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设计，就要把自己放进去。”“做代表，也要把自己放进去。”与省人大代表、常州仁智园林设计有限公司董事长余晓毅的交谈里，出现最多的话语就是“要把自己放进去”，这份投入和执着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她笑称，这恐怕和她的民族特质有点联系——仡佬族，生活在云贵高原，敬牛为神，崇尚山水，像山一样坚韧不拔，像水一样勇往直前，这大概正是她对事业精进，对履职认真的精神源泉。
不远千里的求学寻梦者
余晓毅出生于贵州，小时候她的学校在深山谷中，出门就见山，脚下踩着云，条件十分艰苦，但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把学习当成了最快乐的事，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高考填写志愿时，妈妈一锤定音：“女孩子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比较好，就去念园林专业吧。”从小对父母言听计从的余晓毅依言填报了这个专业。当时，南京林业大学在贵州省的招生名额只有一个，她以高出录取线80多分如愿考上了南京林业大学。就这样，对“园林”一无所知的她带着父母的期许，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之地。
初次走进大学课堂，余晓毅吓了一跳，不是和花草打交道吗？怎么课程里还有素描？翻着陌生的教科书，拿起陌生的画笔，面对陌生的稿纸，对素描知之甚少的余晓毅不肯服输，静下心来专心研习。四年大学期间，她刻苦钻研中外各类园林设计的文献，加强自己的专业能力，正是远离亲人的这段时光激起了她坚持到底的信念，1986年，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上世纪80年代，各地对园林专业人才的需求还不是很大，起初，余晓毅被分配到镇江市园林局，可是，局里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项目需要设计，学而无用的清闲生活让喜欢忙碌的她无所适从，倍感苦闷。两年半后，余晓毅从镇江调到常州市园林局工作，一到常州，她就强烈感觉到龙城人对绿化的重视。1993年秋天，余晓毅迎来了她设计生涯的转折点。常州市外环路环境建设启动，占地24公顷的外环路园林景观带环境设计任务落到了余晓毅身上。“一个小丫头，能行吗？”28岁的余晓毅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分管领导的疑虑。以往为保证给植物留下足够的生长空间，树木的间距都安排得比较疏离，如此一来往往不太美观。余晓毅在设计时首次打破常规，采取密植方式，使用超常规的大色块，令人耳目一新。此时的她已不复当年的乖乖样，“设计师每件作品都要追求完美，不能盲目听从。”方案在她的力排众议下变为现实，立即引起了轰动效应，外来参观者络绎不绝，有人干脆拿着尺子实地丈量。经过多年的沉淀，如今这里已经形成了椰林风情、翠薇秋霞、香林奇葩、江南竹韵、意林风爽五大景区，成为城市一处优美的园林景观。余晓毅就此崭露头角，她的这种大色块独特设计也为后来的设计师所追随。
精益求精的理想主义者
“我对作品的要求高，在设计中常常为了坚持己见而得罪人。”余晓毅笑着说，“可是，不用精益求精的态度去对待作品，它们的生命力又从何而来呢？”
有一年，武进建委慕名请她设计一座小型花园。如何在螺蛳壳里做好道场？她苦思冥想反复琢磨，灵感在某天凌晨翩然而至：她构思出了天地、日月、升腾三个相得益彰的小品主题。整个设计结构严谨却气势磅礴，给人以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好评如潮！武进领导毅然决定将园区扩大三倍，并更名为“文慧园”。余晓毅接着担纲设计了表现二十四农时节气的四季广场，整个园林乡土气息浓郁，文化底蕴丰厚，成为江南园林中不可多得的精品。渐渐地，余晓毅的名气也越来越响，但她没有骄傲，没有满足，而是不断补充专业知识，努力汲取更新的营养，默默为常州的园林绿化贡献着力量。
从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余晓毅的岗位几经变动，2003年其所在单位改制，她成为新公司的总经理。从捧着铁饭碗到自负盈亏，豁达乐观的她没有一点胆怯，以前良好的口碑使天南海北的园林设计业务接踵而至，业绩连年翻番。
精细入微的天安城市花园屋顶花园、浪漫葱郁的月星家具中庭设计、匠心独具的环球数字嬉戏谷、现代大气的西太湖滨湖新城……从公园到广场到商业街、道路、小区、河道、风景区、企事业单位，至今余晓毅承接的设计工程已经超过千项，标的从数十万元到上亿元不等，但对于她而言，有一点是一样的：在专业领域做到极致。一个细节足以说明她的“理想主义”：监理本不是设计方的事儿，可是，为了让蓝图与现实的差距最小化，余晓毅定下了规矩——在施工现场，她的设计师必须兼有监理的职责，小至每一棵树的树冠朝向都要给予专业的指导。细致出品质，十余年来，公司已连续拿下省内外各类园艺大奖，成为常州乃至江苏园艺领域一块响当当的品牌。
仗义执言的民意传递者
“我算得上一名老代表了，2003年我当选常州市人大代表、市人大常委会委员，2008年当选省人大代表，2013年连任省人大代表。对我而言，这些职务就是使命，必须把自己放进去，认认真真履好职。”余晓毅敢于直言、犀利率真的个性也在履职中充分体现出来。
在诸多大会小会上，余晓毅关注百姓的一腔热血以及直奔主题的非官方语言常常令现场一派肃静。谈到电视画面中有关人员拎着大包小包访贫问苦的场景，她觉得很是反感，“不要为了作秀出画面而制造现场，要知道老百姓急需什么？说不定他们正等着钱看病呢，还不如送实实在在的钱，多做急人所急雪中送炭的事。”她还曾说起这样一件事情。一次调研活动，领导专程到公交站台体察民情，发现空调汽车来了，老百姓却不上，坚持等待后面的非空调车，为的就是省下那1块钱。“为官者只有真正深入百姓，才能深刻体会老百姓哪怕就是1块钱也很在乎的。”其他与会代表对她大加赞赏，认为她“说出了老百姓的心里话”。
今年年初的省人代会上，余晓毅重点关注素质教育。她对《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深化教育综合改革，改革完善考试招生制度非常认同，并且在会上提出了两个相关的建议。“第一个是关于在中小学增加礼仪课程的建议。我认为礼仪作为我国素质教育的一种外化形式，应该从小就懂得并掌握，融入到言谈举止之中，这样我们的民族、社会才能真正感受到素质教育的成果，所以建议在义务教育阶段聘请专业人士讲授培养学生礼仪的课程。第二个是关于中小学生的减负问题。教育部三令五申严格控制作业总量和考试，可是我们身边的情况却是小孩子常常要做作业到很晚，早上一大早就要到学校早读，6点多就要起床，这对孩子的身体、视力有严重的影响。这不符合素质教育的初衷！”她的这些意见建议获得了省教育厅的高度重视，省教育厅作了详尽细致的答复，表示要充分吸收这些意见和建议，重点从课程设置、校园文化、教师培训等方面进一步深化中小学文明礼仪养成教育工作，同时，进一步规范办学行为，消除学生在校集中学习时间过长、作业量控制不严等现象，余晓毅对答复表示满意。
余晓毅非常珍惜十多年的代表履职经历，她动情地说道，“有人认为做代表占用时间，我却认为它在我生命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履职期间，我开扩了视野，听到了许多高层次的声音，同时也学会了换位思考，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感受他们的疾苦。我希望自己这个民意传递者能够做得更好，为百姓传递更多的心声！”
□夏 伟
（载《人民与权力》2014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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