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体系的特点

二、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体系的特点

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体系具有自身的特点，与西方科学技术体系不同。“在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结构是以应用科学和应用技术为两大主干的实用科学技术结构。在这种科学技术结构中，自然哲学、基础科学和技术科学基本上是空白的。”^［5］中国古代科学主要的五大门类：数学、天文学、地学、农学和医学都突出表现出经验科学与应用科学这一特点。中国古代数学以算术和代数学方面的成就最为突出，秦汉时出现的《九章算术》就奠定了中国古代数学的基本模式，即以解决实际问题的计算见长。中国古代天文学以历法天文学最为突出，围绕着“颁历授时”等实用目的展开研究；天文观测水平较高，但只停留在观测记录阶段，缺乏数理性的概括；虽然也产生过一些有影响的宇宙理论，但体现出浓郁的思辩猜测的特点。中国古代地学成就集中在地理学领域，以《汉书·地理志》为代表，奠定了中国古代的地理学体系，是一种为统治者服务的疆域地理志或沿革地理志，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相互结合，数理地理学没有得到发展。中国古代农学以解决农业生产中出现的实际问题为目标，《齐民要术》奠定了中国古代农学体系的基础，之后历代无论是政府组织编写还是民间私人编写、无论是综合性的还是专业性的农学著作，都具有明显的实用性特点。中国古代医学延续两千余年，从秦汉时奠定基础，至今仍保持着自己的体系。它以思辩的自然观——阴阳五行学说来说明人体的生理变化和病理变化，注重临床诊断、辨证施治，强调医药科学知识和医疗实践经验的积累。

中国古代的技术体系包含的技术门类众多，虽然有不少杰出的技术、技艺成就，但是也明显表现为实用技术或工匠技术的传统。父子相传，师徒相授，不探究原理，仅仅停留在经验积累的层面。

总之，中国古代科学重视材料搜集与积累，对各种自然现象和经验事实观察细致入微，原始记录非常详尽。但是经验性的科学知识占主导地位，即研究只停留在对现象的描述阶段，不能科学概括和总结生产活动和技术活动中积累起来的经验材料，缺乏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通过逻辑分析与实验验证而达到的理论建构。而理论思考更多是感性直觉和不以经验为依据的纯思辩。正如爱因斯坦所言，中国人在形式逻辑和系统实验的因果探索两方面存在着重大的历史缺憾。李约瑟也指出过中国的科学“持续停留在经验阶段”，“并且只有原始型或中古型的理论”，“在理论和几何学方法体系方面”存在弱点。^［6］另一方面，中国古代虽然在某些技术、生产技巧上有惊人的发明，但技术的发展主要依赖于生产中所获得的经验与工匠们世代的积累。即中国传统科学结构“在理论与实践之间、科学与技术之间没有能够形成循环发展的机制与张力。”^［7］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这样一些特点所导致的结果，就正如伯纳德·巴伯曾说过的：“经验理性如果达不到在概念框架上高水平的概括性和系统性，就会相当多地保留着专业化，囿于技术和手工艺之中。”^［8］

相对而言，古希腊的科学技术体系就显得更为健全。它不仅“在自然哲学、实验科学和技术科学诸方面取得了卓著成就”，^［9］体现出崇尚理性、重视数学、重视逻辑分析、注重理论构建等明显的特点，而且，古希腊科学“形成了一个由自然哲学、理论科学、实验科学和技术科学这样不同的科学层次构成的科学体系……在这种体系中也就相应地形成了推动科学技术发展的内在动力结构及其循环机制，即理论与实验和科学与技术这样两种动力结构及其循环机制……”^［10］这样一种科学技术体系结构的特点使得它有可能在社会条件充分的情况下产生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