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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肾不交失眠案(例)

时间:2022-04-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今肾水不足,心火有余,水不升火不降,心肾不交,坎离不济,故造成心悸烦热、汗出不寐。欲除其烦,必须滋肾阴,制其心火,治本之法也。患失眠多梦2个月余。在此基础上相互增损,故服药10剂,而获痊愈之效。“阳”是指兴奋而言,大脑皮质由兴奋转入抑制则睡眠,由抑制转入兴奋则寤。交泰丸以黄连清火为主,反佐肉桂之温以入心肾,是引火归原之意。

例一:张某,男,30岁,河北省宁晋县高庄人。1968年4月30日诊。

失眠,夜不成寐,寐则夜梦纷纭。心悸烦热,时而汗出。舌绛苔少,脉象弦数。

证属心肾不交。缘心属火、肾主水,水升火降,心肾交而水火济,则安泰而能入寐。今肾水不足,心火有余,水不升火不降,心肾不交,坎离不济,故造成心悸烦热、汗出不寐。盖心愈烦则益难入寐,愈难寐则心愈烦而汗愈出,迭成因果,相互影响,形成了恶性循环。欲求其寐,当先除其烦。欲除其烦,必须滋肾阴,制其心火,治本之法也。

拟养气阴以滋肾,抑火亢而宁心。以张仲景黄连阿胶汤加味治之。

处方:黄连6克,阿胶6克(另烊化),白芍15克,黄芩10克,龙齿30克(杵细),五味子10克,生地黄12克,熟酸枣仁30克(杵),牡蛎粉30克,首乌藤15克。

水煎,待药汤温后兑入鸡子黄1枚搅匀服之。2剂。

二诊(5月2日):药后心悸烦热稍轻,夜卧稍安。宗前法略小其制。

处方:黄连6克,阿胶6克(另烊化),白芍15克,黄芩10克,龙齿20克(杵细),五味子10克,生地黄10克,熟酸枣仁20克(杵),牡蛎粉20克,首乌藤12克。

水煎,待药汤温后兑入鸡子黄1枚搅匀服之。2剂。

三诊(5月4日):服药后诸症均见好转,已能入睡四五小时,梦亦少,嘱暂停药。另服补心丹以善其后。

本例仅服药4剂,诸症好转。后又服丸剂月余,诸症悉愈。

例二:王某,女,66岁,河北省宁晋县城关幸福村人。1972年5月24日诊。

心悸失眠,夜梦纷纭,易惊易醒,头眩,咽干,胸脘满闷,10余日。曾服哌替啶(安定)类药品,效果不著,始来院就诊。诊得脉象弦数,舌质红绛。观其两手指甲呈匙状甲。

证属肝肾不足,心火上炎。肾不养肝则肝阴虚而阳亢,水不制火则火盛而上炎。

治拟益肝肾之阴,清心经之热,使阴阳交泰,体气自和,庶可入寐。方用黄连阿胶汤合温胆汤增损为法。

处方:黄连6克,阿胶6克(另烊化),白芍24克,黄芩10克,熟酸枣仁30克(杵),陈皮10克,清半夏10克,云茯苓10克,竹茹10克,枳实10克,女贞子12克,墨旱莲15克。水煎,俟药汤温后兑入鸡子黄1枚搅匀服之。

二诊(5月25日):患者欣然而喜形于色地说:“服药后大见好转,昨晚安静入睡一宿,自觉手指甲也比前舒适了。”按原方再进。

三诊(5月27日):睡眠很好,精神亦佳,脉象和缓,舌已不绛,口不干,胸闷已除而痊愈。

例三:杨某,女,52岁,河北省宁晋县东候高人。1970年1月13日诊。

患失眠已20余日,心悸易汗,口苦咽干,烦躁不寐。舌质绛红,苔黄欠润,脉象弦数。

证属阴虚火旺,心肾不交,水火不济,肾水不足于下,心火独亢于上。

治拟滋阴清热,壮水制火,补阴济阳。以黄连阿胶汤增损治之。

处方:黄连6克,阿胶6克(另烊化),黄芩10克,白芍15克,熟酸枣仁30克,首乌藤15克,生地黄12克,麦冬12克,紫贝齿30克(杵细),龙齿30克(杵细),五味子10克,浮小麦30克。水煎,俟药汤温后兑入鸡子黄1枚搅匀服之。

二诊(1月15日):遵方连服2剂,已能入寐,但寐尚未酣,心悸易汗、口苦咽干有所好转。药既中病,勿庸更张。宗前法略为增损。

处方:黄连6克,阿胶6克(另烊化),白芍15克,黄芩10克,熟酸枣仁30克,龙齿30克(杵细),珍珠母30克(杵细),麦冬12克,生地黄10克,首乌藤30克,丹参30克。水煎,俟药汤温后兑入鸡子黄1枚搅匀服之。

三诊(1月19日):服药3剂,诸症若失。为善后计,令服补心丹,早、晚各服1丸,以资巩固。

本案服药5剂,服丸药10余日,而痊愈。

例四:金某,男,43岁,河北省宁晋县郝庄人。1979年8月8日诊。

患失眠多梦2个月余。近日来烦热不安,头晕目眩,心悸健忘,鼻咽干燥,神疲乏力。经当地用中药10余剂和西药哌替啶(安定)、镇静类药物,效果不著,而就余诊治。诊得脉虚弦,舌苔白腻。

证属脾虚不能养肝,肝阴失养,阴虚阳亢,虚火上炎影响于心,致使心虚烦热而不得睡眠。

治宜养阴清热,安神除烦。方用酸枣仁汤加味治之。

处方:酸枣仁45克,云茯苓20克,川芎10克,知母10克,丹参30克,龙齿30克(杵细),首乌藤15克,竹叶12克。水煎服。2剂。

二诊(8月10日):服上药后诸症均见好转,但入寐后夜梦纷纭,并微有盗汗之象。宗前法略加珍珠母30克,牡蛎30克,以安神敛汗。

三诊(8月12日):自觉睡眠、夜梦大有好转,烦热已消,健忘眩晕已除,惟饮食有减无增,偶有睡后惊醒。脉少弦,舌苔白而润。仍宗前法合温胆汤治之。

处方:酸枣仁30克,云茯苓20克,川芎10克,知母10克,陈皮10克,清半夏10克,竹茹10克,枳实10克,丹参30克,龙齿30克(杵细),珍珠母30克(杵细),牡蛎粉30克,炒鸡内金10克,炒谷芽10克。水煎服。3剂。

四诊(8月15日):患者自述诸症均已消失,惟恐又发,要求继续服中药以资巩固。宗上方3剂,嘱隔日1剂,以巩固之。

按:《金匮要略·血痹虚劳脉证并治第六》第17条云:“虚劳虚烦不得眠,酸枣仁汤主之。”本案所治,以酸枣仁养心安神,补肝宁心;川芎、知母滋阴调肝,泻火除烦;云茯苓补养心肝而健脾;再伍以丹参、龙齿、首乌藤益气安神而敛汗;竹叶清心除烦。合而共奏滋阴清热、安神除烦之功。在此基础上相互增损,故服药10剂,而获痊愈之效。

按:失眠的主要发病机制是“阳气不得入于阴”。《灵枢·口问篇》云:“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阴气尽、阳气盛则寤矣。”这段经文所说的“阴”是指抑制而言。“阳”是指兴奋而言,大脑皮质由兴奋转入抑制则睡眠,由抑制转入兴奋则寤。正如巴甫洛夫所说:“睡眠是扩散到大脑半球的广大部分,整个半球甚至更下部——中脑的抑制过程”。《灵枢》与巴氏的说法虽然不同,意义则一,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示意图如下:

寤←兴奋抑制→寐

寤←阳阴→寐

失眠是一个症状,不是独立的一个疾病。导致失眠的原因很多,但归纳言之,不外乎虚实两大类。张景岳说:“盖寐本乎阴,神其主也,神安则寐,神不安则不寐。其所以不安者,一由邪气之扰,一由营气之不足耳。有邪者,多实证;无邪者,皆虚证。”正因为有虚有实,所以我们必须审证求因、辨证论治,遵循《灵枢·客邪篇》所说的“补其不足,泻其有余,调其虚实以通其道,而去其邪”的治疗原则,方可收到良好的效果。

导致失眠的原因则是多种多样,如机体内脏某一脏器出现病理现象,脏与脏之间失去了相互之间的协调作用,藉其传入神经的冲动,影响了大脑皮质的兴奋与抑制,都能导致失眠。其致病原因不同,治法也不一致,如一味地用镇静安神药对症治疗,不加以辨证审因,只能取快于一时,而不能收到根本之效。

如阴虚火旺,心烦不寐,口干津少,五心烦热,舌绛脉数,治宜壮水制火、滋阴清热,方用黄连阿胶汤或朱砂安神丸治之。

如心胆气虚,心悸多梦,易惊易醒,舌淡脉弦,治宜益气镇惊、安神定志,方用《金匮要略》酸枣仁汤、安神定志丸治之。前方重用酸枣仁以养肝,因肝胆为表里,养肝也可补胆之不足;知母能清胆宁神。后方以人参益气,龙齿以镇惊。病情重者两方可以同用。

如胃不和,脘闷、嗳气、腹中不适,苔黄脉滑者,可用导滞和胃兼化痰清热,方用半夏秫米汤、温胆汤、保和丸改汤治之。如心烦舌绛而有热象者,可酌加栀子、黄连以清火安神。

如心脾血亏或病后心烦不寐,心悸健忘,体倦神疲,面色不华,舌淡脉弱,治宜补养心脾,如归脾汤。

血虚肝热不寐者,可用琥珀多寐丸。

如心肾不交,心火偏旺者,可用交泰丸。

交泰丸以黄连清火为主,反佐肉桂之温以入心肾,是引火归原之意。韩飞霞云:“黄连、肉桂能交通心肾于顷刻。”可单独用,亦可与其他方剂合并应用。或用二夏汤(半夏、夏枯草)以调和阴阳。盖半夏得阴而生,夏枯草冬至而生、夏至而枯,禀纯阳之气,两者相伍,具有阴阳配合之妙。

另外,《冷庐医话》一书中载有操纵二法,除药疗之外,此法颇可参考,兹录之。该书云:“不寐之证,由于思虑伤脾、繁冗劳心者,非专恃医药可治。《老老恒言》谓不寐有操纵二法。操者如贯想头顶,默数鼻息,返观丹田之类,使心有所者,乃不纷驰,庶可获寐;纵者任其心游思于杳渺无朕之区,亦可渐入朦胧之境。余谓二法之中,纵法尤妙。盖操则心犹矜持,未极恬愉之趣,不若纵之游行自在也。特恐稍涉妄想即难奏效,尤当寓操于纵为佳。余师归安沈鹿坪先生焯,官台州教授时,因阅文繁劳,患怔忡不寐,有人传一法云,每夜就枕后,即收敛此心,勿萌杂念,惟游思于平素所历山水佳处,任情一往,定而能静,久而久之,心渐即于沓漠之中,则不期寐而自寐矣。如法行之获效,是其能得纵法之要者。”余有此体会,往往在就枕之时思念医案医话之结构,书写或珍藏书画之艳丽、笔法之劲道,思之入神,往往即入酣寐之乡矣。

不眠之原因多端,非只用镇静安神之品所能万治万当、百治百愈也。必须精细诊断,辨证审因,洞察病机,才能药不虚发,丝丝入扣。至于调摄方面,如寡嗜欲,戒烦恼,睡前要少谈话、少思考问题,不吸烟、不饮浓茶、不饮酒等。举凡能使精神兴奋之品,均能影响睡眠。应当注意适当的体力劳动或睡前用开水洗脚。所有这些,都是有益于改善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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