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业态分布的上海工业旅游空间增长模式

上海工业旅游发展基于资源类型的不同，在微观尺度内形成了三种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但工业旅游要加快自身发展，融入城市旅游产业及城市整体发展战略，需要在政府、企业等治理主体推动下，根据空间分布特征和区位条件，进行工业旅游业态的空间互动和组织，探索上海工业旅游的中观、宏观发展模式，采用空间邻近、业态共生、空间嵌入三种空间增长模式推进工业旅游发展。

7．3．2．1 空间增长模式形成的基础

（1）上海工业旅游热点的空间集聚特征

将前述意象地图调查问卷收集回来的信息与工业旅游景点正确分布的地理信息进行比对，得到游客视角下上海各区工业旅游景点的热度值，即工业旅游景点被标注的次数（表7--16和图7-13、图7-14）。青浦区因无工业旅游景点，因此不在表格中显示。根据位置标注正确与否，将热度值分成两类，即热度值（正确标注）和热度值（所有标注），分别反映游客正确标注情况下景点在游客心中的热度；以及游客不完全正确标注情况下，景点在游客心中的热度。再将计算出来的热度值从大到小排序（表7--18）。

由表7--16、表7--18可知，在游客正确标注情况下，宝山区的宝钢工业旅游和虹口区的1933老场坊具有最高热度值，即这两处工业旅游景点在游客心中的地理意象很清晰并具有较高知名度。并且这两处景点在游客不完全正确标注情况下也具有较高热度值，说明在上海这两处工业旅游景点已广为人知。由图7-13、图7-14可知，从空间分布上来看，游客正确标注下和不完全正确标注下，景点热点分布在空间上基本一致。越靠近上海核心区，其景点热度值越高，如黄浦区、虹口区、宝山区、闸北区、普陀区等。而越远离上海核心区，其景点热度值也相应降低，如松江区、闵行区等。

表7--16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值

注：景点代码详见表7--17

表7--17 景点代码表

资料来源：上海市工业旅游促进中心。

表7--18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值排序

如表7-16所示，上海宝钢工业旅游意象热度平均值水平最高为198，上海陶瓷科技艺术馆意象热度平均值水平最低为2。采用等距分级的方法，将景点意象热度水平分为［0～20］、［20～40］、［40～60］、［60～200］四级。将景点按照该标准进行分级，如表7--19所列。将表7--19和图7-13、图7-14对照可知：总体而言，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分布以上海市核心区为核心并向边缘区扩散，上海市内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区域差异明显。热度等级一、二级的景点数仅为5家，而绝大多数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值不高，热度等级为四级的景点数多达40家。从总体热度分布上来看，呈现金字塔形结构分布。这说明多数上海工业旅游景点在游客心目中意象模糊，要提升景点个体的吸引力，需要在更大的空间尺度范围内，通过相互之间的联动发展拓宽市场。

图7-13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值（所有标注）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2）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的空间分布优势

截至2015年，上海市共有A级旅游景区有96个。其中浦东新区有A级旅游景区20个，以黄浦、静安、长宁、徐汇、普陀、闸北、虹口、杨浦等8区所组成的浦西核心区有A级旅游景区21个，两个片区共有41个国家A级旅游景区，占上海市总量的一半左右。其中5A级景区4个，4A级旅游景区18个，3A级旅游景区19个（表7--20）。

图7-14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值（正确标注）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表7--19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热度等级

续 表

表7--20 上海浦东、浦西核心区犃级旅游景区

续 表

资料来源：上海市旅游局相关材料。

将上海市浦西核心区与浦东新区的工业旅游景点与国家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通过Arc GIS10．2可视化呈现得图7-15，从中发现：一是在总体上，上海市工业旅游景点与国家A级旅游景区点存在一定程度的空间重叠，工业旅游景点密集分布的地区亦是国家A级旅游景区密集分布的区域，其较高的交通通达度、和密集的人流为工业旅游发展提供优势条件。二是从各片区看，相较于浦东新区，浦西核心区的工业旅游景点与国家A级旅游景区的集聚匹配分布现象比较显著，且浦西核心区工业旅游景点的数量明显多于浦东新区工业旅游的数量。三是通过计算工业旅游景点与国家A级旅游景区之间的点距离（表7--21），发现上海工业旅游景点附近3千米范围内有92个国家A级旅游景区，上海工业旅游景点与国家A级景区的空间分布较为邻近；对游客而言，同时游览类景区可能性较高。因此，工业旅游景点个体在所在区域内与其他邻近或共生的工业旅游景点进行空间组织、联动发展，或嵌入其他旅游景区协同发展，具备空间上的可行性。

图7-15 上海浦东浦西A级旅游景区与工业旅游景点的空间关系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表7--21 上海工业旅游景点与犃级旅游景区空间距离分级

续 表

7．3．2．2 空间增长模式

不同类型的工业旅游景点个体，为突破发展形式和空间的约束，在政府、相关企业（物权所有方）、旅行社、产业发展促进中心等治理主体推动下，依据彼此之间的空间区位和空间联动特征，可以采用空间邻近、业态共生和空间嵌入的空间互动发展模式协同发展，在更大的空间尺度上推进自身的发展；同时，上海不同区域乃至城市整体的工业旅游发展也在产业空间尺度跃迁的过程中，获得整体提升。

（1）空间邻近模式

上海工业旅游发展在整体上形成浦西和浦东两大发展密集区，其中浦西密集区（浦西的中心城区，黄浦江沿苏州河岸）的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以文脉激活型为主，浦东地区的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主要以体验型（文脉＋体验）激活型为主。浦东地区的体验型工业旅游资源主要是现代工业企业，在空间上分布较为分散，在资源得到利用生成工业旅游业态后，许多区位优势不突出，孤立分布的工业旅游景点为拓展市场，往往寻求在所在区域范围内，与相对邻近的景区相互协作、联动发展。一般来说，企业工业旅游资源隶属于相同或相近产业门类的景点更容易进行空间和业务合作，组合成主题工业旅游线路，其中各景点的工业旅游发展类型、品质与影响力、市场认知度与热度可能相同或有所差异，从而使得空间邻近互动发展的景点之间产生优势互补效应、强强联合的叠加效应以及以强带弱的带动效应等。浦东新区的上海嘉里粮油工业有限公司、光明乳业乳品八厂、上海清美绿色食品有限公司和神仙酒厂四个工业景点组成的工业旅游线路[1]，是工业旅游空间邻近互动模式的发展案例之一（图7-16，表7--22）。其中，神仙酒厂建立于1958年，至今仍然是带有浓厚地方性的酒类生产企业，发展过程中积淀和反映的酒文化和白酒产业历史文脉，以及白酒制造工艺和生产过程等“文脉＋体验”型资源得到开发利用，逐步发展成为文脉体验交互型工业旅游业态，神仙酒城内设置了中华神仙酒文化科普展示馆、神仙桥景区、神仙井景区、神仙酒生产区和神仙科普园五大旅游功能区，并设计知识性、趣味性和参与性较强的体验游戏和活动，发展成为具有科普、游览、娱乐、购物等符合功能的工业旅游景区。另外三家企业作为现代加工企业，也主动利用自身的现代生产过程技术等体验型工业旅游资源，生成工业旅游业态。由于四家企业都隶属于食品工业门类，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相互邻近，在各自独立发展完善的基础上，四家工业企业又进一步互动合作形成了以现代食品工业企业生产技艺参观体验为主，以企业文化、产业文脉为辅的工业旅游线路。四处工业旅游景区中，神仙酒城和光明乳业乳品八厂是全国工业旅游示范点，也是上海地方食品加工业发展历史的见证者，影响力较大，市场认知较高，具有带动效应；另一方面，四家企业又分属不同的细分行业领域，且在该领域内为品牌企业，因此在空间互动发展的过程中，发挥优势互补效应，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图7-16 空间邻近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表7--22 空间邻近模式下的工业旅游景点

资料来源：根据各景区官网及本文问卷调研结果整理而得。

（2）业态共生模式

上海浦西中心城区的工业旅游发展模式以文脉激活型为主，发展的资源主要是区内的工业遗产，文脉性突出，且呈空间集聚分布，发展成为文脉型工业旅游业态后，在相似的区位条件下共生发展，空间互动条件优越。如图7- 17所示，在黄浦区西南部与徐汇区的交界处密集分布着四处工业旅游景点：“8号桥”创意产业园区、尚街LOFT时尚生活园区、斯米克陶瓷科技艺术馆、SOHO丽园，四个工业景点之中坐落着田子坊创意产业园，五处景点在环境相近、开发条件相似的区域内共生发展，是这一工业旅游业态共生发展模式的典型案例（表7--23）。田子坊是上海20世纪30年代法租界内弄堂工厂群的代表，其内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动力主要源自1998年起艺术家及艺术公司发掘利用内城低租金、环境较优越空间的经济行为，以及街区原住民出租地产以获得额外收入的逐利行为［11］。“8号桥”创意产业园区和尚街LOFT时尚生活园区也是老工业企业和老厂房、老仓库和老建筑等工业遗产资源经过改建，形成以工业历史文脉为特色的创意产业园区和时尚艺术集聚地；斯米克陶瓷科技艺术馆则是上海斯米克建筑陶瓷股份有限公司自发创建的陶瓷文化、科技、艺术展示场馆，兼具陶瓷工业文脉传承功能和陶瓷生产和科技体验功能。图7-17中的五景点分布在半径约为1km的同心圆范围内，在尺度较小的空间范围内形成“四点环绕一心”的布局，非常利于彼此之间的空间联动。五处景点区中，田子坊区位条件优越，开发较早，知名度高，是3A级旅游景区，“8号桥”在创意产业园区中发展较早，是全国工业旅游示范点，两者具有较强的带动效应；尚街LOFT和SOHO丽园也是工业遗产资源改造再生，集聚文化创意产业的典型区域，与前述两处景点具有相同的地方性工业文脉内涵，在共生发展的基础上，形成并强化了统一的旅游形象。而斯米克陶瓷科技艺术馆则是充满现代科技与艺术气息的工业旅游景点，鉴于空间分布特点，通过嵌入方式融入工业文脉性显著四处创意产业园区，带动自身发展。

图7-17 业态共生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表7--23 业态共生模式下的工业旅游景点

续 表

注：因上海工业旅游促进中心协助提供的调研样本中不包含田子坊和斯米克陶瓷艺术馆，因本次分析结果中未体现其市场热度值。

资料来源：根据各景区官网及本文问卷调研结果整理而得。

（3）空间嵌入模式

一些工业旅游景点在空间位置上较为孤立，周边区域范围内没有工业旅游景点分布，且自身资源丰度美誉度不够，未能形成独立发展的品牌吸引力，为推进自身的市场拓展，需要根据周边区域其他旅游业态的空间分布特征，嵌入邻近的其他有品牌带动作用的旅游业态，资源优势互补，共同发展。在浦东区南翼（原南汇区）沿海、临港新城一带分布着上海滨海世外桃源、上海滨海森林公园、上海鲜花港、书院人家等四个国家A级旅游景区，以及上海市风电科普馆这一工业旅游景点，呈现出工业旅游景点稀疏而其他类型旅游景区高度密集，工业旅游需嵌入传统旅游产业发展的空间嵌入模式（图7-18，表7--24）。其中，上海鲜花港是以花卉种植、花卉苗木展示、新品研发、花农培训、种苗出口为主的现代农业示范园区；“书院人家”农家风情浓郁，集休闲体验、农业开发、生态建设功能为一体；上海滨海森林公园是生态环境优越的休闲旅游开展各类休闲、观赏和娱乐活动；上海滨海世外桃源是乡村旅游风景区，集旅游观光和农家乐为一体。上海风电科普馆位于上海滨海森林公园内，作为风电产业发展的展示体验空间，是中国第一家风电产业科普场馆和科普教育基地，场馆内利用多媒体、虚拟实验等高科技技术，设计互动参与性项目，提升游客体验，强化对风电绿色能源发展意义的阐释。可见，上海风电科普馆是这一旅游发展集聚区内的异质旅游景点，异质性也正是风电科普馆实现与其他旅游业态互动发展的突破口，通过对其他类型旅游业态的空间嵌入，依托于其他高等级旅游景区的品牌影响力和市场吸引力拓展市场的同时，利用空间上的邻近性，积极宣传自身独特的工业旅游价值，在与周围景区形成差异性的同时，实现协同发展。

图7-18 空间嵌入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绘制。

表7--24 空间嵌入模式下的旅游景点

资料来源：根据各景区官网整理而得。

[1] 据上海工业旅游促进中心网站和中心内部人员访谈显示，这是上海工业旅游促进中心设计推广的食品工业旅游线路和相关产业调研的推荐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