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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身苦处的《诗历》_从性情而出的诗论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横身苦处的《诗历》_从性情而出的诗论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61章 横身苦处的《诗历》——从性情而出的诗论黄宗羲写诗始于崇祯三年,他在南都应试参加复社金陵大会,时年二十一岁。他在《序》里提到好几首诗篇的名称,又指出黄宗羲当时诗的风格:幽折峭拔,更说明黄宗羲的诗是有感而发的,即“发愤于太仆之所为作”。艾南英举黄宗羲所作《老狐行》一诗有关黄尊素被害的诗句,说明虽发愤,其诗怨诽而不乱。

横身苦处的《诗历》_从性情而出的诗论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61章 横身苦处的《诗历》——从性情而出的诗论

黄宗羲写诗始于崇祯三年,他在南都应试参加复社金陵大会,时年二十一岁。会聚在金陵的南方诗人,如广东的韩上柱,福建的林古度,绍兴的黄居中,苏州的林云凤等,都向他授以作诗之法。还参加南司空何乔远主持的金陵诗社凤凰台诗会。他自称“余时颇领厓略,妄相唱和”,但领悟的厓略,仅修辞琢句,抑扬声调之间,使与“古人一二相合”而已,因此,“明知久久学之,必无进益,故于风、雅意绪阔略,其间驴背篷底,茅店客位,酒醒梦余不容读书之处,间括韵语,以销永漏,以破寂寥。则虽不见一诗,而诗在其中”《全集》第十一册《南雷诗历·题辞》。

可知他当时写诗的兴趣不高,但还是写了一些,可惜他在晚明所写的诗,一首也没有留下,仅留下一些鸿爪,他在《旧诗序》里,保留了昔日复社名士艾南英、罗万藻、陈际泰三人为他的诗册所作的《序》。据罗万藻所说,“壬申冬”,昆山朱浮石“手太冲所为诗一册示予”《全集》第十一册《旧诗序·罗万藻序》。壬申为崇祯五年,离崇祯三年仅二年,黄宗羲已积诗成册,请这三位复社盟兄为他作诗序。罗万藻接着说:太冲英才磊落,挟少年之气,今其诗幽折峭拔,而忳悒多思,与老成积于世故者相类。其《铁琴》、《死战马》、《老狐行》诸篇,命事称名,亦颇与原(屈原)之《山鬼》、《国殇》,翱(谢翱)之《铁如意》、《玉麈尾》同。至其《红闺》、《丽事》诸诗,岂所谓托情男女,亦《宓妃》、《佚女》、《洗蓝曲》、《楚女谣》之致类乎?何其情之峭以深也?哀心感之,无言不疾,故曰“发愤于太仆之所为作多矣”。他在《序》里提到好几首诗篇的名称,又指出黄宗羲当时诗的风格:幽折峭拔,更说明黄宗羲的诗是有感而发的,即“发愤于太仆之所为作”。

艾南英也点出他“发愤于太仆之所为作”,太仆,即太仆卿,黄尊素于崇祯即位后,赠以太仆寺卿,赐祭葬。艾南英说:“当是时,逆珰借外廷以攻君子,非先帝意也。公有子太冲,博学能古文词,尤攻为诗。读所谓《老狐行》,若未尝怨诽其上,而一时受祸之深,所以致祸之由,读者如见其人,盖深于诗人之意者。”《全集》第十一册《旧诗序·艾南英序》。艾南英举黄宗羲所作《老狐行》一诗有关黄尊素被害的诗句,说明虽发愤,其诗怨诽而不乱。至于陈际泰的《序》,则以谈黄尊素为主,如说“逆珰败而黄子行歌”《全集》第十一册《旧诗序·陈际泰序》。等,但对黄宗羲的诗谈得很少。

这些诗序都述及黄尊素,可以看到黄宗羲在袖锥讼冤后的二三年中,他的心情尚未从父亲惨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在《旧诗序》后有一小段自注:“三序皆少时旧稿,今无一存者。存此以识知己之感。”他在前明所作之诗,当失落于避地逃难之时,从这一自注,当可推定《旧诗序》为他在康熙二十四年扩编成《南雷诗历》时所编。(www.guayunfan.com)

明亡,黄宗羲目睹腥风血雨,天地变色的惨状,又经过自己踵侧焦原,手缚雕虎,濒于十死的经历,他一方面感到必须抢救明亡抗清这段历史,除写《弘光实录钞》、《海外恸哭记》、《行朝录》等史著和以碑传作史传外,而他自己的这段经历,也是见证这一天崩地解巨大变化的历史实录。因此,早在顺治十三年(1656)四十七岁时,他就开始写自己的年谱,他在《书年谱上》诗中说:“等闲四十七于今,风絮雨萍何处寻?八尺血光开鬼路,二商日影破琴心。鸡推噩梦归残角,自比古人庶艺林。珍重他年书下卷,芒鞋藤杖记登临。”《全集》第十一册《南雷诗历》卷一《书年谱上》。按:黄宗羲自编《年谱》一直未停,卒后藏于续钞堂。康熙五十二年,其家不戒于火,藏书半失。火余之书,由郑梁子郑性载之以去,藏于其家二老阁中,而其自著《年谱》尚存。据郑性子郑勋说:“公自著年谱,勋曾见于从兄家,未手录。”很可惜,这本黄宗羲手定《年谱》不知为何又失,有可能郑家自毁于雍正、乾隆年间兴文字狱之时。黄宗羲五世孙黄璋,曾据其家藏神道碑及黄宗羲著作,编其祖《年谱》,是为黄宗羲第二本《年谱》。郑勋于是手录这本年谱,“复补其所未及”,这是第三本《年谱》。然这二本年谱后又佚。现所存黄宗羲七世孙黄炳垕的《黄梨洲先生年谱》,当为黄氏的第四本年谱。见徐嵩《二老阁记》,黄璋《重修南雷文定后序》及郑勋所著已佚名的稿本。此后,他一直写自己的年谱,以图纪录自己见证历史的一页。另一方面,通过现实的严酷磨难,他悟到诗为心声,而心声应是时代的反映。晚明时期他写的这些诗,不过是摹仿古人的修辞琢句之作,“若只从大家之诗,章参句炼,而不通经、史、百家,终于僻固而狭陋耳!”《全集》第十一册《南雷诗历·题辞》。于是他开始在康熙三年,审视明亡后自己的诗作,删去一部份,编成一卷。二十一年后,康熙二十四年(1685),他又再次删节这二十一年中的诗作,将原来所有近千首中的诗,削去十之八九,编成三卷。关于《南雷诗历》所编时间,见吴光《黄宗羲遗著考》(六)《南雷诗集考·南雷诗历》。编成后,取名《南雷诗历》,在诗集卷前作《题辞》以为序,其中说:夫诗之道甚大,一人之性情,天下之治乱,皆所藏纳。古今志士学人之心思愿力,千变万化,各有至处,不必出于一途。今于上下数千年之中,而必欲一之以唐,于唐数百年之中,而必欲一之以盛唐。盛唐之诗,岂其不佳,然盛唐之平奇浓淡,亦未尝归一,将又何适所从耶?是故论诗者,但当辨其真伪,不当拘以家数。若无王、孟、李、杜之学,徒借枕籍咀嚼之力以求其似,盖未有不伪者也。……余不学诗,然积数十年之久,亦近千篇。乃尽行汰去,存其十之一二。师友既尽,孰定吾文?但按年而读之,横身苦趣,淋漓纸上,不可谓不逼真耳。南雷黄宗羲题。黄宗羲在这里仅讲到从文学角度上予以汰除。其中尚有另一汰除原因他没有讲,即由于忌讳之故。康熙二十四年前编的三卷,正是他历经明亡抗清的烽火连天和颠沛流离的岁月,悼念抗清死难烈士,怀念故友。

他为二十年后交入“大壮”而弘扬蕺山之学,整理《明文案》,编著《明儒学案》以抢救故国文献;创办甬上证人书院,培养青年士子,以传播汉高级文化,乃至三藩之乱后对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之时,为捍卫蕺山之学与程朱学派的论争,这正是他一生活动最重要的时期,他这大半生与国家兴亡和学术消长有密切关系,所以他的《诗历》,应属诗史,在某些方面可以补正史的不足。

可惜的是,经过康熙二年湖州的庄廷珑明史案之狱,康熙十八年后的程朱、王刘之争所形成的思想统治的无形压力,他自然不敢将自己埋在心里的某些真实的心声,直接形于纸上,在“删其十之八九”的过程中,不仅有他认为“嚼蜡了无余味”之作,而且必然将某些忌讳之作,也随之而汰除了,如顺治六年,他在浙东沿海抗清,于乱礁穷岛、衣冠聚谈时,与吴钟峦、张肯堂等相互征逐为诗而作的《穷岛集》,一首也未留下。

黄宗羲不仅写诗,而且通过其所作序文和一些墓志铭,发表了不少诗论。

黄宗羲认为“诗文同一机轴”《全集》第十册《董巽子墓志铭》。在《诗历题辞》中主张“读经、史、百家,虽不见一诗而诗在其中”,但他在诗论中突出的是至情说和意境说。

黄宗羲提倡“诗之道,从性情而出”《全集》第十册《寒村诗稿序》。这是我国古代诗论的传统思想。黄宗羲由此出发,提出下列几个观点:

首先,他主张“一写性真,不假粉墨”《全集》第十册《顾麟士先生墓志铭》。诗歌要写出直抒胸臆的真性真情,要发自内心的人性美。他在《万贞一诗序》中说:“今之论诗者,谁不言本于性情,顾非烹炼,使银、铜、铅、铁之尽去,则性情不出。”《全集》第十册《万贞一诗序》。这种须烹炼尽去的银铜铅铁,是指与真性真情相对立的俗情俗性。他说:“人世富贵福泽之气煎销净尽,而后甘苦咸酸之味始出。”《全集》第十册《钱退山诗文序》。而流露出富贵福泽俗性俗情的诗,“是非无性情也,性情不过如是而止”《全集》第十册《景州诗集序》。

他反对在创作中束缚真性情的各种清规戒律,说:“今人多言诗而无诗,其故何也?其所求之者非也。……世以开元、大历之格绳作者,则迎之而为浮响;世以公安、竟陵为解脱,则迎之而为率易、为浑沦,以求之于一时之好尚也。夫以己之性情,顾使之耳目口鼻皆非我有,徒为徇物之具,宁有诗乎?……故介山胸中所欲鬯之语,无有不尽,不以温柔敦厚之名而蕲世人之好也。”《全集》第十册《金介山诗序》。黄宗羲在这里反对的是单纯追求诗的声调格律(前后七子),或诗的某种风格(公安、竟陵)。不过他并不绝对反对“温柔敦厚”的儒家诗教,而是要突破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传统观点。如他在《万贞一诗序》所表明的那样,对“怒如掣电,哀而凄楚”的至情相当肯定。

其次,他扩大了古代诗论中“性情”的内涵,把性情与天下治乱结合起来。古代作者所指的性情,多局限在个人生活小圈子里,黄宗羲则强调个人性情应与时代脉搏共同跳动。正如他在《诗历题辞》中所说:“诗之道甚大,一人之性情,天下之治乱,皆所藏纳。”个人的性情,应与客观世界结合起来,“诗也者,联属天地万物而畅吾之精神意志者也”《全集》第十册《陆鉁俟诗序》。关于这个问题,他晚年有较详细的评论:夫人生天地之间,天道之显晦,人事之治否,世变之汙隆,物理之盛衰,吾与之推荡磨励于其中,必有不得其平者。故昌黎言“物不平则鸣”,此诗之原本也。幽人离妇,羁臣孤客,私为一人之怨情,深一情以拒众情,其词亦能造于微。至于学道之君子,其凄楚蕴结,往往出于穷饿愁思一身之外,则其不平愈甚,诗直寄焉而已。……然而人远(朱人远)之所以为诗者,似别有难写之情,不欲以快心出之,其所历之江山,必低徊于折戟沉沙之处;其所询之古老,必比昵于吞声失职之人,诗中忧愁怨抑之气,……不自觉其陨涕也《全集》第十册《朱人远墓志铭》。这一段话,表达了如下几个重要思想:一,诗歌是“人事”、“世变”的反映,“诗之原本”即是诗人与客观世界“推荡磨励”的结果。二,诗歌所表达的性情,其实是人在客观世界生活中产生的“不平”。三,区别了一人的性情和众人的性情。个人遭遇的不平,可以为诗,而以事功名节,以天下治乱为己任的君子(学道之君子),其不平更甚,诗意更深。四,亲历陵谷变迁惨剧,备尝国破家亡之痛的爱国诗人,情发于中的形于言,其诗中忧愁怨抑之气最动人。

黄宗羲进一步主张景与情融的审美意境说。他认为,要在诗词的艺术构思中使诗人的性情流露出来,以获得深邃、雋永的审美效果,必须“情与物游”,性情必须与客观世界息息相通。康熙十八年,他在《黄孚先诗序》中说:嗟乎!情盖难言之矣。情者,可以贯金石、动鬼神。古之人情与物相游而不能相舍。不但忠臣之事其君,孝子之事其亲,思妇劳人,结不可解,即风云月露,草木虫鱼,无一非真意之流通《全集》第十册《黄孚先诗序》。他所讲的审美客体的物,既指社会现象,又指自然景物。

要达到诗的上乘艺术境界,需要移情入景,情景交融,即审美认识与审美感情的紧密结合。而审美感情,也只有通过审美认识才能表达出来,达到强烈的艺术效果。黄宗羲说:“诗人萃天地之清气,月露风云花鸟为其性情,其景与意不可分也。”《全集》第十册《景州诗集序》。

然而,诗人在诗歌中体现的不可能是纯粹的客体,只能是审美认识的景。黄宗羲后来在晚年时十分重视“景”的作用。他认为诗有三等:求之于景,求之于古,求之于好尚,而以求景为上。他说:“以花鸟为骨,烟月为精神,诗思得之灞桥驴背,以求之于景者也。”《全集》第十册《金介山诗序》。不过,如果撇开诗人的情,为写景而写景,而景为滞景,诗为恶诗。他说,徐凝咏瀑布诗“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只有形象而无兴象,成为文学史上的笑柄。黄宗羲即以此为例说:“左思云:‘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彼‘一条界破青山色’,非徐凝之恶诗耶?诚不如丝竹管弦,犹为不恶。”《全集》第十册《蕲熊封游黄山诗文序》。

那么,审美感情是通过什么方法与审美认识相结合的呢?我国古代很早就提出赋、比、兴的诗词创作方法论。黄宗羲提倡三者融合并用,反对割裂或偏废,他说:古之言诗者,不出赋、比、兴三者,《诗传》多析言之。其实如庖中五味,烹饪得宜,欲举一味以名之,不可得也。后之为诗者,写情则偏于赋,咏物则偏于比,玩物则偏于兴,而诗之味亦漓矣。下此则有赋而无兴比,顾卤莽于情者之所为也《全集》第十册《淇仙毛君墓志铭》。黄宗羲正确指出割裂赋、比、兴,或专取其一,审美感情就难以通过审美认识的对象流露出来。

黄宗羲强调时代对审美感情的作用,主张真、善、美相结合。他的诗论是对我国古代优秀诗论的批判和继承,体现他所处时代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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