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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的焦急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穆拉地的行装已经准备齐全。巴加内尔又恢复了他的镇定和常态了。这条大路一直向南,到了海岸之后,来一个急转弯,转向墨尔本。约翰·孟格尔交给他的水手一支手枪,这手枪已经装好了子弹。阴森森的黑暗更增加了黑夜的恐怖。这种提防是必要的,因为流犯们这时候来进攻是容易的,也是可能的。两人又继续仔细听。巴加内尔、罗伯尔、威尔逊、奥比内下了车,海伦夫人把自己的车厢让给了穆拉地。

这一天,自写信之后,都平安无事地过去了。穆拉地的行装已经准备齐全。这个诚实的水手觉得能有个机会向他的爵士表示忠诚,心里是十分庆幸的。

巴加内尔又恢复了他的镇定和常态了。从他的眼光里还看得出他有桩极大的心事,但是他似乎已经决心不说出来,无疑地,他不说出来一定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少校听见他不断地嘟嘟哝哝,好像自己在和自己斗争一样,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

“不,不!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呀!而且,有什么用呢?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心,就转过头来给穆拉地解释有关到墨尔本的途中所必需的一些知识,他把地图摊在眼前,用手指画着应走的路线。草场上各条小路都通到卢克诺大路。这条大路一直向南,到了海岸之后,来一个急转弯,转向墨尔本。要始终循着这条大路走,在一个生地方千万不要抄近。

因此,路线再简单不过了。穆拉地是决不会迷路的。

至于危险,只是离营地几英里路以内一定有彭·觉斯和他的那伙匪徒埋伏着。过了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穆拉地保证,一穿过匪徒的埋伏区,就能很快地把那些流犯丢得远远的,并且很好地完成他的重要使命。

六点钟,大家一起吃了晚饭。那时正下着倾盆大雨。帐篷挡不住雨,大家都到牛车里来。这牛车实在也是个安全的掩护。黏土把它嵌在地上牢固得和堡垒建筑在石基上一般。至于武器,他们有七支马枪和七支手枪,加上弹药和食粮都不缺乏,如果抵抗包围还可以支持相当长久。而邓肯号不到六天就可以开到吐福湾里来了。再有二十四小时,船员队就到了斯诺威河的对岸,纵然河还不能渡过,至少,流犯们看见有了超过他们力量的强大的增援,也就不能不退却了。不过,首先一着就是要穆拉地能冒险成功。

八点钟,夜已经很黑了。正是动身的时候,给穆拉地备的马牵来了。为了特别谨慎,马蹄上都缠了布,所以走在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马似乎很疲乏了,然而全队的安全都要靠它那四条腿能跑得矫健而平稳啊。

少校劝穆拉地一突出流犯的势力范围就要爱惜马力。宁可迟半天,务必求得安全到达。

约翰·孟格尔交给他的水手一支手枪,这手枪已经装好了子弹。一个沉着勇敢的人拿住了这支枪,就是一个极有力的武器,因为枪里有六颗子弹,几秒钟就能全打出去,即使有几个强盗拦路,也不难一扫而光的。

穆拉地跨上马鞍了。

“这里有封信,你交给汤姆·奥斯丁,”格里那凡对他说,“叫他一刻也不能耽搁!叫他立刻把船开到吐福湾,如果那时在吐福湾碰不到我们,如果那时我们还没有能渡过斯诺威河,就火速来迎我们!现在,你去吧,我的好水手,上帝保佑你!”

格里那凡、海伦夫人、玛丽·格兰特都和穆拉地握了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里,踏上充满危险的道路,穿过那一望无边的荒野,要不是这水手的意志坚强,任何别的人都会心酸的。

“再会,爵士!”那水手镇静地说了一声,一会儿就在沿树林边的那条小路上消失了。

这时,风刮得更紧。桉树的枝干咯吱咯吱地在黑暗里发出阴沉的响声。人们可以听见那些枯枝落在湿地上的声音。那些又高又大的树木早没有汁液了,不过一直还是挺立着的,现在有几棵被这场狂风刮倒下来了。风在怒号,树林在哗啦哗啦地响,斯诺威河在呼啸,这些混成了一片喧嚣。大片的云朵被风向东赶着,直贴到地面上来,仿佛是一块一块的烟雾。阴森森的黑暗更增加了黑夜的恐怖。

穆拉地走后,旅客们都挤到车子里蜷伏着。海伦夫人、玛丽·格兰特、格里那凡、巴加内尔占着前厢,门窗都是关得紧紧的。后厢里,奥比内、威尔逊、罗伯尔挤在一起。少校和约翰·孟格尔在外面守卫。这种提防是必要的,因为流犯们这时候来进攻是容易的,也是可能的。

因此,那两位忠实的哨兵认真地值着岗,黑夜向他们脸上喷着阵阵的狂风,他们都耐心忍受着。敌人最容易在黑暗中捣鬼,他们尽量想法把眼光透进那片夜影,因为风在呼号,树枝在碰撞,树干在折裂,狂澜在澎湃,在这一片风暴声中,用耳朵是什么也听不出的。

然而,有时也会有片刻的宁静打断那激怒的狂风。风,好像是吹累了,要停下来喘一口气。只有斯诺威河在静静的芦苇中和胶树的夜幕里不断地呻吟着,这种突然的平息使黑夜显得格外阴森。少校和约翰·孟格尔细心地听着。

就是在这宁静的间歇里,一个尖锐的叫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来了。

约翰·孟格尔立刻走到少校跟前。

“您听见了吗?”他问。

“听见了。”麦克那布斯说,“是人叫还是兽叫?”

“人叫。”约翰·孟格尔回答。

两人又继续仔细听。忽然那不可理解的叫声又起来了,接着,又好像是枪声在响,但是听不清楚,因为狂风恰巧在这时又怒吼起来。麦克那布斯和约翰·孟格尔彼此说话都听不清。他们跑到车子的下风处站着。

风在怒号,树林哗啦啦地响。

这时,车上的皮帘也揭起了,格里那凡走到那两个旅伴的身边来。他也和他们俩一样,听见了那个凶多吉少的叫声和那在车篷上激起了回音的枪声。

“从哪个方向来的?”他问。

“从那里。”约翰说,指着那条阴森的小路,对着穆拉地走去的那个方向。

“有多远?”

“风大,传声力强,”约翰·孟格尔回答,“应该至少有三英里远。”

“我们去!”格里那凡说着就掮上他的马枪。

“不能去!”少校回答说,“这正是一个诡计,要骗我们离开车子。”

“如果穆拉地被那些家伙打死了怎么办呢!”格里那凡又说,抓住麦克那布斯的手。

“我们明天就会知道。”少校冷静地回答,坚决阻止格里那凡去做无益的冒险。

“您不能离开,爵士,”约翰说,“我一人去。”

“也不能去!”麦克那布斯又说,十分坚决,“你想让人家把我们一个一个打死,削弱我们的力量,然后听那班歹徒去摆布吗?如果穆拉地牺牲了,自然是不幸,但是不能在不幸之后再来个不幸!穆拉地是中签走的,如果是我中了签,我也和他一样就走了,决不要求也决不希望什么援救。”

不论从哪一方面说,少校留住格里那凡和约翰·孟格尔是对的。在这样的黑夜里,想奔到水手那里,向埋伏在树丛里的那些流犯跑去,除非是发了疯,而且,这也是无益的。格里那凡这一行人本来就不多,经不起再牺牲了。

然而,格里那凡仿佛不愿意听这些理由。他紧握着他的马枪,绕着车子兜来兜去。稍微有点声响,他就侧着耳朵倾听。他拼命想把眼光穿过那片凶多吉少的黑暗。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人被人家打得死去活来,甚至还听到他向他所效忠的那班人求救,而那班人竟装作没听见,管也不管,他想到这里,心里难过极了。麦克那布斯简直没了主意,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留得下来,生怕格里那凡一时情感冲动,跑到彭·觉斯的枪口上去送死。

爱德华,”他对他说,“你要冷静一点。听一个朋友的忠告吧。你要想到海伦夫人,想到玛丽·格兰特,想到所有留在此地的人哪!而且,你要往哪里跑呢?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穆拉地吗?他被人阻击是在两英里路以外吗?究竟是在哪一条路上呢?你知道你应该走哪条路去找他呢?……”

少校正说到这里,忽然传来一个呼救声,仿佛在回答少校。

“你听吧!”格里那凡说。

这呼救声正是从枪声那边来的,还不到半英里路。格里那凡推开少校要向那条小路奔去,这时,忽然又听到:“救命哪!救命哪!”离车子约三百步远近。

救命的声音喊得很惨,充满了绝望的情绪。约翰·孟格尔和少校都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望见一个人影,沿着那一斩齐的丛林,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哼着,呻吟着。

来的就是穆拉地,受了伤,半死不活的,当他的旅伴们把他搀起来时,都感到满手是血。

雨下得更急,风在枯树的枝丫中刮得更疯狂。就是在这狂风急雨中,格里那凡、少校和约翰·孟格尔把穆拉地抬回来了。

他们一到,大家都起来了。巴加内尔、罗伯尔、威尔逊、奥比内下了车,海伦夫人把自己的车厢让给了穆拉地。少校忙把那水手的上衣脱掉,衣上又是血,又是雨水,直往下淌。他找到伤口了。原来那不幸的人在右胁下挨了一刀。

麦克那布斯立刻动手,很技巧地给他裹伤。这一刀伤到要害没有呢?少校不敢断定。鲜红的血一阵一阵地从伤口里涌出来,穆拉地的脸色惨白,气息奄奄,那样子证明伤势很重。少校先把伤口用清水洗了洗,敷上厚厚一块火绒,然后再放上几层纱布,包扎起来。血终于止住了。穆拉地斜躺着,左胁朝下,头和胸都垫得高高的,海伦夫人给他喝了几口水。

一刻钟后,那原来像死了一般的受伤者动了一动。接着,眼睛睁开了一半,嘴里喃喃地说着话,有一声没一声的。少校把耳朵凑近来,听他老是说:

“爵士……信……彭·觉斯……”

少校把这话照说了一遍,望一望他的旅伴们。穆拉地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的,彭·觉斯拦击这水手的目的何在呢?是要拦阻他到邓肯号上去讨救兵吗?那封信……

格里那凡摸一摸穆拉地的衣袋。那封给汤姆·奥斯丁的信不见了!

这一夜就在不安与忧虑中过去了。大家时刻担心穆拉地的性命。他在发高热。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这两名最热诚的护士一刻也不离开病人。她们那两双仁慈的手忙个不停,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受到过像穆拉地受到的这样照顾。

天亮了,雨也住了。大块的云还在高空里滚翻。地面上落满了枯枝。黏土被雨水浸透了,把车陷得更深。上车下车都变得很困难,不过车已经陷到了底,不会更深下去了。

约翰·孟格尔、巴加内尔和格里那凡,天一亮就跑到营地的四周去侦察一番。他们循着那条还粘着血迹的小路走。他们没有看到彭·觉斯和他的党羽的任何痕迹。他们直走到昨夜出事的地方。两具尸首在那里躺着,都是被穆拉地的枪弹打死的,其中一具正是那黑点站钉马蹄铁的铁匠。他死后那副面孔变色了,看了真吓坏人。

受伤的穆拉地被抬回来了。

格里那凡不敢再往前搜索。为了谨慎起见,绝不能跑得太远。因此他又向着牛车走回来,情况的严重使他沉思着。

“现在不能想再派个人到墨尔本了。”他说。

“然而人还是非派不可呀,爵士,”约翰·孟格尔回答,“我的水手没有做到的事,我来试试看。”

“不能够,约翰。要跑这二百英里路,连骑的马也没有了!”

果然,穆拉地的马,那唯一的一匹马,始终没有再出现。它是被打死了呢?还是在这荒野里跑掉了呢?还是被流犯们夺去了呢?

“不管怎样,”格里那凡又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等八天,等十五天都可以,等斯诺威河里的水落下去。那时我们再慢慢地走到吐福湾,再从吐福湾利用一个比较妥善的方法送信给邓肯号,叫它开到那里去。”

“也只有这一着可走了。”巴加内尔说。

“因此,朋友们,”格里那凡又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单身一个人在这片盗匪流窜的荒原里跑,危险太大了。现在,但愿上帝保佑我们那可怜的水手不死,并保佑我们大家平安无事!”

格里那凡的话包含着两点,都是很对的:第一,不让任何一个人再单独去冒险;第二,在斯诺威河岸上耐心等待,直等到渡得过去的时候。他们离德勒吉特不过三十五英里,德勒吉特就是南威尔士省边境的第一个城市,在那里不难找到去吐福湾的交通工具。在吐福湾是可以打电报到墨尔本给邓肯号下命令的。

这种做法是聪明的,可惜直到现在才决定。如果格里那凡早不派穆拉地从卢克诺大路到墨尔本去,要免掉多少不幸的事件啊!那水手当然更谈不上会遭毒手了!格里那凡回到营地时,看见旅伴们脸上的愁云稍微开了些。他们似乎有了一点希望。

“他好些了!他好些了!”罗伯尔跑去迎着格里那凡爵士这样叫。

“穆拉地好些了吗?……”

“是的!爱德华,”海伦夫人回答,“病势转了。少校放心些了。我们这个水手不会有性命的危险了。”

“麦克那布斯哪儿去了?”格里那凡问。

“在他身边。穆拉地拼命要和他说话,不要去打搅他们。”

的确,一小时以来,穆拉地已经醒过来了,热度也减低了。但是穆拉地神志一清醒,一能够说话,第一件事就要找格里那凡爵士,或者,爵士不在,就找少校。麦克那布斯看他还这样没气力,想尽量避免和他谈话;但是穆拉地再三坚持,少校只好听着。

谈话已经谈了几分钟,格里那凡才回来。现在只好让麦克那布斯来传达了。

一会儿,车帘子动起来,少校出来了。他走到支帐篷的那棵胶树脚下和他的朋友们合在一块。他的面色平时是那样的冷静,现在却显得有沉重的心事。他的眼睛一落到海伦夫人和那少女的身上,便显出极度不安。

格里那凡问他,他把刚才听到的话概括地讲了一下:

“穆拉地离开营地后就走上了巴加内尔指示的那许多小路中的一条小路。他迅速地往前赶着,至少是用黑夜所能容许的速度。照他的估计,他已经走了约莫两英里路了,这时忽然有几个人——他觉得有五个人——冲到他的马前。马惊得直立起来。穆拉地抓着手枪就放。他仿佛看见两个人倒下了。在放枪的闪光中,他认出了彭·觉斯。但他看到的就到此为止。他枪里子弹还没有打完,右胁下就挨了一刀,倒下了。

“然而他还没有昏过去。凶手们却以为他死了。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搜,然后又听到几句话。‘那封信我找到了。’一个流犯说。‘拿来,’彭·觉斯回答,‘有了信,邓肯号就到我们手里了!’”

麦克那布斯讲到这里,格里那凡大吃一惊,叫了一声。

麦克那布斯接着往下讲:

五个人冲到穆拉地的马前,马惊得直立起来。

“‘现在,你们大家把马抓回来给我,’彭·觉斯又说,‘两天我就登上邓肯号;六天到吐福湾。我们就在吐福湾会齐。爵士那一行人那时还在斯诺威河的泥淖里陷着呢。你们赶快打根卜尔别桥过河,到了海岸,在那里等我。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们上船。船上的人一抛下了海,我们得到像邓肯号这样一条船,就可以在印度洋上称王了。’‘乌啦!拥护彭·觉斯!’流犯们都喊起来。穆拉地的马找回来了,彭·觉斯就打着马向卢克诺大路飞奔,他不见了,同时那批流犯也就向着东南方向走去,显然是到斯诺威河。穆拉地虽然受了重伤,却还有气力连滚带爬地跑回来,直到距营地三百步的地方,几乎死过去了,我们就是从那里把他抬回来的。以上就是穆拉地对我说的一切经过。”少校总结一句说,“你们现在该明白那勇敢的水手为什么那样坚持要说话了。”

内幕这样一揭开,格里那凡等人没有一个不惊慌起来。

海盗!原来是海盗啊!”格里那凡大叫起来,“我的船员队都送命了!我的邓肯号落到那班匪徒手里了!”

“可不是吗!彭·觉斯一定会劫去那只船,”少校回答,“然后……”

“那么!我们必须在那些匪徒之前赶到海边!”巴加内尔说。

“我们怎么能过斯诺威河呢?”威尔逊说。

“和他们一样地去过河呀。”格里那凡回答,“他们要走根卜尔别桥,我们也走根卜尔别桥。”

“还有穆拉地,怎么办呢?”海伦夫人问。

“我们抬他!大家轮流着抬!我怎么能让我的船员队在彭·觉斯的匪徒手里服服帖帖地送掉命呢?”

由根卜尔别桥走过斯诺威河,这办法是使得的,但是很冒险。流犯可能守在桥上,不让通行。果真如此,他们至少会拿三十人来对付七个人的!但是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些,不管人多人少都得闯过去。

“爵士,”于是约翰·孟格尔说,“在冒险走这最后一着之前,在向那座桥闯过去之前,还是先去侦察一下稳当些。我负责去侦察。”

“我陪你去,约翰。”巴加内尔应声说。

这个建议被接受了,约翰·孟格尔和巴加内尔就准备立刻动身。他们要向斯诺威河下游走,沿着河岸,直走到彭·觉斯说的那地方,还要不让流犯们看见,流犯们一定会在河岸上放哨的。

因此,这两位勇敢的伙伴,全副武装,并带足了干粮,走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们在河边的那些高大的芦苇丛中曲曲折折地钻着。

那一整天,大家都在等他们回来。天晚了,还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大家都焦急万分。

最后,快到夜里十一点钟,威尔逊报告他们回来了。巴加内尔和约翰·孟格尔跑了十英里路,疲惫不堪。

“桥怎么样?有那座桥吗?”格里那凡迎上去就问。

“有!一座藤条扎的桥,”约翰·孟格尔说,“流犯们打桥上过去了。只是……”

“只是怎么样?……”格里那凡急着问,预料又有个新的不幸。

“他们过桥后就把桥烧断了!”巴加内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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