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长咸集，集体智慧的结晶

1976年粉碎“四人帮”以后，在张劲夫和齐燕铭同志的指导下，由许毅教授牵头组织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及闽、浙、赣三省的一些专家学者，深入到中央苏区，发掘整理中国共产党在闽浙赣农村进行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时期的财政经济史料。在取得经验之后，又组织全国的历史学、经济学、财政学界的专家学者对红军时期、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的农村革命根据地、解放区的财政经济史料进行搜集与整理。这支研究队伍十分庞大，可用王羲之《兰亭序》中的“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来形容。专家学者耗时十余年，取得了丰硕成果，对此本文第三节已有说明，不再赘述。

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中国确立了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为了适应对外开放的需要，总结历史经验，当时的财政部部长张劲夫同志要许毅教授主持晚清以来的外债、外资史料的整理和外债问题研究。为了完成这一重大课题，许毅教授组织了一批专家学者，在中国历史档案馆、清史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上海市档案馆等单位的协助下，开始了外债档案史料的整理工作。这项资料整理工作十分艰巨，债项史料有历届中央政府举借的外债，地方政府或企业部门经中央政府授权、批准、承认、担保订借的外债，还有赔款转化而来的外债。这些史料分布在外交部、工商部、铁道部等部门的卷宗内，其内容包括有关债项的照会、说帖、合同、呈文、议案、训令、章程、规则、函件、电文、记录、报表等等。在文字上，除中文版本之外，还有英文、俄文、日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等。参加外债档案史料整理的除专家学者外，还聘请了几位国民政府时期任职于外国银行、外资企业的高级职员。历时十年有余，完成了《民国外债档案史料》的整理与出版。当时除中青年学者外，还有几位是80岁以上高龄的专家。沙老(镜蘅)、汤老(撷兰)未及该书正式出版，就谢世了。

在整理外债档案史料的同时，许毅教授组织了几位从事财政经济史教学与研究的专家学者，对近代中国外债进行系统、深入、全方位的研究。外债问题研究，在许毅教授领导下，有颜泽夔教授、孔永松教授、赵云旗研究员、隆武华博士、王国华博士、王晓光副研究员和我组成。而后，隆武华博士、赵云旗研究员另有高就，又有潘国旗博士、欧阳宗书博士、张侃博士、申学锋博士、柳文博士加入。这是一支少长咸集的队伍，特别是后来加入的一批博士们，精通外语，计算机操作熟练，知识面广，接受新知识很快，在许毅教授的指导下，在外债问题研究上取得了卓越的成就。正因为有新生力量的加入，《从百年屈辱到民族复兴》丛书的研究与撰写才得以如期完成。这套丛书倾注了作者二十年的心血，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在此特别要提到的是颜泽夔教授和罗立人(原名庄志逵)女士。颜泽夔教授是著名的会计师，他为近代中国外债史资料的整理奔波于北京、南京、上海、杭州、武汉等地，协助许毅教授做了大量的组织工作。丛书第一、二、三卷书末的附表——“外债一览表”，均由他提供。遗憾的是颜老因年事已高，于2002年逝世，未能看到《从百年屈辱到民族复兴》丛书四卷本的正式出版。罗立人大姐(从1977年在江西瑞金认识她的那天起，我一直称呼罗大姐)是许毅教授的夫人，他们在1938年苏北敌占区救亡工作团时一起并肩战斗在抗日的最前线。许毅是“苏北敌占区救亡工作团”的联络部长。为解决经费及公开身份的问题，在他的家乡南通县(现南通市)姜灶镇开了两个商店——“新民商店”和“甦声商店”(也是城里与城外联系的秘密交通站)。“甦声商店”是专门做动员、组织女青年工作的，罗立人就是这个商店的负责人。许毅和罗立人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结为夫妻，他们相亲相爱，荣辱与共。许毅教授自从事中央苏区财政经济史研究到主持中国外债史料的整理和外债问题的研究，罗大姐一直陪伴左右，支持其工作，对他带领下的这支研究人员也是关怀有加。近30年内，我除本职的教学工作外，一直在许毅教授的指导下从事近代中国外债和新中国外债的研究，并写下了多篇文章。罗大姐一直鼓励我，并录下了李大钊的名句“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书赠予我共勉。罗大姐书写的条幅我珍藏着，也勉励着我从事学术研究。遗憾的是，病魔夺走了罗大姐的生命，她未能看到近代中国外债和新中国外债研究成果的完整出版。在开头语中写下了这段结束语中应讲的文字，是为了表达我内心对她的敬意与纪念。罗大姐书写的“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愿全体从事外债问题研究的同仁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