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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母语文学的现代书写态势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他的诗歌是典型的继承中的创新的示范,这不仅为彝族母语文学,尤其是彝族文化诗歌的发展指明了现代书写的可能性和标志性,也开创了彝族母语诗歌艺术表现形式的先河,树起了彝族母语现代诗学的一座里程碑。

六、彝族母语文学的现代书写态势

彝族母语文学接承了民间传统注重想象、叙述、诗性的思维方式和智慧光芒,合理地吸收现代创作方法和艺术形式,创新建构了多元化的书写文体样式,使彝族母语文学获得了一定的生存余地和发展空间,从而给保护活态的族群文化记忆和文化遗产提供了现实书写的可能。

对母语小说方面,正如阿库乌雾所言:“母语叙事的传承与创新,在我看来意味着一个民族文明体系的传承与创新,意味着其文化历史形象的重塑,精神资源的保留和精神生命的再生。”我们也可以从彝族母语作家阿蕾、贾瓦盘加、时长日黑等小说中可以看出其小说叙述方式主要继承彝族民间故事“讲述”为主的叙述模式,以主位身份的民族志视野讲述着发生在彝区的昨天和今天的有趣故事,但他们的小说叙述方式也融入了现代小说艺术多样化的叙述手段,并以此来书写彝人的历史文化、生态环境、现实生活和理想境界,展示着彝族文化的转型阵痛与发展趋向。“贾瓦盘加的小说叙述方式主要继承彝族民间故事的叙述模式,以一个忠实的、质朴的彝族人民现实生活的记录者和新一代彝人心理、精神、命运的见证人的身份向外界人们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发生在彝区的‘新故事’。在叙述过程中,重故事的完整,重时空的连续性,叙事结构呈现出典型的线性结构等特点。”但贾瓦盘加小说叙述方式也“注入了取自外国文学或中国境内汉文学的一些新的表达方式、描写风格、语言策略、艺术视野等外来‘激素’之后的继承。”“如《家史甜甜的咸咸的》在貌似平淡无奇的传统民间故事叙述风格中融进现代小说艺术叙述手段。在《山里人中》,贾瓦盘加调动了现代的电影艺术手段、戏剧艺术手段,以及心理独白、梦境描写等艺术手段来交叉运用,因而作者的民间故事叙述模式的继承是有着独特的创造性的继承。”从“半文化人”到文化人的书写,预示着彝族文化的转型与发展趋向。“对‘现代性’的追寻成为贾瓦盘加小说艺术的文化学旨归。新的文化秩序的建立与旧的传统秩序的衰败,在其小说叙述中几乎成为共时态行为,这是民族历史文化在新的时代挑战面前开始变的必然。关于这一历史过程的叙述,将成为一个民族求生存、求革新、求发展的历史寓言。”

而阿蕾、马海汉呷惹、时长日黑、沙马加甲、石一打达、阿力布且、阿呷依布、曲林、阿来果铁、依乌、尔古阿木、布约伍呷、阿惹里夫、阿说伍萨、吉子拉洛、罗洪呷体、吉克拉尔、阿西伍呷等大批彝族母语作者的小说创作也在自觉地秉承山地文化书写传统的同时,在小说的意象体系、审美意识、叙述模式及人物形象的刻画、故事的叙写上融入现代艺术思维方法和艺术创造智慧,使其文本的艺术表述和艺术描写更加丰富和多元,从而及时反映了彝族地区的社会变革和生活风貌。

就母语散文而言,黑比阿乌、阿蕾、马海汉呷惹都以现代抒情方式,表达人们的喜怒哀乐的情感世界,热情讴歌了彝家山寨秀丽的自然风光和浓郁的民俗文化。如黑比阿乌的母语散文《秋叶》运用“托义于物”的象征手法,真挚流露出对血洒疆场的恋人的无比哀思和怀念,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阿蕾的母语散文《沼泽菜苔》以新旧对比的方式,反映山民文化生活的变化的同时,抒发并讴歌沼泽菜苔无私的奉献精神和高尚品位,读来别有风味。马海汉呷惹的母语散文《雪》通过追忆家乡迷人的雪景和无穷的乐趣,深切表达了生生不息的雪域文化精神的要素和精髓。

阿洛可斯夫基、贾巴甲哈、时长日黑、吉克木呷等母语散文则更多地以现代审美和艺术视野,表现了丰富多彩的文化习俗、风土人情和生活场景。如阿洛可斯夫基与贾巴甲哈合作撰写的母语长篇散文诗《情满凉山》运用大量排比、对偶、拟人、夸张等修辞手法,以回乡的见闻和记忆交叉再现的方式,凸现了凉山所发生的故事和变化,反映了多情山地悠久的历史、深厚的文化和独特的习俗,以及传统文化的变迁广度和深度。文本整体上表达的是对故土的爱、对民族的爱、对文化的爱,同时也有对失去精神家园的深层忧思。时长日黑的母语散文集《荞花魂》凝聚着作者的心血和汗水,寄托着彝山彝人纯洁的亲情和浓浓的乡情,抒发并感受着纯真质朴的彝人生活的故事,运用现代审美视角,缔造出人与人之间纯洁的情、纯真的意,共同绘就的人间最美好的各种情感交织的美丽、奇妙的艺术画面。吉克木呷的母语散文《“狗”咬人》以拟人化的描写与议论,透视“狗”的种种丑恶形迹中,对欺软怕硬的人类进行无情的讽刺和挖苦,语言不乏机智和幽默,社会内涵也令人深思。

在母语诗歌上,艺术的创新与变构的思路从不间断。首先,阿库乌雾、吉赫丁古有意识地对母语诗歌的语言风格、艺术形式和主题内容进行了革新,并开拓了母语现代诗的原型;其次,莫色日吉、吉勒尔者、木帕古体等也在继承“克智诗”注重比兴、夸张创作手法的基础上,融进了现代诗歌的书写技巧和表达方式,使其作品的眼界更加开阔,形式更加自由,表意更加深刻。这当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有开创性贡献的学者型诗人阿库乌雾在其母语诗集《冬天的河流》与《虎迹》中试图从后现代语境下重建全新的艺术营构和表意体系,张扬彝民族诗歌语言的表现力,呈现文化记忆、生命意识、人性质素和精神诉求的深度变迁,自觉担当传承母语文明、捍卫族群尊严、重塑道德品质的历史使命和时代责任。在诗艺技巧上,诗人将彝族传统诗学同西方象征主义、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艺术手法有机结合起来,创造性地构筑、提升彝族母语诗歌的表现形式和意象体系。他的诗歌是传统与现代、民族与时代的统一,也是多维的艺术超越和重构。他通达透彻的诗性感悟,具有颠覆性的诗歌语言,独特的异质文化,深邃的思想内涵,能够深入人的心理,触动人的灵魂。他的诗歌是典型的继承中的创新的示范,这不仅为彝族母语文学,尤其是彝族文化诗歌的发展指明了现代书写的可能性和标志性,也开创了彝族母语诗歌艺术表现形式的先河,树起了彝族母语现代诗学的一座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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