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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坚持知识良知的复旦大学教授贾植芳

时间:2022-11-0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人”字的诠释和证明——一生坚持知识良知的复旦大学教授贾植芳生命的历程,对我说来,也就是我努力塑造自己的生活性格和做人品格的过程。——贾植芳《且说说我自己》贾植芳先生于1916年10月出生在山西汾城的南侯村,是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在日本期间,植芳先生以更大的热情参加到留日中国学生的各种进步活动中,并开始接触左翼文艺运动。这对植芳先生颠沛流离的人生是极大的慰藉。

“人”字的诠释和证明——一生坚持知识良知的复旦大学教授贾植芳

生命的历程,对我说来,也就是我努力塑造自己的生活性格和做人品格的过程。我生平最大的收获,就是把“人”这个字写得还比较端正。

——贾植芳《且说说我自己》

贾植芳先生于1916年10月出生在山西汾城(现名襄汾)的南侯村,是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博士生导师。2002年5月他在获得上海市第五届文学艺术奖提名奖时发表感言:“我存在着,我在生活。我将生活下去。”言语中的自信、豪迈显示出他坚强的意志以及乐观的精神。近90年的生命中,有近30年历经四次监狱生活的坎坷磨难,还有这样的人生态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植芳先生完全不是驯顺的人,用他自己在一篇散文里的介绍,他从孩提时代就在“家里闹事,外面闯祸”。当他在太原有名的成成中学念书时,该校从校长到教员都是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山西学生,五四新文化的火种由这些人传到了封闭的娘子关内。植芳先生从此开始认识世界,也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与社会科学的启蒙著作。30年代起,植芳先生便开始用一个鸳鸯蝴蝶派十足的笔名“冷魂”开始在《山西日报》上投稿发表文艺创作。

17岁时,植芳先生离开家乡和父母,来到北平求学。他就读的崇实中学是贵族学校,在这里他受到中共地下党的影响,正式接触了进步学生运动。他激烈的性格和行为很快引起了校方和一些特务的注意。1935年春,校方的一个美国牧师终于向他下了逐客令,使这个还有半年就可以拿文凭毕业的山西籍学生被迫退学。这以后他接连转了两个学校,都因为没有长久而干脆搬到一个学生公寓住下来,每天跑到北平图书馆自学。随之一二・九学生运动到来,植芳先生因卷入散发传单而被捕,后来托了人情才被保释出来,并在1936年初夏,逃亡日本。

在日本期间,植芳先生以更大的热情参加到留日中国学生的各种进步活动中,并开始接触左翼文艺运动。他自觉地在社会与文艺理想上秉承以鲁迅先生为代表的五四传统,并在这一传统的影响下从事严肃的批判现实的创作。有一天,他在内山书店看到《工作与学习丛刊》的第一集和第二集,丛刊中的文章散发出强烈的鲁迅式的战斗气息,植芳先生极为惊喜,于是写了一篇小说《人的悲哀》,未经人介绍就寄给了那家丛刊编辑部。小说后来发表在丛刊的第四集上,同时也收到了编者胡风的来信。植芳先生与胡风的友谊便从此开始,而后半生曲折的政治官司,打这也埋下了祸根。

植芳先生由于积极参加进步学生运动,自然成了东京警视厅秘密警察的监视对象。抗战爆发后,那些帝国警察揭去文明的面纱,频频前来搜查,但这时植芳先生已决定放弃学业,不久便回国参加抗战去了。

在抗战中的30年代末期以后,植芳先生辗转于山西、重庆、陕西、山东、江苏和上海,经历了战争、追捕、策反、囚监、释放、再回监的炼狱之苦。大约是1943年或1944年,在西安古城卖文为生的时候,他与任敏女士相识,两人由相知到相爱,自由结为夫妻。这对植芳先生颠沛流离的人生是极大的慰藉。1945年春,植芳先生在陕西黄河边上的一支国民党工兵部队里做日文翻译,被上峰怀疑为共产党,要抓去秘密处决,他获知后,带着妻子连夜逃亡,在黑暗中爬过一座座荒山,直到天明时方才脱险。但半年以后,他还是以策反罪名在徐州被抓进日伪警察局特审科。再过两年,夫妇二人双双被国民党中统局抓进监狱。7年后,他们又因“胡风分子”的罪案,一个被关押狱中,一个被流放青海,天各一方。

此后的25年中,植芳先生一直处于被批判和侮辱的位置上,但他的精神却并没有垮掉,意志没有丝毫的松懈和软化,他拒绝那些诬陷和胁迫,使自己的灵魂免受玷污,既没有出卖过一个朋友,或对落井者下石,也从未对强权俯首听从。即便是在内心最黑暗、无援的时刻,他都是按照自己的良知活着,艰难而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独立的人格价值,并透过历史的阴霾用力去看清社会进步的道路。

植芳先生追求“人”之意义的生命,胸中激烈的道德理想和实践使他注定不是一个学院派的人。尽管他在复旦大学中文系首创了现代文学和比较文学两门学科,是全国第一批现代文学的博士生导师,拥有极高的学术造诣,但他的学术活动是建立在对社会的洞察力和批判的基础之上的,他把梁漱溟先生的话——“我不是学问中人,而在社会中”——引为知己。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生而为人,又是个知书识礼的知识分子,毕生的责任和追求,就是努力把‘人’这个字写得端正些……把‘人’这个字最后一划,划到该划的地方去。”

晚年,植芳先生由于夫人中风病倒而被拖得山穷水尽的时候,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了,但是他没有向任何人,包括他的学生,吐露过一句关于经济困难的话。反之,从那时候起,他不声不响地整理起自己的旧稿、日记、书信,并撰写回忆录以及各类长短文章。他每天伏案,著述不已。他的著作一本接着一本地出版,包括回忆录《狱里狱外》的修订版,记实体文献资料《解冻时节》,散文集《雕虫杂技》、《不能忘却的纪念》、《老人老事》,自选集《历史的背面》,书信集《写给学生》、《贾植芳致胡风书札》,修订版译著《契诃夫手记》,以及《世纪老人的话・贾植芳卷》等。植芳先生在每一本新书出版时总是最高兴的,在一大堆散发着墨香的书籍中间,瘦小的老人兴致勃勃地忙着整理、签名、送人……嘴里兴奋地谦虚着:玩玩、玩玩……仿佛是把自己生命历程的一部分幸福也散发给了他人。

对于这些,植芳先生曾说:“我们这些人,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在五四精神的感召下,投身到为国家民族的未来呐喊鼓呼、为社会的民主进步奋斗的事业中去,一辈子艰辛坎坷,付出血与汗的代价,所希望得到的,难道是个人的功名利禄吗?我的精神导师鲁迅先生,一辈子‘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临终前夕,心里系念的仍然是‘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我的老朋友胡风先生,在自己追求和期待的新中国成立的时候,高唱‘时间开始了’的颂歌,他所期望的,是在即将展开的时间中努力开拓文艺的‘现实主义的路’,‘在最大限度上发挥群众的创作潜力’、‘在最大限度上保证作家的个性成长与作品竞赛’、‘在最大限度上提高艺术质量与积累精神财富’,以促进我们的社会和文明的真正成长。他们都用一生的劳动和实践,向社会和历史证明了自己不愧为我的良师益友,也不愧为我们这个民族的优秀儿女。我在他们的精神乳汁的哺育下,磕磕绊绊走到今天。扪心自问,一生的成就也无非就是做到了像他们那样,把一个‘人’字写得还算端正。”

值得欣慰的是,作为历史的见证,植芳先生一生的成就得到了政府和人民的肯定。他引用朋友的话提醒社会“正视过去,执著现在,这样才能得到未来”。他自己正是这样牢记并实践着的。

“我存在着,我在生活。我将生活下去”。这句平淡、从容的话语使我们看到这个生命所承载的历史,和历史在其身上的展现。

(殷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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