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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牵牛花》:童年的悲歌一曲

时间:2022-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胡雪杨的影片《牵牛花:童年时代我的梦游故事》是一部关于“成长”的影片,也是一部关于成长过程中的“恐惧”的影片。从影片对个体的关注上,对生命成长的注视的意义上看,《牵牛花》确是一部真正有深度和情感冲击力的影片。

《牵牛花》:童年的悲歌一曲

成长是生命中无可逃脱的一个过程,关于成长我们曾经用了太多的美丽的字眼来修饰,但成长的历程确乎是残酷的。在这个并不美好的尘世,在充斥着一群并非完美无缺的人世间,成长的过程也许会始终与梦魇相伴随,虽然时间的流逝会冲淡一些东西,但生命中的有些东西是无可抹去的。当我们大张旗鼓地对时代及时代的罪人进行批判、讨伐、惩戒时,我们轻易地忘却了这些罪孽曾是由一批活生生的人造下的。如果说是时代使他们犯下了错误,那么我们不能忽视,也许是人性中的弱点和阴暗使他们如此残忍地伤害别人,也许这一点更值得我们深思。

胡雪杨的影片《牵牛花:童年时代我的梦游故事》(1995年,以下简称《牵牛花》)是一部关于“成长”的影片,也是一部关于成长过程中的“恐惧”的影片。在那个腥风肆虐的年代,一个九岁的男孩小兔来到乡下舅爷家,舅爷家有个可爱的姑娘:莲子姑姑。她很善良、美丽,对小兔也很好。乡下有个小伙子水船(土匪的儿子)蛮横霸道,想占有莲子,对不喜欢他接近莲子姑姑的男孩小兔横加摧残,最后在偏僻的野庙前强暴并杀死了莲子,还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前来寻人的舅爷。影片的最后,在一种似梦非梦的情景中,活过来的莲子与老牛一起杀了水船,为舅爷也为自己报了仇。

影片在影像表达上风格鲜明,那笼罩全片的朦朦胧胧的蓝灰色影调是水乡的实景,也是时代的意景,还是一个孩子梦游的故事的形象化背景。影片用东方山水写意的方式把一个令人愤懑以至于郁结于胸的故事表现得如诗如画。静静的湖、尖尖的小船、木桥、竹棚、稻秸堆,精心设计的画面,近似于孩子视点的低机位以及浑厚的旁白,体现了影片的美学追求。“文革”这段历史也被淡化成样板戏和绿军服以及一些细小的道具上。水船对小兔的摧残也不是因为时代或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对莲子姑姑的感情而阻拦了水船接近莲子的企图,同时舅爷的年老、莲子姑姑和小兔的弱小,都使水船愈加猖狂。从小庙中与舅爷的不睦,到欺负小兔后被舅爷堵在棚里责骂,再到莲子挨了小兔一刀还是把小兔带了回家,水船都没有受到违反禁忌的惩罚,于是水船最终走到残忍地杀害莲子姑姑和舅爷的极端。

影片不再停留在对历史与时代的批判中,而是充分地展示了人性的丑恶,揭示了生命中必然会承受的一些苦痛。这也许是第六代最可贵的地方。虽然影片没有交代清楚水船的恶是来自于何处,是因为遗传(土匪的后代),还是因为个人的心理疾病隐患(独处河边撑船为业不被重视,与寡妇相好又被水珠子不容)?或许是因为舅爷和莲子姑姑的隐忍。而社会又是什么?是避难所,还是罪恶的温床?还有那无数的生命的成长过程将会怎样?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是不是还会这样的无奈?是不是还会有一份魂牵梦系的“恐惧”?

影片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宿命感使影片平添了一份无可言状的阴郁:在水船偷看莲子时,冥冥之中小兔来到河边发现了他;在水船与寡妇偷情时,又是小兔来到了现场;莲子遇险时碗摔碎了;舅爷遇险时药罐也碎了;老牛的天门上长出了犄角;还有不碰而掉的龟壳。这一切使影片有一种千年的沧桑感,也增添了影片的悲凉。

如果说当年的《城南旧事》弥漫着一份淡淡的时代的忧伤,那么《牵牛花》就笼罩着一股浓浓的生命的悲凉感。生离死别是天意,也许还会有时代的错与过,但这些都会在时间的绵延中淡去。只有童年的梦魇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越来越浓,拯救只是一厢情愿的梦想,正如影片中那只神奇的老牛。

从影片对个体的关注上,对生命成长的注视的意义上看,《牵牛花》确是一部真正有深度和情感冲击力的影片。影片中小兔的那双眼睛也许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这就是这部影片的魅力,如果说悲天悯人不是一种错。

“成长”也是第六代导演着力表现的主题之一,但有着不同的特点,虽然他们都注重从个体的角度来表达。与《牵牛花》不同的是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1994年),这是以一种矫饰的自由自在的快乐来书写一段成长历史的影片,它洋溢着一种青春的亮丽,与第五代的“伪民俗电影”一起创造了一个奇观化的影像世界。而路学长的《长大成人》(1997年)就有很强的悲剧意识,继续了第六代的对生命与生存的追问的母题。影片的主人公经历了许多足以磨炼一个人,使其长大成人的事件,但他却始终无法长大成人。“朱赫来”始终是前面一座无法超越的丰碑。也许这就是新一代的悲哀。

中国电影第六代以一种真诚和无畏闯入了中国电影表达的空白处,凸现个体生命的生存以及精神世界,以个体对生命的体验和感受来叩问生命的黑洞。“成长”与“青春”无疑是第六代的母题,而摇滚是激情的外化。如张元的影片《北京杂种》、管虎的《头发乱了》、李欣的《谈情说爱》。情绪是影片的内核。如娄烨的影片《周末情人》中那一张飘落的乐谱表达的理想或梦想;章明的《巫山云雨》中那阵阵雷声隐含的期待。而且第六代的大部分影片都用画外旁白的方式来对“成长”与“青春”进行“拷问”,对生命进行追问。如李欣的《谈情说爱》、路学长的《长大成人》、王小帅的《扁担姑娘》等。影片中也常有长达几分钟的城市巡礼(主观镜头)来暗示生命的伤感和无奈,也许这些都是第六代影片的魅力之源。在第六代的影片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感受到一个个生灵的神秘的精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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