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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振常散文》自序

时间:2022-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赵彦卫《云麓漫钞》盛赞唐代传奇,以为是“文备众体”。集中文字,为“文革”后二十余年的选录,大部分已入他集,余为新近之作,未曾入集。纯学术文章不入此集,可参安徽教育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当代学者自选文库·唐振常卷》。“叙文”选了几篇为友人作品写的序文,叙序同音同义。此文于八月二十八日发表,是集中最新的文章。

这些年每出一本集子,心头的第一个感觉总是:“这大概是我最后的一本书了。”年近八旬,血气已衰,实在没有精力多写。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每翻旧作,絮絮叨叨,翻来覆去,无非是那一套话,不免生厌,这样的文字写它做什么。于是,放下笔来,落个清闲。待过一段时期,髀肉复生,闲且惫矣,又复技痒,涂涂写写,所积渐多,便又有了“最后一本书”。此所谓积习难改也。

一生与文字结缘,积习确也难改。出身的家庭,决定了我对文事的态度,以为这是神圣的事业。及后稍长,读书渐多,“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深映心底。于是,一生所为,不外书生意气,笔墨生涯。求学时期起,就喜欢舞弄文墨,且以此自高(真是少不更事)。尔来六十年了,始终没有脱离文字生涯。宋赵彦卫《云麓漫钞》盛赞唐代传奇,以为是“文备众体”。“文备众体”是极高的赞誉,近古大家唯梁启超可以当之无愧。我一因为职业的关系,二由于不更事而好胜,倒也尝试过各种文体,今天看来,全是瞎胡闹。文体之分,愈到现代而愈繁,甚且趋于扑朔迷离。今天有些文体,包括所以表现其体的文字,我是愈来愈看不懂,自然也是无法备其体的。我写的文字,实是以旧法划分,为文为笔,有韵无韵而已。今人读之,如以为不成体,我甘受之。

即以这本集子论,题目是散文选,对我来说,只能是愧领。散文是什么,文体家可以做出各种论断,我实是未明其所以。年轻的时候,读大家散文,心向往之,自己也就着意而为。写来写去,只成咬文嚼字,装腔作势。自省愚钝,也就废然而止了。现在我无心为散文,每有所作,心里便无一个散文文体的概念,选家不察,往往以散文目之,道理所在,非我所能明。同样一种情况,我写历史论文,因为胸中没有论文的架子(这和学术论文的规范化要求是两回事),写来便觉自如,至于是否野狐谈禅就不管它了。归根到底,“修辞立其诚”五个字最重要。不管文长文短,不论是什么体,不拘是学术论文抑或散文随笔,有所为而发,出之以诚,总成敬业之端,可能言有所中。我所献给读者的,也只是这一分诚心。

集中文字,为“文革”后二十余年的选录,大部分已入他集,余为新近之作,未曾入集。本想选一些早年的文章,一以难觅,二是颇悔少作,乃罢。纯学术文章不入此集,可参安徽教育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当代学者自选文库·唐振常卷》。昔年曾自许心愿,为免写历史论文积久而手僵,便决定治史之余,写一些非学术文章,多是散文随笔之类。然此类文章写多了不免手滑,自戒不宜多写。近年这个约定有所变化,主从之别,渐成颠倒。这也足见老之已至,所以这本书当是“最后一本”了。

集中文分六类:“读书”,“识史”,“怀人”,“忆旧”,“叙文”,“记游”。“读书”意明。“识史”实际是读史札记。“在历史中求史识”是治史者的第一要务,此处用“识”字首取此义,兼取“不贤者识(读若志)小”之意,志其所得之小者。“怀人”所选诸篇,是对已逝的老师、长者和朋友的追念。“忆旧”是旧时生活的零星回忆,多未入集。“叙文”选了几篇为友人作品写的序文,叙序同音同义。其间掺入一篇《流年大吉“算军粮”》,乃是写自己今年出版的几本书,叙者述也。此文于八月二十八日发表,是集中最新的文章。“记游”选少量文字,以备一格。

感谢浙江文艺出版社不遗在远,感谢几位朋友热情敦促,才有了这“最后一本书”。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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