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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刊落现真淳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正由于我一向欣赏文畅的“畅怀适意”的文笔,所以,当他为其新作《心灵流泉》索序时,遂欣然允诺。翻开《心灵流泉》,一个最鲜明的感觉,就是真情四溢,“笔端常带感情”。《心灵流泉》中许多文字都是情怀的展露、心灵的揭示、心路历程的实录。在这方面,文畅有其特有的优势。

文畅,文畅,其为文也,畅怀适意,畅所欲言。唐人诗云:“悠然畅心目,万虑一时消。”这不仅表现为文学层面,还映射出一种人生境界。正由于我一向欣赏文畅的“畅怀适意”的文笔,所以,当他为其新作《心灵流泉》索序时,遂欣然允诺。

作为诗文集的冠冕,序言是置于弁首的。按照古籍“序者,谓端绪也”之说,为诗文集写作序言,应该帮助读者理出一个头绪,起码应该指出其所具备的独特品格。那么,文畅的这部散文集的独特品格是什么呢?我以为,首要的是,真情灼灼。游动于字里行间的炽烈情怀,拌和着即时的心灵轨迹,构成纯然的生命写意。正像作者在《后记》中所表述的:“我的散文是从内心发出的,表达的是我的真情,我既反对假情,也不喜欢矫情。……这本集子取名为《心灵流泉》,也是在说集子中的这些文章都是从我内心流出的,并且都是非写不可才写出的,所以我非常珍惜她们。”真情实感,是文学的生命线,是衡量作品品格高下的首要标准。翻开《心灵流泉》,一个最鲜明的感觉,就是真情四溢,“笔端常带感情”。往往读着读着,就觉得有一股令人感发兴起的热流贯注全身。

散文是作家人格的投影,心灵的展示。当然,这是就文体特征而言,至于实际写作,就未必都能充分地体现。出于种种因素的制约,在有些作品中,矫情,涂饰,“人格面具”,“欲说还休”,亦时时可见。因而,能够做到本真、本色,托出一个活脱脱的自我来,既是起码的要求,也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境界。文畅的散文,向来都是心有所感、情有所钟,便一一发而为文。特别是近年作品,豪华刊落现真淳,酣畅淋漓,直抒胸臆,或为热情的讴歌,或为痛彻的鞭挞,其间不夹杂些微的虚情敷衍、矫揉造作,当然,更不可能言之无物,无的放矢。他不是为写作而写作,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纯粹出于一种内在力量的冲击,发自真情实感,发自内心的激动。这类作品自然真切动人。

这部散文集另外一个鲜明特点,就是个性化、内向化,由过去倾向于“外宇宙”,更多地转向于“内宇宙”。文学性向来都是以独特性来显现的。散文写作是一种极富个性和内向特征的创造性劳动,是一个作家表现与塑造自我形象的特殊形式,是作家人格精神的外露。在创作中,作为一种极富活力的人文精神,个性化可以抵制烦琐、无聊、浅层次的欲望化和心灵的萎缩现象,而表现出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对审美意蕴的深度探求,使心灵情感的开掘达到一个较深的层面。

当前,面对经济全球化和由此形成的全球化语境,接受西方现代主义文学艺术的影响,人们的主体意识、探索意识、批判意识、超越意识大大增强,实现了文学自身审美原则的整合与调节,导致各种文学话语、理论话语纷乱与喧哗。随之而来,作家的审美意识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强化了表现自我和创作个性化的自觉性。在注重外部世界的描绘的同时,着力于对自身情感、心灵世界的深层开掘;从过去对表层现象的匆促评判,转向对人的生存状态的深切关注,对现实世界和国民心理的深刻剖析;抛弃那种平面的现行的艺术观念和说明性意义的传达,致力于新的表现领域与抒写方式,从而实现了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精神对接,构成今日散文繁荣兴盛的基础。

《心灵流泉》中许多文字都是情怀的展露、心灵的揭示、心路历程的实录。宛如一部录像机,展现了作者在新世纪的情感起伏、胸襟翕张;带着血肉,附着灵魂,映射着作者的心灵轨迹;大至人生底蕴,小到一己的情趣,均可一览无余。就是说,表面上看,散文是语言、素材、情感、思绪的组合,但绝非仅止于此,更主要的还是充满个性的最深入、最实在的情怀展露,里面充溢着作者整个的襟抱、气质和精神。

那种难剪难理的情的牵系、梦的追怀,情感的升华,成功的喜悦,可说是贯穿本书的红线。皓首忆当年,在追寻那值得永生忆恋的时分,得以同早经作古的亲人久别重逢。这样,就在柔情惬意之余,留下一份朦胧的启示与无尽的温馨。无论其为悲剧、喜剧,顺境、逆境,亮色、暗色,七彩人生一经诗性的氤氲与哲思的点拨,就会凸显其无常而有常、单调而驳杂、平淡而深邃,增添了无尽的趣味性、可叙述性、可认知性。在“技术进步,人性退步”的情势下,葆有一片绿色的精神空间,诉说着现代人的情感与良知。从这些浸透着鲜活的生命跃动的追忆文字中,读者不难发现作家自身的人格雕塑。

这部散文集的第三个特点,是它的深度追求。追求深度是文学走向更大精神空间的有效途径。作为发现与开掘的艺术,散文不一定要求作家创造什么东西来表现思想、感情和精神,而在于通过观察与感悟,把那些深藏于内外两界的思想、情感和精神挖掘出来。这正是文学发轫的起点。从一定意义上说,人的本质性的追求便是在创造过程中探求人生的奥蕴。现代人扬弃传统的思维方式,力图从整体上把握世界和人生的意向。而人类要从整体上把握社会、人生及自身命运,必然产生普遍性意蕴的哲理追求。渴望深刻,追求深度,不断探究其自身生存状态,属于人的本性范畴,是埋藏于灵魂底部的深层意识。

在这方面,文畅有其特有的优势。他不仅是一位成熟的散文作家,而且还是级别较高的领导干部。文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人学,它所观照的是社会、人生。领导干部阅历丰富,思路开阔,视野宽广,立足点高,无疑都有助于意蕴深度的开掘、创作质量的提升。不是说“有一等胸襟才有一等文字”吗?而这一切,恰恰都是领导干部特有的长项。

文畅的散文以认识深刻、见解独到见长,而这恰恰得力于长时期的、比较高的层次上的领导工作,得力于他的开阔的视野、旷远的胸襟、深邃的理论素养、丰富的人生阅历。

说到官员写作,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古以来,从政与从文总是统一的,科举制度决定了每个官员无不饱读诗书,无不擅长诗文——当然,高下之别还是有的;直到近代,这个传统也还赓续不绝,我们翻开各地的方志,历览一些碑文,便经常能够见到地方长官很像样的诗文作品;只是到了近几十年,这个传统才日渐式微,直至中断。尤其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有些人竟以为诗文写作只是少数作家、学者之专利,其他人不能问津,只能呆坐在一旁,以无限仰慕的目光,望洋兴叹。这真是一种误解。古代的征夫思妇、引车卖浆者流尚有诗文传世,何况今天的领导干部许多都有高等院校的学历,已经知识化、专业化了!既然更加具备了写作条件,为什么反而不能摆弄文字呢?至于有些人以“附庸风雅”见讥,更是毫无道理。风雅,绝非某家、某行的专利品,也不是哪部分人的私有财产。由于它有吸引力,要说附庸,谁都有这份资格。至于是否官员写作就是附庸,而文人写作就是正宗嫡传,那要加以具体分析,归根结底,取决于作品的水平。反正大家都是要通过文学形式来抒怀寄兴,何必非要严格地划分畛域呢?其实,凡是不惧劳苦、不惮艰深,肯于把精力倾注在、耗费在这上面的,大都志趣比较高尚,他们所追求的不是声色犬马,不是物欲享受,这有什么不好?

当然,我也绝对不同意十三亿人民都去写诗作文,像“大跃进”时期那样,“击壁此间皆作手,倾城今日尽诗人”。事实证明,从事业余诗文创作的官员毕竟还是少数,怕是千分之一也达不到,这比旧时代的比例小得多了。因此,我总是以一种满含着崇敬的眼光去看待这些同志的。面对文畅的优美散文,我更坚定了这一秉持。

是为序。

王充闾

2007年1月于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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