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资源类型的上海工业旅游发展微观模式建构

综观上述不同类型的国外经典工业旅游发展范例和上海工业旅游发展案例，可以发现：

一是工业旅游发展模式的基础和依托是工业旅游资源，根据工业旅游资源的不同类型，在业态生成过程中或彰显工业文脉（或文化），或彰显产品生产工艺流程或产品的体验性，从而形成不同类型的工业旅游吸引物及其社会文化建构，开启工业旅游发展的正向循环。

二是工业旅游的资源运用，取决于废弃工业地块／厂房和正在生产的工业企业的体量、历史厚重程度、内部生产工艺流程结构复杂性、是否适宜现代媒体技术改造等等因素的组合，若体量庞大、内部结构复杂且历史久远，则更适宜于通过彰显文脉性，来激活工业旅游潜力；如为现代工业企业，工业生产环境、过程等具有独特性、科普性等，则适合构建体验性工业旅游业态。工业旅游业态的形成是则是在对不同类型资源的适应性利用的产物。

三是不同类型工业旅游资源生成和业态后续发展过程中，企业（物权所有方）、政府、外部投资者、创意阶层等不同的治理主体介入的时间和起到的作用各不相同，政策、资本投入、市场等治理要素对业态生成和发展也起到重要作用。综合而言，“资源—业态—治理”共同作用于工业旅游发展，不同类型的工业旅游资源在不同的治理机制下，生成不同相应的工业旅游业态，从而形成不同的工业旅游发展模式。

因此，上海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也体现为：基于资源的不类型和特征—工业文化或文脉性、现代企业生产流程的体验性，文脉和体现综合性，在微观尺度上，构建三种经典的工业旅游发展模式，即文脉激活模式、体验激活模式、“文脉＋体验”双重激活模式。

7．3．1．1 文脉激活发展模式

上海作为中国工业发展史上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工业门齐全、企业数量众多，在城市和产业转型过程中，大量淘汰企业的废弃生产地位工业旅游发展提供了资源。一些历史久远、文脉性强、体量大的工业废弃地在发展工业旅游时，突出工业旅游的文脉性，由工业文明、工业记忆、“工业集合体”文化为文脉资源基底，在工业旅游资源的初期开发与设计、业态生成与进化、市场的引入与扩张、消费者吸引力的保持与提升、产业遗存空间的地方性发掘和呈现、城市精神重塑和弘扬方面发挥其主导作用。其中潜在性的技术体系价值和工业文化资源价值被政府、企业（物权所有方）等治理主体认知和发掘；特有工业文脉资源经创意设计激活，原有的工业生产空间具备了旅游功能，生成工业旅游业态；工业文化与创意文化为这一模式中文脉型工业旅游资源的创新利用，以及工业旅游业态的动态更新提供创新源泉；这一类型的工业旅游资源通常位于城市中心区域，在发展过程中往往成为新兴文化艺术产业、创意产业的集聚空间，以及为市民提供休闲服务的公共服务空间，以及周边社区复兴的辐射中心。

借助Amos Rapoport的文化生态思想［10］解析工业旅游的文脉激活发展模式，如图7-10所示：

图7-10 上海工业旅游发展的文脉激活模式

第一，最初废弃的棕色地带普遍被认为其内部布满了各种杂乱的工业建筑和植物，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且无法给人良好感受的地点。

第二，人类对待人化自然的观念转变后，经过技术价值体系、工业文化等意象过滤之后，其内部空间事物的文化内涵与发展脉络就会凸显，而棕色地带中的某些特有元素得到识别和认可，工业空间及其内部构筑物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共同构成文脉型工业旅游资源。

第三，从废弃带到工业遗产地过程需要场所整体氛围为个人提供创意源泉，其内部富含文化性和地方性的工业元素也成为创意者的创意基质，工业发展的时代特征经过创意利用放大，并且经过创意者的长时间孕育，被文化重新激活的废弃地带在现实世界中得到充分表达，发展成为工业旅游业态，其边界可能得到扩展而模糊，内部组织则更加诗意而富有活力。

7．3．1．2 体验激活发展模式

上海产业转型以来，服务产业成为城市发展的主导产业，但工业仍然在城市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大量工业企业的产品生产过程、生产管理方式等对旅游市场产生了吸引力，发展工业旅游，能够为游客提供工业科普体验。现代性、正在从事生产活动的工业企业，不论体量多大、生产工艺如何复杂，由于缺乏工业发展的历史与文化积淀，往往只能构建体验激活型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体验激活型工业旅游的发展，突出强调“生产过程体验”，即如何激发消费者全身心了解或参与生产过程，并获得最佳感受。“过程体验”在工业旅游的初期构想与设计、产品及地方性认同、市场的引入与扩张中起主导作用。其中，工业企业中的品牌企业或独特价值（出众的强主体）为开展工业旅游争取承载空间，是工业旅游发展的资源基础；工业企业作为主导性的治理主体，将精湛的工艺流程和先进的技术设备与参与体验项目有机整合，为游客提供工业科普体验，企业工业旅游资源发展成为业态；工业旅游业态的亲民性、大众性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此类工业旅游发展的市场空间和社会效益。

工业旅游的体验激活发展模式，如图7-11所示：

图7-11 上海工业旅游发展的体验激活模式

首先工业企业主体应具有天然的“出众”条件或经过一段时间发展成同类中的“出众体”，此时的“强主体”可能仅仅具有单一的某种价值，可能是独特的生产工艺价值、生产环境价值等，为工业旅游发展奠定基础。

随后经过价值意象的重新“过滤”后，“强主体”的多元价值逐渐显现，原来的单一价值获得更多认知，如生产环境价值又具备了观赏价值、宣传价值，工业旅游资源得到认知。

最后经过工业旅游发展过程中体验意象的再次“过滤”，工业生产企业生产的过程属性和多元价值得到凸显，强主体的某些元素开始进行多功能融合，体验型工业旅游业态形成，并且主体边界逐渐由封闭转向开放，最终形成生产价值、旅游价值、形象传播价值、社会价值等多元价值共存的开放性的多功能融合体。

7．3．1．3 “文脉＋体验”双重激活发展模式

上海150年的工业发展历程中，积淀了大量的工业资源。有一些企业建立时间较早，曾经在城市工业发展历史中具有重要地位，是城市工业发展历程的见证和地方性工业文化的表征。有些企业创立时间较早，逐渐发展成为能够代表上海的品牌企业，在城市和产业转型过程中并未被淘汰，目前仍在进行生产且影响力较大。这类品牌企业具备了文脉性和体验性的双重资源品质，有条件利用其资源叠加优势，发展工业旅游。同时，城市工业发展过程中形成某些优势产业门类，或者新兴示范产业等，为传承产业文脉，宣传产业文化，往往在政府这一治理主体的主导作用下，以产业博物馆的形式进行文脉型工业资源的开发，并运用高新技术、创意设计等为游客提供工业旅游体验，形成工业旅游业态。这一工业旅游发展模式强调，工业文脉与“过程体验”同时在工业旅游的初期开发与设计、市场的引入与扩张、消费者吸引力保持和提升、产品及地方性认同方面的共同主导作用；历史悠久的工业文化为工业旅游发展提供承载空间，内敛的工业文化和张扬的现代科技为游客的体验带来了情感认同和感官冲击；特有的工业文脉资源经由体验设计和呈现，其地方性得到彰显；产品的亲民性、大众性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该类工业旅游模式市场空间。

“文脉＋体验”双重激活型工业旅游发展模式，如图7-12所示：

图7-12 上海工业旅游发展的“文脉＋体验”双重激活模式

首先，工业企业主体或某些产业门类的发展历程及文化脉络，应具有天然的“出众”条件或经过一段时间发展成同类中的“出众体”，此时的“强主体”可能是工厂企业的某种单一价值，可能是独特的生产工艺价值、生产环境价值、产业门类的历史文化价值等，奠定工业旅游发展的资源基础。

随后经过文化与价值意象的重新“过滤”后，“强主体”的多元价值逐渐显现，文脉型工业旅游资源得到认识。

最后经过体验意象和工业文化意象的再次“过滤”，工业生产企业生产的过程属性和多元价值得到凸显，强主体的某些元素开始进行多功能融合，工业旅游业态形成，并且主体边界逐渐由封闭转向开放，最终形成生产价值、旅游价值、形象传播价值、社会价值等多元价值共存的开放性的多功能融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