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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化”理论的启示之二

时间:2022-04-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三、化习见为陌生:“陌生化”理论的启示之二如上所述,媒介信息的构建与传播既然以“陌生化”追求为本质、为自觉,那么人们熟识的生活和现象是不是就无法进入媒介信息的视野了呢?“陌生化”理论对媒介传播、媒体创意的另一启示是,对于人们熟悉的生活和现象,如能化习见为“陌生”,与客观现实拉开适当距离,同样能够获得满意的审美效果与传播效果。

三、化习见为陌生:“陌生化”理论的启示之二

如上所述,媒介信息的构建与传播既然以“陌生化”追求为本质、为自觉,那么人们熟识的生活和现象是不是就无法进入媒介信息的视野了呢?当然不是。

“陌生化”理论对媒介传播、媒体创意的另一启示是,对于人们熟悉的生活和现象,如能化习见为“陌生”,与客观现实拉开适当距离,同样能够获得满意的审美效果与传播效果。像对本已熟识的风景,如以倒立姿势远望,仍可以领略到一种奇特新鲜的美。

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之所以反响强烈,受到观众欢迎,其关键即在于既取材于市民生活,又超越于市民生活,与市民的日常生活似即似离,又非即非离。

电视剧《红蜘蛛》曾红极一时,给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虽连续播出,收视率仍居高不下。该剧以超纪实的手法真实地再现了10个残忍而又凄凉的女性犯罪故事,客观地展现了这些女性在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矛盾与冲突,记录了其心理蜕变的轨迹和生命终结之前的告白和忏悔。该剧导演都晓承认,其实《红蜘蛛》的制作比较粗糙,演员也都是自然朴实的群众演员,没有表演经验,之所以有那么高的收视率,是由于找到了与观众沟通的渠道——故事都是真实的,发生在杭州、温州、深圳、郑州、上海、武汉等地,观赏中你会感觉到,这些故事似在身边,又似乎很遥远。

《最后的山神》是一部反映鄂伦春民族传统生活的纪录片,虽然从人类学的角度看这不能算是一部好作品,但从追求收视率的角度看,却应当承认它是成功的。片中从景观到人物及其生活方式,都拍得很有美感,甚至有些诗意,鄂伦春人的无奈和艰辛没有了,鄂伦春人的生活被美化了。这是鄂伦春人的生活吗?应当说是,又不完全是。

《雾都夜话》是重庆卫视的一个品牌栏目,创办于1994年9月,是一个以重庆方言作为叙述语体的方言短剧节目,据说,也是中国电视节目史上的第一个方言栏目。

栏目开篇即直言不讳:“这不是电视剧,这是真人真事,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自己演自己的故事。”也就是说,栏目不仅是“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更是“重庆人自己演自己的故事”,加上以重庆方言作为叙述语体,所以有着非常浓郁的巴渝风情和地方特色。内容上,定位于与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话题,并且以情感故事为主。从子女上学、下岗就业婚恋家务到柴米油盐,大凡近期老百姓操心费力的家长里短,《雾都夜话》都能予以及时反映。其中的演员,大部分由当地普通群众报名出任,虽经过挑选,但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表演上相当生涩。但是,创办十年来,从重庆到走向全国,从周播到日播,《雾都夜话》却走过了10年传奇,其收视率创造了重庆电视台文艺类栏目之最,甚至超过了电视剧,是重庆地区收视率和收视份额唯一进入全国前十名的栏目。

该栏目何以如此富有生命力呢?节目创办之初,制片人就走街串巷,用半年时间深入到三峡库区和各区县调查老百姓究竟喜欢看什么。开播之后,栏目组又和重庆电信局联合搞了一个强大的声讯网,每期节目播完之后,声讯台都会有很多电话打过来,观众有的哭,有的骂,纷纷讲述自己对节目的评价,还有的观众受到节目感染,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告诉栏目组。这些意见、这些来自老百姓的真实素材,都成为节目内容的来源。可以这样说,屏幕上的故事,基本上都是近期发生的真人真事。正是因此,制片人马及人才说:“《雾都夜话》之所以能够成功,我想它就是做到了用老百姓的话说老百姓的事!”[7]

但是笔者却认为,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事实上,见诸屏幕的节目其实都是从浩如烟海的素材中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是其中有一定深度和社会意义,反映了生活中种种规律和哲理的部分。文学上的形象化、情节化、典型化手法,在这里都有充分的体现。所以笔者认为,同“从受众中来,到受众中去”的亲民宗旨一样,既熟悉、又陌生的所谓“陌生化”感觉,也是该栏目成功的重要秘诀。

实际上,所谓“陌生化”的过程,也就是一个对现实进行艺术处理的过程,是一个现实生活艺术化的过程。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的目的是要使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手法就是使对象觉得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8]也就是说,艺术的目的在于更新人们对生活的经验和感觉,所以,要有意识地造成一种与现实生活的差异和距离,以便激起审美主体的新鲜感。舞蹈是步行,却超越了步行;诗歌是语言,却超越了实用语言。所以,诗歌创作中,适当运用冷僻字、外来语、典故、隐语等,往往可以变习见为新知,化腐朽为神奇;音乐中基于情境的特殊需要而出现噪音与不谐和音,不但不破坏乐曲的整体美,反而会增添特殊的韵味。在崇尚高雅的社会风气下,普希金故意为他的女主人公取了村姑或女仆们常用的名字(如达吉雅娜),又以文为诗(如“甲虫嗡嗡叫”),结果,反而给他的作品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中,作者用一个非军人的眼光来看战场,使私有制和战争显得更加刺眼、荒唐与不合理。“不用事物的名称指称事物,而是像描述第一次看到的事物那样去加以描述,就像是初次发生的事情,同时,他在描述事物时所使用的名称,不是该事物中通用的那部分名称,而是像称呼其他事物中相应部分那样来称呼。”故意不说出熟悉物品的名称,熟悉的也变得似乎陌生了,从而增强了作品的吸引力。[9]

因此笔者相信,将“陌生化”作为一种手段、策略,自觉地用于媒介传播及媒体创意,必然会有令人满意的收获。但是应当指出,这一过程中,必须遵循艺术规律,按艺术特有的规律办事;否则,就可能会事与愿违。文学、艺术规律是一个内含丰富的体系,包括文艺与社会生活的关系问题,如文艺与政治、经济和其他社会意识形态的关系,文艺发展与社会发展的关系等;也包括文艺自身内部的关系问题,如文艺的继承与革新,以及各民族文艺的相互浸润和影响等;还包括文艺创作的规律,如形象化、典型化,以及内容与形式的相互关系等等。要想有效地运用“陌生化”策略,就必须对这些规律进行深入研讨和灵活掌握。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电视与新闻学院〕

【注释】

[1]朱立元主编:《现代西方美学史》,上海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356页。

[2]参阅梁一儒、宫承波:《民族审美心理学》,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80—181页。

[3]《鲁迅全集》(十),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156—157页。

[4]参阅梁一儒、宫承波:《民族审美心理学》,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52—154页。

[5]盛云富:《发展独具特色的云南影视文化产业》,《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05年第9期。

[6]李良荣:《新闻学导论》,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91页。

[7]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专业2005届本科毕业生陈蕾的毕业论文《浅析方言节目〈雾都夜话〉的核心竞争力》。

[8]什克罗夫斯基:《艺术作为手法》,转引自维戈茨基:《艺术心理学》,上海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第69页。

[9]梁一儒、宫承波:《民族审美心理学》,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79—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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