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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旦中墓志铭》之争_黄吕裂痕的扩大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高旦中墓志铭》之争_黄吕裂痕的扩大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40章 《高旦中墓志铭》之争——黄吕裂痕的扩大正当黄宗羲因《刘子节要》与同门友辩论蕺山学术时,又因黄宗羲的亲密友人,长期追随他,在经济上帮助过他的甬上高氏三兄弟之一的高斗魁,在康熙九年五月病故。黄宗羲应其兄高斗权(字辰四)之请,作《高旦中墓志铭》。《全集》第十册《高旦中墓志铭》。然而更有使黄宗羲不满的所在。

《高旦中墓志铭》之争_黄吕裂痕的扩大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40章 《高旦中墓志铭》之争——黄吕裂痕的扩大

正当黄宗羲因《刘子节要》与同门友辩论蕺山学术时,又因黄宗羲的亲密友人,长期追随他,在经济上帮助过他的甬上高氏三兄弟之一的高斗魁,在康熙九年五月病故。黄宗羲应其兄高斗权(字辰四)之请,作《高旦中墓志铭》。这篇墓志铭叙述黄高两人长期交往的经过后,对高斗魁的医术,作如下评论:庚子(顺治十七年)遂以其医行世。时陆丽京避身为医人已十年,吴中谓之陆讲山,谒病者如市。旦中出,而讲山之门骤衰。盖旦中既有授受,又工揣测人情于容动色理之间,巧发奇中,亦未必纯以其术也。所至之处,蜗争蚁附,十里拏舟,踰月不能得其一诊。……嗟呼!旦中何不幸而有此!黄宗羲在这里评价高斗魁的医术并不高,并对其从事医术表示“不幸”。

又论临死前之绝笔:明年过哭旦中,其兄辰四出其绝笔,有“明月冈头人不见,青松树下影相亲”之句。余改“不见”为“共见”。夫可没者形也,不可灭者神也,形寄树下,神留明月,神不可见,则坠鬼趣矣。黄宗羲最后作如下《铭文》:吾语旦中,佐王之学,发明大体,击去疵驳。小试方书,亦足表襮;淳于件系,丹溪累牍。始愿何如,而方伎龌龊;草堂未成,鼓峰。日短心长,身名就剥;千秋万世,恃此幽斵。《全集》第十册《高旦中墓志铭》。这篇铭文,表达了黄宗羲对高斗魁弃佐王之学转而从事于医术的不满。

顺治十七年(1661),黄宗羲拟在化安山龙虎山堂授徒讲学,改名双瀑院,首邀高斗魁参加。高斗魁欣然从命,作《农师来,知太冲先生近居化安山庄,附寄》诗,有“乞将世外无多日,早定人间第一宗”句,所谓“早定人间第一宗”,即是去共同学习和讲授孔孟之学。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四十一《高隐君斗魁》。黄宗羲在《墓志铭》中说高斗魁“欲俟草堂资具,而后可以并一路”,即是指约高斗魁双瀑讲学事。但高斗魁其实去而即离。黄宗羲在《墓志铭》中说他“庚子,遂以医行世”,庚子为顺治十七年。高氏为宁波望族,家资丰厚,虽因改革之际参加抗清活动,家道中落,但吃饭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为何去行医?自有其苦衷在。高斗魁与黄宗羲、宗炎、宗会三兄弟为莫逆之交。全祖望说:“先生(高斗魁)虽以好义落其家,然足以给粥,余姚黄先生晦木自亡命后无以资生,五子诸妇,困于穷饿,先生念无可以赈之者,始卖药于苏、湖之间,以其所入济之,又不足,则辗转称贷于人以继之。”当时化安山上,黄宗羲兄弟是相邻为家的,高斗魁是年至化安山后,眼见黄宗炎一家无以为生,于是他立即行医于三吴,以接济宗炎一家之穷饿。黄宗羲不想一下,高斗魁之所以安心于九品之中下,并不是不想读书讲学,而是去资助他弟弟一家的生活。这种舍己助人的品德,应该予以褒而不是贬,奈何以“身名就剥”而贬之?

铭文说:“吾语旦中,佐王之学,发明大体,击去疵驳,小试方书,亦足表襮。”《全集》第十册《高旦中墓志铭》。“发明大体”,当指经学。“方书”在这里指史书(刘知几《史通·品藻》:“事列在方书”)。这段话说他很想与高斗魁在双瀑院共讲佐王的经史之学。然而高斗魁不仅未放弃其药笼,来了不久,反而“淳于件系,丹溪累牍”,“淳于”,指西汉精于医术的淳于意;“丹溪”,原指仙人居住处,这里指医书。此句说高斗魁反而提囊至苏吴之间行医,去从事“龌龊”的方技了。终于“草堂未成,鼓峰”,鼓峰,高斗魁号。高斗魁在化安山龙虎草堂讲学未成,故而黄宗羲说他“日短心长,身名就剥”,在世不长,死后身与名就被时光剥落了。然而更有使黄宗羲不满的所在。(www.guayunfan.com)

高斗魁既然提药笼于苏、湖两浙之间,正如黄宗羲在墓志铭上说他“其为人也过多,其自为也过少”,乐于助人,自然所帮助的并非黄宗炎一家,“是时江上诸遗民,日有患难,先生为之奔走,多所全活”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四十一《高隐君斗魁》。所以与江浙一带的遗民,与他友谊深厚,“其过金阊,徐昭法必招之入山,信宿话言;蠡城刘伯绳少所容接,每遇旦中,不惜披布胸怀”,徐枋、刘汋都是江浙著名遗民。黄宗羲至语溪讲学,高斗魁几乎每次必伴宗羲、宗炎兄弟同去晤吕留良。早在顺治十七年,高斗魁开始以医行世那一年,就因黄宗炎介绍,认识了吕留良,当时吕留良病热,高斗魁为之医治,他说:“庚子(顺治十七年)六月,同晦木过语溪,访吕用晦。适用晦病热症,造榻前与之语,察其神气,内伤症也。予因询其致病之由。……用晦欣然,辄命取药,立煎饮之。……是晚熟寐至五鼓,热退进粥。用晦曰:‘不谓君学问如此之深也。’”高鼓峰《己任编》卷四高斗魁《四明医案》。

吕留良即时有《赠鄞高旦中》诗:“病中惊寤鼓峰来,伏枕呼儿候百回。直是君过消息大,非关人静梦魂开。不离老友成奇迹,偶论医方见异才。坐计耦耕犹未得,卖文乞食总堪哀。”《吕晚村诗·伥伥集》,《赠鄞高旦中》。自此以后,吕留良与高斗魁的友谊与时俱进,他俩不仅成为挚友,而且吕留良向他学医。张履祥说高斗魁“其学传于浙西,厥功匪小”《杨园先生全集》卷三十四《言行见闻录》四。所谓传于浙西,即传于吕留良。吕留良友人吴之振说:“鼓峰习医术已二十余年。原本于性命理学之要,穷研于《灵枢》、《素问》之旨,参究于张、李、朱、薛之说,神奇变化,不可端倪,往来两浙,活人甚多。庚子过东庄(按:东庄为吕留良故居,故吕字庄生,号东庄),意气神合,一揖间即订平生之交,……因举其奥以授东庄。东庄天资敏妙,……不数月间,内外贯彻。时出其技以治人,亦无不旦夕奏效。”高鼓峰《己任编》卷首吴之振《己任编弁语》。高斗魁的医术,因吕留良而传于浙西,吕留良还著有《东庄医案》一卷。

高斗魁既与吕留良私交甚笃,又与黄宗羲自明末至今有长期深厚的友谊,在双方构难之中,他左右为难,他不能站在任何一方,加剧矛盾。他自然力为调停,引起了黄宗羲的不满。全祖望说,黄吕构难,“先生(高斗魁)力为之调停而不得。而梨洲颇卞急,深以先生不绝庄生为非,其作先生《墓志》,遂有微词”全祖望《续甬上耆旧诗》卷四十一《高隐君斗魁》。全祖望对黄宗羲的《高旦中墓志铭》,作如下评论:梨洲之铭先生曰:“始愿何如?而方技龌龊,日短心长,身名就剥。”诸公皆以为过。梨洲曰:“此正所以哀旦中之未见其止也。”然先生之为医,自不可以方技目之。先生以万金之家,好义而中落,不肯趋功名之会,放废于药笼,其所入仍以扶义罄之,是非方技中人也。先生虽讲学,未见其止。要其生平,即不讲学亦足以以遗民不朽矣。梨洲之言,不可谓非过也。若其谓先生之医,巧测于容止色理之间,不尽以其术,则古人之医,其得之容止色理之间者十七,得之脉络者十三,是正先生之术之精,不以此贬其生平也。全祖望的评论非常公允、合理。不过如果再深入一步探讨,黄宗羲为何要贬低高斗魁医术,是否与高斗魁传医术于吕留良有关呢?

高斗魁卒于五月,是年十一月冬,会葬于鄞东乌石山。吕留良芒鞋冒雪往哭。高氏子弟时正在砻石,将要刻黄宗羲所撰的墓志铭。吕留良看了后,认为墓文“微辞丑诋”,乃叹曰:“铭之义,称美不称恶。此何为者也?”《吕晚村先生文集》附录吕公忠《行略》。遂不复刻。

康熙十四年(1675)十月,时吕留良在杭州,黄宗羲可能想起了过去与吕留良的友情,遣子百家以信及诗扇三首来索文,吕留良作《黄太冲书来三诗见怀,依韵答之》《吕晚村诗·零星稿》。此诗上有吕留良弟子严鸿逵眉批:“按《备忘录》,乙卯十月朔,子在杭城,太冲遣其子主一,持书及诗扇三首来索文,以卒岁夜,次韵作诗答之,即此也。”。这三首诗如下:其一

越山吴村两曾勤,何日忘之诗不云。

倚壁蛛丝名士榻,荒碑宿草故人坟。

相从歧路招扬子,谁出芦舟载伍员?

惭愧赏音重鼓动,枯桐久已断声闻。

吕留良弟子严鸿逵注:“方太冲之馆子家也,将归,必亲送之杭,归后必频寄书附物,其勤如此。今太冲虽与子绝,子固无日忘也。‘名士塌’,斥太冲;‘故人坟’,盖指鼓峰。太冲之交,实因鼓峰。鼓峰始终谊笃,而太冲后来凶隙。故因太冲之交绝,而遂念鼓峰之不可作也。故又言有从歧路而招扬子者,无出芦舟而载伍员者,双承上意也。结语正言己不求人之意,而毅然绝之矣。”其二

村里狮儿不出村,风吹死菊恋香根。

公于此事不得已,吾在斯时何敢言。

矮屋扁悬真世界,隔溪笛弄旧精魂。

短书持傍斜阳读,又向人间辨昼昏。

严鸿逵注:“公于此事云云,盖太冲方借名讲学,干渎当事,丑状毕露,故直刺之。其赋见怀,亦只是弄精魂耳。欺世盗名,世知之,何尝有意向人间辨昏晨耶?所以破其妄也。”其三

莫道如何与若何,老来况味亦无过。

王通弟子麒麟早,韩愈文章琬琰多。

鹿洞旧曾书法语,江门谁复领渔歌。

知君自定千年业,那许余人妄勘磨。

严鸿逵注二三及四五句:“王通、韩愈,太冲意中所自拟也。太冲弟子多时贵,以比房、杜、王、魏(按:唐房玄龄、杜如晦、王珪、魏征,史称为王通弟子),而不知非其时也,故下一‘早’字,言惜其太早耳。韩愈文章自矜贵,而太冲应酬秽烂,諂谀假借无所不至,下一‘多’字,言真琬琰岂若是多乎?……鹿洞法语,以朱子待象山者自喻;江门渔歌,不以白沙之待甘泉者许太冲也。”上述严鸿逵之注。

严鸿逵此注,是否反映了吕留良当时的意思和态度,值得商榷,因为他的注中有自相矛盾之处,他对吕留良此诗的眉注说:“按三诗辞极婉意严,未复极尽朋友规诲之道,真风人之遗也。”可是其诗注:“方借名讲学,干渎当事,丑状毕露”、“太冲应酬秽烂,谄谀假借”等等,果如此,怎能说“辞极婉意严”呢?

不过从吕留良的答诗来看,康熙十四年,正是甬上证人书院弟子陈锡嘏、范光阳、仇兆鳌、万言中举,而先前陈紫芝、董允璘、郑梁亦已中举,所以有“王通弟子麒麟早”之讽。这说明吕留良与黄宗羲交恶的重要原因之一,是黄宗羲办学,让弟子成为清廷的“时贵”。

从黄吕交恶过程中来看,黄宗羲在处理双方矛盾上确实有不够妥当之处。《高旦中墓志铭》虽然也有褒美的地方,如说高斗魁“其为人也过多,其自为也过少”,“家势中落,药囊所入,有余亦缘手散尽”,但究竟以如上三处来贬评,对高斗魁是不公正的,反过来也影响了自己的威信。吕留良拒绝黄宗羲的示好,说明《高旦中墓志铭》事件发生后,康熙八年黄吕两人曾有意恢复昔日友谊的可能性,也由此而无法弥补,吕留良与黄宗羲的裂痕进一步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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