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生活_中外政治家的青少年时代

学徒生活_中外政治家的青少年时代

小学毕业的布罗兹，正式踏入了社会，按扎果烈的习惯，孩子到12岁，就被认为可以独立谋生，而要选择一种谋生之计了。他先到他的舅舅家看管几个月的牛。他舅舅家有一个很大的庄园养着许多牲口，但是舅舅没有雇佣仆人，所以很多事情就落到了布罗兹的头上。除了供他食宿，舅舅还答应到年底给他买一双新皮靴。可是舅舅的话最后没有兑现，并且拿走了布罗兹的一双带有花纹的旧靴子，修补好后给了他的儿子，最后给布罗兹一双比他原有的还旧得多的破靴子。舅舅是一位非常吝啬的人，布罗兹很不满意对他的待遇，后来和他舅舅吵了一架，离开了他。

在布罗兹15岁时，跟着他的亲戚朱里察·布罗兹来到离家60英里的一个叫做锡萨克的小镇。

对于初出茅庐的布罗兹来说，这座城镇比起他的村子来说，实在是一个奇妙之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卖东西的吆喝声，着实令人兴奋，各种商品使他目不暇接，别人穿的漂亮衣服也令他激动不已，仅一条街道，就让他走了好一阵。布罗兹简直不敢把这小镇和自己的家乡相比。再加上身旁的朱里察的介绍，更增加了小布罗兹对这座城镇的爱恋。最使布罗兹兴奋的还是那长长的火车缓缓地冒着黑烟驶进车站，一声鸣笛，吓了布罗兹一大跳。

在亲戚的安排下他在饭馆里当上了跑堂的。起初，布罗兹过得很愉快，因为那是一个愉快的地方，院子里有一个美丽的花园，还有一个球场。附近皇家第27近卫军团经常光顾这里，吉卜赛乐队奏起轻快的音乐，实在让初到的小布罗兹流连忘返。但这样的日子不久就过去了，新鲜感没有了，沉重的劳动负担压在了布罗兹的身上。他充当的是二等仆人，根本当不上什么跑堂的，也穿不上他理想的那种黑色礼服。老板给他一把扫帚和一条围裙，让他什么活都得干，不但要侍奉客人，还要洗碗碟、刷桌椅、劈柴、擦地板、打水、在滚地球(一种娱乐活动)场上拾滚地球，再把它们放在一起。他差不多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去。这还不算，尤其使他受不了的是有些客人对你稍不满意，就会受到老板的呵斥，伺侯人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再加上在这里他什么技术也学不到，渐渐地他对自己的第一个职业感到失望了。他干活是从来不偷懒的，可是这并不是一个想学手艺和想挣点钱穿上漂亮的衣服的孩子想长久干的事。(www.guayunfan.com)

时机不久就来了。他很快结识了一伙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他们正跟着一位锁匠学艺。他听信了他们的话:受过训练的锁匠就是万能的机械工人，而机械工人就是工程师，工程师会造船、造铁路、造桥梁。他们是工业化的新世界的权势人物，这些说法正和他的小学老师说的合拍。这时他又想起他的老师当年说的话:“应该学习当机械工，这是一门有前途的手艺。”于是，布罗兹心里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有一天，布罗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离开了施特里格尔旅店，到锡萨克市中心去找工匠卡拉斯，他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在他所找的那家作坊门前，布罗兹遇到了一个胖子。布罗兹觉得他是作坊主人。

布罗兹说:“你好。”

那个人打了招呼，望着布罗兹，问他有什么事。

布罗兹说:“我是来拜你为师的。”

卡拉斯打断他的话:“‘拜你为师’是怎么回事?你不问问我是否收你，你是什么地方人?”他显然对布罗兹的机灵感到意外，不过，他喜欢这样。

“扎戈尔耶人。”

“噢……好，你现在在哪里干活?”

“在施特里格尔旅店，在……”

“在那家小酒店里!……你在那里干些什么?”

“什么都干，扫地、整理滚地球、给客人递球……什么都干。”

“我明白了，这使你来找我。好吧，你明天来……你父亲还在吗?”

“还在，我母亲也在，我还有兄弟。”他激动地一口气回答说。卡拉斯师傅表示同意，“可我们要订个合同。小家伙，你要知道，先得通知你爸爸来一下，这样就好办了。”

布罗兹非常高兴，想不到这位多才多艺的卡拉斯师傅这么好说话。当天夜里，孩子就给他爸爸写了一封长信，把这些天的情况详细向他父亲汇报，并请求他尽快到锡萨克来一趟。为了儿子的前程，父亲很快来到锡萨克，并且立即把儿子领到锁匠卡拉斯师傅那里。那一天可以说是布罗兹来到锡萨克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按照学徒契约，3年内卡拉斯管教手艺，供给食宿，衣服则由父亲提供。在和父亲分别的的时候，布罗兹把他餐馆里攒下的小费几乎全给了父亲。“您拿回去用吧!家里要用的。”布罗兹说。

这是1907年11月间的事。此后3年，布罗兹从15岁到18岁，他在锡萨克的卡拉斯工场干活。卡拉斯工场里有一两个学徒期满的正式工匠，三四个徒工，当时，在克罗地亚这算是一个较大的工场了。它位于加尔多瓦奇卡街上的一座平房里。年轻的布罗兹整天都在那里度过，并且在那里打出了第一批烧得红通通的铁块。学徒的生活比起在饭馆里时有了改进。冬天，学徒睡在一张长桌上;夏天，睡在院子里的马棚的草堆上。早晨6点钟上工，傍晚6点钟收工。中午，卡拉斯的女儿卓拉把孩子们的饭送到工场来，然后工作一直进行下去。

吃的虽不精美，至少还算丰富，是由卡拉斯家的厨房做的，早晨经常可以喝到牛奶和咖啡，还有一个面包。

使布罗兹满意的是他又有了学习的机会。布罗兹感到当时是非常愉快的。城里有一所徒工学校，每周两次上课，晚上5～7点上课，课程开设地理、历史、语文及其他的一些课程。学校有好多名老师，校长名叫弗都·凯费尔贾。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平时对学生们特别关心，无论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只要有什么问题向他请教，他都会热心地去帮助解决。学徒们都非常尊敬他，也非常愿意和他接近。布罗兹最喜欢的是教克罗地亚文的老师。他，高高的个儿，他教布罗兹学习《山上花环》、《琴古奇将军之死》……老师还常常叫他背诵这些诗句，而布罗兹尽力用他的方言来背诵。

在学徒期间，也有令人讨厌的老师，学徒们就想找机会整整他。有一次，布罗兹就惹出了一个麻烦。在愚人节，他要捉弄一下那位令人生厌的老师，他在那位老师常坐的黑椅子上洒了墨水，然后躲在一边，静观自己恶作剧的效果。但是，进来的不是那位老师，而是校长弗都·凯费尔贾，他穿了一条雪白的裤子，布罗兹惊得说不出话来，很想告诉他椅子洒了墨水，特别不希望他坐下，希望他尽快离开这里，而他偏偏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就坐在上面，当他离开时，他的裤子上沾满了墨水。布罗兹承认那件事是他干的，并告诉他是想捉弄别人的。校长保持了他的风度，他还是那样与人为善，也没有因此而发怒，原谅了他，但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布罗兹虚心地接受了校长的批评，并且觉得对校长有一种歉意。

上徒工学校后，布罗兹对读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拿到什么书都读，不管是什么类别的，包括历史、古典和近代小说、旅行记、惊险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集等等。读书逼着他去挣一点儿钱，买书的大部分钱是他挤时间替邻居配钥匙或修理锁挣来的。特别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他全部买下了，平时一有空，他就读上几页，时常，他为福尔摩斯那种神机妙算和严密的逻辑推理而惊叹，被书中精彩的篇章所吸引，真是如饥似渴，可是在工场读书的时间太少了，早晨起得很早，晚上睡觉时，给的灯光仅够准备上床用的，吃饭时间也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有时间，而书中的主人公的那种惊人的洞察力，以及超人的侦探水平，确实让人拍案叫绝，这书太让人爱不释手了。无奈只好拿到工场去，在工作时间阅读了。在他偷偷阅读时，还经常读给别人一小段听一听，别的徒工也被感染，也非常喜欢这位大侦探福尔摩斯了。他们就经常趁没人时读上一段。一次，卡拉斯师傅刚刚离开，几位徒工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布罗兹快拿出福尔摩斯探案集来给大家读一读。布罗兹就把书拿了出来，为了防止卡拉斯万一回来，还专门设立了放风岗。这次布罗兹读的是福尔摩斯如何侦探一个妇女被杀的案子，案子曲折离奇，每个人都入了神，布罗兹也进入了角色，连放风的人也忘了自己的职责。布罗兹还在念，可卡拉斯师傅已经悄悄地躲在他身后了。“嘘……嘘?”其他学徒轻轻地提醒布罗兹，但布罗兹仍全神贯注地念着，根本没注意到。事不凑巧，正好那个时候，新刀又给弄断了，这一下，卡拉斯师傅更是火冒三丈，伸手就给了布罗兹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使布罗兹感到很难堪，这时他已快18岁了。尽管学徒只差一个月就满期了，他仍然决定要逃跑，他从锡萨克逃到附近的一家砖厂。卡拉斯向警察报告了他的出逃，把布罗兹从砖厂送进锡萨克的监狱。这是布罗兹的第一次入狱。不过卡拉斯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他到监狱给布罗兹送饭，还设法使布罗兹获释，并继续学完他的手艺，仍然承认布罗兹这个徒弟，并让他满期出师。

在出师之前，布罗兹被允许独立完成一项作业——为锡萨克地方法院制造了楼梯上用的铁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