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政治的作用

9.2.2　民主政治的作用

民主政治并非如福山所描述的那样完美，更不会是“历史的终结”，事实上更像丘吉尔所言，民主制度是一个很坏的制度，但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比它更好的制度。不可否认，民主政治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正是在民主政治理念的推动下，新兴资产阶级才能够享有平等的经济主体地位，从而促进了市场经济的发展。在社会主义社会，民主政治实现了实质意义上的人民当家做主，从而激发了人们进行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以及生态文明建设的积极性，极大地推动了和谐社会的建设步伐。

对于民主政治的作用，著名政治学者科恩曾经归纳如下：(1)产生从长远来说明智的决策；(2)保证社会各成员各阶层获得公正的待遇；(3)消除以暴力手段解决社会内部争端的必要性；(4)培养公民对国家深厚而持久的忠诚；(5)促进言论自由；(6)促进公民理解和运用一切有关社会事务的资讯的能力和才智的发展；(7)促进公民心理条件的形成。^[36]

具体来说，民主政治之所以成为人们普遍的价值追求，就在于其对现代社会的发展起到了以下诸多独特的推动作用：

1.有效保障公民个人的权利

保障公民的自由权利是民主政治的基本内容，在民主政治框架内公民能够最大限度地行使政治、经济以及社会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民主政治的实质就是人民主权，即人民自己决定自己的事务和命运，这不仅是一种理念，更重要的是民主政治提供了一套制度与程序用来限制公共权力的强制性与扩张性，防止公共权力对公民个人的侵害，保证公共权力始终是为维护和实现人民的利益服务的。

同时在民主社会中，社会事务由全体公民共同作出决定，每个人的利益都能够公开地充分地表达出来，并都将受到其他人的认真对待，同时自己也要认真考虑别人的利益，社会的一切政治机会、经济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开放的。因此，个人对社会就能够产生一种同一体的感受。政府的形式、权力及其主要成员与他作出的选择密切相关，政府实行的政策包含他的意见，所以，政府是他的政府，政策是他的政策。国家不再像过去那样是一种与己无关、强加在头上的异己的东西。在面对敌国的入侵时，不用任何别人教导，他就能立刻意识到国家的灭亡也就是自己的灾难，就能倾其所有支持国家抗击侵略的事业，全体公民就能同仇敌忾、团结一致保护国家的安全和独立。民主政治赋予人们对公共权力的监督、批评和罢免权，这些权利的有效行使能够强有力地制衡公共权力，把权力的适用范围限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从而有效地保障公民个人的权利。

2.民主政治促进市场经济的发展

一方面，民主政治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另一方面民主政治的发展又可以极大地促进市场经济的发展。正如达尔所言：“尽管双方都存在一些显著的例外，但一般来说，现代民主国家和非民主政权的政府相比，能够为发挥市场经济优势，实现经济增长提供更为友善的环境。”民主政治可以从制度上纠正市场经济天然的不平等倾向，维护透明、公平、自由的竞争秩序，从而有利于社会公正的确立和维护。

通过民主机制导致的社会公正对促进经济发展也将间接地产生积极作用。一方面，它有助于消除市场一次分配不公平所带来的贫富差距，避免社会的断裂，从而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团结，为经济发展创造稳定的社会秩序。另一方面，它能够提供更好的就业培训、公共教育、卫生服务等，有助于提高全体国民的文化素质和身体素质，从而提高社会总体的人力资源储备。因此，民主的市场经济应当成为所有国家人民的理性选择。市场经济唯有和民主政治相结合，才能使效率和公平保持均衡发展，最大限度地实现社会的公正与秩序。只有在民主政治的制度环境中，市场经济才能获得持续、健康的发展，和谐社会才有实现的可能。

3.民主政治有助于提高政治文明

人类社会的文明，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以及生态文明的综合，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以及生态文明的共同发展。一方面，政治文明更多地是人类政治生活进步程度的标志，是政治发展水平的风向标。民主政治继承了人类历史上政治文明的诸多精华并根据时代的要求进行了发展与创新。

另一方面，民主政治使得国家的合法性得到普遍的承认，使得政治文明达到了另一个高度。自从启蒙思想家们提出政府统治的合法性来源于被统治者的同意以来，这一原则一直被西方的学界与政界奉为圭臬。民主政治通过两种基本的途径限制了政府的权力，一方面通过三权分立原则的设定，造成政府权力内部的相互制衡，另一方面严格界定公权力行使的界限，最大限度地保证私权利的行使。更为重要的是，民主政治为政府统治的合法性奠定了理念与信仰的基础，民主政治本身已经被贴上了合法性的标签。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宣称自己在实行民主政治，即使他们的手段、途径甚至理念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但是都将民主政治作为一种更高的政治追求。

民主政治具有较高程度的开放性，其能够最大限度地吸收、整合社会上各种建议与意见。在民主政治的体制中，每个人不仅有发表自己看法、提出自己要求的权利，更有一整套完善的制度安排为公民发表意见提供最大的便利。同时，民主政治也为科学决策提供了渠道，使得公共决策能够听取专家的意见，从而尽可能地避免决策的失误，减少对公共资源的消耗。即使出现了失误的决策，民主政治也能够及时地进行纠错，它有一套保证错误的决策能够按法定的制度和程序顺利纠正的制度与程序。所以，民主政治尽可能地避免了在公共决策过程中的个人专断，并有充分的补救措施。

4.民主政治有利于避免暴政的出现

正如梁启超在其《文明与英雄的比例》一文中所指出的，在文明前的社会里，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英雄。而在文明社会里，将不再有英雄，因为此时，人人都已经成为真正的英雄，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像从前的所谓的英雄一样高居于他人之上。民主政治使得国家中不再有英雄、枭雄或是奸雄，个人的作用与影响被纳入了各种不同的程序当中，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领导人的更新机制，在成熟的民主国家中没有人可以恣意妄为。即使再高明的政治领袖也不可能通过其高超的政治技能推行其“暴政”，正如肯尼迪所言：你可以欺骗一个人一生，也可以欺骗所有人一时，但是你不可能欺骗所有人一辈子。人们有足够的智慧、勇气和途径向任何不法的权威挑战，国家的发展与变革是整个社会在推动，而不是一两个人的意愿与能力使然。

同时，稳定状态是任何一个国家、社会发展的前提，现在通过对民主政治的追求以达到社会稳定的目的已经成为当今世界各国的重要选择之一。民主政治能够理顺在市场经济中的各种利益冲突，并通过二次分配的安排弥补市场经济所造成的贫富差距，尽可能地排除各种不稳定的因素。在矛盾、冲突出现的时候也能够通过协商的方式进行解决。这种稳定作用在社会变迁的时候更为明显，社会变迁要么通过暴力形式要么就是通过和平方式，暴力的形式必然会给社会变迁带来巨大的破坏。而民主政治能够使得社会变迁沿着和平的路径前进，使各方利益诉求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满足，从而降低社会变迁的成本，维持社会平稳、渐进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