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创办八佰伴

1929年,和田一夫出生在日本静冈县热海市一户穷人的家里。祖父是小贩,父母是工人。经济大萧条使得一家三餐无继,母亲像电视剧《阿信》中展现的那样,开办了一间蔬果屋,店名叫作“八佰伴”。

和田一夫的祖父老和田比较务实,他发现种菜比种稻谷更赚钱,就改种蔬菜,他的蔬菜自产自销。在卖菜过程中他又发现,卖菜比种菜又更赚钱。于是他就退掉承租的土地,只在屋后的菜园种菜,腾出大部分时间贩卖蔬菜。

和田一夫的父亲叫和田良平,他性格内向、诚实,在一家工厂工作。和田一夫的母亲叫和田加津,就像电视剧《阿信》中的女主人公那样,她10岁起就开始做工,生活虽艰苦,但她吃苦耐劳,为了生存而勤勤恳恳。

和田一夫降临的时候,正值日本经济萧条之际,以至家里首添长子带来的喜气还未消散,家中的窘境就已渐露端倪。和田良平的厂子明显不景气,老和田的收入也不及原来了一一因为当时物价疯涨,人们的收入却寥寥无几。家中已很久没吃白米饭了,饭中的萝卜越掺越多。丈夫虽然希望哺乳的妻子吃好些,但加津每次盛饭都把萝卜少些的饭盛到公公碗里,自己则吃最差的。

有一天晚饭后,加津正手脚麻利地拾掇饭桌、洗餐具,见老和田黑着脸和儿子对坐着,沉默不语,只听见老和田抽烟的巴嗒巴嗒声。一问才知道,今天老和田担出去的菜仅卖掉了一半。

加津忙完,抱着一夫坐在丈夫的身边,一家人都是愁眉紧锁。生性倔强的加津面对一筹莫展的丈夫和父亲,果断地说:“我想去帮父亲卖菜,这样可以多些收入。”

“你疯了?现在大批工人失业,入行卖菜的人比吃菜的还多!你一个女人家,孩子又小,还是算了吧。”老和田断然否决。

其实,加津在父亲卖菜不利的情况下仍想入行卖菜,自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她曾多次看过父亲卖菜,发现父亲卖菜除了吆喝声中气十足,别的实在不敢恭维,他开出价码,愿打愿挨,请君自便。此外,不再有招徕顾客的手法。和田家底子薄,最适宜做的,大概也只有卖菜。

因此,打定主意的加津心平气和地说:“买菜的都是家庭主妇,我现在是生了孩子的当家媳妇,卖菜容易跟这些主妇们沟通。你让我试试吧。”说着把求援的目光转向了丈夫。良平听她这样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就帮腔说:“让她试试吧。”

于是,良平在家里找来一些木板,为妻子做了一个手推车。车厢分成若干小格,分别装有不同的品种,其中还留有供小孩可坐可骑的位置。加津满心喜悦,既可沿街叫卖,又可带孩子,真是一举两得。

刚入行的加津没多久就显示出与父亲不同的禀赋。她突破老和田单一货品的俗套,她的手推车放满了各种时鲜蔬菜。为了保障蔬菜新鲜而价格低廉,加津联系了好多位菜农,确定他们做她的供应商,因能长期供货,虽然每次要的数量不大,却能获得较优惠的价格。加津把所获的优惠又让予顾客,得到顾客的赞誉,说加津的蔬菜新鲜又便宜。

加津旗开得胜,马上扩大经营,增加水果品种。她也用上述的办法与果农建立较稳固的关系。当地的水果品种不多,加津就与山本水果批发店联系,说服山本以批发的价格让她购买零售数量的水果。山本店的货源来自全日本,很多是驰名全国的水果品种,该店的客户是旅馆和专门的水果店,零售的数量只能按零售的顾客对待。加津带一夫三番五次登门,山本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加津的恳求。

加津最成功的招术是她的推销术。她的高明之处在于让人家感觉不到她是在做买卖,而是在拉家常。加津嘴巴乖巧,甜甜地叫这些主妇大婶、大嫂、大姐。她自报家门,叙说家庭主妇们爱听的家庭琐事,这些家庭主妇也爱把自己家中的事向加津倾诉。她们有什么烦恼,会请加津帮她们拿主意,还会向加津讨教烹饪方法。加津很快拥有一批固定的顾客,她卖菜的收入很快就能与良平在厂里拿到的钱一样多了。

加津卖菜得心应手,却有一点美中不足。虽说卖菜能兼顾孩子,可一夫随母亲四处奔波,日晒雨淋,又黑又瘦,连旁人看了也心疼不已。一天,几个老顾客买过菜后,仍围着手推车与加津拉家常。受到冷落的一夫哇哇大哭起来,加津就把一夫抱在怀里哺乳。这些老顾客看了便说:

“你这样带着孩子四处奔波好辛苦,你干脆就把蔬果摆在你家门口,我们上你那里买。”

一语点醒梦中人,加津激动得连连道谢。在回家的路上,加津的构想进一步完善,在门口摆个菜摊,就不如临街开一个店。原先总是恨手推车太小,装不下更多的品种。现在不仅可以卖蔬果、卖调味品,还可以兼营与烹饪相配套的用具等杂货。和田家虽然不在闹市,但有固定的顾客帮衬,至少不会太冷落。

等良平收工回家,加津急不可待地把她的想法讲给丈夫听。良平觉得这主意不错,便一口答应,老和田也不反对,要他们自己拿主意。于是,良平与加津就把临街的一间房腾出来作为铺位。经过一个多星期简单的收拾和筹备,和田家的蔬果杂货店开张了,店名叫“八百半”。

在日语中,“八百屋”即“菜店”的意思。取名“八百”,表示该菜店是老和田与加津靠一杆秤走街叫卖、白手起家。“八百半”的“半”字,取自和田加津父亲和田半一郎中的“半”。根据现存于八佰伴总部的、60年前的员工工作围裙,店名的日本原文是“八百半”。后来由于考虑到这个店名会使中国人理解成数字,在有些地方的俗语中还作“不聪明”解,于是,中文译名改为“八佰伴”。

和田加津心灵手巧,善良而不乏精明。在她的全力打理下,八佰伴很快步入正轨,生意越来越红火。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菜店,最后竟发展成一个驰名全球的跨国商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