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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分裂的原因

时间:2022-09-0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德国的分裂以及后来柏林墙的竖起成为冷战时代鲜明的标志之一。大风起于青萍之末,绝非偶然,德国的分裂亦不例外。从近二十几年我国学者对此问题的研究成果来看可谓见仁见智。通过整理和总结学术界已有的成果,笔者获益匪浅,但同时笔者亦认为将德国分裂归因于赔偿分歧或国家利益等某一点未免有失偏颇。所以,如果说二战后的两极世界格局是德国分裂的诱因,那么,美、苏为了争夺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优势则是造成德国分裂的根本原因。

德国的分裂以及后来柏林墙的竖起成为冷战时代鲜明的标志之一。大风起于青萍之末,绝非偶然,德国的分裂亦不例外。从近二十几年我国学者对此问题的研究成果来看可谓见仁见智。通过整理和总结学术界已有的成果,笔者获益匪浅,但同时笔者亦认为将德国分裂归因于赔偿分歧或国家利益等某一点未免有失偏颇。试问,一战后,战胜国对德国处置之严厉并不逊于二战后盟国对德国的处置,战胜国之间也因赔款问题而长期争论不休,并曾一度与德国兵刃相见,酿成震惊世界的“鲁尔危机”。但一战后的德国为什么没有分裂呢?其实当时并不具备分裂德国的国际环境。首先,沙皇俄国由于内部爆发革命而自行崩溃,新成立的苏维埃俄国面临着极其严峻的内忧外患,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此,一战后作为欧洲国家体系中的一个重要因素的苏俄,至少是暂时性地退出了欧洲大国体系。作为在20世纪初崭露头角的新兴大国——美国,因受到国内孤立主义势力的反对,一战后很快就退回本土。所以说,此时的美国和苏联尚不具备改变世界格局的实力,更谈不上争夺世界霸权了。其次,苏联的建立尽管引起了美、英等西方资产阶级国家的仇视,也为以后国家之间的关系增添了新的因素——意识形态的对立。然而,此时的苏联当务之急是国内重建及随之而来的国家现代化,且此时国力尚弱,故即使有心亦无力向外“输出革命”。而且,一战后随着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和沙皇俄国的崩溃,在东欧出现了一批新的民族国家,这些国家充当了所谓反共产主义的“防疫线”,从而使德国在防御俄国“共产主义扩张”上的战略地位大大下降。再次,一战后的魏玛共和国基本上是按照西方的政治模式建立起来的,故能被英、美等资产阶级国家所容忍。而且英国为维持其在欧洲大陆传统的势力均衡政策,推行扶德抑法政策,反对法国肢解或削弱德国。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一战后的世界格局依然以欧洲为中心,英国在国际事务中仍然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苏俄并未因意识形态分歧而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欧洲尖锐对立,德国只是美、英等战胜国严密防范而非激烈争夺的对象。然而,二战彻底颠覆了几百年来以欧洲为中心的世界格局,代之以美、苏根据实力而划分世界的两极格局。一战后,初露端倪的国家间意识形态的分歧,在二战后随着美、苏实力的膨胀而被大大激化了。二战后,苏联红军进入中欧、东欧,并逐步将“自己的制度带到其军队所到之处”,这引起了美国决策层的恐慌,为了不让与美国安全有重大关联的西欧被“赤化”,美国和苏联在欧洲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而地处欧洲中心,拥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德国更是如此。所以,如果说二战后的两极世界格局是德国分裂的诱因,那么,美、苏为了争夺意识形态和地缘政治优势则是造成德国分裂的根本原因。对此问题,如果运用麦金德的地缘政治理论和乔治·凯南的“要点防御”理论来解读,我们或能更好地明白二战后德国分裂的必然性。

关于地理或环境因素对国家政治的影响,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人们在很早就予以关注和探讨。但直到进入现代以后,才逐渐形成一种比较完善的理论,即地缘政治理论。该理论主要研究地理与政治之间的关系,包括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研究权力。[1]现代地缘政治理论的主要创立者和集大成者非英国著名地理学家麦金德莫属。1904年,麦金德在其一篇题为《历史的地理枢纽》的论文中提出了地缘理论,随后在其著述的《民主理想与现实》一书中明确提出了进一步完善后的地缘政治理论。

麦金德认为,全球可以分成若干个大岛,连为一体的欧亚非三大洲是其中最大的一块陆岛,是世界岛。而大致为今天东欧和俄罗斯的这片广阔地域,因“占据了战略中心位置”,并拥有“非常丰富的资源”,故成为“大陆心脏”。这块被称为“大陆心脏”的地区被较内面的“内心月”(德国、土耳其、印度和中国)和外面的“外心月”(英国、南非和日本)地区双重包围。最后,麦金德提出了自己的著名论断:谁统治了东欧,谁就能控制大陆心脏;谁统治了大陆心脏,谁就能控制世界岛欧亚大陆;谁控制了世界岛,谁就能统治世界。[2]

麦金德的预言在20世纪得到了印证。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于东欧,然后向“心脏地带”以外蔓延。二战后,美、苏冷战又接踵而至。“同以往许多大国对抗一样,美、苏冷战具有显著的地缘政治和地缘战略内容,所不同的是其史无前例的、真正的全球性规模。可以说,整个冷战期间,美、苏两家都在不断评估世界各有关地区的战略价值和战略形势,以便在冷战的激烈对抗中取得地缘政治优势。”[3]而源于麦金德的地缘政治理论就成为美国决策层制定冷战地缘政治和遏制战略的理论依据。冷战时期美国决策层和战略思想界的一个共识是:必须阻止苏联势力控制欧亚大陆,否则美国的世界地位乃至根本安全将受到致命威胁。[4]因为美国决策层认为:“在美国与苏联之间,欧洲和亚洲还有一些巨大的潜在力量,这些力量如果加入到苏联集团中去,后者在人力、资源、地域方面都将占有巨大优势,美国作为一个自由国家生存下去的前景就会很渺茫。”[5]所以,“无论是靠武器侵略,还是用政治手腕或颠覆手段,苏联控制欧亚大陆的潜力,在战略上和政治上都不能为美国所接受”[6]

战后,正当美国决策者考虑如何阻止苏联共产主义的扩张,使亚欧大陆免遭苏联控制时,凯南适时地提出了“遏制战略”。该战略的实质就是立足于麦金德所说的“外心月”地区(英国、南非和日本),守护“内心月”地区(德国、土耳其、印度和中国),阻止苏联对它的控制。简单地说,就是以英国和日本为依托,组成遏制苏联的第二道防线;以德国、土耳其和中国为依托,组成遏制苏联的第一道防线,将苏联遏制在其本土和东欧的范围内,阻止苏联染指其他地区。

凯南提出的遏制战略被美国决策层采纳,但在实际运用中,采取何种策略才能使“遏制战略”发挥最大功效?凯南分析后认为如果实施“一种谋求到处布置重兵的防御政策”,不仅“会冒处处兵力不足的威胁”,而且“这样的政策把主动权让给克里姆林宫,使它可以在最适合于实现自己目标的时间与地点出击,也可以作为战术退却或转移”[7]。鉴于此,凯南将遏制战略进一步优化后提出了“要点防御”战略。该战略要求“区分不同地区的不同重要性和不同条件,集中有限的资源,将其用于守护那些特别重要也有较大成功希望的地区”[8]。据此,美国决策层认为西欧是美国实施对苏联进行要点防御的重心。因为与苏联因意识形态而发生战争的话,几乎所有可能与美国结盟的潜在强国均位于西欧,如果西欧被苏联征服或共产主义化,那么美国将处于极端危险之中,所以在未来可能与苏联发生的“意识形态战争中整个西欧地区在战略上对美国是至关重要的”。但在“西欧地区中具有最大军事潜力的国家是德国”[9]。所以,德国又是美国要遏制苏联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德国,欧洲防御只不过是大西洋岸边的一场后卫战。有了德国,就能够有一个纵深的防御,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东方”。正因为如此,美国决策层在波茨坦会议上就开始考虑调整对德政策,变削弱为复兴,二战后为复兴德国更是不遗余力。当美国发现其复兴德国的政策遭到苏联的反对而无法实施,并将最终影响美国的全球争霸战略时,美国开始考虑分裂德国。尤其是冷战全面兴起后,美国决策层认为与苏联合作共同解决德国问题的前景变得日益渺茫,于是决心分裂德国。

总之,战后的德国对美、苏来说,既是它们的战利品,也是它们的“要害和麻烦”。美国要求取得在欧洲防御苏联的前沿阵地,“要求德国既不被纳入苏联势力范围的轨道,也不准重建成为苏联政策的政治工具”[10]。苏联也决意要将自己的国家制度带到苏军所到的地区,德国最终的结局已不言而喻。因为在冷战初期紧张的对峙中,美苏双方均奉行不是你失就是我得的“零和”对策,任何一方都不会自愿让出自己的那一半战利品。无论哪一个超级大国得到一个统一的德国,对另一个超级大国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11]用武力去抢这份战利品也不行,因为不管在欧洲大陆获利多丰,都远远抵不上战争所带来的代价,尤其是在核时代。两次柏林危机,美、苏均引而不发就是明证。

在美、苏激烈争夺地缘政治优势的冷战时代,德国的统一已成奢望。那么德国能否像奥地利一样采取中立从而避免分裂呢?答案也是否定的,对此,著名学者约瑟夫·乔菲作了精辟的分析:

西方从自身利益考虑,对此(德国中立,笔者注)不感兴趣。一个中立的德国意味着大西洋同盟在莱茵河后面受到遏制。横跨亚洲和欧洲的苏联因此得到战略和心理上的好处。而且德国中立化还带来了悠久的“德国难题”的所有不确定性。如果地处腹地的国家保持中立并且没有武装部队,怎么能让它不再武装自己,同时又无亡国之忧?如果它保持中立并且拥有武装部队,怎么能使它坚持中立立场,同时又不去征服其他国家?两极世界和德国的分治以一种新颖和稳定的办法化解了这两个危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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