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关于分工的论述

亚当·斯密关于分工的论述集中在他的《国富论》的第一编前三章(参见《国富论》上册,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p7—26)。概括地说,他讲了下面的三层意思。

首先,“分工创造财富”,用我们今天习惯的话来说,就是分工提高了效率。熊彼特写的导读中对此评论说:“无论在斯密之前还是斯密之后,都没有人想到要如此重视分工。”(见该书p5)这确实是切中要害的。在斯密之前,人们都以为“金银是财富”,所以,斯密指出这点是具有开创性的。至于说,在斯密之后,人们还不重视分工,那就是后继者们的思想方法有问题了。至于为什么分工能够创造财富,斯密给出了三条理由:工人熟练程度的提高;节约了转换工作的时间;推动了机器的发明。(其中就讲了著名的大头针工场的例子。)

其次,人们为什么要分工?斯密的回答是:它是人的交换本性的必然结果,简单地说就是“交换导致分工”。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大有把握。他含含糊糊地说:“这种倾向是不是人性中无法给予解释的最初本能之一;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它是不是理性和言语这种才能的必然结果,这不是我们现在所要研究的题目。”(见《国富论》上册,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p17。)对此我们下面会进一步讨论。

另外,分工受什么制约?斯密的回答是:“分工受到市场范围的制约。”对此我们也很有必要根据200多年来的变化,提出新的理解和看法。

简单地说,这就是斯密对于分工的看法,即我们讨论的出发点。

关于斯密以后的经济学家对于分工的研究,有人认为,在亚当·斯密之后对于分工的研究没有什么进展。我们不完全同意这样的看法,至少可以举出两个例子来说明对于分工的认识的进步。

科斯提出的“交易成本”就是一个重要的进步。斯密只说了“分工创造财富”,而没有进一步分析分工的代价。科斯的发现表明,除了创造财富之外,分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从而得以从新的视角来观察和认识分工。而且,他还由此论证了企业形成的必然性和条件。这个进步无疑是突破性的,它不但为人们对于分工的理解和认识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而且对于经济系统中新的层次、新的主体的出现提供了重要的启发。这一发现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对此,确实值得深入讨论。

2004年去世的华裔经济学家杨小凯教授,在分工和专业化的研究上取得了重要的成果,得到了经济学界的高度评价。杨小凯用新的数学工具,对于专业化的形成条件和演化进程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并由此内生出了一系列对经济议题的新的理解。基于这样的方法,他和黄有光教授所著的《经济组织和专业化》一书,针对许多经济现象进行了具有新意的深刻分析,推进了人们对于经济系统的发展规律的理解。正如布坎南所评价的,他把人们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亚当·斯密关于分工的出发点上来。

当然,这只是两个比较突出的例子。总的来说,经济学界对于分工的研究确实是非常不够的,这从上述教材和词典的内容就可以看出。这就和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经济现实无法相适应。我们所希望的,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向前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