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元佐：父债子还

18.楚王元佐：父债子还

原文

楚王元佐，太宗之长子。www.guayunfan.com廷美死，元佐亦旋以狂疾废。呜呼，太伯之让其迹隐，季札之让其虑深，元佐此举，可谓追迹千古，岂真狂也！太宗之残忍刻薄，到此宁不可为之警省耶！

——《楚王元佐自废》

宋太宗是通过什么方式从二哥宋太祖那儿得到皇位的，这个很难说清楚了，有一个斧声烛影的说法，但事实跟名字一样虚无缥缈。不过，宋太宗对外的说法却是很肯定的，他即位的根据是金匮之盟。

太祖赵匡胤的母亲杜太后生了五个儿子，长子赵济，早死，追封邕王；次子就是太祖；三子是太宗赵匡义；四子赵廷美；五子赵匡赞，早夭，追封夔王。宋朝建立，赵匡胤封三弟为晋王，四弟为魏王。杜太后重病，临死前派人找来太祖，并召宰相赵普进宫。她问太祖：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的天下吗？太祖回答说，是凭您老人家的恩泽得到的。太后说，错了。你能得天下是因为后周用小孩子来当皇帝。所以，以后你死了，要把皇位传给弟弟。太祖是个孝子，只好同意。太后便命令赵普把这个记下来，藏在金匮里，作为以后皇位传承的凭证。

因为这个事情只有太后、太祖和赵普知道，所以当太宗即位，赵普旗帜鲜明地出来证明的时候，大家当然只能把太祖的两个儿子德昭、德芳撇在一边，一心一意地认太宗为帝。不过既然有这个金匮之盟，太宗之后就得由廷美即位，这个弄得太宗心里很不爽。金匮之盟也就成了把双刃剑，除非廷美从这个皇族的体系之中消失。

精明能干的赵普再次出手。他先劝太宗，难道您没有看到太祖传位给弟弟的后果吗？言外之意是，太祖的两个儿子德昭和德芳一个自杀、一个病死，都没有得到善终，自然是太宗若传位给弟弟，其死后子孙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好待遇。于是，太宗下定了决心，搬掉廷美这块传位给儿子的“绊脚石”。

方法很简单——诬陷。古代罪行最大莫过于谋反，不需要有明确证据，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影子就足以置人于死地了。这时候，赵普的老政敌卢多逊也就倒霉了。赵普跟太宗说，最近兵部尚书卢多逊和魏王赵廷美走得很近，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有了这个由头，太宗派去的人很快找到了两人频繁接触、密谋造反的证据，于是，卢多逊被判处死刑，诛九族。后来太宗考虑他是老臣，减刑为全家发配崖州，就是2017-02-17 的三亚。而魏王赵廷美则削去一切官职，仅保留魏王名号。不久，又以口出怨言为由，把他贬为涪陵郡公，迁往房州安置。魏王受不了这种打击，没过多久便忧愤而死。

于是，到此为止，太祖的两个儿子和魏王都死了，太宗不传位给儿子还能给谁呢？太宗有九个儿子，长子元佐自然成了天经地义的皇位继承人。不过，元佐与四叔廷美关系很好，他曾经多次向太宗进谏，积极营救廷美，可惜最终还是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廷美的死讯传到京城，元佐性情大变。左右的人稍有小过，便被他或打或杀，搞得人心惶惶。他甚至还在宫中纵火，太宗和皇子们大惊，而元佐则大笑不已。

太宗去世，第三子赵恒即位，他对这个发了疯的哥哥很好，经常派人给他看病，好衣好食地养起来，也经常会去看望他。不过，疯狂的元佐自三弟即位之后便拒绝与他相见。

由此，后世很多人都猜测元佐其实是装疯卖傻，为的是逃避皇位。四叔和两个堂兄弟正是为此而死，因此他心中始终无法摆脱强烈的罪恶感。正是这种罪恶感让他发狂，让他拒绝见即位的三弟。张燧也相信这种说法，他认为元佐逃避皇位的行为可以比肩古代让位的圣贤——太伯和季札。不过让他疑惑的是，太宗眼见儿子如此，为什么依然那么残忍刻薄呢？要知道，他每残忍一分，元佐便痛苦一分，父罪子还，楚王元佐最后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八十多岁，这不能不说是他还罪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