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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旧照片·卅年花成园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书桌前墙壁上的这张黑白旧照片,已经悬挂三十年了。所以,一九八一年,固原地区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会便是惊动固原的大事。记得当年文联办公地点在现在市医院上面的一个破旧四合院里。《春华》最早是一张每月一期的正反面油印的小报。如今,老照片上的人大概有五分之一不在人世了,但他们为固原文联做过的事,有心人总不会忘记。

一张旧照片·卅年花成园

何泳

书桌前墙壁上的这张黑白旧照片,已经悬挂三十年了。不知是它原本就照得模糊还是我眼力太差,上面的一百多张人脸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然而凭着当年的记忆,我扫一眼却知道他们都是谁。常常因坐得腰酸一伸懒腰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们。索兴拿起放大镜对着他们的脸一一看着,看着看着便流泪了,思绪也就回到当年……

那时候大家都正当年啊,我的哥哥姐姐兄弟妹妹们!大家都不懂得金钱的美妙而只知道要干点事情,心里总有一种盼望,一种追求,一种很微妙的愉悦。即便是在一起开会,也觉得有一种光荣萦绕心间。所以,一九八一年,固原地区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会便是惊动固原的大事。那个冬天真暖和,文联成立了,《六盘山》杂志出版了,八小时以外有事情干了!记得当年文联办公地点在现在市医院上面的一个破旧四合院里。文联就是编辑部,编辑部就是文联。在那里我认识了张学彦、范泰昌、屈文、任光武、王铎、李成福、马吉福、王漫曦等编辑,也渐渐在那里碰面相交了丁文庆、华世欣、袁伯诚、杨子仪、慕岳、钟正平等先生。在同一本《六盘山》里,我的名字能和虎西山、朱世忠、罗致平、拜学英、尹文博、肖川等作家的名字排在一起,荣幸啊!如果没有固原文联,我何以结识此等良师益友?

都说是文人相轻,然而在我和当年一起走来的伙伴的感觉里,却始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有的只是相互关心和真诚帮助。当年的固原师范虽说只是个中专学校,但在校的学生都是西海固子弟的精英。哪个不是苦读九年,然后以六门五百五十分以上的成绩挺胸跨进固师大门的?当年的师范生牛啊!他们由于成绩好身体好的原因,骨子里便带着一股不信邪的闯劲。那时的固师有许多课外兴趣小组,其中最有名的当属“春华文学社”和“演讲艺术团”了。我们的演讲,拿了全区历届演讲会的第一名;我们的书画,几次摆进过银川城的大展厅;我们的文艺节目,达到过全区文艺汇演“创作”“表演”双高峰!说罢其他,再回头说“春华”文学社。《春华》最早是一张每月一期的正反面油印的小报。头版是校园新闻,二版是文学作品。然而只办了两期后,便发现文艺稿件像小山一样堆积在梁华和、朱世忠、朱进国、马正虎、李万宝、巴可人和我的案头。细选下来,好稿件仍然很多。无奈,我们便把新闻和文学分开。于是便有了一本独立的,八开二十面的《春华》校园小杂志。这本杂志不定期,有时一月两本,有时两月一本,要看老师和学生的忙闲。办着办着《春华》里便结出了“小果”。也不知是谁最先把《春华》寄给了固原文联,《六盘山》上便选登了我们学生的作品。这在当时可是一把红火啊,它一下子点着了固师学生这一捆干柴!一时间固师学生着了迷,几乎人人都在读名著写稿子;这让理科老师着了急,玩笑间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们几个折腾还不够吗?数理化不及格我找你!然面白雪盖不住,春来苗更青。这期间多亏了文联诸先生的培养扶植,更体现了他们的大度和远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当年的文联造就了如今的西海固作家群!我说这话绝不是无聊的吹捧而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当年的范泰昌、屈文、任光武、王漫曦等编辑,那可是我们学生作者的“恩人”。学生不知轻重,不管老师们的忙闲。只要是稿子,他们便一鼓脑送将过去。还坐在那里死等,非要等老师给他们看看说说改改。多的一粘就是大半天。我知道这种事情后,让他们体量体量别人的感觉,学生们反而对我有了意见。因为他们每次去找这些老师面批稿件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碰过钉子,总是能满意而归!到后来很多学生和文联的老师比我还熟,关系比我还好。我想这“好”的过程,是文联的老师们用时间和心血浇注的。我的如今当了作家和没当作家的学生们,还记得吗?细心地体会过吗?

人啊,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会在有意无意间得到别人的恩惠而改变了点什么。我说呀,人应该常常反思反思自己何以能成现在这样?动一指而四海惊,听一声便改人生。小溪清浊缘何故?是因和风与沙尘。且莫说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天生聪明、心眼空灵、祖上有德、坟地泛青,一个无论在那一方面强人一头的人,除了他刻苦努力外,很要紧的便是机遇。而机遇的本身,当然是遇时、遇人,天也时也地也!没有天哪有地,没有他哪有你?一九八一年的冬天啊,天很暖,旧照片上的一群人啊,人很亲,文联那一批老师们啊,造就了一批人。

如今,老照片上的人大概有五分之一不在人世了,但他们为固原文联做过的事,有心人总不会忘记。现在固原人民广场修得多漂亮啊!绿树红花掩映着健身人群,多高兴多愉快哟!现在六十岁左右的大概都不会忘记:一抹晨红淡洒在当年体育场灰色渣石的平地上,平地上天天有一方人在那里练太极拳。领头的身穿宽大白仿绸中式服装,练着、讲着,勾画了一道让人振奋的风景,使我们固原的人文上了一种档次。这领头的人啊,就是范泰昌先生。有时我突然觉得,先生是用肢体写着另一种文章。现在文联的办公室多漂亮啊,地平如镜能照人,书桌宽大书画新。可我每次去的时候总在一愣神间觉得有两个人没在,他们去海原看翟辰恩了,还是去看马森林了?噢,我的范哥、任哥呀,我好想你!你们英年早逝,而且都死在“肝”上,如若不是当年昼夜为西海固作家们看稿,你们何以能若此早弃儿孙?记得那年许多地方杂志被“砍”掉了,你们着急啊。你们“上天入地”地找高人,你们搜索枯肠地想法子,最终保住了《六盘山》。如果咱们的这个“阵地”当年就被铲了,现在还有这许多“战士”么?

现在多好啊,我们固原文联光“总编辑”就出了几个,省文联主席就出了几个!鲁迅、曹禺奖,“梅花”一开山川香!现在一提到“固原”两字来,我再也不觉得脸上无光了。固原除了有很牛很牛的毛主席留下的诗词以外,还有很牛很牛的西海固作家群!因此我去外地时再也不会遇上不知道宁夏在那里的不堪了。说来也是笑谈,那年我去浙江,饭桌上竟然有人问我:宁夏在银川的那里?我想了一下才回答:在银川的周围!2000年10月在洛阳一家报亭外翻看小说月报,一看就被迷住了。可能是看得时间长了点吧,亭主突然说:看都快看完啦,你就不买了吧?省两钱能买20个馍哩!我抬头见他那小看我的眼神,便说:买,买两本!兄弟在旁边插嘴:一本就行了买两本弄啥?我说:里面一共十篇小说,两篇作者是我的学生!我高兴!我沾了你们的光啦,马金莲、郭文斌。那一刻我觉得真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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