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样性的联合原则

二、多样性的联合原则

多样性的联合原则(principle of united in diversity)在《欧洲宪法条约》序言中得到明确的确认。这一基本原则体现的是欧洲一体化的“最终形式”或“完成形式”的定位，或者说，是欧盟与成员国之间多层宪政的定位。虽然多样性的联合原则直到宪法条约才予以正式确立，但是现行的《欧共体条约》和《欧盟条约》对这一原则的基本含义已有清晰的阐述。例如，《欧共体条约》的序言首先就宣示“决心为欧洲人民之间更加紧密的联盟奠定基础”，并“决定通过共同行动消除分裂欧洲的各种壁垒，保证其各国经济与社会进步”；第一部分“原则”中明确提及“成员国间经济与社会的联结和团结”(第2条)。《欧盟条约》的序言明确表达了“尊重他们的历史、文化和传统的同时，深化其人民之间的团结”的意愿，并在决心建立欧盟公民权的同时(序言)，明确地规定“本联盟应尊重其成员国各自的国家身份”(第6(4)条)。

多样性的联合原则的基本含义在宪法条约的序言中同样有比较清楚的表述，即“欧洲人民在自豪地继续保留其各自民族身份和历史的同时，决心超越其以前的分裂，更加紧密地联合在一起”。此外，宪法条约第I-2条中提到的“多元主义”(pluralism)社会和第I-3条中的“代际团结”(solidarity between generations)与“成员国之间的团结”(solidarity among Member States)，以及第I-5条关于“本联盟应遵守……它们(意指各成员国，笔者注)的政治和宪法基本结构包括区域和地方自治政府在内所体现的国家身份”的规定，都是多样性联合原则的要义。

综上各项规定和措辞，并结合欧盟的各项宗旨，我们可以将欧盟的多样性联合原则的基本内涵概括为三个方面：

第一，欧盟是一种多样性的联合体。这种多样性本身就具有多元的含义。它不仅指的是成员国的多样性联合，还包括欧洲人民多样性的联合；它不仅是经济多样性的联合，还包括政治、国防、安全、外交、社会、科技、教育、文化等广泛领域的多样性联合。

第二，欧盟是一种以各成员国国家身份的多样性为前提的联合体。欧盟一体化范围的不断扩展和一体化程度的不断攀高，始终是以不损害各成员国的主权、领土完整、宪政结构、法律与秩序、国家安全等为前提条件的。欧盟成为独立的法律人格者，并不影响各成员国在国际法上所享有的固有的法律人格。

第三，欧盟是一种以欧洲人民保留各自国民身份的多样性为基础的联合体。虽然欧盟基本条约赋予欧盟成员国的每一个公民以欧盟公民权(资格)，但这并不改变成员国的每一个公民在其国籍国享有的国民或公民资格。每一个公民既是欧盟法律的主体，也是各自成员国法律的主体。这种双重法律主体资格和双重公民身份意味着，欧盟公民同时在欧盟法和成员国法中享受权利和承担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