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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体系统的特征

时间:2022-04-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二、交错产生:变体系统的特征有序与无序共时存在,是复杂“交错”不是简单“交替”。根据调查得来的材料,我们可以用北京话儿化词的变动来论证其变体系统“有序”、“无序”的特征。

二、交错产生:变体系统的特征

有序与无序共时存在,是复杂“交错”不是简单“交替”。根据调查得来的材料,我们可以用北京话儿化词的变动来论证其变体系统“有序”、“无序”的特征。

我们以使用者对词根相同而存在儿化、不儿化两种形式的成对词的选择为切入口来做说明,目的是想了解不同年龄段的北京人对北京话儿化词及其变体的选用情况。

(一)调查的基本情况

1.调查材料

选取两组儿化词和与其词干相同的非儿化形式,两种形式都在现实使用中;将其成对排列,请受访者挑选。前一组儿化不儿化有两种情况,一是过去多表现为不儿化形式,而随时间的推进,儿化形式在使用中增加,即,二者是不同变体的区别;后一组是儿化非儿化二者或意义有关但词性不同,或本来就不是一个词。调查词表如下:

(一)

保准  出溜  借光  讲究  嘟噜

保准儿  出溜儿  借光儿  讲究儿  嘟噜儿

差劲  来劲  跑腿  甩手  立马

差劲儿  来劲儿  跑腿儿  甩手儿  立马儿

倒爷  抓挠  不吃劲  行当  跟脚

倒儿爷  抓挠儿  不吃劲儿 行当儿  跟脚儿

动真格的  落(lao4)头  了事的  后手  对味

动真格儿的 落(lao4)头儿 了事儿的 后手儿  对味儿

(二)

句号  破格  公园  对面  笑话

句号儿  破格儿  公园儿  对面儿  笑话儿

麻小  天桥  甜头  五成  年画

麻小儿  天桥儿  甜头儿  五成儿  年画儿

文科  窝点  小广告  广渠门  自来水

文科儿  窝点儿  小广告儿 广渠门儿 自来水儿

前一组20对,无论是儿化的,还是非儿化的,均来自徐世荣(1990)、陈刚等(1997)、高艾军等(2001)北京话词典。在每一对儿化的和不儿化形式中,二者或语义相关而词性不同,如“讲究”、“讲究儿”,或发音、词性和语义侧重均有不同,如“抓挠”、“抓挠儿”,或仅形式相近而语义相距甚远,如“跑腿”、“跑腿儿”,或语义无差别而上述工具书的记载有对立,如“对味”、“对味儿”,“立马”、“立马儿”。一般来说,非儿化形式的记载均略早于儿化形式。

后一组15对来自2003年8月电视新闻中儿化词使用情况调查材料,儿化与非儿化形式在使用时意思完全没有区别,仅仅是北京话儿化词不同变体形式的选用差异。

2.调查方法

请被访者按“按照北京话的发音习惯,您觉得下列成对词语中的哪个更合乎语感(画√表示)。如果可儿化可不儿化,或儿化和不儿化意思有别,请特别注明”的提示选择,一部分被访者接受了口头询问,笔者因而得到了一些具体的说明与解释。

3.调查结果

①对于第一组成对出现的儿化非儿化词,认为都可以用但意思有别的,只占极少数,集中在“出溜”和“出溜儿”、“来劲”和“来劲儿”、“不吃劲”和“不吃劲”这几对上;其他均选择儿化形式。

②对“保准(儿)”、“讲究(儿)”、“行当(儿)”的儿化形式,大多数被访者不予接受,说明其儿化形式或长期处于退隐状态,将要消失,或曾经有过的儿化非儿化的区别已经丢失,该词的儿化形式没有了原来的词性和意思。

③对于第二组里的“天桥”和“天桥儿”、“笑话”和“笑话儿”的两种形式同时接受的较多,认为在无语境限制的条件下,儿化与非儿化形式可能存在所指上和词性上的区别。

(二)调查的基本结论

前一组二者的区别主要表现为词汇意义上的区别,后一组则主要是语体上的区别。然而调查,包括口头询问被访者,得到的结果却大体一致:无论从哪一组看,选择儿化形式的都大大高于选择非儿化形式的。这种情况说明:

第一,北京人对于根同尾异词语所显露出的词性特征和语义内容已基本不能分辨,即,现代北京人对于儿化与非儿化形式在词汇意义上的差别已经基本没有了感觉,取而代之的是语体风格上的感受,即,不管过去在词性上、语义上有什么区别,都将儿尾泛而化之,合二为一,并不认为它们是两个词。

第二,北京话儿化词在词汇层面语义轻化,作为单个的词语个体,具体词汇义逐步脱色丢失,替代出现的是受使用语境左右的语体意义。如,前一组里的“来劲”和“来劲儿”、“不吃劲”和“不吃劲儿”,在20年前的工具书里属意思相关而略有区别者,但在调查中,被访者要么认为儿化非儿化形式都可以,要么认为二者差别在于:说话人是褒是贬、场合正式与否、语气是否严肃等。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

1.从消失的角度看,是有序的,主客观多重因素的作用下,协同推动,有规律,能够分析出理据来。“变化”这一块看得比较清楚。并且只要社会发展,生活进步,观念更新,新旧交替就不会中断,那些在一个时期内一次性实现了自身的交际功能的语言项目就可能永久性退出语言舞台。而这种有序会一直延续下去,因为对于任何事物来说,变化都是绝对的,并可视为永恒的规律。

2.从纯粹出新(非标记出新)的角度看,是有序的,客观上,一方面普通话韵母对儿音尾的“附而后化,化而后并”是“来者不拒”,提供了“往来自由”的开放空间和物质基础;另一方面新的词汇随新生活日益拓展,新事物不断涌现,只要有适合用儿化形式表现的事物、现象、观念,新的儿化词就会源源不断地充实到北京话儿化词聚合体中来。近年流行的词语里,就有不少如“片儿警”、“练摊儿”、“帅哥儿”、“北漂儿”、“考本儿”、“炒股儿”“花儿茶”(以某些品种的花瓣儿入茶,非“花茶”)等添加入“户”,扩大充实了儿化词的“队伍”。

3.从退隐及以后的重新显现的角度看,基本上是无序的,或曰理据不明显,随意性强。特别是以微观的角度观察,从个别现象、个别要素来看,共时平面上的“隐”和“显”很容易被评判为无序的,混乱的,有碍稳定的东西。在北京地区的广播电视节目的播放过程中,一个儿化词和它的非儿化变体先后出现在同一条新闻中的现象相当普遍,以下这样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不该儿化的处理成儿化:

东直门(儿) 块(儿)状物 一根(儿)筋(儿)

西直门(儿) 大块(儿)朵颐 逮了个正着(儿)

顶风(儿)作案

应该儿化的没有儿化:

牵头( ) 厂桥( ) 稻草人( ) 小汤山( )

拔尖( ) 八王坟( ) 西便门( ) 一点( )

三公里

4.从相对数量(指使用频数)在增加,而且逐渐集中在某些话题之上、聚拢于某种语体范畴之内的角度看,又是有序的。例如,“各地方民间节日活动时(至少在活动期间)为了……增强亲近感和地方意识,常常会出现恢复使用方言等现象”。(真田信治1996)在北京,谈到老百姓生活,说到北京民俗的话题,隐潜的儿化词即顺理成章地随之浮出显现。以下是春节期间各传媒载体上集中、反复出现的一批儿化词:

年味儿 福字儿 破五儿 过小年儿 写对联儿 年三十儿

腊八儿 汤圆儿 挂钱儿 论老礼儿 吃春卷儿 喜庆劲儿

但是,变异不是绝对自由无拘无束的。在一个一个微观的、表面上无序的现象背后,存在着一张宏观的社会语言网络。将若干个体的缺乏理据的选择集中起来,融入“群体言语特征变异”的大环境中进行观察,即,把个体使用者表现出来的儿化词及其变体的无序交替,纳入“群体特征变异”的大回环加以分析归纳,又可以看到,它们是符合一定的规律的,是有一定模式的。

因此,我们认为,表现在儿化词使用上的有序和无序是共存的,局部看是无序的,不平衡的;而从全局看是有序的,平衡的。这一点在对北京地区报刊、电视新闻的调查中都获得了材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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