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中心：教学还是科研

第四章　大学的中心：教学还是科研

要问在大学里教学与科研谁应该享有中心地位？可能大多数人的回答是教学；如果要问眼下中国大学里事实上享有中心地位的是教学还是科研？恐怕只有很少数的人还会作同样的回答。从我国政府历来的文件看，从堆积如山的关于高校工作的研究文章看，从高校负责人一贯的演讲看，教学的重要性始终高于科研。2010年7月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第7章第19款有如下表述：“牢固树立人才培养在高校工作中的中心地位，着力培养信念执著、品德优良、知识丰富、本领过硬的高素质专门人才和拔尖创新人才。加大教学投入，把教学作为教师考核的首要内容，把教授为低年级学生授课作为重要制度。”尽管这里没有明确高校要以教学为中心，但行文中完全可以看出，政府的主张——教学在高校工作的中心位置，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长期以来，在政府主导下我国高校教师考核的内容却一直是科研做主，教师晋级一般主要看科研成果，科研好可以一俊遮百丑，教学好科研成果少却很难晋级。在各种评比中，一些科研指标举足轻重，如获得什么级别的科研项目，拿到多少科研经费，论文发表在何等级别的刊物上，被SCI（科学引文索引）收录了几篇，如此等等。似乎有了这些数据，教学好不好已无关紧要了。于是，教师们的精力集中在哪里就很难说了。以笔者观察，至少70%—80%的教师的70%—80%的精力放在了科研上。这是一个尖锐的矛盾，即谁都会说教学是大学工作的中心，但却很少有人真正把教学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上。对于学生（主要是本、专科生，但也包括有些研究生）来说，他们所经历的几乎是纯粹的“教学”中的“学”——纯粹的知识接受，因为他们一般都不知道老师在研究什么，能参与老师研究工作的是极少数。对于教师来说，几乎是纯粹的“科研”，因为主要心思不在教学上，上课只是应付差事，上满多少节课，就算苦够了“工分”。而且教师课堂所教的内容与他“科研”的内容基本上是不搭界的。这样，我国不说全部，起码是大部分高校的教学和科研就成了两股道上跑的车，究竟谁是中心，谁能说得清？这一矛盾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人们认识上的重大分歧——什么是教学？什么是科研？它们在高等教育中究竟应占有怎样的位置？大学的教学应怎样进行？科研应如何展开？本章要探讨的主要就是这些问题。这些问题若能厘正，那么谁该享有大学工作的中心地位自然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