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负债表及其衍生概念

资产负债表是一个基础而复杂的会计概念,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从专门的教科书中学到从原始凭证记录到编制资产负债表的一整套技术。本书的关注点,在于它的结构和这种结构中所蕴含的意义。

一、资产负债表

我们从一个简单的例子入手。

小王想开一家社区便利店,需要投资10万元,不过小王手头只有5万元,怎么办?

两种常见的方法:一是向人借债,一是找人入伙。

1.向人借贷

借债的办法包括向银行申请、向亲朋好友告贷等,这些办法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定期要支付利息,到期要偿还本金(而还本付息是不管社区便利店的经营状况的)。

例如,小王借款5万元,期限5年,年利率为8%,一年付息一次。则小王一年需要支付4　000元利息(50　000×8%),到期后需要偿还5万元本金(见图2.1)——不管小王的社区便利店是赚钱还是亏本,都是如此。

图2.1　借款5万元、期限5年、年利率为8%的现金流示意

图2.1中,向右的横轴代表时间,“0”表示借款当日,1～5表示借款后的第1至5年;横轴上方的数字表示现金流入,下方的数字表示现金流出。例如,在第0年,即借款当日,小王借入了5万元,因此现金流为5万元;在第1年,小王需要支付利息4　000元,因此现金流为-4　000元;在第5年,小王需要支付利息4　000元,偿还本金5万元,因此现金流为-54　000元——后面我们也会用此类方式来显示现金流,届时不再做重复解释。

2.找人入伙

找人入伙则不同。入伙者与小王共担风险、共享收益。小王的合伙人也出资5万元,与小王各占50%的股份。若社区便利店盈利,需要将盈利的一半付给小王的合伙人;如果亏损,小王的合伙人也要承担一半的损失。

向人借贷和找人合伙,这两种办法所反映出来的是两种不同的关系。

向人借贷是债权债务关系(在这个例子中,小王是债务人,借钱给小王的银行或亲朋好友是债权人,或者称为债主);寻找合伙人则是股东与股东的关系(小王和合伙人各占50%的股份),一般情况下,小王与合伙人是平等关系,按照出资比例享有社区便利店的财产所有权。

不管采用哪种办法,小王的社区便利店开业了。这时,小王的身份是双重的:

一是社区便利店的所有者(在借款的筹资办法中,小王是100%的所有者;在找人入伙的筹资办法中,小王是50%的所有者,小王的合伙人是另外50%的所有者);

二是社区便利店的管理者。

3.资产负债表恒等式

我们从两个角度来看小王的社区便利店。

第一个角度,我们来看小王的资金来源。

在向人借贷的办法中,小王的资金来源是:5万元借贷,5万元自有资本。前者是小王的负债,后者是小王的所有者权益。

在找人入伙的办法中,小王没有借贷,所以也没有负债,全部资金都是所有者权益,只不过小王和合伙人各占50%的份额。

不管采用哪种办法,结果都是:小王自有的5万元资金,加上另外那5万元(不论是借来的还是合伙人出资),一共10万元,现在都在小王的账上,可以供小王使用——专业的术语叫“分开募集,合并运作”。

第二个角度,小王的资金到位之后用在什么地方了。

小王可能花费了1万元用于店面租赁,1万元用于店面装修,5万元用于购买货架、收银机、商品等,剩余的钱作为流动资金。这些都是小王所开的社区便利店的资产。

稍微抽象一下,我们不难得出下面的等式:

资金来源=资金用途

在借贷的情况下:资金来源=负债(5万元借款)+所有者权益(5万元自有资金),资金用途即社区便利店的所有资产,价值10万元。

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资金来源=负债(0元)+所有者权益(10万元,其中小王占50%份额,合伙者也占50%份额),资金用途即社区便利店的所有资产,价值10万元。

进一步抽象一下,我们可以得出下面的等式:

负债+所有者权益=资产

这就是资产负债表恒等式。

几乎所有规范运作的企业都会定期编制资产负债表,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找一些来看。一般资产负债表会采用左右分列的形式展示:左边列示资产,右边上半部分列示负债,右边下半部分列示所有者权益(见图2.2)。

图2.2　资产负债表的形式

在借款的情况下,我们为社区便利店编制的资产负债表大致如表2.1所示。

表2.1　社区便利店资产负债表(向人借贷)

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我们为社区便利店编制的资产负债表大致如表2.2所示。

表2.2　社区便利店资产负债表(找人入伙)

从表2.1和表2.2的对比中我们可以看出:不管用什么方法筹资,小王的社区便利店开业了,资产端(左列)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资金来源,即“负债”和“所有者权益”的构成不一样。

接下来,我们将要看看这种不一样的构成对于小王作为社区便利店所有者的影响,这正是下一小节的主题——不过,我们还有一点需要澄清,那就是必须把“小王”和“社区便利店”区分开来。社区便利店的资产是10万元,小王的出资是5万元。如果社区便利店的利润率为10%,即意味着社区便利店的利润是1万元,但这并不是小王的全部利润,因为小王要么需要支付利息,要么需要向他的合伙者分利润,所以,最后小王个人的利润可能只有6　000元(支付4　000元利息)或5　000元(向合伙人分派50%利润),小王的利润率可能是12%(6　000/50　000)或10%(5　000/50　000)。

二、资本结构

在上面这个例子中,我们看到两种不同的资本结构:

第一种:50%负债+50%所有者权益;

第二种:0%负债+100%所有者权益。

我们将资金来源中“负债”和“所有者权益”的不同比例组合称为“资本结构”。资本结构对于企业的经营和企业所有者的利润有诸多影响。如果一一列举这些影响,我们将会花费大量篇幅,也会使我们的话题岔开,所以我们只是集中于两个最重要的方面:

第一,企业关闭或破产清算时向资金提供者进行清偿的顺序;

第二,对企业所有者的利润的影响。

我们还是用社区便利店的例子来一一探讨。

1.社区便利店转手或关闭时财产的清偿顺序

根据一般的商业法则,小王转手或关闭社区便利店之后,需要还掉借款的本金和利息、向其他合伙人按比例分配剩余的财产。

但是,一定要注意:这两个清偿的顺序是不可以颠倒的。小王必须先支付借款的本金和利息,再和合伙人按比例分配剩余财产,反过来则不行——请读者回头看看图2.2资产负债表的形式,右边列示的是负债和所有者权益,并且负债在所有者权益的上方,这种列示方式隐含的就是资产处置后的清偿顺序。

2.不同资本结构对小王的利润的影响

我们分别假设小王的社区便利店在第一年的利润率分别为-5%、0、5%和10%的情况下,来计算小王作为社区便利店的所有者在不同资本结构下的利润和利润率。

第一种假设:社区便利店的利润率为-5%,即亏损5　000元(100　000×-5%)。

在借贷的情况下,小王首先要偿付利息4　000元(50　000×8%),那么作为所有者的小王总共亏损9　000元(5　000+4　000),则小王的利润率是-18%(-9　000/50　000,因为小王自己的投入只有5万元,所以在计算小王作为所有者的利润率时,是以5万元作为基数,而非10万元,下同)。

而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小王和合伙人各亏一半,即2　500元(5　000/2),小王的利润率是-5%(-2　500/50　000),见表2.3。

表2.3　社区便利店利润为-5%时,小王作为企业所有者的利润及利润率计算

第二种假设:社区便利店的利润率为0,即不赚不亏。

在借贷的情况下,小王首先要偿付利息4　000元(50　000×8%),那么作为所有者的小王总共亏损4　000元,则小王的利润率是-8%(-4　000/50　000)。

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小王和合伙人不赚不亏,小王的利润率是0(0/50　000),见表2.4。

表2.4　社区便利店利润为0时,小王作为企业所有者的利润及利润率计算

第三种假设:社区便利店的利润率为5%,即盈利5　000元(100　000×5%)。

在借贷的情况下,小王首先要偿付利息4　000元(50　000×8%),作为所有者的小王总共盈利1　000元(5　000-4　000),利润率是2%(1　000/50　000)。

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小王和合伙人各赚2　500元(5　000/2),小王的利润率是5%(2　500/50　000),如表2.5所示。

表2.5　社区便利店利润为5%时,小王作为企业所有者的利润及利润率计算

第四种假设:社区便利店的利润率为10%,即盈利10　000元(100　000×10%)。

在借贷的情况下,小王首先要偿付利息4　000元(50　000×8%),作为所有者的小王总共盈利6　000元(10　000-4　000),利润率是12%(6　000/50　000)。

在找人入伙的情况下,小王和合伙人各赚5　000元(10　000/2),小王的利润率是10%(5　000/50　000),见表2.6。

表2.6　社区便利店利润为10%时,小王作为企业所有者的利润及利润率计算

略去中间的计算过程,我们将关注的焦点放在便利店的收益率与小王作为便利店所有者的收益率上,可以得到表2.7的数据。

表2.7　以上四种假设情况下社区便利店和小王的利润率对比

仔细观察表2.7,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第一,如果采取找人合伙的方式,不管社区便利店的生意如何,最终归属于小王的收益率与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一样。社区便利店赚0、5%和10%,小王也赚0、5%和10%;社区便利店亏损5%,小王也亏损5%。

第二,如果采取向人借钱的方式,小王的收益率和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是不一样的。例如,社区便利店如果亏损5%,小王的亏损则高达18%;社区便利店盈利10%,则小王的盈利会达到12%。

也就是说,同样经营成果,不同的资本结构会给作为所有者的小王带来不同的收益率。

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不同的资本结构意味着不同的“财务杠杆”,这正是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议题。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个收益率是我们所感兴趣的。

第一个是盈亏平衡点。

即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达到多少时,小王作为社区便利店所有者不赚不亏。这意味着:若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高于这个值,小王作为所有者是盈利的;若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低于这个值,小王作为所有者是亏损的。

这个答案的计算方法很简单:将表2.3中的计算倒推回去就可以了。我们发现:

在向人借款的情况中,社区便利店的盈亏平衡点是4%(这个收益率刚好覆盖了借款利息支出);

在找人合伙的情况中,社区便利店的盈亏平衡点是0(小王不需要支付任何利息,只要盈利小王就可以分利润)。

第二个是借款成本8%,它意味着什么?

如果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为8%,小王作为所有者的利润率是多少?重复表2.3的计算过程,我们会发现:在找人借款的情况下,小王的利润率为8%;毫不意外地,在找人合伙的情况中,小王的利润率也为8%。

我们再深究一步会发现:如果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分别为5%(低于借款成本8%)和10%(高于借款成本8%),那么小王的收益率分别为2%和12%,一个比社区便利店低(2%低于5%),一个比社区便利店高(12%高于10%),见表2.8。

表2.8　社区便利店利润为5%、8%和10%时,小王作为企业所有者的利润及利润率计算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只有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10%)高于借款成本(8%),小王通过借款才是可以盈利更多呢?(社区便利店收益率为5%,若借款,小王的收益率为2%,若找人入伙,小王的收益率也为5%;社区便利店收益率为10%,若借款,小王的收益率为12%,若找人入伙,小王的收益率也为10%。)

答案是:对。

其实原因很直观:如果小王借钱投资的项目,收益率比借款成本还低,小王还借钱干什么?这时的最优策略应该是把钱借出去。在第三章我们介绍分级基金的分类时,读者会发现分级基金中没有货币市场型基金,原因就在于此。

三、财务杠杆

刚才我们提到,不同的资本结构会导致所有者权益的收益率不同(例如,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为10%时,两种资本结构下小王的收益率分别为12%和10%),原因就是财务杠杆。

本来筹建社区便利店需要10万元,结果小王自己只掏了5万元就开业了(另外5万元是小王借来的),小王用5万元撬动了10万元的生意。因此,小王的收益率也被撬动了:注意看社区便利店收益率为10%的例子,小王的收益是12%,即小王的收益率是社区便利店的1.2倍。但是,杠杆也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带来更高的收益,也可能造成更大的亏损,看社区便利店亏损5%的例子,小王的亏损高达18%(是社区便利店的3.6倍)。

所以,通过借款,小王使用了财务杠杆,他的收益率波动变得更大了(相对于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

如果以上的例子还不够明白,我们来做另外一种假设。

还是假设便利店的收益率为10%,则通过上面的计算可知,归属于小王的收益率是12%。这个计算过程的前提是:在筹建社区便利店的10万元资金中,有5万元是小王借来的。如果我们改变自有资金和借贷资金的结构,看看会发生什么。

假设10万元中只有2万元是自有资金,8万元是借款。则在社区便利店获利10%的情况下,便利店的利润为1万元(100　000×10%),借款的利息支出为6　400元(80　000×8%),归属于小王的利润为3　600元,小王的利润率高达18%(3　600/20　000)。见表2.9。

表2.9　两种不同资本结构下所有者利润率对比

也就是说,即使总资产不变,负债与所有者权益的结构发生了变化,小王的收益率也会发生变化。同样社区便利店获利10%,在2倍杠杆(5万元撬动10万元)的作用下,小王的利润率是12%(是社区便利店的1.2倍);在5倍杠杆(2万元撬动10万元)的作用下,小王的利润率是18%(是社区便利店的1.8倍)。

我们用下面的公式来计算杠杆倍数:

杠杆倍数=资产/所有者权益=(负债+所有者权益)/所有者权益

在没有借款的情况下,负债为0,杠杆倍数为1,小王作为社区便利店的所有者,收益率与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一样。

在有借款的情况下,由于杠杆倍数的存在,小王的收益率与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不是一样的,而且,只有当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高于借款成本时,杠杆对小王才是有利的(在借款50%的情况下,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分别为-5%、0、5%和10%,小王的收益率分别为-18%、-8%、2%和12%);另一方面,若社区便利店的收益率高于借款成本(考虑社区便利店利润率为10%的情况),杠杆倍数越大,则归属于小王的收益率越高(回想社区便利店利润率为10%时,2倍杠杆和5倍杠杆的差别)。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不难得到如下结论:

在所投资的项目收益率高于借款成本的前提下,杠杆倍数越高越好;反过来,若投资项目收益率低于借款成本,就不应该使用杠杆。

以上的讨论,我们看到了不同的资本结构对企业所有者利润率的影响,以及资产负债表结构中所隐藏的收益分配顺序,这是我们打开分级基金大门的关键钥匙。如果你确信拿到了正确的钥匙,那么恭喜你,请随我在下一节中来一窥分级基金的内部结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了解最基本的两类证券:债券和股票。

四、债券和股票

债券和股票是我们在投资中最常见到的两类资产,我们在这里也需要简略地做一个通俗的解释。

还是以社区便利店为例。

(1)债券

小王开社区便利店需要10万元,但是小王自己只有5万元,假设小王找一个朋友A借了5万元,借期为5年,每年的利息为8%,每年付息一次。在借款的时候,小王给这位朋友A打一个借条,上面载明:“本人向A借款5万元,借期5年,年利息8%,每年付息一次,到期还本。”然后写上小王的名字、朋友A的名字,以及公证人的名字。如果没有意外,这张借据所代表的现金流如图2.1所示。

假设在小王的社区便利店顺利开张后不久,小王的这位朋友A急需用钱,但是小王又不可能迅速还款,怎么办呢?他找小王商议说:“我把这张借条卖给我们共同的朋友B,以后你付息和还本都还给他,行吗?”小王答应了,于是那张借条就转手了。

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

开始借钱给小王的那位朋友A得到了现金(从朋友B处),与小王之间没有任何债权债务关系,与朋友B之间也没有任何债权债务关系;

后来的那位朋友B付出了现金(付给了朋友A),得到了借条,以后小王付息和还本都给他,他与小王之间形成了债权债务关系;

小王的生意和现金流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债主由朋友A变成了朋友B。

而这些变化中的这张借条,就是“债券”的雏形——把这个例子放大:企业(社区便利店)发行债券(借条)来筹措资金,并按照事先的约定还本付息(5万元,5年期,8%年利率,每年付息一次),债券的投资者可以在公开市场上交易债券(朋友A和朋友B)。

不过,在上述借条转手的交易中,可能会存在一个这样的问题:接手的朋友B付给朋友A的现金(我们称为交易价格或价格),可能并不一定等于借条上载明的本金5万元(我们称之为“票面价格”或“面值”)。例如,朋友A非常急迫地想要得到现金,这样无形中削弱了与朋友B的谈判能力,最后的交易价格可能是4.9万元。另外一种情形中,朋友A需要现金的情况不是那么紧急,而朋友B刚好有一笔钱闲置,又没有好的投资去处,他愿意以稍高的交易价格(例如5.1万元)接手这张借条。因此,“交易价格”与“票面价格”可能是背离的,在债券市场中,这是一种常态。

既然在债券市场中,“交易价格”与“票面价格”经常背离,那么“交易价格”主要受哪些因素影响呢?

在借条的例子中,交易价格主要受朋友A和朋友B的谈判能力影响,谈判能力又受到他们对于现金或投资机会的渴求程度影响。而在一个拥有众多买卖双方的市场中,债券的买方和卖方都不具备如此强大的谈判能力,交易价格主要受资金价格(即借款成本或利率)的影响。

我们假设当时小王的社区便利店发行那张“债券”时,市场流行的借款成本就是8%。现在1个月过去了,市场上的资金供求状况发生了变化,找人借钱变得更加困难,借款成本上升到了9%,那么我们那张“债券”的价格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这时,小王如果要借5万元,借期为5年,年利率就变为9%,年付息一次。这样,对于小王来说,现金流便如图2.3所示。

图2.3　借款5万元、期限5年、年利率为9%的现金流示意

这时,小王原来发行的那张票面利率为8%的债券如果要转手,还能够卖5万元吗?

显然不能。

如果我们忽略1个月的时间差,小王原来发行的那张债券的现金流如图2.4所示。

图2.4　借款5万元、期限5年、年利率为8%的现金流示意

比较图2.3和图2.4,如果投资者愿意以5万元购买年利率9%的那张债券,那么年利率为8%的这张债券能够卖多少钱呢?即便不经过计算,我们也能很快得到这样的结论:肯定会低于5万元。

因为这两只债券的本金相同,期限也相同(实际上相隔1个月),但是一只每年付息4　000元,另一只每年付息4　500元,所以每年付息4　500元的那张债券(9%年利率的债券)应该更贵,因此,若9%年利率的债券交易价格为5万元,那么年利率8%的那张债券的交易价格一定低于5万元。

如果这样说还不够明白,我们换一种说法:

现在市场利率为9%,投资者愿意以9%的年利率借5万元钱给小王,这样一年后他会收到4　500元利息,两年后再收4　500元利息,以此类推,5年一共22　500元(4　500×5)利息。这时,他如果以8%的年利率借钱给小王,5年一共只能收到20　000元(4　000×5)利息。为了弥补利息的损失,他可能与小王约定,我直接给你本金4.8万元,你按照5万元的面值计算利息和还本(即每一年的利息为50　000×8%=4　000元,5年一共20　000元,还本5万元,比初始付出的本金4.8万元高2　000元,投资者总共赚了22　000元)。也就是说,如果利率上升了,原来那张8%年利率的债券已经不能够以5万元的面额转让了,只能以更低的价格转让。

反过来,如果利率由8%下降到7%,则那张债券将以高于面值5万元的价格转让,具体的推理过程请读者自行完成。

由此,我们得出如下结论:

如果利率上升,债券的价格会下降;如果利率下降,债券的价格会上升,这正是利率与债券价格之间的关系(见图2.5)。

图2.5　债券价格与利率的关系

注:这个图形并不精确,只是大致地反映债券价格与利率的关系。

(2)股票

在这个社区便利店的资金来源中,小王有5万元的自有资金。现在,不是小王的那位朋友A,而是小王急需用钱,一时又没有办法把社区便利店转手,于是小王找到朋友A以及另外一个共同的朋友C,三个人在一起商议。小王说:“我写一张字条,证明这家社区便利店由我出资5万元,并向A借款5万元,借期5年,年利率8%,来筹资组建。现在,我愿意将我的所有者权益转手给C,由他来经营社区便利店,向A还本付息,并享有社区便利店剩余的收益”,并由小王、朋友A、朋友C以及公证人签字。

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

C代替小王成为社区便利店的主人,并向小王支付一笔现金,以后向A还本付息;

小王转让了社区便利店,得到一笔现金,并解除了与A的债权债务关系;

A不再是小王的债主,而变成了C的债主。

这个过程中的那字条就是“股票”的雏形,即企业所有权的证明文件。

在这个交易中,朋友C向小王支付的资金数额,由小王和C协商确定。也许社区便利店在开业的时候便显示了良好的盈利能力,C可能愿意以高于5万元的价格接手;也有可能社区便利店的盈利并不如预计的那么好,C只愿意出低于5万元的价格接手。这样,小王的这张“股票”的价格就取决于社区便利店的盈利能力了——股票分析师们在分析股票时,也是以企业的盈利能力来给股票定价。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盈利能力强的企业股票价值要比盈利能力弱的企业股票高。

(3)债券VS股票:收益与风险比较

一般而言,债券和股票哪一个的收益和风险更高呢?

上文中,我们通过假设社区便利店不同的收益率来计算借款人的收益率和所有者的收益率时发现:不论经营状况如何,借款人的收益率都比较固定(即借款利率),而所有者的收益率则波动很大(见表2.3～表2.6)。

而且,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债券价格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利率的变化,而利率的变化并不是很频繁,且变化的幅度也相对小;而对于股票来说,其价格主要受企业盈利能力的强弱决定,变换社区便利店的上架商品、进行促销活动等经营手段,社区便利店的盈利就可能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坏),因此股票的价格波动也非常大。

所以,综合来看:股票的风险要大于债券,同时股票的预期收益率也高于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