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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古代的星宿体系

时间:2022-01-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首宿问题印度古代的星宿体系以哪一宿为第一宿,这从汉译佛经中的资料来看分为两种情况。从星宿在印度被称为月站可知,星宿体系主要用以描述月亮的周天运动。可见黄道十二宫之传入印度对印度星宿体系之首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印度的二十八宿体系中,牛宿对应的梵文名称为Abhijit。二十七宿的出现与巴比伦黄道十二宫传入印度有密切的关系。
印度古代的星宿体系_天文学史一部人

星宿之名称

月亮在恒星背景下穿行一周回到原来的恒星附近需要27天多一点,这是一个恒星月。印度古代人认为月亮在这样的一个恒星月内每晚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夜,这样的地方叫月站(naksatra)。印度古代沿月亮运行的轨道把周天分成28(或27)个月站,在《耶柔吠陀》和《阿闼婆吠陀》中已经列出了完整的28个月站的名称。[15]

汉译佛经中将印度星宿之名称翻译成汉语的方法有三种:①套用中国已有的星宿名称。这种情况占了相当多的一部分,如《大方等大集经》[16]卷二十、四十一、五十六,《七曜攘灾诀》[17]、《宿曜经》、《摩登伽经》[18]等佛经中即用中国已有的星宿名称翻译印度星宿名称。②音译印度星宿之名称。采用这种译法的佛经有《宝星陀罗尼经》[19]、《大孔雀明王经》[20]、《摩诃僧祗律》[21]等,各经采用的星宿音译名称虽然互有出入,但从发音上看与星宿的梵语发音是一致的。③将印度星宿名称之字面意思意译成汉语。这种译法在汉译佛经中只找到一例,见于《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

首宿问题

印度古代的星宿体系以哪一宿为第一宿,这从汉译佛经中的资料来看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以角宿为首宿。《大方等大集经》卷二十、卷五十六及《七曜攘灾诀》等佛经中的星宿体系便属于这种情况。首宿对应的印度宿名为Citrā。以角宿为首宿的做法与中国古代二十八宿体系完全符合,只是印度二十八宿分成四方的顺序以东方、南方、西方、北方排列,这与中国古代的东方、北方、西方、南方这一顺序恰好相反。另一种以昴宿为首宿。汉译佛经中的星宿体系,包括音译与意译的情况,大都以昴宿为首宿。《大方等大集经》卷四十一载佉庐虱吒大德仙人召集一切诸天龙神说星辰日月法用云:“初置星宿,昴宿为先首,众星轮转运行虚空,告诸天众。”昴宿的梵文名称为kr·ttikā。

《大方等大集经》卷五十六与同经卷四十一均为北齐至隋代在中国的那连提耶舍所译,但卷五十六中二十八宿以角宿为首宿,卷四十一中则以昴宿为首宿。这种情况的合理解释应是所译的梵文原典中二十八宿就有以角为首宿和以昴为首宿两种情况。由于佛徒译经时随意篡改经文的可能性很小,这也加强了上述解释的合理性。另据加尔各答大学数学教授森古塔(P.C.Senguta)称:印度最古之经典中二十八宿排列亦始于角宿[22]。因此我们认为汉译佛经中以角宿为首宿的星宿体系乃译自一种古老的印度星宿体系。

从星宿在印度被称为月站可知,星宿体系主要用以描述月亮的周天运动。同样星宿体系也可以用来标记恒星、行星的位置,因此星宿体系本质上是一种坐标系统。作为坐标系,其起算点应有一定的特殊性。印度星宿体系以昴宿为首宿的天文含义即是从春分点(黄道与赤道的升交点)开始度量天体的位置;以角宿为首宿的天文含义则是从秋分点(黄道与赤道的降交点)开始度量天体的位置。当然由于岁差的作用,春、秋分点早已不在昴、角二宿了。有人根据岁差规律,计算了春分点处于昴宿的年代和秋分点处于角宿的年代,比较它们的早晚,来断定中国二十八宿(以角为首宿)与印度星宿体系谁是源头的问题。结果因为春分点在昴宿早于秋分点在角宿,而得出二十八宿起源于印度的结论[23]

由于春分点不能固定在昴宿不变,若干年后昴宿在天文度量上已不再适合作为起点。根据平格里(David Pingree,1933-2005)的研究,公元一世纪后,印度星宿体系不再以昴宿为首宿,而是以阿湿尾弥(As'vinī)为首宿[24],对应中国二十八宿的娄宿。以娄宿为首宿的情况在汉译佛经中也有所反映。《大方广菩萨藏文殊师利根本仪轨经》[25]卷三云:“复有无数空居星宿:所谓阿湿尾弥星,婆啰尼星,讫哩底迦星,噜醯抳星,……”这里共列举了二十七宿(无牛宿)的音译名称,其首宿即阿湿尾弥(Asvini)。又同经卷十四及《难弥计湿嘙啰天说支轮经》[26]中将印度星宿体系与黄道十二宫对应,十二宫之首宫为白羊宫,对应娄宿、胃宿和昴宿一部分,这样娄宿势必被排在第一位。可见黄道十二宫之传入印度对印度星宿体系之首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以上所引之两种经典分别为北宋天息灾和法贤所译,在译出时间上是比较晚的,其经文中的天文内容当是反映了巴比伦时期的印度天文学情况。

综上所述,印度古代星宿体系首宿之变化过程可从汉译佛经中得到,最早的星宿体系以角宿为首宿,后来改用昴宿为首宿,最晚出的经典中出现了以娄宿为首宿的情况。相比之下,中国古代自从完整的二十八宿出现之后,一直以角宿为首宿,未曾随岁差而作任何调整。

星宿之数目

汉译佛经中星宿体系有二十八宿和二十七宿两种。二十八宿这一数目与中国古代星宿体系相同,在汉译佛经中也较常见,二十七宿的说法则比较特殊。

汉译佛经中二十七宿之说最为完整明确的描述见于唐不空所译的《宿曜经》中。该经卷上“序分定宿直品第一”详载印度星宿体系与黄道十二宫的配置关系,其中列出之星宿数目只有二十七宿,少牛宿。同经又云:“凡天道二十七宿有阔有狭,皆以四足均分别”。卷下又有“二十七宿十二宫图”及“二十七宿所为吉凶历”两节,其中皆无牛宿。唐杨景风注《宿曜经》云:“唐用二十八宿,西国除牛宿,以其天主事之故。”除《宿曜经》外,《摩登伽经》卷下“观灾祥品第六”中叙述月在众宿地动之相时,也无“月在牛宿”条。

在印度的二十八宿体系中,牛宿对应的梵文名称为Abhijit。平格里经过对保存在美国的梵文经典进行研究,也发现了印度古代有二十七宿与二十八宿两种星宿系统,而二十七宿体系中所缺的正是Abhijit,[27]即牛宿。

竺可桢认为中国古代也存在过二十七宿体系,他举《史记·天官书》“太岁在甲寅,镇星在东壁,故在营室”的记载证明东壁为营室的一部分,以及《史记》卷二十七考证:“二十八宿列于《天官书》五官者,唯二十七,壁不与焉,《尔雅》亦同”[28],以证明中国古代有二十七宿的说法。然而在汉代以后,中国古代星宿体系均为二十八宿体系,而在印度,二十八宿与二十七宿的出现虽然有先后,但也同时并存过。二十七宿的出现与巴比伦黄道十二宫传入印度有密切的关系。

星宿之宽度

二十八(或二十七)宿环天一周,每宿都占有一定范围的天区。中国古代二十八宿每宿宽窄不等,宽者有三十多度,窄者只有几度乃至一度。印度古代星宿的宽度情况则稍有不同。印度星宿又称“月站”,所以与月亮运动有密切关系,星宿宽度也用月亮在该宿停留的时间——月亮从进入该宿到离开该宿所需的时间来表示。在一些佛经中,用时间作单位表示的印度星宿宽度有大、中、小三种,大宿为小宿三倍宽,中宿为小宿二倍宽。其中牛宿非常窄,显得相当特殊。这种印度星宿宽度属于一种不均匀的分划体系,但这种不均匀分划又与中国二十八宿宽度的毫无规律性不一样。

在《宿曜经》卷上“宿曜历经序分定值品第一”中出现了一种分法,将每宿分成四“足”,以不包括牛宿的二十七宿与黄道十二宫对应,每宫分得九“足”,如下表:

表4.2 《宿曜经》所载黄道十二宫与二十七宿的对应

《宿曜经》又提到:“凡天道二十七宿有阔有狭,皆以四足均分别。”可知《宿曜经》中二十七宿虽然如表4.2中那样每宿均分成四足,但各宿还是有阔有狭的。然而在非佛经的梵文资料中,发现大约在公元一世纪以后印度出现了一种平均分划的二十七宿体系,每宿占13°20′或800′,并以娄宿为首宿。[29]

我们推测,《宿曜经》中以四足均分每宿的做法是星宿宽度分划从不均匀向均匀转变的一种过渡状态。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显然与黄道十二宫传入印度有关。因为十二宫每宫30°,是一种平均分划。为了与十二宫达到一种简单的对应关系,统一每宿的宽度是必要的,同时在星宿数目上也应从28减为27。又由于十二宫以白羊宫为首,白羊宫对应娄、胃、昴三宿,因此娄宿也逐渐被调整为首宿,取代昴宿原来的位置。

总而言之,汉译佛经中所见星宿之宽度主要为一种不均匀划分,但其不均匀性又与中国古代二十八宿各宿宽窄不等、毫无规律的情况不一样。从《宿曜经》等经典中,我们看到了一种统一星宿宽度的趋向,而这种趋向受到了黄道十二宫传入印度的影响。

每宿之星数

各宿包含的星数多少也是星宿体系的一个重要参数。在众多汉译佛经中我们共找到四种佛经保存了印度星宿体系的每宿星数。这四种佛经是《大方等大集经》卷四十一、《宿曜经》、《摩登伽经》、《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比较下来发现,四种汉译佛经给出的星宿星数完全相同的有昴、毕、觜、参、鬼、翼、轸、亢、心、箕、斗、牛、虚、危、室、壁等十六宿。柳宿和尾宿差别较大,其余皆在二至一星之差。《大方等大集经》卷四十一与《摩登伽经》给出的星宿数目几乎完全相同,所差者唯女宿,前者为4星,后者3星。另奎宿前者作1星,后者称“一大星,其余小星为之辅翼”。如果将中国二十八宿每宿之星数与印度星宿每宿之星数进行比较,可以发现每宿对应之星数,中国二十八宿大都多于印度星宿体系。中国二十八宿与印度星宿体系对应之星宿星数完全相同的有觜(3星)、心(3星)、箕(4星)、室(2星)、壁(2星)共五宿。印度星宿体系每宿之星数随不同的文献记载也不尽相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在中国古代二十八宿体系形成之后,每宿之星数基本上没有发生变化。

星宿之形状

星宿由一定数目的星组成,这些星在天空背景下又构成一定的假想中的图形。汉译佛经对此也有记载,根据《大方等大集经》卷四十一、《宿曜经》、《摩登伽经》、《舍头谏太子二十八宿经》等四种佛经中对印度星宿形状的描述,其中在4种佛经中有一致描述的是:觜宿(鹿头)和牛宿(牛头),另外娄宿也都与马有关(马头、马鞍)。由于星宿在星空背景下形成的图形是观察者联想的产物,很可能因人而异,因此各种资料对星宿形状的描述完全相同的情况较少是正常的。但三种佛经对某宿形状有一致描述的情况却很多,如昴宿(剃刀)、毕宿(车)、参宿(额上点、妇人黡)、井宿(脚迹)、氐宿(角)、心宿(麦)、斗宿(象步)、胃宿(三角、鼎足)等等。还可以发现在一种文献中某个象形被反复使用,如《大方等大集经》中称一颗星为妇人黡,二颗星组成的形状为脚迹等。在《宿曜经》中则稍作变化,一星有时称火珠,有时称额上点——与妇人黡是同一意思,妇人额上加点是印度的风俗;二星则称车辕、立竿等等。

印度星宿中牛宿的象形都与牛有关,正好在中国二十八宿中它又被名为牛宿,这一点很可能有比较文化学上的意义,也许值得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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