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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亚狂欢节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阿尔西迪斯说这条大河是巴拉圭河的一条支流,叫米兰达河,四五月份的时候,是钓大鱼的极好钓场。阿尔西迪斯的表妹正在钓鱼,吩咐手下给我们拿了一打图维拉,阿尔西迪斯吩咐说要中等个头的,太大太小的都不要。这条不错,有个一米出头了,算是到现在为止钓到的最大一条恶狗鱼,但是比起阿尔西迪斯说的那个两米多长的大家伙,这条差得远了。

早上去餐厅,哈伊梅先生看到我就说:“啊哈,听说你昨天晚上钓到苏鲁宾了?”我说:“是啊,运气真好,托您的福。”他说:“鱼呢?给我看看。”我们两个一起来到厨房,打开冷藏箱,咦,鱼呢?怎么没有了?米里雅玛还没有上班,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哈伊梅先生打开一个个冰箱来看,找到了,这个米里雅玛把我的鱼放进冷冻箱里去了。这一夜冻下来,鱼已经邦邦硬了,上面还盖了一层白霜,这还怎么拍照片?哈伊梅先生看了鱼说:“啊,还不错,不过尺寸还算不上大号的,中号而已。”我说那么就把鱼拿出来吧,中午把它做给大家吃。哈伊梅先生很高兴,中午近二十个客人吃这么一条鱼也够了。这鱼在市场上价格还挺贵的,可以替他省不少钱啦。

当时我想,反正我还有几天时间,还有机会,在今后的几天里看看还有没有好运气,一个不小心钓它一条大号的,给这次的巴拉圭河之行留下一个永久闪亮的回忆。可惜事实却是,直到我离开,虽然钓到的鱼数量惊人,苏鲁宾却只有这么一条,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吧。

阿尔西迪斯陪着我吃早餐,他问我,今天有什么打算?我说还真没有,倒想听听你的建议。他问我:你在以前那家旅馆里住的时候,他们带你去钓过什么鱼了?我说:说出来丢人,只钓到一条恶狗鱼。他问我是在什么地方钓到的,我说不远,就在旅馆前面不远的河面上。他听了直摇头,又问我钓到的恶狗鱼有多大?我做了个手势比给他看,他说才这么大点的鱼啊,哎,你想不想钓大的恶狗鱼?我忙问有多大?他说最大的可以有两米多。我一听就激动起来,好哇,今天上午我们就去钓大恶狗鱼。

阿尔西迪斯的表妹在准备中午的菜。

活饵就是这样卖的。

我们今天走的是之前从未走过的一条水路,在小河道里走了二十多分钟,突然拐进一条大河里去。阿尔西迪斯说这条大河是巴拉圭河的一条支流,叫米兰达河,四五月份的时候,是钓大鱼的极好钓场。原来这就是米兰达河,钓鱼人杂志里还曾经为它出过一个专辑。在河口上有一家卖活饵的人家,阿尔西迪斯说这家的老板娘是他的一个表妹(或者堂妹,这两个称呼在西班牙语里是分不大清楚的)。他问我有没有带拟饵,我说带了,好多个呢。阿尔西迪斯的表妹正在钓鱼,吩咐手下给我们拿了一打图维拉,阿尔西迪斯吩咐说要中等个头的,太大太小的都不要。

沿着米兰达河一直前行,水面突然变得非常开阔,原来已经到了米兰达河与巴拉圭河的交汇处。阿尔西迪斯将船一直开到巴拉圭河的河中央,河的对面已经可以看见玻利维亚秀丽的群山。

2.2米的拟饵竿,20磅拉力的钓线,9号大钩,不装铅垂。我用了一个很特殊的西玛诺绕线器,这个绕线器有一个特别设计的bait runner开关,把这个开关打开,活饵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将钓线从线轴里拖出来。一旦线的走速突然加快或者改变走向,那就是有鱼咬钩了。这时只要轻轻一转手柄,啪地一声bait runner就自动关死,进入搏鱼状态,这是一种非常适用于活饵的手轮。今天是准备钓大物,所以我把泄力调得很紧,估计5公斤以下的鱼咬钩不会轻易出线。

在鱼钩上穿了一条图维拉,轻轻地放入水中,水流的推力加上活饵本身的挣扎逃逸,bait runner出线非常轻松,一直到钓组被水流带出二三十米,如无咬口,收回来重抛,如此周而复始。

恶狗鱼,在南美洲各水系里分两种:一种体型较小,一般不会超过120厘米,国内称作“银光龅牙”;另一种可长到2米有余,葡萄牙语叫作Payala,国内称作“大龅牙”。图中为银光龅牙。

我的手已经晒得要脱皮了。

第三竿就有鱼讯,钓线飞快地向左前方猛出,抬竿中鱼。把那条鱼从远处一直拉到船边,整个过程泄力器都没有响过一次,说明鱼不大,拉过来一看,1.5公斤的恶狗鱼,随手就放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用活饵又上了三条恶狗鱼,都是差不多大小,从鱼上钩跃出水面,一直到用竿的弹力将鱼弹进船舱,要不了三四分钟的时间,都不是我想要的尺寸。

接二连三地上鱼。

觉得用活饵也不见得有多好,我就当机立断换上拟饵,装了一个中型的米诺。一甩手打出去,让它顺水走出好远,这才开始收线,让拟饵潜下水去。

看看恶狗鱼的牙齿,就知道它为什么叫恶狗鱼。

收着收着,时不时抖一下手腕,一直拉到面前,没戏。第二竿还是空竿,第三竿刚开始收线,突然间手就抬不起来了,整根线向右前方急冲过去,眼疾手快猛收一把,好重,钓大鱼的感觉来了!可是就这么沉闷地咚了一下,一下子就失去了重量。收回来一看,拟饵和整根防咬线都没了,断在钓线和八字环的连接上,断线处线口卷曲,判断是这个结没有打结实,太可惜了。换上一个新拟饵,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地再打出去,一直收到离船帮五六米的地方,猛地一下整根竿都拖下去了,力量比刚才那条更大。这时候竿的角度非常不利,一时发不出力,只好用竿梢的力量抵抗一下。那鱼往水底一个急冲,泄力器却毫无动作,半根竿顿时就被拉进水里,随着两次凶猛的冲突,竿梢一下子就弹了回来,收回来一看,拟饵又没了。我停下手来,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我把泄力器调得太紧,这种错误我是很少犯的。

换了个红头白身的米诺再投出去,心里倒有点可怜起刚才逃脱的那两条大鱼,它们拼命挣断了钓线,心里一定是一阵狂喜,老子今天是大难不死啊!可是没想到更悲惨的日子还在后面。十几厘米长的拟饵钩在嘴里,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想必是惊恐万状地在水下拼命乱窜。等到体力耗尽,一个结局就是慢慢地饿死,另一个结局就是无力逃脱,被比拉尼亚一拥而上,顷刻分尸。这样一想,就觉得拟饵这个东西实在恶毒。以前在国内钓鱼,曾经钓到过嘴上钩着两个钩子的鱼,尽管不怎么舒服,但总不至于是个死;像这样钓上来是个死,钓不上来也是死的招数,对鱼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大恶狗鱼,很像国内的大鲌丝吧。

连逃两条大鱼,一下子就冷场下来,半个多小时没有“交易”,而我仍然很有耐心地一竿连一竿慢条斯理地打着。情况说来就来了,刚往回收线,“噔”地一下,线绷得笔直,竿尖唰地一下弯了下去,刚猛提了一下鱼竿,泄力器就尖叫起来。几个收放一过,二十米外一条鱼没头没脑地蹦出水面,这条恶狗鱼有点大了!钓线在水里忽左忽右,劲道生猛,有了前面连跑两条大鱼的教训,这次我格外小心,一连让那条鱼跃出水面五次洗腮,终于把它搞得精疲力竭,很顺利地就被阿尔西迪斯抄上船来。这条不错,有个一米出头了,算是到现在为止钓到的最大一条恶狗鱼,但是比起阿尔西迪斯说的那个两米多长的大家伙,这条差得远了。

可怜的家伙,大概被鱼钩钩破了喉咙里的动脉,一直流血不止,我就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它了。我问阿尔西迪斯,这个恶狗鱼好不好吃啊?他一脸的不屑,说这是巴拉圭河里最差的鱼,肉里面都是刺,没法吃。老外对鱼价值的评价,我们亚洲人听了会觉得好笑,他们认为好吃的鱼第一要紧是没有刺,所以如果你问美国人,他会告诉你最好吃的鱼是金枪鱼或者三文鱼,肉多刺少,一咬一口肉,吃起来痛快。你给他吃条鲫鱼,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这条鱼一上钩,就像好戏开了个头,接下来简直就是一场超级大咬,一条接一条的恶狗鱼争相上钩。最快的时候,一条鱼刚摘下来,一个回身,一眨眼工夫又一条咬上来了,一口气连钓了二十多条。可惜都是差不多的尺寸,少有超过两公斤的,钓一条放一条,真是过足了手瘾。我想真是太可惜了,可惜这条河是在巴西,如果是在国内,我们有那么多的路亚菜鸟,这不是一处最好的路亚培训场地吗?

转眼已是中午,钓得也有点累了,一看表,该回去了。我对阿尔西迪斯说,我打最后一竿,打完我们就走,你看我钓条两米长的大恶狗来。

最后一竿刚打出去,没收几下,立刻就咬上了。哎,这条鱼有点不一样,中钩后拉住钓线直往水底扎,力量奇大,难道又是一条大恶狗?等我努力将它拉到水面上,那条鱼一下子从水里猛然跃起,不对呀,远远看过去怎么不是亮闪闪的银色,倒是出人意料的金黄。阿尔西迪斯一看,说:“不是恶狗鱼,是多拉多!”声音里透出几分惊诧。我觉得一阵晕眩,兴奋得有点不知所措,巴拉圭河里身价那么高的多拉多,多少钓鱼人的梦中尤物,就这么被我糊里糊涂地钓上来了!超级小心地把那条宝贝收到船边,阿尔西迪斯替我抄上船来,看着这条漂亮的鱼,我笑的那个样子看上去一定很怕人。

钓到我的第一条多拉多。

我怕这条多拉多又像那条苏鲁宾一样,是此行的唯一一条,所以抱住它横拍竖拍,还摆出很嚣张的pose来。阿尔西迪斯说别慌,看来多拉多开口了,下午我们别玩拖钓了,直接去钓多拉多,我知道它们在哪里。

吃午饭的时候,厨房按照我的要求,切了一小块恶狗鱼,煎熟了给我吃。确实有许多细刺,但是肉却细嫩无比,口味和国内的大鲌丝在伯仲之间,而且以我多年的厨师经验来判断,一定可以做那种掉到地上还能弹三弹的爽口鱼丸。巴西人不吃这种鱼,那真是太可惜了。

下午我们沿着巴拉圭河往下游走,半路上还停下来买了一打图维拉,按照当地的习惯,都认为图维拉是钓多拉多最好的饵料。最后我们停在巴拉圭河很宽的一段,这地方我以前没有来过。阿尔西迪斯说其实在四五月钓多拉多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那时候所有的支流水位都很高,那种叫作梅亚阿瓜的小鱼结成大群在水的上层活动,后面跟着吃自助餐的多拉多,只要找到梅亚阿瓜鱼群,那钓多拉多是有把握的。但现在是枯水期,梅亚阿瓜群都散了,多拉多也就散开了,在茫茫大河上,要钓到多拉多还真需要点技术。他说四年前他曾带着两个巴西钓客,在这一段河道里钓到过22公斤的超级多拉多,这样尺寸的多拉多有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一开始我们用图维拉做活饵钓,一连打了好多竿没有任何收获。一个小时后,阿尔西迪斯也忍不住了,说换饵,用拟饵拖钓吧,今天好像多拉多不吃图维拉。这个建议很对我的胃口,因为在我所有的钓技中,拖钓还算是拿得出手的强项。当即换上一个青蓝色的米诺,阿尔西迪斯慢慢地保持着船速,我们就靠着巴拉圭河边上的水浮莲五六米左右的地方开始拖钓了。

相对而言,拖钓是比较轻松的一种玩法,把拟饵投进水里后,面对船尾而坐,调好泄力器,把鱼竿竖起来,导游的任务是保持航速,沿着航向慢慢地拖。一旦泄力器尖叫出线,那就是有鱼咬上了,那后面就全都是钓手的事情了。

我们沿着巴拉圭河逆流而上,手上感觉到竿梢在不停地抖动,那是拟饵正在水流的冲击下不断扭动带来的信号。十分钟后就遇到第一口追咬,“啪”地一声竿梢突然往前有力地一倾,马上就弹回来恢复原状,过了一刻钟又来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我对导游说:“阿尔西迪斯,请调转头去,我们把刚才拖过的地方再拖一次,并且请你把船速减低一些。”将原来的那枚拟饵取下,换上一只压水板比较长一些的深潜型路亚,捏着钓线,把那只米诺放进水里,观察了一下它在水中的泳姿,一切正常,可以再次作业了。

多拉多(Dorado),葡萄牙语中金黄色的意思,国内为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黄金河虎。一是形容它颜色漂亮,二是形容它摄食凶狠,这名字取得很传神。
多拉多是巴拉圭河里的特有鱼种,当地人的爱称为金色火车头。

解释一下我这样做的理由:如果你有夏天在大河里游泳的经验,你一定会觉得河面上的水流有时候比较暖有时候又比较凉,这是因为日照和河水上下对流的作用。作为上层鱼类,比如说多拉多,它们一定会选择它们所喜欢的水流温度,然后跟着这片水流活动,轻易不会离开。刚才两次不成功的追咬,说明我们已经找到鱼待着的水团,但拖拽的速度显然偏高,鱼的泳速追不上拟饵前进的速度,所以只是这么虚咬两口,但是这两口已经传递给我们很重要的信息。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点多钟,从中午11点半到下午2点半,这个时段是阳光最为灼热和刺眼的时候,上层鱼类虽然并不畏惧阳光,但是它们的眼睛会觉得很难受,所以它们在这种时候宁愿潜得比较深一些,以避开阳光的刺激,这种时候就应当使用深潜拟饵来找到它们。

我不知道这样的推断是否正确,我也是第一次在巴拉圭河钓鱼。阿尔西迪斯静静地看着我的举动,微笑着说:“李,你很内行。”这句话要是换了别人来说,我也许只是笑笑,但是阿尔西迪斯是巴拉圭河上的资深导游,他的夸奖使我把以前的经验用在巴拉圭河上更有信心了。

我们刚拖了四五百米,竿梢一个前冲,泄力器吱地大叫起来,我顺势向后一倒,双手猛力连收两次竿,哇哈,中鱼了!怎么这么快!才收了十几圈线,那边鱼已经跃出水面,还是恶狗鱼,3公斤左右,收到船边上,用尖嘴钳就在水面上取出拟饵,上午这种鱼钓得太多了,懒得跟它纠缠,放它走吧。

再打出拟饵,也就是这么两三分钟的事情,泄力器又尖叫起来,一下子搞得我有点手忙脚乱,钓竿失手掉下去了,一把抓起来,一掂量,鱼还在上面。一口气收了二十几圈,我心里就有了预感,恐怕是多拉多,因为它是带着拟饵,一下子直往深水里拱去。一边收线一边调整泄力器的张力,慢慢而谨慎地将鱼从深水里小心地带了出来,刚带了几米,一扭身又扎了下去。如是三番五次,正紧张兮兮的时候,突然一个金黄色的流线型身躯猛地从水里飞跃出来,一面跳跃一面甩头。我们两个同时叫了出来:多拉多!阿尔西迪斯一拍我的肩膀,意思是:“怎么样,我找的地方没错吧!”关于阿尔西迪斯的能力,我没有必要多说了,这几天的出钓已经完全显示了他的经验和实力,只是我现在正被鱼整得一惊一乍的,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说几句拍马屁的话,现在那条多拉多已经飞速地向船底钻进去,钓竿已经一大半扎进水里,我手里绷住劲,小心翼翼地利用竿梢的弹性,到底慢慢将它拉了出来,鱼头一出水面,阿尔西迪斯闪电般地一抄,连鱼带网往船舱里一扔,我们终于赢了!如果说上午第一条多拉多是稀里糊涂钓上来的,那这一条就算得上有点技术含量了,瞧瞧,3公斤上下,金光闪闪的身体,鲜红艳丽的尾巴,既美丽又高贵,上帝怎么会造出这么漂亮的尤物来呢?

这么帅的鱼,不摆个pose可惜了。

放生鱼,谢谢你了,我很快乐。

我们停了手,坐下来抽烟喝水,我突然想到如果换一种颜色的拟饵,不知效果如何。随手一翻,就翻出一枚褐色加金黄的米诺,结果这枚拟饵成了今天的功勋米诺,一连用它钓了四条多拉多。在钓到第五条的时候,这条巨大的多拉多——目测要比其他的多拉多长出40厘米——在水面上一连四次洗鳃狂跳,最后线断了,功勋拟饵和我的纪录多拉多刹那间消失在茫茫的巴拉圭河里。

虽然没有钓到巨型火车头,但今天我们破纪录地钓上八条多拉多。晚上回到旅馆,才知道今天我们这一档是唯一钓到多拉多的。大家都伸长脖子来看我的照片,一片啧啧称赞和羡慕惊叹。我说哎呀可惜小了一点,哈伊梅先生说好多人大老远赶来,一个星期钓不到一条,你一个下午就钓了八条,还要怎么样嘛!

厨房的大师傅真有本事,一条3公斤多的多拉多,他竟然整条地做了出来,上面放着橄榄、柠檬和香草,真是漂亮!等我回房间拿了照相机赶来,那帮“饿死鬼”已经把鱼瓜分得支离破碎,实在是可惜呀。多拉多的肉有点粗,但胜在有一种奇怪的油香直冲脑门,连我这种不爱吃鱼的人竟然也尝了两大块。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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