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我灵魂的解剖中推动社会进步

    在自我灵魂的解剖中推动社会进步

——“最经典英语文库”第五辑之

《卢梭忏悔录》导读

王维强

在西方文学史中，有世界三大著名的《忏悔录》。它的作者分别是古罗马教会之父圣·奥古斯丁、18世纪法国的卢梭和19到20世纪的列夫·托尔斯泰。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卢梭《忏悔录》。它被称为文学史上的一部奇书，也被称为传记文学史中史无前例的杰作。

本书的作者让·雅克·卢梭（1712—1778），生活在法国封建专制主义最后挣扎的阶段，是法国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和现代民主政治的奠基者，同时也是法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先驱。

阅读本书之前，应该先了解一下作者和本书获得的评价。

康德评论说，“卢梭建立了关于人的内在宇宙的学说，并使他憬然领悟到人的价值和尊严”。

普希金在《叶甫盖尼·奥涅金》里称卢梭是“自由和人权的卫士”。高尔基赞颂他是“一个本性纯真的人”。

罗曼·罗兰评论，“他把潜意识，人的秘密运动，迄今尚未被认识和受到的压抑，它们的继续不断地发酵以及性的本能这样一些财富引进文学里来。他是弗洛伊德学派的源流之一”。法国学者勒赛尔称《卢梭忏悔录》是“一首抒情的歌，一首世界文学中最美的诗”。

车尔尼雪夫斯基曾经高度评价本书。他说，从这部作品中，我们看到的卢梭是“一个一贫如洗、受人中伤、离乡背井，但仍然忧情满怀地思念故乡的人，一个疑心重重、无比高傲而且理应高傲的人，一个城府很深同时又什么也不会隐瞒的人，一个蔑视一切同时又需要一切的人，一个卷入许多不可饶恕的、危害别的天赋不那么高的人的事情中去但仍能保持灵魂的纯洁、无辜与天真无邪的人，除了他的天真无邪而外，他还是一个对当代人神秘莫测、为后代人极易理解的、既狡黠而又善于洞察人心的人，一个对人们充满柔情蜜意的、天才的、品德高尚的恨世者”。

《卢梭忏悔录》共有12章。阅读本书的时候，要认真体会作者忏悔的真诚、剖析自己的坦率以及向污浊社会挑战的勇敢。

忏悔是西方普遍流行的历史悠久的一种说话方式，它以一定的社会准则作为前提，诚实地说出不为世俗所接纳的私密事情，是对人性完美的追求。一般来说，忏悔都包含着对自己道德改善的愿望和对良性价值的人生追求，陈述道德让人仿效，或多或少都有文过饰非的成分。托尔斯泰的《忏悔录》即是如此。但是，卢梭在本书中申明，“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也许永远不会再有的一幅完全按照本来面目和全部事实描绘出来的人像”。卢梭在书中事无巨细、不论美丑，完全地袒露自己的灵魂，他的坦率和真诚达到了令人想象不到的程度，在感情上他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朝三暮四者，有着很多丑行：性早熟、撒谎、偷窃、手淫等。法国传记大师莫洛亚曾经这样评论，“有一切理由这样想，卢梭在人类思想存在的缺点所许可的限度里说出了真话——他的真话”。但是最初的作者是一个天性高贵善良的少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丑行呢？罪魁祸首就是恶劣的社会环境，一个能把善良忠厚变成卑鄙龌龊的社会环境。本书名为忏悔，实际上是对社会的控诉，是一个平民知识分子对封建制度的挑战，是维护人权和尊严的宣言，目的在于唤醒人性的复苏，对思想和心灵“吾日三省吾身”。从而突出人的良心、理性和自由。在这个意义上讲，卢梭无愧于“有良知的平民思想家”称号。

阅读本书之前，还应该知道本书的巨大影响。一方面，是本书在描绘大量自然风光的同时，表达着作者奔放的激情和对个性自由的向往，在艺术上具有浪漫主义特色。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称卢梭为“浪漫主义运动之父”。威尔·杜兰则在他的巨著《世界文明史》中称卢梭是“浪漫运动之母”。另一方面，本书影响了18世纪末的法国和欧洲的许多作家，开启了浪漫主义文学崛起的繁荣。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鲁迅、朱自清、梁启超、瞿秋白、郁达夫、巴金等诸多大师都受卢梭影响很深，也或多或少地写过忏悔类的文学作品。巴金就曾经说过，“我写小说，第一位老师就是卢梭，从《卢梭忏悔录》那里，我学到诚实，不讲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