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之以恒地培养自我的风格

第六十封信：持之以恒地培养自我的风格

所有的人都愿意得到他人的认可，但很少有人会理智地去实践。优雅的言行举止取悦了他们的眼睛，甜言蜜语诱惑了他们的耳朵；但是强而致密的推理却渐渐地远离他们而去。

我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这封信从柏林发出，如果它不能到你的手中，我会感到非常遗憾。因为当你读到它时，内心会充满愉悦之情，正如我写它时一样。这封信是告诉你，经过种种困难和危险，你在新议会最终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有异议，也无需你个人去找麻烦或有什么表现。我必须进一步告诉你，这个胜利在某种程度上归功于埃利奥特先生对我俩的真挚友情。因为他将你带入他本人最信任的国会中有代表的市镇地区。在整个事件中没有人比埃利奥特先生更热情、更友好了。我希望你在下一个停靠点时，给他写一封热情、充满朝气而不是陈旧、阴冷的信，你可以将这封信附在寄给我的信件中，由我转交给他，因为他现在正好在康沃。

那么，作为未来的参议院议员，我敢说你并不想成为议会中一个静止的摆设。议会就相当于一个舞台，在这儿你必须创造自己在世界上的未来，并有所作为。你必须下决心去做演员，点燃观众的热情，而不应该使他们屏气静声。那样的话，就只相当于剧院的灭火器。任何人若在其位时不能发光就会被忽略，并由此变得渺小、可鄙。你能想到吗？任何人只要拥有你一半的感性和理性，就可以轻松发光，前提是只要他愿意。将公认的公理应用一点至议院的条例和法令中，在一些新的思想火花中偶尔加入一些显而易见的想法，将纯洁、正直和优雅结合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就如同组织一个有讲演者和鼓掌听众都出席的招待会，花时不多且又易如反掌。

有一点确实如此，这就是世界上最有才华的人既不分析、也不研究基础的东西，他们不能穿透事物的表面深层次地挖掘其内涵所在。所有的人都愿意得到他人的认可，但很少有人会理智地去实践。优雅的言行举止取悦了他们的眼睛，甜言蜜语诱惑了他们的耳朵；但是强而致密的推理却渐渐地远离他们而去。不仅理论说服了我，而且我个人的亲身经历也令我不得不相信，情况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演说家就如同一名优秀的鞋匠，都是属于技术人员一类（假设在一定程度上有此共感），两种不同的职业通过同等程度的实践，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水准。因此，看在上帝的份上，让这个职业成为你思想中的首要目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注重你风格中的细节，无论你说或写哪一种语言，都应该寻找最恰当的词汇，考虑最好的转折字。对无法把握的词语，就去查字典或询问这方面擅长的作家，或者该语言的专家。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实践，你就能娴熟地掌握各种语言的技巧。令你感觉，你已经完全习惯于这样一种恰当、优美的语言表达和书写方式，不会再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麻烦。我本人就是采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处理生活和事业中任何棘手之事的，有了这样的思维定式，并使之程序化，就能做到长期维持。你应该注意到，在我的谈话中就没有太多过于华丽的修饰。我很早就认清了这一点的重要性，并在年轻时就已考虑付诸实践，到了现在，我想再要毫无章法、粗俗、不流畅地写或说，已远比当初想要避免这一切来得更困难。前届大法官波林布努克，能够非常流畅地进行写作，他的口头表述也一样毫无困难。为什么？不是凭藉其特殊的天赋，而是像他经常对我所说的那样，是早期持之以恒地培养自我风格的结果。现任总律师墨瑞并不比一些其他的律师懂得更多的法律，但他的实践比其他任何人都多，仅仅是他的雄辩就像永不干涸的流水。我很清楚地记得很久以前我在剑桥读书的一些事情。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涉及古代或现代的有关雄辩的章节（实际上这是我的主攻课目），我都会习惯地将其中的一些精彩闪光的片断摘录下来，并且尽我所能，将其流畅、完美地翻译成其他语言。比如：将拉丁语或法语翻译成英语，如原文为英语，就译成法语，如此这般实践了若干年，我不断改进最终形成了自身的风格，而且在我的脑海中，深深地植入了最好的作家的最伟大的思想。这样做，花费的力气很少，但我得到的收获巨大。你在国外时，可能既没时间也没有机会读一些英文或议会的雄辩文章，但我希望你回来后，能够仔细地照我说的去做。但是，在现在这段时间，在你的旅途中，只要有机会接触到法语中的雄辩篇章，例如收录文学院的讲演稿，一些议会成员给国王的申述文章等，你都应该从这样的视角，带着这样一种精神去阅读它们。考察其风格中的和谐、转折和优美之处；对你觉得经过一番修改后效果会更好的结果加以验证；思考如果由你动手写，可能会写不好的原因。比较不同作家表达同一种思想所运用的不同方式；洞察以不同的外在形式出现的同一事件。粗俗且错用的文字将会使最好的思想歪曲，并且会使文章的档次降格，如同美妙的身材穿上了肮脏的破布。简而言之，你现在要知道你的奋斗目标，坚定地向这一目标迈进，不为有一些无关的事情迂回。你在国会取得的成功，将会有效地消除所有其它的异议。如果你取道通过威斯敏斯特，则国内或国外的目的地都将不会排斥你。

我想我现在可以说，我近期的疾病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精神和力气还没有得到完全恢复。我相信，灵魂的洗礼和温泉浴将会使我逐渐得到康复。

我迫切地想听到你受到柏林方面接待的消息，我想他们一定对你非常友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