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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爱而失节,曷若惧而致福”

时间:2022-07-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武则天疑其有诈,派人暗中窥察其作为。唐睿宗即位,武氏家族遭到追究,他却幸免。与韩同卿善始善终成为对比,韩侂胄的下场却是身首异处。傅喜认为不妥,据理力争,傅太后气得将其免职,赶出京城,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哀帝死后无子,汉平帝即位,傅太后权势顿失,而傅喜终因不趋附傅太后,论谏正直,未被追究,寿终正寝。邓太后一怒之下免其官职,把他赶回到侯国封地上。次年,邓太后一死

◎谦抑低调的外戚们

郭况是汉光武帝郭皇后的弟弟,郭皇后宠衰被废,外甥也由皇太子黜为中山王,他依旧一如以往,小心谨慎,礼贤下士,在其后十余年间,仍得到光武帝与明帝的信任与尊宠。光武帝好几次与公卿诸侯亲临他家饮宴,赏赐金钱难以估算,以致京城人都称其家为“金穴”。

唐高祖窦皇后是窦威的堂侄女,李唐代隋,窦威就被任命为内史令,唐高祖还请他到卧室纵论今古。窦威惶恐磕头说:“我家先世在汉代二为外戚,至元魏三为后族。现在陛下立国,我又以姻戚任内史令,我是日夜担忧不胜其任啊!”高祖开玩笑说:“你这是用三后族来向我夸耀哇!”然而,窦威的忧惧与惶悚却出自内心,这种不奢望攀龙附凤的复杂感情,这种当了外戚又试图远离权力的微妙心态,确实代表了部分外戚的真实心理。

武攸绪是武则天的亲侄子,武后时官至鸿胪少卿。武周代唐,他随从封嵩山时,坚决要求辞官隐居。武则天疑其有诈,派人暗中窥察其作为。他盘桓于龙门与少室之间,冬以茅草为庐,夏以石室为居,从不使用朝廷与王公赐赠的金银、服饰、器具,在颍阳买了块田,命家奴耕作,宛如平民。唐中宗时两度请他入朝做官,他谢官辞赏,苦求还山。唐睿宗即位,武氏家族遭到追究,他却幸免。

郭钊是唐宪宗郭皇后的兄弟,又是代宗的外孙,一代名将郭子仪就是他的祖父。作为功臣之后,外戚之尊,他谦和待人,恭慎律己,无论居家,还是治民,都没有骄怠的神色,也没有奢侈的行为,深得人心。宪宗病危,纷纷谣传掌权的宦官要准备废立,他的皇太子外甥(即后来的穆宗)心里很忧虑,派人到郭钊处问计,郭钊传语说:“你身为皇太子,只要朝夕照顾皇帝,谨慎自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当时,宦官任意废立、诛杀大臣,为外甥计,也为郭氏计,郭钊的回答都在理而得体。

夏执中是宋孝宗夏皇后的弟弟。皇后出身贫寒,初入宫掖,只是高宗吴皇后的侍御,等她贵为皇后,才寻访到夏执中。他带了贫寒时的结发妻子到了临安。宫人暗示他与出身低微的发妻分手,再择配个官宦的女儿,执中不为所动。有一天,夏皇后亲自来劝弟弟,执中引东汉宋弘拒绝休妻娶光武帝寡姊阳湖公主的话作答:“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宋孝宗听说他有才,准备召用他,他婉谢道:“今后能不牵累陛下,自我保全,就心满意足了。”

宋宁宗韩皇后的父亲叫韩同卿,而宋宁宗朝权势显赫的韩侂胄则是同卿的叔父。同卿贵为后父却不敢干政,远避权势,总担心物极必反,以致当时人只知道侂胄是后族,竟不清楚同卿是后父。与韩同卿善始善终成为对比,韩侂胄的下场却是身首异处。

耶律制心是辽圣宗萧皇后的外弟,恩宠日重。每次内廷欢宴,他都尽量避席,萧皇后不快道:“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制心忧心忡忡道:“恩宠富贵很少能长久保住的,我担心的就是这点啊!”

万贵妃最受明宪宗宠爱,其父万贵因而屡受赏赐,但每次受赐后,万贵总是忧形于色。他的弟弟万通、万达与儿子万喜都恃宠倚势,骄横奢靡。万贵见子弟挥霍赐物,不止一次告诫道:“我起家不过小掾史,现在成了天子姻戚,子弟都做了官。福过灾生,还不知怎样结果呢。皇上所赐财物,都应记录下来。今后如果索还,你们就会罪上加罪了。”子弟都讥笑他迂腐。明孝宗即位,其生母纪太后被万贵妃迫害致死,当然嫉恨万氏外戚,就借言官弹劾夺了万喜等官爵,追回封诰与赐物,尽管万贵已死于前朝,但万氏的命运却被他不幸而言中。

君主制下,外戚窦威、夏执中、耶律制心、万贵等诚惶诚恐,并非杞人忧天,正是见识高人一等处。诚如《后汉书·外戚传论》所说:“爱升,则天下不足容其高;欢坠,故九服无所逃其命。”一旦帝王对后妃移情别恋或对外戚由疑而忌,外戚往往会从荣华富贵的巅峰跌进抄家灭门的深渊。纵观一部后妃外戚史,每朝每代不都上演着内容雷同的悲喜剧吗?

◎规箴后妃的娘家人

在某种程度上,外戚的荣辱盛衰与生死存亡,取决于后妃的荣辱;准确地说,是维系在帝王对后妃的好恶上。谁也逆料不到帝王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因而不少外戚,不仅自己远名避权,夹着尾巴做人,还一有机会就规谏选入后宫的自家亲属,希望她们善始善终,使得后族在政海风波中能够保全。

傅喜是汉哀帝祖母傅太后的堂弟,颇有人望,被视为辅政大司马的合适人选,但他托病婉辞。傅太后染指朝政时,傅喜一再进谏,傅太后权力欲很强,很不喜欢这位堂兄弟。不久,傅太后要与成帝母亲王太后(即元帝皇后王政君)平起平坐,又要求称尊号。傅喜认为不妥,据理力争,傅太后气得将其免职,赶出京城,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哀帝死后无子,汉平帝即位,傅太后权势顿失,而傅喜终因不趋附傅太后,论谏正直,未被追究,寿终正寝。

阴丽华是汉光武帝的爱妃,爱屋及乌,光武帝召其兄弟阴兴,准备封他为侯,面对印绶,阴兴坚决谢绝。阴贵人问其缘故,他说:“外戚家最怕的就是不知谦退,嫁女儿想配给侯王,娶新妇又希望是公主。人该知足,富贵应有个限度。”阴贵人深感他说得在理,不但自己更谦恭谨慎,也不再为外家求禄位。

汉安帝时,和帝邓皇后以太后身份临朝听政,邓氏一时权势赫然。太后堂兄弟邓康却屡请邓太后推崇朝廷,损抑私权。邓太后不听他的,邓康心怀忧惧,称病不朝。邓太后命亲信前去慰问。当时老资格、有身份的宫人能在太后前抑扬毁益,往往傲慢地自称“中大人”。邓太后派遣的宫人原先正是邓家婢女,却也自报“中大人”,邓康痛骂她一顿:“你是从我家进宫的,也敢如此倚势骄人吗?”宫女回来说邓康假装生病,还出言不逊。邓太后一怒之下免其官职,把他赶回到侯国封地上。次年,邓太后一死,邓氏就遭诬陷,免官籍没,自杀者不计其数,邓康却免祸,还被征为侍中。

晋惠帝贾皇后无论对朝廷政务,还是宫闱人事,都恣意妄为。侍中贾模是她的族兄,对其所作所为深感忧虑,唯恐一旦倾败连累自己,多次向她陈说祸福。贾皇后不但不听,反而认定他在诋毁自己,有意疏远冷落他,贾模终于忧愤而死。

晋孝武帝对王皇后嗜酒与“吃醋”劲深感不满,便召见老丈人王蕴,列述其女过失,让王蕴训诫她。王蕴惶恐地免去官帽,连称不是。经过父亲的规劝,王皇后的酒劲与“醋劲”才有所收敛。

吴琚是宋高宗吴皇后的侄子。宋光宗晚年患精神病不能听政,大臣请求她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册立宁宗,让南宋安然渡过一次皇权更迭的危机。吴琚对太后说:“垂帘只能暂时,而不能长久。”太后次日就撤帘归政。

◎哭笑不得两场戏

在帝王优宠外戚的外衣下,却深藏着一颗冷酷严峻的猜防之心。不仅对后妃来说,伴君如伴虎,外戚稍有闪失,也要遭杀身灭门之祸。

北齐文宣帝纳段韶之妹为昭仪,北朝风俗,女婿到新娘家,娘家妇女可以用竹杖打新郎官。成婚之夜,段韶之妻元氏如法炮制,戏弄文宣帝。不料文宣帝恼羞成怒,对段韶说:“我会杀了你妻子的!”吓得元氏躲到皇帝生母娄太后处,终文宣帝之世,再也不敢与妹婿皇帝见面。这位暴虐的皇帝根本不把外戚视为姻亲。有一次,他到李皇后家,一时兴起,竟用响箭射岳母崔氏,骂道:“我醉时连母太后都不认,你这老婢算什么!”边骂边用马鞭乱打崔氏百余下。

即使不像文宣帝那样暴虐无道的君主,外戚也必须随时检点言行,免得人主因疑忌不满而对后族或后妃本人开杀戒。据《椒宫旧事》,一天,郭德成入宫见他的姐姐郭宁妃,明太祖赏他两锭黄金,并亲手放进他的袖口说:“你回去吧,不要声张。”德成唯唯答应,快出宫门时,将其放入鞋中,在宫门口佯装醉意脱下鞋子,露出了金锭。守门人报告上去,明太祖说:“这是我赐他的。”有人知情后,说德成多此一举,他却回答说:“宫禁森严,这样怀金出宫不就与偷窃一样吗?况且姐姐深处宫闱,我经常出入,怎么知道皇帝不是试探我是否可靠呢?”

有一次,他陪明太祖在后苑喝酒,这次可真的喝高了,趴在地上免冠磕头谢恩,露出稀稀拉拉几根头发。明太祖说:“醉疯汉,头发秃到这地步可不是酒喝多了?”德成回答:“我还嫌多呢,薙光了才痛快。”明太祖脸色不快,一声不响。酒醒后,德成知道闯下了大祸,对和尚出身的朱元璋来说,自己的回答正触痛了他的疮疤。于是,索性将错就错,剃了光头,穿上僧衣,成天装疯卖傻,念经拜佛。明太祖信以为真,不再在意,对郭宁妃说:“原以为你哥哥说着玩,现在真如此,真是疯汉。”明初大狱屡起,郭德成终因装疯而未被株连,保全了郭氏家族与郭宁妃,也真可谓别出心裁的苦肉计。

◎东汉第一贤后

深明事理的后妃深知,娘家的富贵荣华与自身的宠爱息息相关,能否挽留住这种宠幸,不仅有赖于自身的努力,还取决于外戚的所作所为,倘若娘家亲戚作威作福,引起帝王不满与猜忌,不仅自己既得的宠幸与娘家已有的恩泽都会毁于一旦,甚至可能面临万劫不复的灭门之祸。有见识的后妃规正父兄、抑制外家的事例,在历史上也并不少见。

历来被奉为后妃典范之一的东汉明帝马皇后,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明帝生病时,皇后之兄马防奉召入宫,负责明帝的医治事宜。明帝去世后,她以皇太后身份自撰明帝的《起居注》,删去了马防奉参医药之事。章帝说:“舅舅供养先帝近一年,不记录他的勤劳,不太过分吗?”太后说:“我不希望让后世知道先帝屡屡亲近后妃外家,所以不记。”

章帝一即位就想封爵诸舅,也有臣僚上奏请封外戚。太后坚决不同意:“那些上奏请封的人,无非想取媚于我,邀求爵禄罢了。前汉田蚡、窦婴这些外戚,宠贵骄横,自取倾覆。先帝所以防慎舅氏,不让他们处枢机近要之位。我怎能有负先帝的旨令,重蹈前汉的覆辙呢?”章帝说:“太后您出于谦逊,不封外家,但我不加恩舅氏,如果不讳,岂不是让我长怀遗憾吗?”太后说:“汉高祖时已有约定,无军功者非刘氏不侯。我自忖兄弟没有柱石之功。俗语说,时无赭,浇黄土。没有赭色染料,就用黄泥浆滥竽充数,这是不行的。马氏无功于国家,怎能和阴皇后、郭皇后这些中兴后族攀比呢?”

过了几年,章帝执意封马氏廖、防、光为列侯,马氏兄弟一再辞让,最终受了关内侯(位同列侯)的爵位。太后知道后对兄弟说:“我尽管老了,但还知道‘戒之在得’。所以教兄弟一起遵从这一古训,就是希望闭眼那天,没有什么可遗恨的。怎料连我晚年之志都不能遵从呢?我死时就要永远抱恨地下了!”于是,马廖三兄弟受封爵后,辞去了全部有实权的官职,退位家居。

马皇后不仅在兄弟封侯时一再谦抑,在其他问题上对外戚也从不放纵。章帝刚即位,她以太后身份下诏给三辅二千石官,不许马氏亲族因权请托,干乱吏治,如有违诏者一律绳之以法。她母亲坟高稍微超过了规定,随即就让兄弟去削低。有一次,她到濯龙门会见外家,询问亲人起居,看到马家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排场阔绰,声势浩大,连随从的苍头也都是簇新的绿臂衣、白领袖,比其他外戚家仆神气多了,便隐隐不快。回宫后,她就暂绝娘家的岁用,让他们自觉惭愧。由于她言传身教,衣食俭朴,律己执法,严格及时,东汉外戚之贤德,咸推马氏为最。

宋英宗高皇后图

◎宋代多有贤后妃

《宋史·外戚传》说:“仁、英、哲三朝,母后临朝听政,而终无外家干政之患,将法度之严,礼貌之正,有以防闲其过欤?抑母后之贤,自有以制其戚里欤?”说宋代“终无外家干政之患”,这是闭着眼睛说瞎话。韩侂胄、贾似道以外戚干政,致使宋季政局乌烟瘴气,这是尽人皆知的。但就宋孝宗以前而言,能自觉诫饬与制抑外戚的后妃确实不乏其人,在历代君主制下,确是罕与其比的,其中尤以宋英宗高皇后最为著名。

宋神宗去世后,高皇后以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成为最高权力的掌控者。一些新党趋炎附势,试图献媚高氏,保住自己。蔡确上言,建议恢复太后叔父高遵裕的官职,太后说:“灵武之战,生灵涂炭,祸起自遵裕,能免去诛戮,已经大幸。我怎能回顾私恩,有违天下公议呢?”蔡确战战栗栗退了下去。邢恕代太后之侄高公绘上书,请求尊礼高氏,她知道后,一怒之下把邢恕罢黜到地方上去了。上元节时,按前朝规定,她的母亲可以入宫登楼观赏彩灯,她劝阻道:“我母亲如入宫,皇上(指哲宗)一定要加倍礼遇,这就势必为我而违背祖宗典制,我心里会不安的。”于是只赐给娘家灯烛,今后视为惯例。按宋代官制,英宗时她的弟弟内殿崇班高士林可以迁转,她却说:“士林列名朝籍,分量已过,怎能攀比前朝恩例呢?”哲宗时,她的侄子公绘、公纪本可援例转为观察使,她还是出面制止,经哲宗再三请求,才允许迁一官,到她去世,没再迁改过。

高皇后还亲以太皇太后的身份下诏损抑高氏娘家恩例人数的四分之一,作为其他后妃的表率。据《高斋漫录》,熙宁间有一年上元节,按例要推恩颁赏,她对神宗说:“我自会有安排。”然后把娘家亲戚召集到御楼前,大人各给绢二匹,小孩分赏糖狮子两个。这种推恩在当时也够俭约的。神宗屡次欲为高家营造富丽堂皇的府第,她坚决不同意。高太后严于律己,对族人则抑绝私恩,故而高氏外戚多能远嫌守法,颇有时誉。

也许前有高太后的示范,哲宗孟皇后、徽宗郑皇后在抑损外家上也都值得称道。高宗即位,孟皇后尊为皇太后,高宗下诏让公文奏议避太后父亲的名讳,她不允许。宋代重文轻武,高宗把太后兄孟忠厚改为文职,遭到台谏论列,太后知道后,就命哥哥仍改武秩,还特地下诏戒饰,不许他预闻朝政,私谒宰执,结交近贵。按惯例,外家可以推恩受官八十人,她也从未陈请过。徽宗时,郑皇后族子郑居中知枢密院事,她对徽宗说:“外戚不应该主国政,一定要用的话,也只能让他任副职。”不过,徽宗未采纳这个建议,居中依然被重用。一次归宁后,郑皇后对徽宗说:“郑居中与父亲郑绅互相往还,人们都说他招权纳贿,请你下令禁止,并准许台谏论劾。”在君主制下,郑皇后能建议皇帝按法制对待娘家父兄,应该说是难能可贵的。

◎裁抑外家的金元明后妃

金元两代也颇有知机识理的少数族后妃。金章宗即位,尊母亲徒单氏为皇太后。她一再教诫诸侄说:“皇帝因我之故,推恩外家。你们不要认为小善无补大局而不做,小恶无碍大事而不改。不要凭借我的地位,胡作非为,违法乱纪。”娘家人把一只玉盂送进宫来,她退回去说:“我不希望你去罗致珍异用品而靡费钱财。何况我赐予你们的都有限度,现在你们献我这么贵的玉盂,哪来这么多钱去购求呢?浪费了你们的钱财,对我却一无用处。今后再也不许这样。”

元成宗即位,其生母弘吉刺氏尊为皇太后,成宗为她专设徽政院,掌管属于太后的财赋。有院官接受浙西献田七百顷,隶属为院田,她知道后说:“我,一个寡居妇人,衣食不愁。江南土地都是国家所有,我怎敢私自占有呢?”即令还田给地方,并命中书省把那批接受献田的官员全给撤办了。她的弟弟指望姐姐给他谋求官职,太后对他说:“你要想当官,你自己去。不要连累我!”

在明代后妃中,太祖马皇后、成祖徐皇后、穆宗李贵妃在裁抑外戚上也值得一提。马皇后在世时,后宫即以东汉明帝马皇后相提并论。她是郭子兴的养女,亲生父亲早已过世。明朝立国,准备派人寻找后族,授予官爵,她坚决谢绝:“爵禄,天下公器,私于外家,不合法度。”制止了寻访后族的举动。

徐皇后之弟增寿,靖难之役时,把京师情报传递给起兵的成祖,被建文帝诛杀。成祖即位后,为了表彰增寿的功绩,准备赠予爵位。徐皇后不同意,成祖说:“你想做东汉的马皇后吗?我哪里是因为外戚而封他的?”终于追封为定国公,命皇后的侄子袭爵。当成祖告以封命时,徐皇后说:“这不是我所希望的。”始终不向成祖表示谢意,临终前还对成祖说不要骄纵外族。

明神宗在位,生母李贵妃尊为皇太后,知道娘家有人犯法,她命宦官前去谴责,把家人交出抵法。在法律允许议亲的君主时代,这一举动确可誉为大义灭亲了。

◎董鄂妃的肺腑言

自古以来,历朝不乏对娘家亲戚戒饬裁抑的后妃,她们乾乾惕惕,谦恭谨慎,用心何在?

在听到生父讣闻后,最受眷宠的董鄂妃对清世祖说了一席肺腑言:“我所以痛哭,当然是对养育之恩的追思。不过,父亲去世,我私下也就放心了。为什么呢?我父亲性情愚执,不识道理。我就担心他自以为女儿在皇帝身边,荣宠至极,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就所作所为越位出格。现在幸而寿终正寝,我还有什么可悲恸的呢!”在哥哥善终后,她又说了类似的话。可见,即便董鄂妃这样宠极一时的后妃,日夜担忧的无非外戚骄纵,招致后族的不测,连累自己的地位。

对权势与财富出自本性的淡泊,这样的后妃与外戚并非绝对没有。然而,那些能够自我约束、互相戒谕的外戚与后妃,绝大多数都出于董鄂妃那种持盈惧满、避祸远害的心理。对煊赫的权势与无穷的财富,她们不是不向往,而是看到这种疯狂的追逐后可能坠落的深渊,适当地节制或明智地取消了这种追逐。这种心理,说到底还是君主制下一种防卫性反应,也许还不乏矫饰与做作。不过,比起那些恃宠倚贵、弄权贪贿的外戚与后妃来,他们毕竟没有跌入人性恶的泥淖。况且面对权势与利益,人性善也是相对的,对环境作出理智的应对,较之于率性胡为,仍不失为一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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