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权威性遭遇全面挑战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权威性遭遇全面挑战_汉语研究与教学探索

20多年来， 《审音表》 在我国的语言生活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可在今天， 我们发现 《审音表》 的权威性在诸多方面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因素。 本文以事实为根据， 以 《审音表》 为准绳， 列举了许多不谐之音， 以期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一、 来自最权威辞书和教科书的挑战

在所有的汉语工具书中， 《现代汉语词典》 大概是最具权威的， 其影响之大， 自不待言。 几乎所有的语文老师、 新闻记者、 编辑以及其他从事语言文字工作者人手一本。 《现汉》 每年的发行量及销售量二十多年来居高不下即可为证，这还不包括盗版。可是有学者［1］发现这本词典（特指1996年修订本， 以下没有特别说明， 一般是指修订本） 并没有严格按照 《审音表》注音， 举部分事例说明：

“荫”， 《审音表》 yìn （统读）， 《现汉》 1499页收录yīn树～， 荫蔽yīnbì等。

“凹”， 《审音表》 āo （统读）， 《现汉》 收āo外，1290页还收录wā。

“括”， 《审音表》 kuò （统读）， 《现汉》 收kuò外， 1260页还收录guā音。

“掠”， 《审音表》 lüè （统读）， 《现汉》 收lüè外， 831页还收录lüě音。

“澎”， 《审音表》 péng （统读）， 《现汉》 收péng外， 960页还收录pēng音。

“挼”， 《审音表》 ruó （统读）， 《现汉》 收ruó外， 1079页还收录ruá音。

“咱”， 《审音表》 zán （统读）， 《现汉》 收zán外， 1565页收zá音， 1569页收zan音。

“呆”， 《审音表》 dāi （统读）， 《现汉》 收dāi外，239页还收录ái音。

“崖”， 《审音表》 yá （统读）， 《现汉》 除了收yá一读外， 还括注： 又读ái。

“挟”， 《审音表》 xié （统读）， 《现汉》 收xié一读外， 603页还收录jiā音。

“傀”， 《审音表》 kuǐ （统读）， 《现汉》 收kuǐ外， 475页还收录guī音。

“娩”， 《审音表》 miǎn （统读）， 《现汉》 收miǎn外， 1299页还收录wǎn音。

“恁”， 《审音表》 nèn （统读）， 《现汉》 收nèn外， 931页还收录nín音。

“期”， 《审音表》 qī （统读）， 《现汉》 收qī外，586页还收录jī音。

“跄”， 《审音表》 qiàng （统读）， 《现汉》 收qiàng外， 1016页还收录qiāng音。

“瞿”， 《审音表》 qú （统读）， 《现汉》 收qú外， 686页还收录jù音。（第五版没有收录了jù）

“唯”， 《审音表》 wéi （统读）， 《现汉》 收wéi外， 1313页还收录wěi音。

“凿”， 《审音表》 záo （统读）， 《现汉》 收záo外， 同时括注： 也有读zuò的。

“俱”， 《审音表》 jù （统读）， 《现汉》 收jù外，680页还收录Jū音。

“嵌”， 《审音表》 qiàn （统读）， 《现汉》 收qiàn外， 706页还收录kàn音。

“召”， 《审音表》 zhào （统读）， 《现汉》 收zhào外， 1113页还收录Shào音。

“屹”， 《审音表》 yì （统读）， 《现汉》 除了收yì一读外，421页还收录gē音。

“綮”， 《新华字典》、 《汉语大字典》、 《辞海》、 《辞源》 都注为“qìng”，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 “qǐng”， 而 《审音表》 没有审音。 （本例来源 《咬文嚼字》 1999.6）

“庇”， 人教版初中语文第五册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一诗中的 “庇”注为 “pì”， 解释为遮盖、 掩护的意思。 而 《审音表》 统读为 “bì”。 （例子来源 《咬文嚼字》 2004.11）

二、 来自一般汉语辞书的挑战

《现代汉语词典》 尚且如此， 其他词典又怎样呢？ 有语文工作者 （秦庆滢1995 《曲靖师专学报》 ） 对初一年级八个班508名学生手中拥有的字词典进行了统计［2］， 拥有1992年及其以前出版的 《现代汉语词典》 84本，《现代汉语小词典》 56本， 《成语小词典》 278本； 拥有1985年及其以前出版的 《新华字典》 362本， 而1987年及其以后出版的 《新华字典》 167本。所有这些词典均未按照 《审音表》 正音， 这将给广大师生的教与学， 给社会语言生活带来严重的后果。

有学者 （彭红1999） 在一家小型书店将拥有的辞书和 《审音表》 作了对照［3］，发现以下辞书均未严格按照《审音表》 去正音。

辞书名称 出版社 版本

《同义词词典》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4.2

《学生字词典》 江苏教育出版社 1994.3

《学生分类成语词典》 少年儿童出版社 1995.8

《多用现代汉语词典》 深圳海天出版社 1995.9

《成语词典》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5.11

《精编成语词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5.12

《汉英成语词典》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6.4

《中国成语大词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6.5

《同义词词林》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6.5

《新编学生字典》 广东旅游出版社 1996.9

《汉大成语词典》 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1996.10

另外， 笔者也随便翻了翻手头上出版的几本辞书， 他们也都没有严格按照 《审音表》 的标准注音：

1. 《汉英词典》 （修订版缩印本）， 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 《汉英词典》 组编，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年9月版。

2. 《汉英双语现代汉语词典》 （2002增补本），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年11月版。

3. 《应用汉语词典》， 商务印书馆辞书研究中心， 商务印书馆， 2000年版。

4. 《汉语成语词典》， 1987年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 李一华、 吕德申编。

5. 《辞海》 1989年版， 《中华字海》 1994年版 （来源 《咬文嚼字》1999.1）。

6. 《倒序现代汉语词典》，社科院词典编辑室，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

7. 《现代汉语离合词用法词典》，杨庆蕙主编，北师大出版社，1995年版。

8. 《新汉英成语词典》， 征溶、 冠峰主编， 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7年版。

三、 来自新闻媒体的挑战

我国播音员主持人从1998年开始就实行了普通话持证上岗制度， 省级以上播音员必须达到一级甲等 （ 《文汇报》 1998.2.5）。 然而， 即便是获得一级甲等的播音员主持人， 他们对异读词的使用情况同样不能令人满意。 有学者监听并记录了他们的发音［4］，情况如下：

1. 来自中央电视台播音员主持人的声音。

“冠”， 央视一套2003年4月28日 《东方时空·采访战斗在抗非前线的病毒专家祝庆余》， 主持人多次把 “冠 （guān） 状病毒” 说成是“ （guàn） 状病毒”。

“载”， 央视一套2003年5月1日 《午间30分》， 播音员说： “各民族开展了多彩的载 （zài） 歌载 （zài） 舞的节目。” 而同样在1999年10月1日晚7：00 《新闻联播》 时， 播音员说的是 “载 （zǎi） 歌载 （zǎi） 舞”。

“逮”， 央视一套2003年5月7日 《周末喜相逢》 两相声演员当场向主持人周涛请教 “逮” 的发音。 周涛庄重告诉他们音为dài， 并举例 “逮（dài） 耗子”。 而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音dǎi耗子。

“着想”， 央视一套2003年5月26日晚10： 30即 《晚间新闻》 后， 插播抗击非典的公益广告 “万众一心， 众志成城……” 主持人说： “只要我们以一颗平常之心……同时还要为别人着 （zháo） 想， 相信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他人。” 而普通话应为 “着 （zhuó） 想”。

“令狐”， 央视十套2004年8月28日， 《人物》 栏目专访上海交大江晓原教授， 主持人谈到江教授写的科幻小说中的主人公 “令狐冲教授”时， 一律说成是lìng狐冲； 央视版 《笑傲江湖》 主人公 “令狐冲”、 “任盈盈”， 一律被念成 “lìng狐冲”、 “rèn盈盈”。 《审音表》 将作姓的 “任” 读为rén。“令狐” 没有审音。1998年6月初， 上海市委书记黄菊率代表团赴云南考察一事成为新闻热点。 上海各大视听传媒在读到云南省委书记令狐安时， 十有八九读成 “lìnghú”， 而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 “línghú”。

“克扣”， 央视一套2004年9月14日的 《今日说法》 主持人说： “每个民工被克扣170美元……， 再次提醒广大外出民工小心被对方克扣工资”时多次说成是 “kē扣”， 而 《审音表》 统读为 “kè”。

“召集”， 央视一套2004年9月19日的 《今日说法》 主持人说： “他们召集这次探险活动的出发点是什么呢……”， 主持人把 “召 （zhào） 集” 说成了 “zhāojí”， 而 《审音表》 统读为zhào。 2004年10月6日晚中央电视台首届 “沃尔沃卡车杯CCTV朗诵艺术大赛”， 中国煤矿文工团演员程寅朗诵了这样一句话： “他不仅仅在召唤着我一个人……” 将 “召唤” 读成了“zhāo唤”， 《审音表》 统读为 “zhào”。

“处”， 央视一套2004年9月13日， 《今日说法·晚自习后》， 主持人说： “受害学生既没有把自己的处境告诉老师， 也没有向家长反映……”。主持人将 “处境” 说成了 “chù境”， 而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chǔ境。2004年9月14日， 中央二台早七点 《第一时间·读报》 主持人马斌说：“哈尔滨司机屡发砸柜台事件是因为伤风感冒之类的疾病一定要医生开处方。” 主持人将 “处方” 说成了 “chù方”， 而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 “chǔ方”。

2. 来自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主持人的声音。

“塑”，2004年9月27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城市之声·财富星空”，主持人讲到超市白色污染时， 多次将 “塑料” 说成 “shuò料”， 而 《审音表》 统读为 “sù”。

“任”，2004年9月5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全国新闻联播”， 主持人念： “合肥市XX乡党委书记任远龙……”， 将姓 “任” 念成 “rèn”。

“给予”，2004年9月5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中国之声·娱乐新干线”， 主持人说： “那种美丽不是任何化妆品能给予的。” 将 “给予” 念成“gěiyǔ”， 而 《审音表》 注为 “jǐyǔ”。

“复杂”，2004年9月4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经济之声” 节目， 主持人采访北京科技职业技术学院董事长时， 主持人说： “看了你传过来的简历， 我觉得您的经历还是挺复杂的。” 将 “复杂” 说成是 “fǔzá”， 而 《审音表》 统读为 “fùzá”。

“模糊”，2004年9月5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经济之声”， 主持人说“有些学校使用看似民主而实质上很模糊的概念。” 将 “模糊” 说成 “mō糊”， 而 《审音表》 统读为 “mó糊”。

“氛围”，2004年9月24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中国之声·新闻纵横”， 主持人说： “让公约说话， 让公约评比的氛围已蔚然成风。” 将 “氛围” 说成 “fèn围”。 而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 “fēn围”， 《审音表》 没审这个音。

“中毒”，2004年11月9日，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全国新闻联播” 主持人在介绍湖北宜都琉中毒情况时说： “出现中毒症状者18人目前已得到妥善安置。” 将 “中毒” 说成 “zhōng毒”， 而 《现代汉语词典》 注为 “zhòng毒”。

3. 来自中央电视台电视剧演员的声音。

“应届”， 央视一套2003年5月25日晚电视剧 《书香门第》 有一句话：“他们说我是应 （yìng） 届毕业生”， 而 《审音表》 审定为 “应 （yīng） 届毕业生”。

“搅和”， 央视一套2003年7月8日上午电视剧 《亲情树》 有一句话：雨欣对大暑说： “……你还这样瞎搅和 （he）。” 而 《审音表》 审定围 “搅和 （huo） ”。

“舍”， 央视一套 《金粉世家》 2003年5月9日第23集有这样一句话：七少爷说： “今天光临舍 （shě） 下， 柳公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 《审音表》 注 “宿舍 （shè） ”。

“胖”，央视一套2003年5月9日， 《曲苑杂谈》 一胖一瘦两相声演员在争执胖瘦的各自好处时， 胖演员说： “心宽体胖 （pàng） 是修来的福。” 而此处 “胖” 《审音表》 音 “pán”。

“着落”，央视一套2003年5月25日黄金时段电视连续剧 《书香门第》有一句话： “你的工作有没有着zháo落？” 而 《审音表》 音为 “着zhuó落”。

“褪色”， 央视十套节目2003年6月3日 《子午书简》， 主持人朗读了这样一句话： “他腰间挂着褪了色 （sè） 的麻布……”。 很长一段时间， 中央电视台一套和其他各省各电视台插播雕牌广告有这样一句话： “透明皂，我还是用雕牌， 洗得干净， 还不褪色 （sè）。” 其影响可谓大了， 而 《审音表》 为 “褪色 （shǎi） ”。

“处”，2004年9月18日， 央视一套热播的 《青春的童话》 有一集， 酒店培训员对新员工说： “汗液、 尿液等是碱性物质， 必须用酸性物质来处理它们。” 演员将 “处理” 说成 “chù理”， 同样在这部电视里又有这样一句话， 杜总管说： “同时我要宣布一个处分， 这次考试有几个人公然作弊……”。 演员将 “处分” 说成 “chù分”。 而 《审音表》 分别注为 “chǔ理”、 “chǔ分”。

“纪”， 一段时间， 各电视台交替播放电视剧 《铁齿铜牙纪晓岚》， 男女老幼都知道主角是纪晓岚， 都知道纪晓岚姓 “纪”， 音jì。 而 《审音表》音jǐ。

“供”， 《咬文嚼字》 （1999.9） 有一篇短文： 前不久， 在收看中央电视台文艺节目时， 一位知名播音员将 “供销” 的 “供” 说成 “gòng”； 一名来自北京某歌舞团节目主持人也将 “供电” 说成 “gòng”。 而 《审音表》 注为“gōng”。

四、 来自最广大群众的挑战

语言最重要的职能就是交际， 广大人民群众是交际的主体， 广大人民群众的声音是至关重要的， 因此我们要多倾听群众的呼声。

1. 来自专家、 教授、 普通话测试员的看法。

刘兴策 （华中师范大学语言学教授、 硕士研究生导师）： 《审音表》 在语音规范、 减少方言分歧、 方便群众学习普通话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但是，20年过去了， 以前遗留的部分异读词仍然没有审定和规范读音， 给北京以外的人学习普通话带来了麻烦。 希望剩下的有异读的词和异读的人名地名及时修订 （采访所得）。

王群生 （长江大学语言学教授， 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 硕士研究生导师）： 参加过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培训班， 十多天时间， 有相当多的功夫用在多音字和异读词的正音上。 异读词的读音， 放在一个经济不发达、 文化教育落后的中国大社会中去， 放在中小学生、 普通的干部、 工人、 农民面前，他们无所适从［5］。

刘莉李 （南京师范大学语言学教授， 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 博士生导师）： 倾向于统一， 如果没有统一标准， 让其自由发展而定型， 需要很长时间； 如果不统一， 做软件很麻烦， 不利于使用， 不利于中文信息处理 （采访所得）。

尤翠云 （湖北咸宁学院语言学教授， 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 异读词在测试中给应试者和测试者均带来很多麻烦。 测试员有时自己也搞混淆， 很不方便， 不利于推普 （采访所得）。

另外， 笔者和南京大学鲁国尧教授、 南京林业大学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刘冬冰教授、 江苏理工学院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程华副教授、 樊矫副教授、苏州健雄职业技术学院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彭红副教授等交流关于异读词的问题， 他们一直认为应该尽量减少异读词， 减轻学习普通话的难度。

2. 来自语言学专业研究生调查结果的反馈。

笔者曾经在 《审音表》 里任意挑选十个异读词测试某师范大学语言学专业的17名研究生。2004年11月17日在刘云老师课堂上作了个调查， 发下去17份试卷， 当场收上来17份试卷， 刘云老师积极协助。 调查题目如下：

请您选择您认为正确的答案：

①溃 （ ） 脓 Akuì Bhuì

②露 （ ） 面 Alòu Blù

③强 （ ） 颜为笑 Aqiáng Bqiǎng

④字帖 （ ） Atiě Btiè

⑤绿树成荫 （ ） Ayīn Byìn

⑥应 （ ） 许 Ayīng Byìng

⑦着 （ ） 落 Azhuó Bzháo

⑧晕 （ ） 车 Ayùn Byūn

⑨场 （ ） 院 Acháng Bchǎng

⑩瓜蔓 （ ） Awàn Bmàn

正确答案前五题选B， 后五题选A。 测试结果如下： ①选B的仅有1人； ②选B的有7人； ③选B的有7人； ④选仅有5人； ⑤选B的为0人（《审音表》 统读为yìn）； ⑥选A的9人， 超过了半数； ⑦选A的仅为4人；⑧选A的仅为3人； ⑨选A的仅为4人； ⑩选A的仅为6人。 这17名研究生中还包括三名从事多年普通话测试的省级普通话测试员， 有三名北方籍研究生。 我们无意评论这些乐意接受调查的研究生。 我要感谢他们给了我们这样的数据。 这确实能够说明一个问题， 某些异读词的标准严重地阻碍了推普的进程。 研究生应该算是比较优秀的社会群体， 他们尚且如此， 我们社会上那些普通人怎么办？ 可以想象他们的测试结果会是什么样。

3. 来自公共服务部门的声音。

2004年10月15日， 笔者一行人在渤海大学开会后乘坐哈尔滨到广州的列车返回， 当列车行至河北任丘时， 列车播音员报站说： “任丘站到了，请……。” 播音员多次将 “任 （rén） 丘” 说成 “rèn丘”。

笔者曾在武汉生活多年， 湖北省武汉市武昌重镇有一个重要地名叫卓刀泉， 市内30条线路的公共汽车每到这一站后电子报站器便提醒广大乘客：“卓刀泉站到了， 请下车的乘客拿好行李， 后门下车。” 绝大多数语音提示器都将这里 “卓” 说成了 “zhuō”， 而正确的应该说 “zhuó刀泉”。

笔者现在生活的城市每天都有经过安徽六安的多趟列车， 车站报站人员常常将 “六 （lù） 安” 说成 “六 （liù） 安”。

至于不是专门从事语言文字工作的人来说， 要他们比较准确地掌握异读词， 那可真是为难了他们。 要想加快推普进程， 我们的测试标准和正音标准都要相对调整， 以便更适应广大普通群众的需求。

五、 余论

李行健先生在解释 《审音表》 的统读时说： “凡在字音后标注 ‘统读’的，表示这个字在普通话里，不论用于任何词语，只读一个音。”［6］

1993年5月， 《中国青年报》 记者问徐世荣先生： “ 《审音表》 有无约束力？”

徐世荣先生答： “《审音表》 于1985年12月27日由国家语委、 国家教委、 广电部联合发出通知， 正式公布。 通知说： ‘自公布之日起， 文教、 出版、 广播等部门及全国其他部门、 行业所涉及的普通话异读词的读音、 标音， 均以本表为准。’ 语言文字的标准化、 规范化有利于国家的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其严肃性有如政令，应作为语言应用的依据。”［7］

理论归理论，实践归实践，于是便出现了上面列举的那些不和谐的因素。

不过， 话又说回来， 《审音表》 颁布使用至今也已经20多年了。 20多年来， 我们国家在各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语言生活也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发生着人们不曾预料到的变化。 国家的各种规章制度法律条文等都在作出不同程度的调整， 以适应社会的发展。 《审音表》 也应该作出相应的调整， 否则必然会发生类似因为 “作” 的读音问题而引发一场 “引人注目的官司” 的事件［8］。

教育部已经启动新世纪审音工作， 我们期待着新的 《审音表》 尽快出台， 让全国人民享受到学习普通话的简便、 轻松与快捷， 从而为汉语普通话更好更快地走向国际世界插上腾飞的翅膀！

参考文献：

［1］ 余中明. 《现代汉语词典》 与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订音差异 ［J］ . 语文建设，1998 （8） .

［2］ 秦庆滢. 由 “呆” 字的读音想到的 ［J］ . 曲靖师专学报，1995 （1） .

［3］ 彭红. 辞书标音与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J］ . 语言文字应用， 1998 （4） .

［4］ 赵贤德.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亟待修订［J］ . 语文建设通讯， 2004 （78） .

［5］ 王群生. 关于 “普通话异读词” 的几点思考 ［J］ . 中州学刊， 1998 （4） .

［6］ 李行健、 费锦昌. 语言文字规范使用指南 ［J］ . 上海： 辞书出版社， 2001.

［7］ 冯树林. 关于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的几个问题 ［N］ . 中国教育报，1993.5.31.

［8］ 江波. 一场引人注目的官司 ［N］ . 重庆日报，1995.11.6.

（原载 《中文》 2010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