

对于丁氏家族历史的研究,一般均以《年谱》、传记为史料来源,而卞孝萱《丁氏八千卷楼兴废考——〈丁氏家谱〉资料的发掘利用》(《文献》2004年2期),使用了“丁氏后裔丁利年先生惠赠《丁氏宗谱》(据抄本影印)及《钱塘丁氏宗谱杭派丁轼支系》等珍贵的一手材料”,介绍了丁氏家族的世系、主要成员的生卒时间、《丁氏宗谱》等材料所反映的丁氏对文化事业的贡献、丁氏家族的经济状况等问题,提供了相当多的新材料,解决了之前研究中的一些疑问和不明点,扩展了研究领域,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台湾学者沈新民的《清丁丙及其〈善本书室藏书志〉研究》(1991年)是迄今唯一关于丁氏研究的专著,据其提要,该书研究主旨“在于考丁丙的生平事迹,及其藏书事业,并对其《善本书室藏书志》作分析研讨”,研究路径则是“就专著、诗文集、方志、公私目录书志、论文集、期刊论文等相关文献,以历史研究法,归纳并分析丁氏的家世传略生平及重要事迹,其著述与刻书、藏书源流、征访、整理和利用,以及藏书内容与特色。最后探讨《善本书室藏书志》的编刊体例及解题分析”。可以说,沈著在材料的梳理、归纳、分析和总结上做了相当的工作,是迄今为止最为全面而详尽的研究成果。不过此书也存在着诸多不足,分而言之,有以下几点:首先,所用史料以习见者为主,未能“上穷碧落下黄泉”,以致遗漏了一些重要史料,如前述发表于《国学图书馆年刊》的《松轩书录》,该书就未加利用。其次,对于已掌握的史料,运用也不充分。如前述《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中有大量珍贵的一手史料,若充分利用,可以较清晰地勾勒出丁氏征访书籍的过程与面貌,沈氏却几乎未予使用,对于丁氏访书事迹,仅以三四千字草草带过。再次,部分研究流于肤浅。如论及丁氏刻书事迹,沈著以大量篇幅胪列丁氏刻书清单,缺乏深入的考述分析[26]

以上,我们大致以1949年为分水岭,根据不同的问题点为分类,回顾了先行研究,并对较为重要者予以评述。总体而言,丁氏研究已有了相当的学术积累。就研究的广度而言,丁氏书事活动的四个主要方面——藏书、刻书、编纂书目、抢救钞补文澜阁遗书——均已涉及。从研究的深度而言,则有深浅精粗之分。研究较为深入的问题点有:抢救补钞文澜阁遗书、《丁志》的体例特色、藏书状况与特色等。部分研究成果的质量颇高,为后续研究构建了良好基础,在学理和材料两方面都足资参考。当然也有一些问题点的研究尚不充分,如:访书事迹、与同时代学人的交游、藏书流散经过及去向、书目著作的编纂过程及现存的稿抄本等。还有一些问题点尚无人问津,成为研究盲区,如:早期藏书事迹、刊书所用底本问题、师友交游与丁氏刊刻书籍之间的关系等。

先行研究的另一大缺憾是史料整理与研究相脱节。如前述,民国时期国学图书馆在史料整理方面建树颇多,整理出版了《馆藏善本书题跋辑录》、《松轩书录》等大量一手史料;但后来的研究者却很少利用这些史料,经常援引者仍不过《年谱》、《丁志》等习见材料。史料运用上的停滞不前,先天性地限制了研究的深度、广度,很多问题点尚未研究或研究尚不深入,其症结也就在此。

本书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丁氏书事作进一步的探讨,故以“杭州丁氏八千卷楼书事新考”为题。在研究范围上,本书以“书事”为限,即以书籍为中心的访书、藏书、刻书、校书、编纂书志目录、师友交游等活动。至于兴办地方事业、赈灾救济等方面的史事,概不涉及[27]

所谓“新”,首先在于搜集和运用新史料。这里所说的新史料,主要是指已有研究未曾关注、运用的丁氏藏书题跋、稿本等一手史料。为此,笔者较为广泛地利用了南京图书馆、浙江图书馆、杭州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复旦大学图书馆、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收藏的丁氏著作的稿抄本、丁氏旧藏书籍(部分为缩微胶卷),并着力从诗文集、日记、笔记、年谱、公私藏书簿录、题跋真迹、近代期刊中钩稽有关史料。

其次,“新考”之新,在于提出新的问题点。鉴于先行研究已有相当积累,因此本书没有采用正面进入、试图面面俱到的研究路径,而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着重考察那些尚未研究或研究尚不深入的问题点,如早期藏书事迹、访书事迹、藏书流散经过及去向、与同时代学人的交游、书目著作的编纂过程及现存的稿抄本、刊书所用底本问题,力求以新问题的开掘和新史料的运用,勾勒出丁氏书事活动的大体面貌。

以下介绍一下全书的整体结构与各部分内容:

上编“八千卷楼藏书史考”,考察的中心问题是八千卷楼的藏书始末。其中第一章“丁氏聚书史事考”,以咸丰十一年太平军攻破杭州为分界线,分别考述了嘉道咸之间与同光间丁氏搜集藏书—损毁—再搜集的过程,以求在纵向维度(时间)上勾勒出丁氏搜聚藏书的大体面貌。第二章“丁氏蟫林交游考”,从横向角度考述了丁氏与同时代学人之间以搜访、通假、传钞书籍为中心的交游事迹。第三章“八千卷楼藏书流散考”,分售与江南图书馆和零星散出两部分,利用《艺风老人日记》、公私藏书目录、题跋集等材料,试图阐明丁氏藏书从不同途径散出的整体情况。

中编“丁氏著述新证”,考察的对象是《丁志》、《丁目》及《武林藏书录》这三种丁氏家族成员编撰的书志学著作。在研究中,注意利用稿抄本、丁氏藏书题跋等一手材料,考察其编撰过程、体例、特点及各书存在的问题点。

下编“丁氏编刻丛书考”,考察的对象则是丁氏编刊的《武林掌故丛编》、《武林往哲遗著》、《当归草堂丛书》、《西泠五布衣遗著》、《西泠词萃》、《当归草堂医学丛书》等六部丛书。以三章的篇幅,分别考述了丁氏编刊丛书的背景、缘起与过程,丛书编刊与丁氏师友交游之间的关系,各丛书所用底本等问题。由于后两个问题点在已有研究中未曾涉及(或相对薄弱),因此着重考察。

丁丙年谱是研究八千卷楼的基本史料,附录“丁丙年谱述要及杭州图书馆所藏稿本《丁丙年谱》小考”,对几种丁丙年谱予以考述,而着重于杭州图书馆藏稿本《丁丙年谱》,纠正了《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的著录错误,评述了这一稿本独有的文献价值。

【注释】

[1]见柳诒徵《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小史》。

[2]按经史子集四部,分期刊载于国学图书馆第一至第四《年刊》。1928~1937年,该馆陆续出版了十辑《年刊》。

[3]刊载于《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第一年刊》。

[4]《第一年刊》、《第二年刊》连载。

[5]此外,柳诒徵主编的《钵山书影》也可算作资料辑录整理这一范畴之内。1928年,该书由国学图书馆印行。收录宋本三十四种、元本九十一种,其中绝大多数均是八千卷楼旧藏。

[6]刊载于国学图书馆第二至第四《年刊》。

[7]此外尚有少部分为范氏木樨皂馆和宋教仁藏书。

[8]《学海》1卷4期和5期(1944年)连载,汪氏还曾在《国学图书馆年刊》发表多篇相关文章。

[9]刊载于《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

[10]同上。

[11]“本馆”系指国学图书馆,此目只有抄本。

[12]如《丁志》著录的宋刊本《景德传灯录》,此书未归国学图书馆,在民国时期流入北京书肆,被周叔弢购得,该目却未著录。

[13]《稿本〈八千卷楼藏书志〉について》,原载于《书志学》十七卷二号(昭和十六年九月)。

[14]长泽氏还撰写了《国学图书馆现存之丁志著录本》(发表于《书志学》二卷五号,昭和九年五月),此文笔者未能搜得,无法置评。另外,长泽氏在《中国版本目录学书籍解题》中撰写了《丁志》、《丁目》的提要。

[15]刊载于浙馆刊行的《文澜学报》第一期(1935年)。

[16]两文均刊载于《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同期还刊载了张崟《文澜阁四库全书史表》,稍早的同刊1卷2期中尚刊有张酆《丁氏钞补文澜阁四库全书阙简追纪》,相比陈、张二文则较为简略。

[17]刊载于《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2卷2期,而《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中尚有子越《丁氏刊书表》一文。

[18]此目由国学图书馆编辑,有抄本未刊。

[19]刊载于《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

[20]此三文均刊载于《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

[21]该类型的研究论著尚有:洪焕椿《杭州之藏书家》(《读书通讯》160期,1948年)、项士元《最近浙江之私家藏书》(《大公报》1936年11月3日)等。伦明的《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也可归入此类。

[22]同类著作尚有郑伟章、李万健《中国著名藏书家传略》(1986年),黄建国、高跃新主编《中国古代藏书楼研究》(1999年),任继愈主编《中国藏书楼》(2001年),徐凌志主编《中国历代藏书史》(2004年)等。

[23]白君礼《抢救瑰宝 嘉惠后学——记丁丙对图书文化事业的贡献》(《图书与情报》2003年1期)、翁福清《杭州乡邦文化的功臣——丁丙》(《东方博物》2005年1期)等,则从不同的角度对丁氏在文献上的贡献予以论述。

[24]如卢香宵《〈四库全书〉与浙江关系考述》(《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5年1期),徐永明《文澜阁〈四库全书〉搬迁述略》(《中国典籍与文化》1999年4期),柳斌、冯春生《文澜阁〈四库全书〉记略》(《浙江档案》2002年2期),何槐昌、郑丽军《一部具有特色的〈四库全书〉——文澜阁〈四库全书〉》(《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3年4期)等文,均论及了丁氏补钞文澜阁《四库全书》一事。

[25]同类型的研究论著还有王桂平《清代江南藏书家刻书研究》。

[26]沈著还存在着一些常识性错误。如,书中分类罗列所知的丁氏藏印,将“彊圉涒滩”、“彊圉柔兆”两印归入“得书之年者”(156~161页),其实这两印一意为“丁申”、一意为“丁丙”,属姓名印。

[27]此外需要说明的是,抢救钞补文澜阁《四库全书》,是丁氏书事活动的重要一端,但鉴于已有研究较充分,凭借现有材料,难以有所突破,因此本书未予涉及。在《丁志》、《丁目》及《武林藏书录》之外,丁氏尚有《武林坊巷志》、《国朝杭郡诗三辑》、诗文集等多种著述,这些著述与丁氏的书事活动也有关涉,但鉴于关系并不密切,故而未做专门研究,仅在必要时稍稍提及。除丛书之外,丁氏还刊刻了少量的零种书,由于这些零种书与其书事活动关系不大,本书未予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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