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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和不确定性

时间:2022-0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它们按照它们本身的一种无可比拟的方式运动着,在技术上可以把那种方式称为量子力学方式。我将要告诉你,自然界的行为像什么样子。如果你能简单地接受自然界的行为可能就像这个样子,那你就会发现她多么令人愉悦和喜爱。好了,现在让我来对你们描述电子和光子以它们典型的量子力学方式所表现出的行为。它确实包含着普遍性的奥秘;我不回避任何事情;我把自然界以她的最精致和困难的形式揭露出来。

在实验观察的历史,或者对科学事物的其他种类观察的历史的开端乃是直觉,它实际上是以对日常生活所遇到的各种对象的简单经验为基础的,并对那些事物作出了合乎常理的解释。但当我们试图开阔眼界,并且要使得我们对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做出更加一致的描述的时候,当我们眼界越来越开阔并且看到了一个更大范围内的各种现象的时候,那些解释就从简单的解释变成我们称之为定律的东西了。一种奇异的本性是,那些解释或者定律常常变得越来越不合常理,以及凭着直觉越来越难以弄明白了。举一个例子,在相对论里有这样的命题,如果你认为两个事件在同一时间发生,那不过是你的看法而已,别的什么人则会判定那两个事件的一个是在另一个之前发生,因而同时性仅仅是一种主观的印象。

我们没有什么理由期望事情要按另一种方式发生,因为日常生活的经验都牵涉到庞大数目的粒子,或者牵涉到很缓慢地运动着的东西,或者受到其他一些特殊的条件的约束,并且事实上仅代表了关于自然界的局部经验。我们从直接经验认识到的只是自然现象的一小部分。只有通过精心的测量和细致的实验,我们才能够拥有更广阔的视野。然后我们就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事物:我们看到的东西远不是我们所能够猜想得到的——远不是我们原来想象得到的。我们的想像力伸展到了极度,那不是像在小说里那样想象一些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而只是去理解存在着的那些东西。我想要讨论的就是这一类情况。

让我们从光的历史开始。首先假设光的行为非常像一簇粒子或者一簇微粒,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滴滴雨点或者从枪支里发射出来的一颗颗子弹那样。后来,经过进一步的研究弄明白了那是不对的,实际上光的行为像波,例如像水波那样。再后来到了二十世纪,更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实际上光在很多方面的行为是像粒子那样的。在光电效应里你可以一个个地数出这些粒子,现在把它们叫做光子。最初发现电子的时候,它们的行为简单得就像一些粒子或者子弹那样。后来,根据例如电子衍射实验那样的进一步研究表明,它们的行为就像波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关于这些东西真的像什么——像波还是像粒子,或者像粒子还是像波的问题上,产生了愈演愈烈的混乱。每一样东西都既像这个,又像那个。

在1925年或者1926年量子力学的正确方程出现之际,就结束了这一场越来越混乱的局面。现在我们知道电子和光是怎么样运动的了。但是我们应该怎么样描述它们呢?如果我说它们表现得像粒子,我就给出了一个错误的印象;如果我说它们表现得像波,那也是错的。它们按照它们本身的一种无可比拟的方式运动着,在技术上可以把那种方式称为量子力学方式。它们的行为方式不像你们以前看见过的任何东西。你们以前看到过的所有东西的经验是不完全的。在一个非常微小的尺度上的东西的行为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原子的行为不像悬在一根弹簧上振动着的一个重物。它也不像一个小型的太阳系,其中有一些微小的行星在轨道上运行。它看起来也不像环绕着原子核分布的某种云雾。它的行为不像你曾经看到过的任何东西。

这里至少有一种简化的认识。电子在这一方面的表现,与光子是完全相同的;它们都是古怪的,但以完全相同的方式运动。

因而,我们要做出大量的想象才能弄明白它们是怎么样运动的,因为我们要描述的是同你以往熟悉的任何东西都不相同的对象。由于这一缘故,这一讲是我这一系列讲座里最困难的了,因为它是抽象的和远离经验的。我无法逃避这一困难。假使我在讲述物理定律的本性这一系列的讲座中冲不了掉关于在微小尺度上的粒子的实际行为的描写,我肯定不会来做这件事。这完完全全是自然界里所有粒子的特征,并且是一种普遍的特征,因而如果你要想听听物理定律的本性,讲一讲这个特殊的方面就是非常重要的。

这将会是困难的。但这种困难其实只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困难,是由于你老是用“但是它怎么会像那个样子呢?”的问题来折磨自己,要按某种熟悉的观念去看待它的一种不由自主可是完全徒劳的愿望的反映。我不会用与某种熟悉的东西的类比来描述它;我将简单直接地描述它。曾经有一段时间,报纸上说只有十二个人懂得相对论。我不相信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只有一个人懂得相对论,因为在他写出他的论文之前,他是掌握它的惟一的一个家伙。但当人们读到了那篇论文,就会有好些人以这样那样的方式理解了相对论,肯定不止十二个人。另一方面,我想我可以放心地说,没有谁理解量子力学。因而,不必太认真地对待我这一讲座,觉得你真的通过我所描述的某种模型弄懂了什么,你自由自在地欣赏它好了。我将要告诉你,自然界的行为像什么样子。如果你能简单地接受自然界的行为可能就像这个样子,那你就会发现她多么令人愉悦和喜爱。如果你有可能避免的话,不要总是问你自己“但是它怎么会像那个样子呢?”因为那样就会使得你陷进去,钻入一个谁也逃不出来的死胡同里去。谁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像那个样子。

好了,现在让我来对你们描述电子和光子以它们典型的量子力学方式所表现出的行为。我要通过类比和对比的混合来做这件事。如果我纯粹用类比来做,我会失败;它必须使用对你所熟悉的东西的类比和对比。因而我通过类比和对比来做这件事,首先讲的是粒子的行为,我将使用子弹做例子;然后讲的是波的行为,我将使用水波做例子。我要做的是设想一种特殊的实验,并且首先告诉你在那个实验里使用粒子会是什么样的状况,然后如果用波做实验你会期望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最后当在实验系统里实际做实验的是电子或者光子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我将只举出这一个实验,它的设计里已经包含了量子力学的所有奥秘,把你带到那些佯谬和奥秘以及自然界的百分之一百的特点面前。结果表明,对于量子力学里的任意其他情况,总是能够通过说这句话来得到说明:“你记得有两个小孔的实验的情况吗?那是同一回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有两个小孔的实验的情况。它确实包含着普遍性的奥秘;我不回避任何事情;我把自然界以她的最精致和困难的形式揭露出来。

我开始用子弹做实验(图28)。假定我们有某种发射子弹的源,一挺机关枪,在它前面有一块开了一个可容子弹穿过的孔洞的板子,并且这是一块能抵挡子弹的装甲板。离它相当远处有第二块板子,它的上面有两个小孔——那就是著名的双孔实验装置了。我要对这两个小孔讲得很多,所以我把它们分别叫做孔1和孔2。你可以想象在三维空间里它们是两个圆形的孔洞,图中画出的只是一个横截面。再离它相当远处我们有另一块屏板,它不过是某种挡板,在它上面我们可以在各个不同的部位安放一个探测器,在子弹射击的情况下那就是一个沙箱,子弹会陷入其中,我们就可以对它们计数了。在我要做的实验里,把这个探测器或者沙箱先后放到不同的位置上,我分别数出有多少颗子弹落入沙箱,并且为了描述观察的结果,我要测量出沙箱离开某一处的距离,而且把这一距离叫做“x”,然后我就谈论当你变动“x”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x”指的仅仅是你把探测器的箱子上下移动的位置。首先我要对实际的子弹做几点改动,使三个方面理想化。第一,机关枪不停摇摆扫射,使得子弹沿着不同的方向射出,而不是仅仅精确地沿着一条直线射出;子弹也可以在装甲板的小孔边沿上发生弹跳。第二,我们要说,虽然这一点不是非常重要,就是子弹都具有相同的速率或者能量。在这种情况下与实际的子弹不同的最重要的理想化之点是,我要求这些子弹都是绝对不可损毁的,使得我们在沙箱里头找到的不是一些铅屑,不是破碎得只有半颗的子弹,我们得到的都是完整的子弹。请想象一些不可摧毁的子弹,或者坚硬的子弹和柔软的挡板。

    

图28

关于子弹我们要指出的第一点是,这些东西是一整个一整个地到达的。当能量爆发的时候,它集中在一颗子弹上面,砰的一声射出来了。如果你数那些子弹,有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子弹;这些东西是一整个一整个地来到的。你假定,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有相同的大小,并且当一颗子弹来到的时候,它要就全部落入沙箱里面,要就不在沙箱里面。此外,如果我放置两个沙箱,那么我绝不会在同一时刻在这两个沙箱里得到两颗子弹,只要那挺机关枪发射得不太快,并且我在两发子弹之间有足够的时间来分辨。让那挺机关枪射击得很慢,然后非常快地察看那两个沙箱,你绝不会在同一时刻在这两个沙箱里得到两颗子弹,因为一颗子弹是一个单独的可分辨的整体。

现在我要测量的是,在一段时间里,平均有多少子弹到达。比方说我们守候一小时,然后我们数出有多少子弹落在沙箱里,再取平均。我们取每小时里到达的子弹的数目,然后可以把它称为到达概率,因为它正代表着一颗子弹穿过一条狭缝抵达一个特定沙箱的机会37。当我改变距离“x”的时候,到达沙箱里的子弹数目当然会发生变化。在图上,我在距离“x”的方向上标出,如果我把沙箱放在每一个位置上一小时,我会得到的子弹的数目。结果我将会得到一条曲线,看起来多少就像曲线N12那样,因为当沙箱正对着那些小孔时它会得到许多子弹;而如果放得有点偏了,它就不会得到那么多子弹,因为那些子弹需要在小孔的边沿上反弹才会走偏;最后,当沙箱移远时曲线就消失了。曲线看起来像图上的曲线N12那样,我们把当两个小孔都开启时在一小时里得到的子弹数目叫N12,指的是穿过孔1和孔2到达的子弹数目。

我必须提醒你,我在图上标出来的数字并不是整数。它可以是随便多大的数。它可以是在一小时里两颗半子弹,尽管事实上子弹是一整个一整个地到达的。我说的每小时两颗半子弹,指的是如果你等候十小时,你会得到二十五颗子弹,因而平均说来每小时就是两颗半了。我肯定你们都熟知这样的笑话,说的是在美国每个家庭平均有两个半孩子。那并不意味着在任何一个家庭里有半个孩子,孩子都是一整个一整个的。无论如何,当你取每个家庭的平均数时,得到的可以是无论什么样的数字,而对现在这个数字N12也是一样的,它是每小时落到容器里的子弹数目的平均值,不必是整数。我们测量的是到达的概率,它是一个技术性名词,指的是在一段给定长度的时间内到达的平均数目。

最后,如果我们对曲线N12进行分析,我们可以恰好把它解释成两条曲线之和,其中一条曲线我叫做N1,它代表的是孔2被在前面加上的一小块装甲板封闭的情况,另一条曲线是N2,它代表的是孔1被封闭,只能够从孔2穿过的数目。现在我们发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定律,说的是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时候得到的数目就是穿过孔1到达的数目加上穿过孔2到达的数目。这一命题,事实上你必须做的全部就是把它们加在一起,我称之为“无干涉”的情况。


这是对子弹的结果,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做对子弹做过的事情,这回用的是水波(图29)。现在的源是一大块物料,沉入水中不断摇动。装甲板换成一串驳船或者防波堤,中间开有一道可容水进出的缝隙。或许用细密的波纹比用巨大的海浪来做会更好一些;它听起来更加合理。我用我的手指上下扰动以制造水波,并且我有一小块木头作为一种障碍物,它上面开了一个小孔,可容波纹通过。然后我有第二块障碍板,它上面开有两个小孔;最后有一个探测器。我们用探测器做什么呢?探测器探测的是水晃动的程度。例如,我放一块软木在水面上,然后测量它上下运动的幅度,我们这样测量的事实上就是软木块抖动的能量,它准确地正比于水波所携带的能量。还有另外一点:这种晃动是非常规则和理想的,使得一个一个波纹之间的间隔都是相同的。对水波来说有一点是十分重要的,那就是我们要测量的东西能够有完全任意的大小。我们正在测量波动的强度,或者在软木块上的能量,而如果波动是十分平静的,如果我的手指头仅仅轻微地扰动,那么软木块就只有非常轻微的运动。无论它运动的幅度是多大,它的能量都是同水波的能量成正比的。它可以有任意的大小;它不是一整个一整个地到来的;它完全不是要就有一个要就什么也没有。

   

图29

我们正在测量的是波动的强度,精确地讲,是在一点上波动所产生的能量,如果我们测量这一强度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我把这一强度称为“I”38,以提醒你它是一种强度而不是任何种类的粒子的数目。在图29上画出的曲线I12是当两个小孔都开启时的结果。它是一条有趣的,看起来颇为复杂的曲线。如果我把探测器先后放在不同的位置上,我们就得到一条以一种特定方式强烈起伏的强度曲线。你们可能熟悉那种结果的原因。原因是到达的波纹有一部分是从孔1传过来的波峰和波谷,有一部分是从孔2传过来的波峰和波谷。如果我们所处的位置刚好在两个小孔的中间,使得从两处传来的波动同时抵达,那么那些波峰会一个加到另一个的顶上,于是就会产生更强烈的抖动。在正中心之处,就会有种猛烈的扰动。另一方面,如果我把探测器移到离孔2比离孔1更远的某一点上,那么从孔2传过来的波动就要比从孔1传过来的波动稍为晚一点,于是当从孔1传来一个波峰的时候,从孔2来的波峰还没有抵达,事实上也许从孔2来的是一个波谷,使得当水要向上涨的时候它又要向下落,在来自两个小孔的波动的共同影响下,合成起来的结果是它完全不运动,或者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因此我们在这一处得到的是一个低凹点。然后,如果我们继续把探测器拿远一些,我们就会得到足够的延迟,使得来自两个小孔的波峰又相会在一起了,虽然有一个波峰事实上落后了整整一次波动,这样你就再次得到了一个凸出点,然后再是一个低凹点,一个凸出点,一个低凹点……这都取决于那些波峰和波谷“干涉”39的方式。在科学上再一次以一种别致的方式使用干涉这个名词。我们能够有我们称为相长干涉的方式,那指的是两列波动的干涉使得强度增加了的情况。重要的事情是I12不再是I1加上I2,而我们说它表示了相长和相消的干涉。我们能够通过封闭孔2得到I1,而封闭孔1得到I2来看出I1和I2是什么样子。如果我们封闭了一个小孔,所得到的强度简单地就来自一个小孔通过的波,其中没有干涉,这些曲线都在图29上表示出来了。你会注意到I1与N1是相同的,而I2与N2是相同的,但I12则与N12大不相同。

事实上,曲线I12的数学形式是相当有趣的。真实的情况是,我们把水的高度称为h,那么当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时候水的高度h12,等于从孔1开启时你得到的高度h1,加上从孔1开启时你会得到的高度h2。那么,如果从孔2来的是一个波谷,水的高度就是负值,会抵消掉从孔1来的高度。你可以通过谈论水的高度来表示它,但结果表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例如在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情况下,强度的关系与高度是不一样的,它是同高度的平方成正比的。正是由于我们处理的是一个数的平方这一事实,我们才会得到这些非常有趣的曲线。


这是水的情况。现在我们重新开始,这回讲的是电子(图30)。

    

图30

电子的源是一条炽热的灯丝,并用钨板来做挡板,在钨板上钻了一些小孔,探测器用的是任何有足够灵敏度能够检测出一个到达电子的电荷的电学系统,而不管源的能量有多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换用光子来代替电子,用黑色的硬纸来代替钨板——事实上黑纸不很理想,因为纸张的纤维使我们得不到界线分明的孔洞,因而我们要用好一点的东西——而探测器则使用一只光电倍增管以探测单个光子的到达。电子和光子的情况都会发生些什么事呢?我将限于只讲电子的情况,因为光子的情况是完全相同的。

首先,当在电子探测器后面接上一台足够强大的放大器,我们接收到的是咯拉咯拉的声响,是一些整个的信号,绝对是整个的。当咯拉一声来到的时候它有某种大小,而声响的大小总是一样的。如果你把电子的源调节得弱一些,那些咯拉声会变得稀疏一些,但它们仍然是同样大小的声响。如果你把源调节得很强,信号会来得很快,以至于放大器被堵塞住了。所以你要把它调节得足够弱,使得对于你的探测器所使用的机制说来,不出现太频密的信号。其次,如果你放另一台探测器在一个不同的位置上,然后倾听两者的信号,你绝不会在同一时刻听到两声咯拉,至少是在源足够弱并且你测量时间的精密度足够高的情况下。如果你把源的强度降下来,使得电子到来得少并且一个一个隔得很开,它们就绝不会一次在两个探测器里给出一声咯拉。那意味着电子是整个地到达的——它有确定的大小,并且在一个时刻仅仅来到一处位置上。好了,电子或者光子都是一整个一整个地到达的了。因此我们能够做的事,同我们对子弹所做过了的事是一样的;我们能够测量到达的概率。我们要做的是把探测器放到各个不同的位置上——实际上如果我们不怕花钱的话,我们可以同时用许多探测器放满接收电子的屏板,就可以在瞬时间得到整条曲线——但我们的方法是把探测器先后放到各个位置上,在每一处停留譬如一小时,然后我们测量在一小时结束时有多少电子抵达,我们再对它平均。我们得到的到达电子的数目是怎么样的呢?是与用子弹做实验时所得到的N12那种类型的曲线吗?图30表示出我们所得到的N12曲线是怎样的,那是我们在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时候所得到的。那是自然界的现象,它所产生的曲线与你在水波的干涉中所得到的相同。它所产生的曲线代表什么?它代表的不是波动的能量,而是这些一颗一颗的电子当中的一个的到达概率。

其中的数学是简单的。你把I换成了N,那么你也要把h换成别的什么东西,它是一个新的量——它不是什么东西的高度——因而我们发明了一个“a”,我们称之为概率振幅,因为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情况下,a1是电子通过孔1到达的概率振幅,而a2是电子通过孔2到达的概率振幅。为了得到总的概率振幅,你要把两者加在一起再平方。这是从对波动的描写那里直接模仿过来的,由于我们要得到同样的曲线,因而我们也要用同样的数学方法。

然而,我应当对干涉再讲清楚一点。我还没有说如果我们封闭了小孔当中的一个,会发生些什么事。让我们假定电子是穿过一个小孔或者穿过另一个小孔来到的,并尝试这样来分析这条有趣的曲线。我们先封闭一个孔,然后测量有多少电子穿过孔1来到,于是我们就得到了一条简单的曲线N1。或者我们封闭另一个孔,然后测量有多少电子穿过孔2来到,于是我们就得到了另一条曲线N2。但这两种情况加在一起并不给出与N1十N2相同的曲线;它确实表现出干涉。事实上,数学关系是由一道有趣的公式给出的,即到达概率是一个振幅的平方,而这个振幅本身又是两部分的和,N12=(a1十a2)2。问题是它怎么能够当电子通过孔1时有一种形式的分布,而当电子通过孔2时又会有另一种形式的分布,但当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时候你所得到分布的并不是两者之和。例如,如果当两个小孔都开启时我把探测器放在图上的q点,那么实际上我什么也没有接收到,虽然如果我封上两个小孔当中的一个,我会得到许多电子,并且如果我封上另一个小孔,我也得到不少。我让两个小孔都打开的时候什么也得不到;我让它们通过两个小孔过来,而它们却一颗也过不来。或者我们再取图上的中心点;你能够证明在那一点上的曲线高于两条单个小孔的曲线之和。为了解释这一现象,你也许会这样想,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就能够论证说,那些电子会以某种方式在那些小孔前后来回穿插,或者它们会做某种更加复杂的事情,或者一个电子分裂成两半然后各自穿过一个小孔,或者类似的什么东西。然而,没有人成功地提出过令人满意的解释,因为所用到的数学终究是十分简单的,曲线也是十分简单的(图30)。

那么,我要总结说,电子是一整个一整个地到来的,就像粒子那样,但这些一整个一整个地到达的概率,是如同波动的强度那样决定的。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说,电子的行为有时候像粒子而有时候像波。它在同一时间表现出两种不同的行为(图31)。

我要讲的都讲了。我还可以给出一种数学描述,告诉你们怎么样求出电子在任何状况下的到达概率,而在原理上就是这一讲的结束了——只是还有涉及自然界以这种方式运作的几个微妙之处。有几件特殊的事情,而我想要讨论这些特殊性,因为它们在这方面不一定是不言而喻的。

为了讨论这些微妙之处,我们从讨论一条命题开始,我们本来会以为它是合理的,因为这些东西是一整个一整个的。在电子的情况下,由于到来的总是一个完整的电子,一种明显合理的假定就是,一个电子要么就通过孔1,要么就通过孔2。看起来非常明显,如果它是一整个的话,它就不可能做出另外的行为。我要来讨论这条命题,因而我给它起个名称,我把它叫做“命题A”。

   

图31

命题A

一个电子要么通过孔1,要么通过孔2。

现在我们已经初步讨论过当命题A成立的时候会发生些什么事。假若一个电子真的是要么通过孔1,要么通过孔2,那么到达的电子总数应当可以分成两部分贡献之和。到达的总数将会是通过孔1来的数目加上通过孔2来的数目。由于结果得到的曲线不能够按这样一种直接的方式简单地分析成两部分之和,并且由于测定在如果只有一个小孔或者另一个小孔也开启的情况下有多少电子到达的实验并不给出总数是这两部分之和的结果,那么我们显然要下结论说这条命题是错的了。如果电子要么就通过孔1要么就通过孔2是不对的,或许它自己暂时分成两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那么命题A错了。那是逻辑。不幸的是,或者说幸好我们能够通过实验来检验逻辑。我们要查明电子要么就通过孔1要么就通过孔2究竟对不对,或者也许电子会同时穿过两个小孔并且暂时分裂开来,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要做的只是观察它们。并且为了观察它们,我们需要光照。因而我们在两个小孔的后面放上一个非常强的光源。光会被电子散射,从电子处反弹开来,因而如果光足够强,你就能够当电子通过的时候看到它们。那么,我们站好了,然后我们注视着当一颗电子被计数的时候我们所看到的,或者在电子被计数之前已经看到了的,是不是在孔1的后面发出一下闪光或者在孔2的后面发出一下闪光,或者也许在每一处同时发出一种一半的闪光。现在我们要靠目测来查明它是怎样过来的。我们点着那盏灯然后注视着,我们发现每一次在探测器上记下一次数的时候,我们看到或者在孔1的后面发出一下闪光或者在孔2的后面发出一下闪光。我们所看到的,百分之一百是电子整个地通过孔1或者通过孔2来到——当我们注视着它从那里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佯谬。

让我们在这里把自然界逼到一种困难的境地,我会向你们说明我们要做些什么。我们要让灯一直亮着,然后我们守候着并且数出有多少颗电子穿过来。我们分开两栏来记录,一栏记的是从孔1过来的,一栏记的是从孔2过来的,然后当每一颗电子到达探测器的时候,我们会在相应的那一栏里记下它是从哪一个小孔过来的。当我们把从探测器在不同位置上时孔1那一栏得到的记录通通加在一起,看起来会像什么样子呢?如果我在孔1的后面守候,我会看到什么呢?我看到的是曲线N1(图30)。那一栏的分布正如我们所想象的把孔2封闭起来时的那样,无论我们是否在注视都是完全一样的。如果我们封闭了孔2,我们得到的分布是与我们守候着孔1所看见的电子到来的分布一样的;类似地,通过孔2到达的电子数目也是一条简单的曲线N2。现在看,总的到达数目应当是总计的数目。它应当是数目N1加上数目N2;因为每一颗过来的电子都已经核对过了,它不是记在栏1上就是记在栏2上。总的到达数目绝对应当是这两者之和。它应当按N1十N2分布。但我说过了,它是按曲线N12分布的。不,它是按N1十N2分布的。当然,它真的是那样;它应当是那样而它的确是那样的。如果我们把有光照情况下的结果用加了一撇的符号表示,那么我们发现N1′实际上同没有光照时的N1是一样的,而N2′几乎是同N2是一样的。但当灯点亮并且两个小孔都开启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数目N12′等于我们看到通过孔2过来的数目加上我们看到通过孔2过来的数目。这是当有光照的情况下我们得到的结果。当我点亮或者熄灭光源的时候,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如果我点亮光源,分布曲线是N1十N2。如果我熄灭光源,分布曲线是N12。再点亮光源,它又是N1十N2了。因而你看看,自然界陷入困境了!那么,我们可以说,光照影响了结果。在有光照的时候,你会得到与没有光照时不同的结果。你也可以说光照影响了电子的行为。如果你通过这一实验来谈论电子的运动,虽然有点不大精确,你也可以说光照影响了运动,使得那些本来会到达曲线极大值处的电子,因为受到光照的某种影响而偏离了或者错过了,结果落到了极小值处,于是就使得曲线平滑了,产生形状简单得多的曲线N1十N2。

电子是非常娇嫩的。当你们看着一个棒球的时候,你是否用光照着它,不会造成什么差别,棒球仍然沿着一样的路径运动。但当你把光照到一颗电子上时,光使电子受到一下打击,令本来要做一件事的电子改做了另外的事,因为你用光照着它,而对电子来说光是那么强烈。假定我们把光源调节得越来越弱,直到它十分黯淡,然后我们使用能够看到十分黯淡的光的一些精细的探测器,用一束黯淡的光来观察。当光越来越黯淡的时候,你不能够期望非常非常弱的光会那样完全地影响电子,使其分布百分之一百地从N12变成N1十2。当光照一步一步减弱时,它应当越来越像完全没有光照。那么一条曲线怎么样变成另一条呢?但光当然不像水波。光也以一种类似粒子的本性来到,这些粒子叫做光子,当你减弱光的强度的时候,你并没有减弱效应的性质,你只是减少从光源发出的光子的数目。当我减弱光照的时候,我得到越来越少的光子。我能够从电子散射开来的,至少是一颗光子,如果我只有太少的光子,那么当没有光子过来的时N候,电子会直接穿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看不到那些电子了。结果是,当用非常弱的光照时,我在记录上必须加上标上“没看见”的第三栏。当光照非常强的时候在这一栏里只有很少的记录,而当光照非常弱的时候大多数电子都落到这里了。因而这里有三栏:孔1、孔2和没看见。你们能够想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看到了的电子是按照曲线N1十N2分布的,我没有看到的电子是按照曲线N12分布的,当我把光照调节得越来越弱的时候,我看到的电子越来越少,同时有越来越多的电子看不到了。在任何情况下实际的曲线是两者的一种混合,因而当光照减弱时,分布曲线就以一种连续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像N12了。

你也许会提出许多种能够查明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的不同方法,但我不能够在这里一一讨论了。然而,结果总是表明,不可能以任何方式布置光照,使得你能够说出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而不影响电子到达的分布样式,不破坏干涉图样。不仅是光照,而且任何别的东西——不管你用的是什么东西,在原则上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能够发明出许多方法来说出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结果表明它总是从这一个或者那一个小孔穿过。但是如果你试图造出那样的仪器,使得它同时并不扰动电子的运动,那么结果就是你不再能够说出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并且你会再次得到一种复杂的结果。

海森伯在发现量子力学的定律时指出,他所发现的自然界新定律,仅当对我们的实验能力给出一些基本的限制时才能保持融洽一致,而这些限制是先前没有认识到的。换句话说,你不能够在实验上想要多精细就做得到多精细。海森伯提出了他的不确定原理,用我们自己的实验条件去表达是这样的。(他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但两者是完全等同的,并且能够从其中任何一种陈述得出另一种陈述。)“不可能设计出无论什么样的装置,来确定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而不同时对电子施加足够的扰动,从而破坏其干涉图样。”没有人发明出能够绕过这个困难的一种设备。我肯定你们都在跃跃欲试,想要发明检测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的方法;但如果对其中的每一种方法经过仔细的分析,你将会发现它总会有某种毛病。你也许设想你能够不扰动电子就做得到,但结果表明总是有毛病,而你总是能够找出用来确定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的仪器所产生的扰动导致分布样式发生变化的原因。

这是自然界的基本特性,并且告诉了我们关于每一件东西的某种性质。假若明天发现了一种新的粒子,K子——实际上K子即K介子早已发现,但为了给它一个名称让我们这样叫它——并且我用K子去同电子相互作用以确定电子从哪一个小孔穿过。我希望我事先已经知道,这种新粒子的行为不是那种可以用来说出电子从哪一个小孔过来而同时不对电子产生扰动,并且使得分布样式从干涉变成无干涉的类型。因而,不确定原理可以用来作为一条普遍的原则,事先就猜到一些未知对象的特性。它们是受到它们类似本性的限制的。

让我们回到我们的命题A——“电子必定要么就通过这一个小孔,要么就通过那一个小孔”。它对不对?物理学家们有一种方法避免存在着的陷阱。他们采取了如下一些思维规则。如果你有一套装置,能够用来说出电子从哪一个小孔过来(你的确能够有这样一套装置),那么你就能够说出它从这一个小孔还是从另一个小孔过来。电子确实如此;当你在注视着它的时候,它总是从这一个小孔或者从那一个小孔过来。但当你没有用仪器去确定电子从哪一个小孔过来的时候,那么你就不能够说它要么从这一个小孔要么就从那一个小孔过来。(你总是能够那样说它——只要你立刻停止思维并且不由此做出推论来。而物理学家们宁愿不那么说,也不愿在那一刻停止思维。)当你没有在注视的时候下结论说它要么就从这一个小孔要么就从那一个小孔过来,就会产生在预言上的一种错误。如果我们想要说明大自然的现象的话,这就是我们必须走的逻辑上的钢丝。

我正在谈论的这一命题是有普遍意义的。它不仅对两个小孔成立,而且是一条普遍的命题,它可以做如下的陈述。在一个理想实验中的任何事件发生的概率,都是某个东西的平方,在这一情况下我称之为“a”,即概率振幅。而所谓的理想实验,指的是其中每一样东西都尽可能地规定好了的实验。当一件事件可能以几种不同的方式发生的时候,它的概率振幅,这个数“a”,乃是每一种不同的可能方式的“a”之和。如果做了一个能够确定采取哪一种可能的发生方式的实验,事件的概率就被改变了;它变成每一种不同的可能方式的概率之和。那就是,你失去了干涉。

现在的问题是,它真正是怎么样运作的呢?实际上是什么样的机制导致这种事情的产生呢?没有人知道有任何机制。没有人能够对这种现象给出比我刚才给出的更加深入的说明;而我做的仅仅是一种描述。他们能够向你给出一种意义更广泛的说明,指的是他们能够给出更多的例子,表明怎么样不可能说出电子穿过哪一个小孔,而不在同时破坏掉干涉的图样。他们能够给出更加广泛的一类实验,而不止是双缝干涉实验。但那不过是重复着同样的东西进行推理。那样做只是更广了,而一点也没有更加深入。数学能够被做得更加精确;你能够注意到概率振幅是复数而不是实数,并且还有两三个次要之点,那并不会影响主要的概念。而我所描述的就是那深奥的秘诀,而且今天没有谁能够给出更加深入的说明。

我们迄今计算的都是一颗电子到达的概率。问题是有没有任何一种办法去确定单个电子真正到达的位置?当然我们乐于运用概率论,那是在非常复杂的状况下计算成败机遇的一种方法。我们抛出一颗骰子到空中,然后它会受到各种不同阻力的影响,受到各个原子和所有那些复杂作用的支配,我们完全愿意承认我们对其中的细节所知无多,不足以做出一种决断的预言;因而我们限于计算出事情会按照这一方式或者那一方式发生的机会。但我们在这里所讲到的,不是自始至终都是可能性吗,在物理学的基本定律里不都是一些机遇吗?

假定我有一个实验,它设置成在没有光照的时候我能得到干涉的现象。然后我说,即使有光照我也不能够预言一颗电子会通过哪一个小孔过来。我只知道当每一次我注视它的时候它会从这一个或者那一个小孔过来:没有办法事先预言它会从哪一个小孔过来。换句话说,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不可能事先凭任何资料以任何方式预言那个东西会走哪一个小孔,或者会在哪一个小孔后面看到它。那意味着物理学已经以某种方式放弃了对状况知道得足够多、就能够预言下面将会发生什么事的原则——如果物理学的本来目的是这样的话,而原来每个人都认为是这样的。这里是那些状况:电子源、强光源、开了两个小孔的钨板,告诉我,在哪一个小孔后面我会看到那颗电子?一种理论认为,你不能够说出你正在观察的电子会穿过哪一个小孔的原因是,它是由某种潜藏在电子源里的非常复杂的东西决定的:它有一些内部的转轮、内部的齿轮、如此等等,它们决定它会穿过哪一个小孔;那是一种一半对一半的可能性,因为像一颗骰子一样,它是随机设定的;现在的物理学是不完备的,如果我得到一套足够完备的物理学,那么我就能够预言它会从哪一个小孔过来了。那就是所谓隐变量理论。那不可能是一种真正的理论;我们不可能做出预言,并不是由于缺乏详细了解的缘故。

我说过如果我不用光照就会得到干涉图样。如果我有一种情况,在其中我得到了干涉图样,那么就不可能通过说出电子从孔1还是孔2穿过的方式来进行分析,因为作为概率分布的干涉曲线是那么简单,它在数学上是同其他两条曲线完全不同的东西。如果我们曾经在有光照的情况下,有可能判定电子从哪一个小孔过来,那么有或者没有光照对它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了。无论在我们观察的电子源里有怎么样的齿轮机构,并且它允许我们说出那东西是穿过孔1还是孔2过来,我们本来都可以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观察到,因而我们本来是可以说出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每一颗电子是从哪一个小孔过来的。但如果我做得到这一点,结果得到的曲线应当代表穿过孔1和穿过孔2过来的电子数目之和,但它并不是这样。那么,无论是否有光照,在安排好实验使得它能够产生没有光照的干涉结果的任何状况下,都必定不可能事先有关于电子会从哪里通过的任何资料。这并不是由于我们对那些使得自然界表现出概率性质的内部机构和内部复杂性的无知。那看起来在一定程度上是固有的性质。有人就此这样说过——“甚至自然界自身也不知道电子要走哪一条路”。

一位哲学家有一次说过:“科学真正存在所必需的,是在同样的条件下总是产生同样的结果。”好吧,它们却不是这样。你设置好了环境状况,每一次都有相同的条件,而你并不能预测在哪一个小孔的后面会看到电子。可是科学照样向前发展,尽管相同的条件不一定产生相同的结果。我们不能够精确地预言会发生什么事,那使得我们不愉快。顺带说说,你能够想出一种非常严重和危险的状况,并且人类必定可以做到,而你仍然不能预测。例如我们可以炮制出一套方案——我们最好不那样做,但我们是可以做得到的——在方案中我们设置了一只光电管,现在有一颗电子穿过来了,如果我们在小孔1的后面看到了电子,它就会触发原子弹并且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如果我们在小孔2的后面看到了电子,我们就进行一些和平试探因而把战争往后延缓。那么,人类的未来就会取决于某种科学所不能预言的东西了。未来是不可预测的。

什么是“科学真正存在”所必需的,自然界的哪些特征是或者不是由一些浮夸不实的预设条件来决定的呢?它们总是由我们运作的物料,由自然界本身来决定的。我们注视着,并且看到了我们所要寻找的东西,而且我们不能够事先成功地说出要发生的事情像个什么样子。结果表明,最合理的可能性并不是那种情况。如果科学要进步,我们需要的是实验的能力,诚实地报告出结果——结果的报告必须不受有些人说他们喜欢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影响——并且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解释所得到结果的智慧。关于这种智慧的一个重要之点是,不应当事先肯定必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以有成见,说“那是非常不可能的;我不喜欢那样”。成见是同绝对肯定不同的。我不是指那种绝对的成见——只是一种偏见。只要你仅仅带着偏见,那并不要紧,因为如果你的偏见错了,种种实验结果的不断积累会不断地烦扰你,直到它们不能被置之不理为止。如果你事先绝对地肯定科学要有某些预设条件,才能够对它们置之不理。事实上,科学真正存在所必需的,是在思想上不承认自然界必须满足像我们的哲学家所主张的那些先入为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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