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全古城的商道诉说

万全古城在明朝是京畿屏障，历经烽火狼烟；在清代成为张库大道起点，见证店铺林立。大型系列报道《走进魅力村镇》今天播出第97篇《万全古城的商道诉说》。

万全古城就在现在的万全镇内。明朝时宣府镇赫赫有名，万全古城是宣府镇重要战略支撑，而张家口当时就是保卫万全古城的一座军堡，叫张家口堡。

作为镇守边塞的军事重镇，万全古城承担着阻挡蒙古骑兵南下，保卫北京安全的重任，建筑格局极富特色。万全历史文化研究会办公室主任谢绍坤：

（出录音）最有特点的是只开两座城门，平常是四座、六座。城门外面有座小城，叫瓮城，取瓮中捉鳖之意，外面还有一座小城，关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在明朝270年的历史里，从来没有攻破过。（录音止）

明末清初，蒙汉贸易兴起，万全古城摆脱了战争的阴影。张家口历史文化研究会张库大道学术委员会副会长刘振瑛：

（出录音）随着明朝末年茶马互市的兴起，民族间的贸易围绕着长城形成了。过去是敌手是对手，现在是朋友。尤其是万全右卫和当时的张家口堡恰恰处于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碰撞点、交接点，所以市场形成之后不叫慢慢发展，叫迅速膨胀。最初商人要出关，出关要有经商的护照，这些护照从哪里领，就在万全右卫。（录音止）

张库大道形成，张家口堡、万全古城都成了这条古商道的起点。旅蒙商队就是从古城北城门德胜门出发，踏上张库大道。老城居民老高说商队的出发仪式不许女人参加，家眷们只能在城墙上，远远注视，默默祈祷亲人一路平安。

（出录音）刘振瑛：天不亮就要举行仪式，点烛焚香。用上过贡的熟食给老倌车的头牛喂食。老倌车前后有上百辆，通过首尾相接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头车上插着三角商旗，头牛上系着铃铛，铛铛作响，就好像徐徐而来的草原列车。（录音止）

（音乐压混起）

张库大道是一条被誉为“北方丝绸之路”的古商道。南起张家口，北向蒙古草原腹地城市——库伦，今天的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直至俄罗斯边境城市恰克图。3600华里的漫漫商道上，每年都有数以几十万计的骆驼和老倌车也就是木轮牛车日夜不停地行走。茶叶、丝绸、铁器运出去，牛羊、皮毛运回来。

繁忙的张库大道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淘宝人从各地赶来，在这条流淌着黄金的财富之路上追梦，从而成就了一批旅蒙商人。张家口历史文化研究会张库大道学术委员会副会长刘振瑛说，这几年对曾经在大道上经商的人有了新提法，称为口商。

（出录音）刘振瑛：当时的口商商帮它的构成，山西人为主，也有直隶帮的人，也就是我们河北省范围内的人，现在我们查到的资料你像衡水的、石家庄的、邢台，包括保定的商人都过来了，老呔帮包括唐山的都过来了。（录音止）

万全古城最富的人家姓霍，霍家能用粮食一口袋一口袋从大库伦排到万全城。霍家是从山西孝义迁往万全经商的。现在的霍宅虽已成为普通民居，步入其中，遗留下的精美砖雕、华丽影壁仍能让人感受到宅子主人的奢华生活。

万全镇委宣传委员张锦平说，其实霍家是看准了商机，来万全经营旅蒙生意，掘到了第一桶金。张库大道清代中后期到民国初年进入鼎盛时代，而霍家的顶峰期也正是那个时候。

（出录音）张锦平：他为什么这么有钱呢，就是得益于咱们万全当时作为张库大道比较繁华的商贸交易中心。借助这个优势发展起来，做的就是碎销。无货不销，无货不备。大到粮食布匹，小到日用品，茶叶，油，所有能经销的他都要经销。（录音止）

据相关史料记载，张库大道最高的贸易额达到每年1.5亿两白银。口商的财富却是来之不易，春天由牛车组成的老倌车队出发，秋天骆驼队出发，一走就是半年。一路上，商队要面对草原火灾、大风雪，要提防狼群、土匪，还要穿越1000华里的戈壁瀚海。在充满艰辛与希望的张库大道上，口商磨练出独有品格，演绎一个个传奇故事。

（出录音）张锦平：有一个叫甄旺的小孩，蔚县出产砂锅，炖肉非常香，甄旺说我就做这点买卖。到了库伦市场后，他煮上羊肉，等着香飘四溢的时候，蒙古人说哎，这个东西好。一个锅换1只羊，在换的过程中不注意有人就把锅碰了，碎了。蒙古人不买了。甄旺说你不是不换了嘛，我也不换了，拿起砂锅开始摔，摔的过程当中涨价了，2只羊换1只砂锅，第二天4只羊换一个锅，最后四五车砂锅换了几千只羊回来。（录音止）

不止是智慧，坚韧同样也是口商的标签。

（出录音）张锦平：常万达带着驼队进沙漠，突然间遇到了沙尘暴，东西南北方向不辨，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骆驼站起来鸣叫，就把这个骆驼的绳子解开了，没想到这个骆驼走了大概百十来米，不走了继续回头鸣叫，常万达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它是在给我们领路。翻过几个沙丘沙山以后，来到一个低洼地方，这个骆驼就拿蹄子刨这个地，常万达说这儿肯定有水，果真挖出来了井，回来以后，（常万达）用木头将井旋起来。一直到今天还有水，还有人喝。（录音止）

张库大道衰落，万全古城也逐渐失去了昔日的繁华，但商业文化基因却代代相传。在万全镇，人们靠着敏锐的眼光，灵活的头脑，虽不种植燕麦，却硬是拿下了“中国燕麦之乡”的招牌。万全镇党委书记郑有宏：

（出录音）坝上种的燕麦，咱们加工。过去商贸文化传承下来意识比较强，他们去坝上把燕麦收下来，然后加工，坝上产品80%都在这儿加工。燕麦粥，水果燕麦片，十几个类型，市场占有量在全国占70%左右。（录音止）

【出驼铃声……渐止】

雨后初晴，柔柔的阳光让古老的城墙多添了几分生动，站在万全古城德胜门前，虽然已经看不见张库大道的踪迹，耳边却好像响起阵阵铃声，艰苦跋涉的商队带着满满收获回家了……

（作者：王成树　孙立宏　谷林曼　霍惠兰　孙青欣　张玉平　赵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