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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果庵与路培华

时间:2022-1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纪果庵先生在刊于《风雨谈》第5期的散文《缘法》中,提到他以前的一个女学生路培华,一度信息杳然,十年过后居然又意外地联系上了。纪果庵先生随即用了很大的篇幅回忆起十年前路培华与他的交往。这期间,Y女校发生了欠薪的事,年轻气盛的纪果庵与学校弄僵,愤而离开了。路培华因为同情老师的遭遇,和纪果庵夫妇亲近起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人生活在世上,有自己的生活,同时也出现在别人的生活中,就像在一部剧中演着主角,又在别的剧中出演配角甚至龙套。这种演出,虽然只是一鳞半爪偶露真容,却有意无意影响着别的戏剧的走向和发展,成为别人生活的一个因果

纪果庵先生在刊于《风雨谈》第5期的散文《缘法》中,提到他以前的一个女学生路培华,一度信息杳然,十年过后居然又意外地联系上了。这样,女学生路培华就在某个十年的首尾出现于纪果庵的生活中,也许不过瞬间,却永远定格在《缘法》这篇散文里。

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有一天,纪果庵在看报的时候,偶然发现报上刊登的《天下》月刊目录中,有一篇名为《日本妇女生活》的文章,其作者竟然是“路培华”,他“瞿然一动,这不是我十年以来消息沉隔的学生吗?”想想名字不差,又完全说的是日本的事,而路培华后来就是去的日本,认为应该不会错。

于是马上给“夙不识面的《天下》主编人蒋槐青先生”写信,并转去致路君一函,果然和自己以前的学生路培华联系上了。

纪果庵先生随即用了很大的篇幅回忆起十年前路培华与他的交往。那时还是1934年,纪果庵尚是北京师范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他一边上学,一边在外面兼课,其中北京西城Y女校也是纪果庵兼课的一个学校,这一年转学进来一个女生。纪果庵回忆说:

路君就在此时入学的,她本在上海中西女中,因为家眷北移,在上海看了Y女校的ANNUAL(校刊)很漂亮,便决定投考。我记得她坐在前排,很沉静,但当我讲高尔基的《大仇人》和鲁迅的《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时,她却很受感动,在作文时,颇受了影响似的发挥着。和她要好的一位同学,名叫杨凤文,文章写得尤其好,她们几乎整天在一起。

这期间,Y女校发生了欠薪的事,年轻气盛的纪果庵与学校弄僵,愤而离开了。路培华因为同情老师的遭遇,和纪果庵夫妇亲近起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在保定时,她还给我的小孩子织了帽子寄去,称小孩为贝贝,她去日本那年夏天,我到塞外某地去教读,她和杨君都送我到西直门车站,记得是从安定门走的,路极泥泞,有很长的一段,我们只可下来慢慢步行,以免倾覆,贝贝已一生日,大家轮流抱着,抵车站时,竟睡在母亲怀中,火车一声吼,他才睁开小眼。听妻说,她们又陪着回家,很热忱的安慰这个初次有离情的人。接着路君也就东去,杨君则转到南满医大去。

就这样一晃十年,接到由《天下》主编蒋槐青转来的信,路培华即刻回复道:

今由蒋槐青先生转来您的信,拆读之后,使我非常惊喜。想不到那篇不通的文章,竟变成我们久别重逢的恩物,不是您说“贝贝已在小学六年级了”,我真也不敢更不愿计算过去的岁月,这十年真像作了一场糊涂的空梦。记得我是在二十七年回国的,在香港澳门住有半年才回上海,而我的父母已在我归国前迁往内地去了,从那时起,我就住在亲戚家里,直到如今,尚未离过上海的圈子;这几年来除心境较前不同外,其他依然故我,对于学问方面,更愧不敢言!从前不了解的东西,如今更不了解,以往看不惯的种种,现在反而都看惯了。……我希望在最近的将来我能到南京去,或者你们能来上海,让我们好好的谈几天;贝贝的小脸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还记得她(恽按:应为他)的名字叫“小难”……

路培华十年的经历,是日本—香港—澳门—上海,人也从中学生变成了青年女性,而纪果庵先生当年的孩子,路培华口中的贝贝,当时也已经是小学六年级。顺便说一句,这里的贝贝或小难,就是纪果庵先生的长子纪英楠先生。

《天下》月刊上果然有路培华的《日本妇女生活》一文,在读秀网上便可查得。路培华就这样重新出现在纪果庵先生的生活中,而同时又出现在我的关注范围内。

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引用纪果庵先生《缘法》中的内容,是因为我在重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发现这里所谈到的路培华,我竟然在别处看到过。几年之后,她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边,而她的经历,正如纪果庵先生感慨的:“悲欢离合,便是人生全部,也即是历史的大部。”

大家不会想到,路培华后来成了司马璐(马义)先生的女友。而司马璐这个璐字,正是来自这位在他生活中倏忽而过的女友路培华。

据署名青梅的《司马璐与戈扬》一文谈到,1949年5月,在上海的司马璐想逃往香港,本期望带着女友路培华一起走,“但是路要照顾母亲,不能同行”。路培华变卖了一些首饰,安排司马璐“以经商的身份”到香港,而自己随后跟着去。然而,路培华最终没有走成,他们的朋友英国记者史密斯告诉司马璐,路培华不幸死了,死因不明。青梅的文章说:“伤心和痛恨夹杂在一起的司马璐于是起了今天这个名字,以司马来尊敬司马迁,以璐来纪念这个对他有恩有情的路培华。”

20世纪50年代初,路培华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岁,就在不明原因,或因为不能说的原因中死去了,我们可以从《缘法》中多少知道路培华的善良品性和生活经历,再从青梅的文章中获悉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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