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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外交对欧洲的影响

时间:2022-09-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当欧洲的历史脚步以它特有的方式跨入1494年时,两个重大的事件影响了日后欧洲的政治、经济及外交关系的发展。第一个重大事件是1494年8月23日,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利用意大利各国间的政治分裂,出兵干涉并长驱直入罗马。然而,1494年目睹法国入侵意大利引起了欧洲国家的积极介入与联合抵制。此时还没有构成全欧范围的外交体系。

第四节 意大利外交对欧洲的影响

意大利的外交机制所具有的特点,很快便传播出其狭小的地理范围。起初,他们派常驻代表前往其他欧洲国家,所得到的是相对的冷漠,后来却迅速在西欧发展起来。这是因为当时的主要国家,如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法国、英国等所关心的不仅是各自的疆域,更关注的是如何攫取海外殖民地和开拓海外贸易。然而,这一现象到了15世纪的最后20年,有了明显的变化。

自1487年起,统一不久的西班牙王国随即派遣了驻伦敦的外交代表。1493年,神圣罗马帝国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和与他国关系改善的需要,也开始向国外派遣使节。转年,教皇恢复派遣到法国的使节,欧洲其他宫廷也有所仿效。不久,欧洲的主要宫廷流行着接受或派遣常驻使节的风尚。[37]在这种外交往来日趋频繁的情况下,君主们或是出于对实力的考虑,或是急于加入新型的欧洲外交体系,他们接受这一观点:外交谈判是能够避免或减少战争的有效手段之一。

一、两个转折性的历史事件

当欧洲的历史脚步以它特有的方式跨入1494年时,两个重大的事件影响了日后欧洲的政治、经济及外交关系的发展。第一个重大事件是1494年8月23日,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利用意大利各国间的政治分裂,出兵干涉并长驱直入罗马。同年12月,查理八世强迫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签订了承认法国此举的条约。

历史上,欧洲王室间的战争常有发生,君主们的纵横捭阖更是从未间断,但基本上是双边的结盟或是战争规模有限。然而,1494年目睹法国入侵意大利引起了欧洲国家的积极介入与联合抵制。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和英国(1495年加入)形成了近代史上的“最神圣同盟”(Most Holy League),以便加强相互的政治、军事合作。战争持续到1529年,通过谈判并以签订《康布拉条约》(Treaty of Cambrai)结束了这场国际战争。这次事件表明,当时的欧洲已经存在着反对追求霸权的意识。如果均势尚未成为处理欧洲国家关系准则的话,那么,它至少已是一种日臻成熟的理念。欧洲历史学家莫沃特(R. B. Mowat)认为,均势体系在意大利国家间的应用已经存在,目的就是要防止出现任何一个强国,无论它是威尼斯、佛罗伦萨、米兰,还是外来的神圣罗马帝国、法国或者西班牙在意大利建立支配地位。入侵意大利的战争和转年形成的反法同盟证实,欧洲国家开始从整个国家体系来看待各自的但又相互依赖的利益关系。[38]由此,法国为其入侵行为付出了代价。同时,伴随着意大利国家体系的瓦解,新诞生了一个更具规模、更加复杂的欧洲国家体系。这个新体系虽历经挑战与重建,但正是在这个体系中,意大利的统一才于1870年最终完成。

第二个重要事件便是轰动一时的西班牙与葡萄牙之间的海权之争。当时这两个海洋强国已在全球范围展开了争夺。由于担心欧洲其他国家,特别是新教国家也趁机挑战,西班牙王室请求教廷予以仲裁。1493年5月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武断地提出一条分割线来划分双方的势力范围。教皇这一裁决引起很大争议,不仅新教国家拒不服从,西、葡两国也难以接受。双方通过谈判,于1494年6月签订了《托迪斯拉斯条约》(Treaty of Tordesillas),试图从法律上来解决两国对海外领地、航海权益等的分歧。[39]因此,这一条约也时常被称为第一次瓜分世界的大国交易。如一些学者称《托迪斯拉斯条约》开创了“一个支配全球层次交往的体制,世界上第一个全球性的政治体制”[40]。这种“支配”或“全球性”的提法实为牵强,因为当时西班牙和葡萄牙不仅其综合国力有限,从而限制了两国海军有效地控制其势力范围,而且它们很快受到了来自英国、荷兰等新教国家和天主教法国的挑战。英国历史学家黑尔和德国国际法学家格鲁威认为,教皇提出的分割线对其他欧洲国家所产生的约束甚微,故“瓜分世界”的提法明显欠妥。

然而,这次教皇仲裁不仅是宗教影响欧洲国家政治的最后表现,也表明这些国家正进入一个强调领土主权、追求权势的时期,同时揭开了近代欧洲国家体系形成时期的第一阶段——西班牙在欧洲事务中的支配时期(1500—1648)。格鲁威认为这一时期是法、荷、英三个国家,在外交和国际法领域中拒绝接受教皇的仲裁,并先后挑战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海外殖民垄断的开始。[41]后来这一时期的特点就是,欧洲政治上的激烈对抗和宗教上的不宽容。

二、对欧洲国家体系形成的影响

15世纪末期,近代欧洲国家体系开始形成,这里指的是西欧、中欧以及北欧的瑞典、丹麦。这些欧洲君主们已经不再满足仅仅派遣临时使者这一方式与其他国家保持稳定关系。当时很有影响的法国外交官考迈内斯(Philippe de Commynes)在回忆录中写道,1494年夏,当他被派到威尼斯时,看到许多欧洲国家的外交或商务代表云集在那里。显然,意大利人所创立的常驻使馆机制及其有效性,已经被欧洲广为接受,包括法国、西班牙、葡萄牙、丹麦、神圣罗马帝国、瑞典和英国,这些欧洲的君主们把常驻使馆看成是象征他们的平等地位与君主间的独立。与上述这些西欧或北欧国家相比,149.年时的俄国以及普鲁士,仍处在欧洲外交体系的边缘。横跨欧、亚大陆的奥斯曼帝国当时只接受外国使节,却迟迟不肯派出常驻代表。此时还没有构成全欧范围的外交体系。[42]

尽管如此,从马基雅维利到后来的欧洲历史学家,均把1494年作为近代欧洲史的开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个公认的外交体系正在西欧、中欧地区形成。构成这一体系的基本要素——独立的政治实体(通常称为主权国家)必须存在。同时,这些独立国家还有意识地接受一些共同认可的原则作为他们行为的准则,并通过已经建立的外交机制进行交流。只有具备上述条件才能产生近代意义的外交体系,通常它是以常驻使馆为特征的一种新型国与国关系。法国入侵意大利所引发的“反法同盟”,意味着西欧国家开始从相互依存的视角来关注自己与邻国的关系,并把外交作为本国政府部门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实践证明,只有这样,才能制定出较为完整、稳定的对外关系和现实的外交政策

外交的产生必须以国家体系的存在为前提,并以主权平等为基础。他们首先产生于西欧,然后影响了整个欧洲,并在起伏不定的演变中最终确立下来。在以后的四百多年里,欧洲外交原则与机制通过武力、传教和商业等手段扩展了到世界范围。英国学者沃森认为,欧洲文明对全球外交体系的形成和影响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欧洲国际法的普遍认可、均势原则的具体运用、国际会议的广泛接受、常设外交机构的正式确立(它包括政府职能部门的外交机构和驻外使馆)。而怀特干脆把外交简释为“国家间进行交流的机制和艺术。它可以简单地分为两个部分:常驻国外使馆和国际会议”[43]。可见,意大利对近代欧洲外交的贡献是多么具体和深远,它的功能与影响在随后欧洲国家间的互动关系中很快就反映出来。

【注释】

[1]Henry Kissinger,A World RestoredMetternich,Castlereagh and the Problems of Peace 1812—1822 (Boston,MA: Houston Mifflin Company,1957),p. 2.Also see Satow,The Guide to Diplomatic Practice; Nicolson, Diplomacy; Watson,Diplomacy—the Dialogue between States and Simpson, Education in Diplomacy — An Instructional Guide.

[2]Norman Davies,EuropeA Histor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pp. 98—99.

[3]Adriaan Lanni,“The Law of War in Acient Greece”,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 26,No. 3,Fall,2008.

[4]Joseph S. Nye,Jr.,Understanding International Conflicts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History ((NY: Pearson Education,Inc,2005),pp. 13—20.

[5]Thucydides,History of the Peloponnesian War,trans. Rex Warner,ed. M. K. Finley (London: Penguin,1972),pp. 57—62,pp. 80—83,p. 16.& p. 402.

[6]Harold Nicolson,The Evolution of Diplomatic Method (London: Constable & CO. LTD,1953),pp. 19—20.

[7]Susan Mattern,Roma and the Enemy—Imperial Strategy in the Principate (Berkeley,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9),p. 218.

[8]Clifford Ando,“Aliens,Ambassadors,and the Integrity of the Empire”Law and History Review,Vol. 26,No. 3,Fall,2008,pp. 493—496.

[9]Randall Lesaffer,(ed.) Peace Treaties and International Law in European HistoryFrom the Late Middle Age To World War One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pp. 103—162.

[10]R. R. Palmer & Joel Colton,A History of the Modern World (New York: Alfred A. Knopf,1983),p. 16.

[11]Peter Stearns,(ed.) The Encyclopedia of World History (NY: Houghton Mifflin Company,2001),p. 214.

[12]Martin Wight,Power Politics (London: The Continuuum Publishing Company,1978),p. 25.

[13]Wilhelm Grewe,The Epochs of International Law (NY: Walter de Gruyter,2000),p. 154.

[14]时殷弘:《现当代国际关系史——从16世纪到20世纪末》,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62页。

[15]M. S. 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London: Longman,1993),p. 17.

[16]J. Shepard & S. Franklin,(ed.) Byzantine Diplomacy (Ashgate Publishing Ltd,Hampshire,2003),p. 317.

[17]J. Shepard & S. Franklin,(ed.) Byzantine Diplomacy,p. 66.

[18]Harold Nicolson,Diplomacy (Washington,DC.: 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1983),p. 10.

[19]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9,pp. 2—3.

[20]Adam Watson,Diplomacy: Dialogue between States (New York: McGraw Hill,1982),p. 6.

[21]Torbjorn Knutsen, A Histor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92),p. 26.

[22]Palmer & Colton,A History of the Modern World, p. 60.

[23]John Hale,The Civilization of Europe in the Renaissance (NY: Atheneum,1994),p. 95.

[24]Paul Sharp,“For Diplomacy: Representation and the Study of International Law”,International Studies Review(Vol.6.No.2.1991),p. 51.

[25]Knutsen, A Histor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pp. 26—28.

[26]Nicolson,Diplomacy,p. 21.

[27]见《孙子兵法·谋攻篇》。

[28]Wight,Power Politics,p. 123.

[29]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9,pp. 2—3.

[30]G. R. Berridge,Diplomacy: Theory and Practice (London: Palgrave,2005),p.116.

[31]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9,p. 106.

[32]Berridge,Diplomacy: Theory and Practice,p. 57.

[33]G. R. Berridge,(ed.) Diplomatic Theory from Machiavelli to Kissinger (NY: Palgrave,2001),pp. 33—36.

[34]Lesaffer,Peace Treaties and International Law in European History,pp. 156—157.

[35]Berridge,Diplomatic Theory from Machiavelli to Kissinger, pp. 54—56.

[36]G. R. Berridge,(ed.) Diplomatic Classics: Selected Texts from Commynes to Vattel (Beijing University Press,2008),pp. 47—57.

[37]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9,p. 12.

[38]R. B. Mowat,A History of European Diplomacy 1451—1789 (London: Edward Arnold & Co.,1928),p. 28.

[39]L. S. Stavrilanos,A Global History (vol. 2.(NJ: Prentice-Hall Inc.,1971),p. 101.

[40]时殷弘:《现当代国际关系史——从16世纪到20世纪末》,第66页。

[41]Grewe,The Epochs of International Law,p. 154.

[42]Anderson,The Rise of Modern Diplomacy 1450—1919,p. 16.

[43]Wight,Power Politics,p.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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