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神奇国度

李　沛

来印度前，我对这个国家了解得并不多。虽然我以前同几个印度人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也和他们一起工作过，但对这个国家本身的认识也只限于闲聊时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这次说要到印度文化交流，其实我的准备工作做得是不够的。飞机抵达加尔各答时已是1月16日深夜。第二天早上走出酒店，看到那拥挤的城市街道，随处可见的大狗，路边棚屋搭起来的饭店，不时跑过的老鼠，顿时想起马克·吐温曾说过：“你只要见一眼印度就永远也忘不了，因为它同世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毫无疑问，城中逼仄的棚户区与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路上风驰电掣的高级汽车与没有车门的公交车，身着牛仔裤拿着手机的现代女性和穿着传统服饰的印度妇女，形成了鲜明对比，无不表明国家正处在新旧交替、传统与现代共存的时期。

到和平乡时天色已晚，和当地师生寒暄几句，大家便抓紧时间吃饭休息了。

我认为这次印度之行是从和平乡开始的。来到和平乡第二天，在中国学院会议室里，国际大学英语系系主任为大家讲述了泰戈尔先生是如何产生了建立学校的构想，如何一手创办国际大学，如何与谭云山先生合作开办的中国学院，并着重强调了他的治学理念。泰戈尔早年间在和平乡建立小学及中学时，便提出了在自然环境中教学的理念，而这一特色也一直延续至今。我们在校园中不时看到中小学生们围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面对着榕树上挂着的黑板，而老师就在树下授课。印度的哲学与自然是密不可分的，当雅利安人由中亚细亚侵入印度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广阔的森林。雅利安人在这片自然资源丰富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从繁茂的森林中获取建筑材料、燃料、食物和水源，依靠着森林才得以生存。因此，印度文明的诞生始于森林，其传统文化一直尊重并热爱大自然。它的哲学与宗教也是在青山绿水间、浩瀚星空下孕育出的。在这片土地上出生的泰戈尔也认为人与宇宙是一种和谐统一的关系，他采用了“梵”来定义宇宙的本源，认为这是万物的基础。在他看来，梵不仅是宇宙的最高本体，具有无比的抽象性；也是具体而有形的，世上万事万物都是梵的显现；既然梵潜居于宇宙和人体中，那么人与宇宙和自然在精神实质上就具有和谐统一的关系。故此泰戈尔说：“印度人强调个人与宇宙之间的和谐，对他们来说，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伟大的事实。”

我们深受这种教学形式的吸引，当即请求将下午的讲座搬到室外教室进行。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坐在石凳上，听中国学院院长阿维杰特为中方师生介绍中印两国文化交流的情况。既然是文化交流，同当地学生沟通则是必不可少的。我们专门用一下午的时间在中国学院会议室，和印度学生举行座谈。听着中国学院新生站在台前讲述自己学习中文的心得体会，一些印度学生刚开始中文入门，便要站在母语为中文的“老外”面前发言，确实会有压力。我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国外上学时的情景。用“新闻联播体”来说，双方进行了友好而亲切地交谈。我方的发言也多是鼓励和赞赏，对中印学生的友谊寄予希望。一个人，无论他的国籍、肤色和宗教信仰如何，他和大多数人都有一定的共通性。只有坚信这一原则，跨文化交流才能变为可能。在过去的生活、学习以及工作中，我愈发意识到，所谓“老外”和中国人思维方式不同的说法，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伪命题。人生来便是要融入到社会中，每天面对着不同职业、不同背景、不同身份、不同口音的人，很少有人说，我和某某的某些方面不同，以至于将此作为无法与之沟通与交流的理由；而偏偏面对外国人的时候，种群差异便会在自觉不自觉中被放大，变成无法深入探讨的借口，变成相互戒备乃至疏远的理由。语言作为思想的载体，在文化交流中是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作为翻译专业的研究生，我知道一个词句如果换了表达方式，意义就会发生改变。以往的工作经验告诉我，对语言本身的把握固然重要，但讲话的方式与态度却更加关键。若要进行有效率的交流，张嘴前你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往往决定了你的发言所传递的感觉。关键不在于你说什么，而是怎么说。往往初次交谈的时候，面部表情、眼神和肢体语言有很大甚至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我们要做到有的放矢，明白讲话的目的，才能对语气和用词进行相应调整。以诚恳的态度和适当的措辞，让对方了解自己的想法。做到这一点，那么交流可以说就是成功的。在和平乡的最后一天，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联欢会。据说印度学生将其视为重头戏，早很多天就开始排练。而我也被委以主持的重任，还有个情歌对唱的节目，老实说压力还是比较大的。所幸以前也有舞台经验，主持也做过几次。同样，功夫还是下到了台下：先找当地学生学会用孟加拉语说开场白，然后和几个最活跃的男生也都沟通了到时多捧场，和王俊尧也排练了多次，最重要的是着装也经过段红云老师的指点。结果，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这些印度学生性格开朗、感情充沛、非常外向。中印双方各出绝活，场面火爆异常，精彩纷呈，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充分展示了国际大学和云南大学学子们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一面。印度的几个传统舞蹈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们这边陈启榕的肚皮舞和高凌鹏的太极拳也获得了满堂彩。节目的最后，阿维杰特院长和段老师都上台一展歌喉，将晚会推向高潮。

在国际大学的交流结束后，我们乘大巴离开和平乡前往加尔各答机场。路上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团里有人的旅行箱从大巴上跌落，掉在了高速公路上，我们到了机场清点时才发现。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中国，一般就是找不回来的了。没想到，当地人捡到了摔开了的旅行箱，找到里面的电话簿，并和上面记录了号码的当地学生取得了联系，原封未动地将箱子送回到我们手中，里面东西一样未少。我们不禁感慨，真是民风淳补、路不拾遗。至此，和平乡之行告一段落，我们来印度的文化交流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这次来，我们一行18人，从相互陌生到熟络，通过在异国他乡的生活，相互认识并了解，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老师的带领下，大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相互帮助、相互照应，让我心里感到非常温暖。特别是我们所有人都明白此行的目的，在同印度师生交流期间，充分展示了云大学子的风采，作为这个团队的一员，我感到非常自豪。回国已近一周，回想起在印度的点点滴滴，回忆涌上心头，不禁感慨这两周无忧无虑的快活时光。不时在网上碰到的印度学生，都对我们表示不舍之情。引用一位印度学生商元的话：“在来这里的中国人里面，你们是最好的。”闻此顿感不枉此行。回想当初收拾行囊离校时，对印度几乎没有任何概念；两周后我满载而归，收获颇丰。还是要感谢段红云老师、钱均老师和其他15位同学的帮助，缺少你们任何一个人，此次印度之行都不会完整。感谢你们，让我获得了人生中一段最宝贵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