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要素结合方式是起主要作用的基本标志

正因为这三个标志存在着差别，它们在区分社会生产关系时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同的。社会生产关系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它的基本特征必然会集中地表现在某一方面。在区分社会生产关系的各个标志中，也必然有一个是起着主要作用的基本的标志。

劳动资料这个标志，是马克思在研究劳动过程时提出的。从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总过程来看，生产关系的变化是由生产力的发展引起的。所以劳动资料在区分社会生产关系时，可以起到“指示器”的作用。但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毕竟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存在。劳动资料作为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基本标志，并不直接等于区别社会生产关系的基本标志。有的同志已经提出，对于社会生产关系来说，“物质基础论”并不等于“物质标志论”，这是完全正确的。

生产力是最活跃易变的，而生产关系则是相对稳定的。二者各有自身的运动规律。并非生产力（主要是劳动资料）的每一变化，都会必然、直接、迅速地引起生产关系性质的改变。在一定的历史时代，特别是在新旧生产关系交错的时代，劳动资料并不总是能够准确地反映出生产关系的性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以劳动资料为标志来区分生产关系，就难免得出错误的结论。比如现在，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劳动资料一般要比我国先进，但要据此断定我国的生产关系也落后于资本主义，那显然是不正确的。恐怕就是由于这些原因，马克思只说劳动资料是劳动借以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示器”，而不说它也是区分社会生产关系的“测量器”。作为衡量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标志，劳动资料是一个精确的“测量器”，作为区分生产关系的标志，劳动资料只能是一个大致的“指示器”。

剩余劳动的形式这个标志，是马克思在说明剩余价值是工人剩余劳动的凝结时提出的。马克思在那里强调的是，对于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社会经济形态来说，榨取剩余劳动这一剥削的实质是共同的，区别只在于榨取的形式不同。此外，榨取剩余劳动的形式，实质上是分配的形式问题。分配决定于生产。在生产关系体系中，重要的在于生产而不在于分配。所以剩余劳动的形式也不是在区分生产关系中起主要作用的基本标志。此外，榨取剩余劳动的形式，对于存在阶级剥削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三个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形态的区分是可以的，但是，对于其后的消除了阶级剥削的各种社会而言，就没有意义了。

生产要素结合方式这个标志，是马克思在分析资本运动的起点时讲的。马克思不仅提出了这个标志，而且多次强调了它在生产关系总体中的地位和作用。

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的生产要素结合方式，“即劳动力的卖和买，不仅引出生产过程，而且也决定生产过程的独特的性质。”劳动力的买和卖，“这种行为本身又是建立在先于社会产品的分配并作为其前提的生产要素的分配的基础上的”。^[17]“这种分配关系赋予生产条件本身及其代表以特殊的社会性质。它们决定着生产的全部性质和全部运动”。^[18]

可见，由生产要素的分配决定的生产要素结合方式，在每一生产关系体系中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对于生产关系的性质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生产要素结合方式不同，在此基础上展开的生产关系的性质必然不同。每一社会生产关系的特殊的质的规定性，都是直接地、集中地、鲜明地表现在生产要素结合方式上。

只根据劳动资料或只根据剩余劳动的形式，都不能准确地区分社会生产关系。只根据生产要素结合方式，却完全可以准确地把不同性质的社会生产关系区分开来。这不是“片面强调”哪一个标志，而是必须明确地作为区分社会生产关系的基本标志的主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