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申严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意义

清末民初的严复翻译了英国著名学者赫胥黎的讲演稿《天演论》，该书主要讲述了宇宙过程中的自然力量与伦理过程中的人为力量相互激扬、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根本问题。严复译述《天演论》不是纯粹直译，而是有评论、有发挥，对中国近代思想界起到了启蒙作用。严复主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说人要适应变化的环境。

胡适回忆：“（在澄衷学堂）有一次，他（国文教员杨千里）叫我们班同学买吴汝纶删节的严复译本《天演论》来做读本，这是我第一次读《天演论》，高兴得很。他出的作文题目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试申其义’。这种题目自然不是我们十几岁小孩子能发挥的，但读《天演论》，做‘物竞天择’的文章，都可以代表那个时代的风气。”

如果我生活在那个时代，应试这个作文题，我会这样试申其义：

如严复主张，人要主动适应变化的环境，这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所以人要了解自然环境变化的规律，这就是物理学家试图搞清楚的。物理学家还要利用这些规律，搞发明创造，服务于人类。

所以物理学的精华是：①在变化中发现什么是不变的。例如，物体的重轻变化，其下落快慢不变；又如，摆的振幅改变，摆动周期不变。②什么变化会引起其他什么相关的变化？例如，大气压随高度变化；磁场的变化会引起电场的变化；热量随温度变化；等等。③哪些是物理常数？例如光速、能量子等等。

受严复的影响，民国时期出现了中国第一批物理学家。

严复还把西学的精髓——经验主义的认识论、方法论，介绍给当时的大众，并处处颇费苦心地在传统文化中寻找物理学的对应物。例如，他认为，能量不灭定律通于《易学》的“自强不息”说，“易不可见乾坤”之旨与热力学定律所言“热力平均天地乃毁”之言相应。但我觉得严复的这种分析法，如同研究红楼梦的索隐派抓住古文中的只言片语，跟西方的先进物理知识相比附，测字猜谜式地从中“索”出所“隐”的物理定理的考证方法十分牵强。在我看来，古代中国的理学中并无近代理论物理的基础。（读者可以对照阅读爱因斯坦的文章《理论物理学的基础》。）

我自己也对民族文化的价值情有独钟，曾致力于将古代中国哲人所阐明的理与西学所发明的理相沟通，但事与愿违，我做不到用西方科学方法所获得的知识框架和公理去重新解读古代大师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