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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裁员是否应该审查裁判的赛场决定

时间:2022-05-2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部分评论对第七巡回上诉法庭关于林德兰德一案的审理意见进行了分析。第四部分阐释了这场纠纷中引发出的问题:仲裁员是否应当审查裁判的赛场裁决?最后,第五部分则认为仲裁员不应当审查裁判员的赛场裁决。

仲裁员是否应该审查裁判的赛场决定[1]

[美]R.杰克·洛克尼尔(R.Jake Locklear)[2]著 梁经基译 郭树理校

一、前 言

裁判员有他们的缺点,看上去也不整洁——但通常他们就像运动员一样,对自己的工作很在行。而且,如果我们排除裁判这一角色,就会丧失作为体育迷所享有的一种不可剥夺的快乐:当比赛不按照我们意愿进行时,就可以大肆责怪裁判。[3]

2000年奥运会美国国家队选手选拔赛以及随后的悉尼奥运会中所发生的林德兰德传奇案(Lindland saga),引发了如潮的评论,人们主要关注的是仲裁在体育运动中所扮演的角色问题,尤其是仲裁在运动员与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s,简称NOCs)及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简称NGBs)之间的奥运参赛资格纠纷中究竟应当扮演何种角色。部分评论对第七巡回上诉法庭关于林德兰德一案的审理意见进行了分析。[4]有些还探讨了法院是否应该介入奥运会参赛资格决议的问题。[5]另外一些则集中于公平比赛、与参赛有关的正当程序以及由此引起的在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简称USOC)裁决程序中有利害关系的第三人缺席等问题上。[6]

然而,这些讨论对导致该案件发生的初始问题却鲜有涉及,即奥运会美国国家队选手选拔赛的场上裁判是否错误地裁判了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之间最初的比赛?假如问林德兰(Lindland)和其他摔跤运动专家,将得到肯定的回答。假如问希拉奇(Sieracki)、美国摔跤运动联合会(USAW)、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以及仲裁员坎贝尔(Campbell),却将得到否定的回答。然而,对这个问题不可能有确切的答案,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该问题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就取决于由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裁判决定本质上具有主观性和判断性。[7]让我们打开电视来看看体育比赛。那是传球还是射门?运动员接球时起跳了吗?那是否应该被判为犯规行为呢?几乎在每场比赛中,都能看到教练或运动员就裁判在比赛中对体育规则的适用而发生争执的情形。教练、运动员及裁判员都知道这些规则,也了解这些规则拟适用的条件。然而,教练或运动员与裁判员在特定情形下对规则应当怎样加以解释这一问题上却存在分歧。究竟谁对谁错?又该由谁来断定谁对谁错呢?

本文对2000年奥运会古典罗马式摔跤美国国家队选手选拔赛中的林德兰德(Lindland)案件以及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对此事件的回应进行了分析。在第二部分,本文评述了《泰德·史蒂芬斯业余体育法》(Ted Stevens Amateur Sports Act),以及当今美国奥林匹克机制与国际奥林匹克运动机制。另外,第二部分还讨论了是否应当优先使用仲裁方式来解决奥运相关纠纷的问题。本文在第三部分中,详细回顾了林德兰德(Lindland)争议案的全过程,以便使读者能够明确了解该纠纷的内在性质与其复杂程序的来历。第四部分阐释了这场纠纷中引发出的问题:仲裁员是否应当审查裁判的赛场裁决?第四部分特别分析了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内部的诉愿委员会采用的方法、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基于对该争议案的回应而采用的方法,以及体育仲裁院(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简称CAS)长期遵从的方法。另外,第四部分还将详细阐述贯穿于整篇文章中的一个类比:优先适用裁判员的赛场裁决与法院优先适用联邦仲裁法(The Federal Arbitration Act,简称FAA)第10条所授权的仲裁员裁决——这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最后,第五部分则认为仲裁员不应当审查裁判员的赛场裁决。该部分首先提出了“规则”与“规范”之间的区别,并将这种区别应用于古典罗马式摔跤技术性规则(经赛场裁判所解释并适用于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之间比赛)之上。接着又论述了法院遵从仲裁员裁决的潜在逻辑——即优先适用仲裁协议(由专家仲裁员解释双方当事人之间协议)——同样适用于裁判的赛场裁决,因为比赛双方经协商一致,同意由裁判解释和适用体育规则来指导他们的比赛。

二、奥林匹克运动

(一)《业余体育法》的历史及其目的[8]

1978年的《泰德·史蒂芬斯业余体育法》(简称《业余体育法》)的出台,是基于应对下述两种形势:20世纪70年代,美国奥林匹克活动的管理存在一些问题,以及美国奥运运动员、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the 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简称NGBs)、美国国家奥委会(the 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简称USOC)三者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9]《业余体育法》为管理美国国内业余体育活动制订了一套全面的方案。[10]该法主要目的就是确立USOC为美国业余体育运动的最高权威机构,以及“为解决各种各样的体育组织与运动员之间的纠纷提供一套机制”。[11]

(二)美国奥林匹克运动的管理结构

《业余体育法》确认USOC(一个于1950年根据联邦法律首次成立的管理部门)为处理美国国内所有业余体育活动的“协调机构”。[12]USOC拥有对“所有涉及美国参与奥运会的事项”排他性管辖权,[13]以及是“决定奥运会美国参赛代表问题的最高权威机构”。[14]USOC有权承认任何一项业余体育运动的国家单项联合会(National Governing Bodies,简称NGBs)。[15]反过来,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就是USOC就该项体育运动的代理人。比方说,USOC已承认美国摔跤联合会(America Wrestling Association,简称USAW)作为美国业余摔跤运动的国家单项联合会(NGB)。[16]一个国家单项联合会(NGB)的目的与职责就是挑选并训练代表美国参加国际比赛的运动员。[17]

(三)国际奥林匹克运动的管理机构

然而,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并不是管理美国运动员参加国际奥运比赛的唯一权威机构。USOC作为一个已被承认的国家奥委会(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简称NOC),只是“国际奥林匹克运动”的一部分。完整的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应当包括国际奥委会(InternationalOlympic Committee,简称IOC)、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Inter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s,简称IFs)、国家奥委会(NOCs)、奥运组委会(the Organizing Committees of the Olympic Games,简称OCOGs)、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社团、俱乐部和其中的个人”。[18]

《奥林匹克宪章》(the Olympic Charter)规定,IOC是管理奥林匹克运动的“最高权威机构”[19],奥林匹克运动的其他组成机构均“应受奥林匹克宪章的规则约束,并遵守IOC所做出的裁决”。[20]然而,《奥林匹克宪章》还规定,IOC应承认某单项体育运动的国际单项联合会(IF),并且只要其依奥林匹克宪章行事,IOC还应授权该国际单项联合会(IF)管理此项运动。[21]因而,国际单项联合会(IF)对其管理的特定体育项目拥有极大的权力。[22]此外,奥林匹克宪章还规定IOC有权承认某国家内的国家奥委会(NOCs)。[23]这些国家奥委会(NOCs)对其本国参与国际体育比赛享有广泛的权力。[24]因为IOC、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IF)以及各国家奥委会(NOCs)之间复杂的权力分工,使得每每涉及运动员参赛资格(尤其是在运动员被指控服用了违禁药品时)的决定权问题时,总会导致混乱局面的出现。[25]

然而,在对于谁有权解决牵涉奥运会代表问题的纠纷这个问题上,却不存在任何混乱,林德兰德(Lindland)事件便是明证。如宪章第31条第3款所述,国家奥委会(NOCs)对于派遣奥运代表的决定享有排他性的权威。[26]“只有国家奥委会(NOCs)才有权挑选并派遣运动队或运动员参加奥运会”。[27]因此,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是奥林匹克运动组成部分中唯一有权解决林德兰德(Lindland)事件中代表权争端的机构。

(四)仲裁——奥运争端解决的优先适用方法

《业余体育法》规定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应当建立一套程序,以便使其能够迅速解决涉及业余运动员、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业余体育组织之间的冲突和纠纷,以及保障任何业余运动员、教练、训练员、经纪人、管理员或裁判员参与业余比赛的机会。[28]

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章程规定了一套投诉程序,该程序详细地说明了解决冲突的最终方式,即由美国仲裁协会(American ArbitrationAssociation简称AAA)仲裁员作出终局性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仲裁裁决。[29]并且,对于USOC认可的有权管辖特定体育项目的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NGB),业余体育法要求它“一旦有关方面或任何有诉愿的业余运动员提出参赛请求的情况下……同意遵守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仲裁裁决……来保障任何业余运动员……参加业余体育比赛的机会”。[30]

同样,仲裁也是国际奥委会(IOC)解决纠纷的优先适用方法,因为所有奥运争端均由国际体育仲裁院(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简称CAS)管辖。依据《体育仲裁法典》(the Code of Sports Related Arbitration)规定,任何产生于或与奥运会有联系的纠纷,都只能呈交国际体育仲裁院(CAS)仲裁。[31]

并且,正如美国国家单项体育联合会(NGBs)同意遵从仲裁一样,许多特定体育项目的国际单项体育联合会(IFs)将纠纷呈交体育仲裁院仲裁(CAS)裁决。[32]提请体育仲裁法院仲裁并不仅仅是运动员对IOC或IFs所作决定进行申诉的一项权利,而且是一项要求运动员放弃诉讼权利并同意就纠纷接受仲裁的强制性规定。[33]

如上所述,只有USOC才有权解决奥运会代表资格的纠纷[34],因此,林德兰德争议案中仅适用了业余体育法中的仲裁规定;而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74条规定,此类纠纷不在体育仲裁院管辖范围之列,因此,并不能在国际体育仲裁院得到解决。[35]这样,唯一有裁决权解决这一纠纷的机构就是美国仲裁协会(AAA)。

(五)为何要仲裁?

与联邦法院相比,有更多的机构更适宜于处理运动员的参赛资格问题,以及决定应当以何种程序来确定运动员的参赛资格。[36]

为什么仲裁是解决奥运会纠纷的优先适用方法,有两个基本理由:其一,需要建立一个独立于国内或国际组织(如NGBs、NOCs、IFs)而不受其影响的公正机构,来监督这些组织所做的决定;[37]其二,也是关键所在,即出现纠纷后,尤其是涉及参赛资格的纠纷,必须迅速加以解决,方能使奥运会比赛避免过分迟延而继续顺利进行。[38]奥林匹克运动中几乎所有成员都相信,就纠纷解决的公正性、速度、效率而言,仲裁较之法院体制是更好的选择。[39]

三、2000年奥运会古典罗马式摔跤美国国家队选手选拔赛之争端

(一)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的第一场比赛

2000年6月在达拉斯(Dallas)进行的奥运会古典罗马式摔跤选手选拔赛中,马特·林德兰德(Matt Lindland)与凯西·希拉奇(Keith Sieracki)进行了76公斤级[40]的比赛,根据当时的国内排名,他们分别是第一和第二的种子选手。[41]林德兰德(Lindland)是本届的国家冠军,被安排直接进入决赛。[42]希拉奇(Sieracki)通过预赛中的单打淘汰赛提前进入决赛。[43]决赛,也就是编号为224场次的摔跤比赛,安排在2000年6月24日进行。[44]这场三局制决赛的优胜者将代表美国参加2000年悉尼奥运会,两名摔跤选手大概都是这么认为的。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持续时间长达两个半月以上之久的纠纷(主要是发生在赛场之外)。

希拉奇(Sieracki)与林德兰德(Lindland)在前两局比赛中平分秋色,从而进行了第三局也是具有决胜意义的比赛。[45]第三局比赛颇为残酷,林德兰德(Lindland)受伤流血,而希拉奇(Sieracki)则宣称自己被咬伤了耳朵。[46]比赛进入伤停补时阶段,最终希拉奇(Sieracki)胜出1分,并以总比分2比1结束比赛。[47]然而,很明显是在一些当时在场的“摔跤运动精英”的鼓励之下,林德兰德(Lindland)当即对第三局比赛的结果提出异议,[48]他声称希拉奇(Sieracki)是耍了一个违反规则的腿脚花招才在补时阶段赢得了具有决定意义的1分。[49]对比赛裁决提出异议的情形,在古典罗马式摔跤比赛中并不罕见,比赛现场也会有一组异议委员会受理即时的控诉。[50]现场委员会否决了林德兰德(Lindland)的异议,因为该异议牵涉重新审查赛场裁判所作的裁决,而这样的裁决是不会因异议的存在而有所改变的。[51]

接下来,林德兰德(Lindland)于2000年7月13日向美国古典罗马式摔跤运动委员会(USAWrestling's Greco-Roman Sport Committee)提起异议。[52]9名委员中只有5名参加了听证会,其余4名因为被认为可能会偏袒林德兰德(Lindland)一方而被要求回避。[53]该委员会以4比1的票数驳回林德兰德(Lindland)的异议,而维持最先的裁判决定,认定希拉奇(Sieracki)为该场比赛的获胜者和美国的奥运参赛代表。[54]同样是基于遵从裁判赛场裁决的理由,林德兰德(Lindland)的异议又一次被驳回。[55]

(二)伯恩斯(Burns)仲裁裁决

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再次驳回林德兰德(Lindland)的异议后,他已经穷尽了可以采取的所有内部救济方式。[56]因此,林德兰德(Lindland)根据业余体育法的相关规定提请仲裁。[57]仲裁员丹尼尔·伯恩斯(Daniel Burns)于2000年8月9日在芝加哥主持了这场庭审。[58]

在仲裁过程中,林德兰德(Lindland)的律师提出了一个与先前内部控诉过程中的辩词有所不同的意见。在仍然坚持质疑裁判的裁决之基础上,[59]林德兰德(Lindland)还声称美国摔跤联合会的内部听审程序存在缺陷。[60]伯恩斯(Burns)认同了这一看法,他说“委员会的审理……不公正,不合理,没有提供一套能平等公正地解决林德兰德(Lindland)诉愿的程序”。[61]这样,委员会的审理程序就没有为林德兰德(Lindland)提供“一套《泰德·史蒂芬斯奥运与业余体育法》所要求的快捷而公正的程序”。[62]

在认定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对林德兰德(Lindland)上诉的审理确有瑕疵后,伯恩斯(Burns)要做出一个裁决。他原本可以指令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根据他的调查结果重新进行一次审理[63],也可以回放一次录像带,重新审查证人证言,然后再来裁决最根本的争议:谁赢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第三场比赛?相反,伯恩斯(Burns)却指令于5天后,即2000年8月14日,对编号为244场次的摔跤比赛重赛一场。[64]

(三)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的第二场比赛

重新比赛是在位于科罗拉多(Calorado)的科罗拉多斯宾里拉(Calorado Spring)奥运训练中心举行的,[65]这场重新比赛完全就称不上是比赛。希拉奇(Sieracki)在重赛前6天才从俄罗斯赛场赶回来,看上去筋疲力尽,毫无准备。[66]林德兰德(Lindland)完全主导了这场重赛,并以8比0的比分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胜利。[67]这样一来,就应当是林德兰德(Lindland)前赴悉尼,而不是希拉奇(Sieracki)了。

然而,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并不认可林德兰德(Lindland)为美国的奥运参赛选手。[68]相反,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只将林德兰德(Lindland)作为一名替补选手加入到资格名单中,而依然认可希拉奇(Sieracki)为167.5磅级摔跤比赛的美国提名选手。[69]这就大体上否定了伯恩斯(Burns)所作裁决的权威性。

(四)林德兰德(Lindland)诉讼第一案

林德兰德(Lindland)只好寻求司法救济以强制执行伯恩斯(Burns)裁决。联邦仲裁法规定了个人有为执行所有有效的仲裁裁决而采取行动的权利,据此,林德兰德(Lindland)采取了行动来对抗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的决定。[70]起先,伊利诺州北部的地区法院驳回了林德兰德(Lindland)要求强制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执行仲裁裁决的请求。[71]2000年8月24日,林德兰德(Lindland)向第七巡回上诉法院提起上诉,该法院执行了仲裁裁决,命令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立即向USOC提名林德兰德(Lindland)为奥运会167.5磅级摔跤比赛的美国参赛选手。[72]

(五)坎贝尔(Campbell)仲裁裁决

2000年8月23日,也就是第七巡回法院作出审理意见的前一天,希拉奇(Sieracki)在丹佛,提请科罗拉多的仲裁员A.布鲁斯·坎贝尔(A.Bruce Campbell)仲裁,辩称他才有资格成为代表美国参加该级别奥运摔跤比赛的唯一提名人。[73]坎贝尔在第二天就作出了他的裁决。首先,坎贝尔发现伯恩斯(Burns)裁决对希拉奇(Sieracki)并不具有法律约束力,因为希拉奇(Sieracki)并不是那次仲裁的当事人。[74]其次,坎贝尔没有发现先前的第244场次比赛中的裁判有误判行为,也未发现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内部听审程序存在错误。[75]因此,坎贝尔认为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之间的重赛是毫无根据的。[76]他随后做出结论,指示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从资格名单中将林德兰德(Lindland)删除,并将希拉奇(Sieracki)作为该重量级的唯一代表提名给USOC。[77]

得到一份有利于自己的仲裁裁决之后,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无意”打算遵从第七巡回法院的判决,将坎贝尔(A.Bruce Campbell)的仲裁结果递交给了USOC,而与此同时,又递交申请撤回了对林德兰德(Lindland)的提名,并再次提名希拉奇(Sieracki)为代表。[78]这样,希拉奇(Sieracki)仍然是美国派往悉尼的167.5磅级摔跤项目的参赛代表。

(六)林德兰德(Lindland)诉讼第二案

林德兰德(Lindland)于2000年8月25日再次前往第七巡回法院,请求法院强制执行它先前所作的判决并指令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提名他本人而不是希拉奇(Sieracki)。[79]法院做出了被形容为“简短而精练的意见”的决定,再次指令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立即提名林德兰德(Lindland),而且威胁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如果其不遵从该指令就会被指控藐视法庭。[80]

(七)林德兰德(Lindland)诉讼第三案

2000年8月26日,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最终向USOC提名林德兰德(Lindland)为167.5磅级摔跤项目的参赛选手。[81]然而,USOC宣称已经将希拉奇(Sieracki)作为美国代表提交到了国际奥委会(IOC),从而以提名不适时为由拒绝接受该项提名。[82]

于是,林德兰德(Lindland)再一次向伊利诺州的北部地区法院提出请求,要求法院指令USOC申请国际奥委会接受迟来的林德兰德(Lindland)为被提名人,而不是希拉奇(Sieracki)。[83]法院做了指令,USOC也做了相应的请求,并且IOC也接受了迟来的林德兰德(Lindland)提名。[84]

(八)希拉奇(Sieracki)在法院方面所作的努力

在被从奥运会名单中除名之后,希拉奇(Sieracki)前往丹佛地区法院,请求强制执行坎贝尔所做的仲裁裁决。[85]然而,丹佛地区法院却将该案移送给了我们所熟悉的伊利诺州北部地区法院。[86]该法院没有支持希拉奇(Sieracki)的诉讼请求,随后,希拉奇(Sieracki)、美国摔跤协会和USOC便共同上诉至第七巡回法院。[87]该法院已经厌倦了这场纠纷,于2002年9月1日驳回上诉,并驳回了关于执行坎贝尔(Campbell)仲裁裁决的请求。[88]USOC上诉至联邦最高法院的约翰·保罗·史蒂文森(John Paul Stevens)法官处,打算为推翻第七巡回法院的裁决做最后一次努力。[89]而史蒂文法官并未作出任何评述就驳回了上诉。[90]最后,林德兰德(Lindland)终于可以打点行装前往悉尼,此时距悉尼奥运会开幕式只有两个星期了。

四、仲裁员是否应该审理裁判的赛场决定?

(一)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的内部异议规则

对于裁判的赛场决定哪些可基于异议而被撤销,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的异议规则已经对此划定了一条精确的界线。哪些被认为是“裁判令”,与之相反哪些是“对规则的误用”,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对此作了明确区分。[91]“裁判令”是不能被改变的,而“对规则的误用”则可以改变。[92]这种区分可能是清楚的,但区分意味着什么则并不清楚。最根本的问题在于,诉愿委员会是否会认为裁判正确地理解了规则?[93]如果是,则裁判的裁决就是“裁判令”,如果不是,则裁判的裁决(假定是错的)就是“对规则的误用”。[94]

然而,林德兰德(Lindland)及其律师辩称,这种区分本身最终决定

裁决结果。[95]如果,诉愿委员会意图维持裁判的裁决,则该裁决就会被认定是“裁判令”。[96]如果诉愿委员会意图推翻裁判的裁决,则该裁决就会被认定是“对规则的误用”。[97]这项规则意味着,尽管有了这种区分,但是,即使由诉愿委员会审查,赛场裁决(的性质)仍然取决于委员会的意见。法律专家们可能会有不同的认定,且各有各的道理。于是,决定判决结果的问题,不再是在特定场合下对相关赛场规则的适用与解释是否正确,而在于谁是最终裁决者、由谁来做出最终裁决。

(二)USOC对林德兰德(Lindland)事件的反应

现在的USOC章程规定,仲裁员不能在比赛之后审查赛场裁判的裁决。在章程中新添加这一规定,是USOC对林德兰德(Lindland)争议案最直接的回应。[98]新的规定如下:

在不与本条其他规定相抵触的前提下,比赛中裁判的最后裁决视为赛场裁决(由裁判适用赛场规则自行独立作出的决断),赛场裁决不受仲裁员审查或被提请仲裁,除非裁决是:(1)裁判员越权作出的;(2)裁判员基于舞弊、受贿、偏袒或其他不当行为而做出的。[99]

让我们将上述赛场规则与联邦仲裁法(FAA)第10节如下之相关部分的措辞来进行一番比较:

对于以下任何一种情况,仲裁裁决做出地的地区法院或管辖该地区的法院都能基于任何一方当事人的申请而撤销该仲裁裁决:

(1)裁决是基于受贿、欺骗或不恰当手段做出的;

(2)受贿或有明显的偏袒,或两者兼有;

(3)尽管(当事人)有足够的理由(要求延期审理),仲裁员仍拒绝延期审理,或拒绝听取与争议有关的证据和事实,仲裁员具有以上不当行为,或任何其他致使任何一方当事人权利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不当行为;或

(4)裁判员越权行使其权力,或不完全行使其权力导致无法对仲裁事项做出合意的、最终的、确定的裁决。[100]

显然,USOC的赛场规则借用了联邦仲裁法(FAA)第10节中的许多术语。USOC赛场规则第1条与FAA第10条的第4款相似,因为两者都限定审理机构(如,USOC规则之下为仲裁员,FAA之下为法院)只有在裁决人(如,USOC规则之下为裁判,FAA之下为仲裁员)越权的情况下才能推翻裁决。同样,USOC赛场规则第2条实质上就是将FAA第10条a款第(1)、(2)、(3)项综合在一起,因为两者都限定审理机构只有在裁决是基于受贿、欺骗、偏袒或不当行为而有瑕疵的情况下,才能撤销裁决人的裁决。因此,有理由相信USOC规则之下裁判的地位与FAA之下仲裁员的地位是等同的,这样一来,正如仲裁员依据FAA做出的仲裁裁决必须得到遵从一样,裁判依据USOC规则作出的裁决同样必须得到遵从。

(三)法院对依据联邦仲裁法(FAA)所作的仲裁裁决的遵从

当被要求审查仲裁员的裁决时,法院的作用是有限的。[101]最高法院曾于40年前,在Steelworkers诉Enterprise Wheel&Car(Steelworkers v.EnterpriseWheel&Car)一案中“清楚地确认”:要遵从仲裁裁决。[102]然而,对仲裁员(如,当事人委托其行使权力解决纠纷的人)的裁决予以遵从,有着更早的根源。比如,下列引述就引自于1859年的北卡罗莱那州(North Carolina)的判例:

如某仲裁员在适用法律或认定事实方面出现错误,那只能说是一方当事人的不幸了,对此没有任何办法。无权上诉,法院也无权改变由双方当事人自行推选的仲裁员所做的裁决。[103]

正如以上引述所阐明的,即使法院根据自身所理解的是非曲直,认为该裁决可能是错误的,它们也不愿去推翻仲裁员的裁决。[104]只要仲裁员所做的裁决不是滥用权力,或者基于欺骗、受贿等而做出的,法院就会遵从仲裁员对案件是非曲直的断定。[105]

要说明法院之所以如FAA第10条所规定的那样遵从仲裁员的裁决,就得看看Hill诉Norfolk&Western Railroad Co.(Hill v.Norfolk&Western Railroad Co.)一案。[106]在该案中,受损害的原告声称被告未提供集体合约所承诺的正当程序,同时还声称仲裁员错误地解释了该案的协议。[107]法庭并没有审查该案的性质,首先就问仲裁员是否对协议做出了解释。联邦法院在被要求审查仲裁裁决时要弄清的关键问题并不在于仲裁员或仲裁员们是否在解释协议时有错误,也不在于解释协议时是否有明显的错误,更不在于解释协议时是否大错特错,而在于他们是否解释了该协议。[108]

对于此问题的答案是,法院裁定仲裁员对协议进行了解释且基于该解释而做出裁决。[109]一旦做出这种裁定,法院对案件的审理也就此终结了。重要的是仲裁员们对协议进行了解释,我们将以上这句话用斜体字标记,目的就在于提醒读者回归到基本点上,即法院一旦裁定仲裁员确实对协议进行了解释,法院对仲裁案件的司法职能也就此完成了。至于仲裁员们对协议的解释正确与否则与此无关。[110]

因此,一旦法庭裁定仲裁小组解释了协议,该解释就是“令人信服的结论”了。[111]

(四)法院的遵从原则对裁判赛场决定的适用

希尔(Hill)案裁决的逻辑与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内部诉愿委员会裁决及坎贝尔(Campbell)裁决所适用的逻辑是一致的。如希尔(Hill)案中的原告一样,林德兰德(Lindland)辩称摔跤裁判错误地解释了古典罗马式摔跤规则,以及内部诉愿委员会未赋予他《业余体育法》条文所规定的正当程序权利。[112]内部诉愿委员会裁定:摔跤裁判确实理解并解释了古典罗马式摔跤规则并依据这些规则作出了他们的裁决。[113]因此,诉愿委员会并不想复查裁判裁决的曲直,因为该裁决是基于对规则的解释而做出的。同样,坎贝尔(Campbell)裁定,裁判是根据其对规则的解释而作出裁决的,因而,内部诉愿委员会遵从摔跤裁判裁决的行为并不存在过错。[114]

并且,忆及林德兰德(Lindland)及其律师曾批评过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对“裁判令”与“对规则的误用”之间的区别,认为其是武断的、是影响结果的决定性因素,也就是说,内部诉愿委员如何认定事实完全取决于其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115]比较一下林德兰德(Lindland)案中的此项辩解与希尔(Hill)案审判意见中的如下语词:

(一方)当事人不能仅仅因为仲裁员对规则的解释存在错误而提出申诉。诚然,错误解释越明显,仲裁员没有解释协议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但是一旦法院确定仲裁员解释了协议时,如果没有欺骗或受贿行为,仲裁员也没有指示任何人进行非法勾当的话,司法审查也就到此为止了。[116]

上面引述的第二句话似乎也同样采用了内部诉愿委员会区别“裁判令”与“规则的误用”时所采取的推理方法。当裁判的裁决看似错误越明显时,该裁决被认为是“对规则的误用”的可能性就越大。与此相似,当仲裁员的裁决对协议的错误解释越是看似明显,法院裁定仲裁员对协议没有进行解释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如果最初裁定者的裁决(如裁判或仲裁员的裁决)在审查机构(如内部诉愿委员会或法院)看来,错误相当明显时,复查机构就会更倾向于认为最初裁定者做出裁决时根本就没有对规则或协议进行解释。然而,一旦复查机构裁定裁决者对规则或协议做出了解释,则裁决者的解释及相应的裁决也就有效。

希尔案、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的内部诉愿委员会、以及坎贝尔裁决似乎都遵循同一基本原则:被授权解释规则和断定案件曲直的初裁者所作的裁决,应得到遵从。不论该规则是在集体协议中的,还是在规则手册中的;不论该案件是涉及法律纠纷,还是摔跤比赛纠纷;也不论该裁决人是法律意义上的仲裁员还是裁判或裁判官员都得要遵从初裁者的裁决。

(五)CAS对待裁判赛场裁决的方法

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国际体育仲裁院(CAS)曾处理过对裁判适用技术性比赛规则提出异议的案件。拳击选手克里斯托夫·蒙狄(Christophe Mendy)在其重量级1/4决赛中,因为击打对手腰带以下部位(该行为严重违反了拳击规则)而被取消了比赛资格。[117]在法国拳击协会(适格的法国NGB)的支持下,蒙狄(Mendy)向CAS递交了一份申请,请求其审查国际业余拳击联合会(适格的IF)所作确认取消其比赛资格的裁决。[118]CAS所面临的根本问题是,如何适用纯粹专业性的赛场规则:蒙狄(Mendy)是否击打了对手腰带以下部位?[119]CAS的仲裁小组并没有解答这个问题,而是维持了拳击裁判的裁决,即遵从他“击打对手腰带以下部位”之裁决。[120]

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本拉多·色古拉(Bernardo Segura,一位墨西哥竞走选手)因在竞走过程中犯规三次而被取消参赛资格,CAS同样被申请来审查裁判的此次裁决。[121]国际田径联合会(适格的IF“IAAF”)辩称仲裁小组不应该受理色古拉(Segura)的申诉,因为这是对裁判赛场裁决权威性的一个挑战。[122]CAS仲裁小组认同了国际田径联合会(IAAF)的说法,裁决如下:对评判员、裁判员或其他有权实施所谓“赛场规则”的裁判在赛场上所作裁决,CAS仲裁小组不进行审查(唯一的例外就是,适用此类规则时存在不法行为,如受贿)。[123]

CAS的立场是坚定的:CAS仲裁员不对裁判的赛场裁决进行重新审查。对于CAS而言,没有与USOC在林德兰德(Lindland)案后所采用的新赛场规则相类似的规则对其进行限制。相反,所有产生于奥林匹克运动中的纠纷,不管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进行仲裁的,都属于CAS的管辖权限范围之内。[124]然而,CAS仲裁员却避免审查裁判在赛场上所做的、涉及专业性赛场规则适用的裁决。[125]这一立场也有一些例外标准,如欺骗的裁决、受贿、恶意裁决、任意的或非法的裁决。[126]因此,尽管CAS没有与USOC赛场规则相近的一套正式规则,但是先前仲裁裁决所形成的先例与USOC赛场规则的基本原则是相近的。[127]

所以,奥林匹克运动中的三个相互分离的管理机构都对裁判的赛场裁决予以遵从。USOC采用了一条正式而明确的规则,该规则与联邦仲裁法(FAA)第10条相似,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才允许审查。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则采用了一个更富有灵活性的方法,即在裁判错误适用规则的情况下就允许审查,这就近似于希尔案审理意见中所表述的明显误解之概念。CAS偏向于采用准普通法方法(a quasi-common Law approach),即允许审查,但不推翻裁判裁决的仲裁先例却是确定的。三个机构对争端的解决可能会不一样,但三大机构有它们共同的基本原则,即遵从裁判对其所适用的技术性赛场规则的解释。

五、为何要遵从裁判的赛场裁决?

(一)裁决的性质——规则与规范的区别

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及国际摔跤联合会(International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简称FILA)[128]各自都有管理摔跤比赛的规则手册或规则汇编。[129]然而,是否所有的FILA规则手册中的规则都是合法的、理论意义上的“规则”呢?更具体一点,赛场裁判在林德兰德(Linaland)案中所解释的赛场规则是不是一项“规则”?抑或它只是一条“规范”?这两者之间有何差别?这种差别又为什么很重要呢?

FILA规则手册中所称的规则,都来自于摔跤运动官方机构关于如何管理各项摔跤比赛而做出的指令。指令可以被分为两大类:“规则(Rules)”与“规范(Standards)”。[130]当某条指令是约束裁判根据确定的事实情形做出既定结果时,该指令就是一条“规则”。[131]规则限制了裁决人根据自己对规则的理解适用规则,而对事实做出主观裁决的权力。[132]比方说,限速每小时70英里,这就是一条规则。[133]如果司机每小时超过了70英里,他就违反了该规则。如果一个司机保持每小时70英里或更慢,他就没有违反该规则。裁决者在解释及适用该规则时,几乎没有什么自由裁量的自由。司机的主观意图、路面状况、以及交通状况等因素,都不影响裁决人的裁决,唯一有关系的事实就是汽车的速度。

相对而言,当一道指令只确定了裁决人对具体事实适用的一条根本原则或方针时,该指令就是一条“规范”。[134]规范允许裁决人在解释该规范或适用于事实情况时,拥有更多自由裁量的自由。[135]比方说,一道指令要求司机以“不快于合理的速度”驾驶,这就是一条“规范”。[136]这样,裁决人在解释与适用该规范时,拥有更多自由裁量的自由。所有相关的因素,如司机的主观意图、路面状况、交通状况,都将影响裁决者在特定情形下评估什么程度才是合理的速度这个问题。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指令都很容易地划分为“规则”或“规范”。然而,自由裁量权谱系能更好地阐释指令的分类。[137]在谱系这一端是“规则”,在另一端却是“规范”,一道指令提供给裁决人更多的自由裁量的权力,该指令就离“规范”一端更近。反之,一道指令越是限制裁决人的自由裁量权力,该指令就离“规则”一端越近。因此,裁决人所解释和适用的指令的形式,影响着裁决人做出裁决的能力。

(二)“规则”与“规范”之区分对林德兰德案中所解释和适用的赛场“规则”之应用

裁判在林德兰德(Lindland)与希拉奇(Sieracki)比赛中所解释和适用的赛场“规则”,是区分古典罗马式摔跤运动与自由式摔跤运动的基础。FILA规则手册描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如下:在古典罗马式摔跤中,严格禁止抓对方腰带以下的部位,或绊倒对方,或主动用腿作任何动作。在自由式摔跤运动中,则允许抓对方的腿,或绊倒对方,或主动用腿作任何动作。[138]由摔跤裁判解释和适用的具体赛场规则,也就是第64条A项,没有做出比上述基本区别更详细的区别。在古典罗马式摔跤运动中,禁止抓对方臀部以下的部位和以腿挤绊对方。严格禁止用腿部动作推、压或“顶”对手身体的任何部位。[139]

FILA规则手册第64条A款,同时具备“规则”与“规范”的双重特征。严格禁止抓对方臀部以下部位(第一句)这一规定就具有规则的特征,近似于禁止驾车超过每小时70英里之规定。该规则限定裁决人,只能根据规则所述的事实做出既定结果。一旦摔跤运动员抓对方臀部以下部位时,他就违反了该项规则,裁决人也没有依个人见解做出相反裁决的权力。摔跤运动员主观意图、比赛情况以及其他情形都与此不相干,对于裁决人的裁决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摔跤运动员有没有抓过对手臀部以下的身体部位。[140]第64条A款中的第一句并没有规定给予裁决人自由裁量的自由。

乍一看,禁止用腿推、压或顶对方(第2句)也像是一条规则,与摔跤运动员不能抓对手一样,摔跤运动员也不能用腿推、压或顶其对手。[141]这四个动词看上去似乎只是简单的动作而已。然而,将该条款与FILA规则手册的序言中关于古典罗马式摔跤的详细描述联系在一起看时,就有理由认为禁止用腿推、压、顶对手这一规定具有规范的性质,因为该条款只确定了一项基本原则或方针。[142]严格禁止摔跤运动员主动用腿作任何动作。在这句中,“积极地”一词用来修饰腿部动作的运用。第64条(A)款更进一步作了细化(虽然很小),严禁以下动作:推、压或顶。因此,“积极地”也可能是推、压或顶等动作的修饰语。这样一来,正如裁决者要解释何种程度才是合理的速度一样,裁判在这种情况下就要解释“积极地”一词所传达的意思。[143]因此,可以说,第64条(A)款中的第二句话允许裁判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就摔跤比赛中出现的具体情形而解释和适用第二组禁止动作。

正是禁止使用腿部积极地推、压或顶对手这一规定,引发了林德兰德争议案。赛场裁判面临着希拉奇(Sieracki)的腿部碰触林德兰德这一事实。[144]这样裁判就得即时做出决断:希拉奇(Sieracki)使用他的腿部积极地推、压或顶了林德兰德吗?他们必须解释第64条(A)款,解释“积极地”一词的意思,并将此解释适用于该事实。他们所作的解释和随后的适用,被摔跤选手们、摔跤教练们、摔跤委员会、律师们以及仲裁员们争论了几个月之久。究竟这些群体中的哪部分人的解释和适用应该得到遵从呢?然而,如果只有裁判和仲裁员[145]在当时的争议中有权作决定,上述问题也就缩小了范围。谁对规则第64条(A)款的解释和适用应该得到遵从:赛场裁判的,还是仲裁员的?换一种说法,美国国家奥委会(USOC)、美国摔跤运动协会(USAW)以及体育仲裁院(CAS)遵从裁判的赛场裁决,是否有道理?

(三)协商由仲裁员做出专家解释

在前文中,我们对USOC的赛场规则与联邦仲裁法(FAA)第10条做了类比,[146]即两者都有相同的措辞来传达其意思,两者都遵从初裁者所作的裁决。因此,有理由认为,两者遵从裁决的立场存在着相同的推理原则。

FAA规定遵从裁决的方式所隐含的首要原则是,由签订仲裁协议的双方当事人所协商的仲裁员,而不是联邦法院,对协议或规则做出解释。FAA第2条规定仲裁协议与其他任何协议一样重要。[147]对协议进行解释的主要目的是使双方当事人的主观意思生效。将这条协议解释的基本原则适用到仲裁协议中去的话,法院在决定如何使仲裁协议生效时,就会留意双方当事人的主观意思。法院一贯认为,双方当事人达成仲裁协议的主观意思乃是请求仲裁员,而不是法院,对此协议进行解释。因为双方当事人已协商将纠纷交由他们选定的仲裁员,而非法官来解决,那么双方当事人愿意接受的就是仲裁员关于事实与协议意思的观点。[148]

因此,为了使双方当事人的主观意思有效,以及遵从他们的协议,法院遵从仲裁员(即双方当事人所同意的人)所做出的裁决。

然而,引出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双方当事人会选择仲裁员的解释,而非法庭的解释呢?对于当事人为什么选择仲裁而不是诉讼这个问题,有许多可以预想的理由。[149]仲裁较之诉讼,速度快且花费少;仲裁的正式程序规则较少;仲裁方式更友善,可以减少敌意;仲裁更利于保护个人隐私;仲裁员被认为要比法官更中立更公正(特别是在国际案件中)。上述仲裁的优点,有些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在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倾向于选择仲裁方法来解决纠纷。[150]

然而,仲裁本身还具有一个极易被感知也是最重要的优点,即仲裁员的专业知识。仲裁员往往拥有工业或商业方面的专门知识,这样就能为他们解决此类纠纷提供专业背景。[151]仲裁员通常都熟悉某一特定贸易的习惯与惯例。[152]于是,仲裁员的专业知识也就成为一大优势,尤其在当纠纷涉及对协议进行解释,而这些解释又取决于对商业习惯或惯例的掌握适用程度的时候。这些商业习惯或惯例大多类似于“规范”而非“规则”。[153]

因此,在法院遵从仲裁员裁决时就经常引证仲裁员具有专业知识这一长处。在劳动争议纠纷中则表现得更为明显。最高法院曾称赞劳动争议仲裁是“取得工业和平秩序的主要因素”。[154]根据集体合约中关于仲裁的规定,允许制定一套私人法律体制,可称之为“工业自我管理体制”(a systemof industrial self-government)。[155]

劳动纠纷仲裁员是帮助维持自我管理秩序稳定的重要因素,因为他以自己对“工业普通法”(industrial common Law)的理解来解释集体合约。[156]含仲裁条款的集体合约的当事人,也正是看中了劳动争议仲裁员的专业知识。

最能干的法官也不具备同样的有关劳动争议纠纷裁决的经验与能力,因为他们并不像仲裁员一样具备专业知识背景。[157]

因此,鉴于仲裁员的专业知识以及当事人的主观意思,法院就遵从劳动争议仲裁员对协议所做的解释。

(四)参赛者协商由裁判做出专家解释

劳资关系今天已成为了一个极其复杂且专业性很强的领域。它创造出只属于该领域的专门词汇。尽管这些专业词汇中的某些术语看上去往往简单熟悉,但只有将它们作为一个更大的实践系统中的一部分来看时,才能明了它们的真实含义。比方棒球裁判说“你出局了”这句话,只有懂棒球比赛及其规则和实践的人才能完全理解其意思。我可以再补充一点,即劳资关系中的许多问题的复杂程度与赛场规则的复杂度至少不相上下。它们可不适合用来做轻松的晚餐交谈。[158]

如果将联邦法院对FAA第10条的适用与奥林匹克运动对赛场规则的

适用之间的类比更进一步深化的话,那么对裁判对赛场规则的解释与适用予以遵从就不言自明了。专业只是一个相对的衡量标准。AAA仲裁员或CAS仲裁员此方面的知识可能要超过联邦法官。然而,裁判官员或裁判的知识或许又超过仲裁员。裁决人对争议案中的赛场情况有着更为直接的了解。[159]裁决人对这些每天都加以适用的技术性规则(或规范)要更熟悉。[160]并且,技术性规则还经常被有关的奥运管理机构加以改革。[161]因此,如何将技术性规则适用于具体情形,这种决定更适合于由裁判来作出。[162]而且,比赛者也协商一致由裁判做出专业的解释。集体协议的当事人协商一致,由劳动纠纷仲裁员来解释协议,以及由其将该解释适用于具体事实,同样,比赛中的参赛者也协商一致,由裁判来解释管理该项运动的技术性规则,以及由其将该解释适用于赛场中的具体事实。因此,由USOC所采用的赛场规则,以及美国摔跤联合会(USAW)和CAS相似的做法,都尊重参赛者的意愿,即由裁判解释和适用体育规则来主裁他们的比赛的意愿。

六、结 论

这场纠纷使我们了解到,奥林匹克运动已由业余性的比赛沦为充斥着贪婪与嫉妒的比赛。林德兰德因其不甘接受起先的第244场次比赛的结果,而遭到了许多媒体的尖锐批评。[163]然而,也有人为林德兰德拍手喝彩,因为他能极力追求他所理解的公正,也因为他具有争夺属于他的奥林匹克瞬间而维护自己权利的坚定决心。[164]随着参与奥运会可以获得的金钱诱惑越来越大(如数百万美元的赞助协议及训练花费的酬金),涉及奥运会参赛资格的争议将会越来越多。[165]

然而,奥运会的目的乃是为了避免自私的争吵,在白色线赛场内(就摔跤运动而言,则是在摔跤场上)竞技和欢庆。FILA规则“为了使观众得到快乐,要求从事本项运动的运动员在所有情况下都应诚实而公平地进行比赛”。[166]并且,运动给我们带来的宝贵经验之一就是学会如何应付厄运——学会如何解决冲突,如何应对赛场上带有瑕疵的人为裁决。或对帕特恩诉盖瑞特(Patton v.Garrett)案中的摘引稍作改动,[167]即如果裁判对技术性赛场规则做出了错误的解释或进行了错误的适用,那么这就是参赛者的不幸了,对此毫无办法。参赛者无权要求审查,仲裁员也无权改变由参赛者自己选择的裁判所做的决定。

【注释】

[1]原文标题为:《奥林匹克纠纷中的仲裁——仲裁员是否应该审查裁判的赛场决定?》(Arbitration in Olympic Disputes:Should Arbitrators Review the Field of Play Decisions of Officials?)原载《德克萨斯娱乐与体育法律评论》第4卷(2003年),第199页以下(4 Texas Review of Entertainment&Sports Law199)。

[2]美国德克萨斯大学法学院法律博士(J.D.),休斯顿Locke Liddell&Sapp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3]Luke Cyphers,in the Crosshairs:Roboref,Espn the Magazine,Dec.23,2002,at122-123.

[4]See Michael Steadman,Note,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ociation:The Role of Arbitration and the Federal Courts in the Making of an Olympic Success,11 DePAUL-LCA J.ART&ENT.L.POL'Y133(2001).

[5]See Susan Schwartz,Note,Matt Lindland:The Fight for an Olympic Bid,12 J.Legal Aspects Sport 133(2002).

[6]See Jay E.Grenig,Arbitration of Olympic Eligibility Disputes:Fair Play and the Right to be Heard,12 MARQ.Sports L.Rev.261(2001).

[7]See Michael Steadman,Note,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ociation:The Role of Arbitration and the Federal Courts in the Making of an Olympic Success,11 DePAUL-LCA J.ART&ENT.L.POL'Y 133(2001),at 155.(对裁决进行质疑,是所有体育运动项目不可分离的一部分,特别是在古典罗马式摔跤运动中不可避免,因为它的规则很复杂,而裁判有着更广泛的自主权。)see also,Luke Cyphers,in the Crosshairs:Roboref,Espn the Magazine,Dec.23,2002,at123。

[8]36 USCAE¨220501-220529(West2001).

[9]See James A.R.Nazf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 165-166(Transnational Publishers,inc.,1988);see also Thomas A.Mayes,tonya Harding's Case:Contractual Due Process,The Amateur Athlete,and the American Ideal of Fair Play,3 UCLA ENT.L.Rev.109,122(1995).

[10]Jay E.Grenig,Arbitration of Olympic Eligibility Disputes:Fair Play and the Right to be Heard,12 MARQ.Sports L.Rev.261(2001),at 266.

[11]Foschi v.United States Swimming,Inc.,916 F.Supp.232,240(E.D.N.Y.1996)(citing H.R.Rep.No.1627,95th Cong.2d Sess.(1978),Reprinted in 1978 U.S.S.C.A.N.7478,7481).

[12]Foschi,916 F.Supp.at 234.

[13]36 USCA§220503(3)(West 2001).

[14]Foschi,916 F.Supp.at 234.

[15]36 USCA§220521(a)(West2001).

[16]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ociation,inc.,230 F.3d 1036,1037(7th Cir.2000)(Lindland I).

[17]36 USCA§220523(a)(West2001).

[18]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3.1,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available at http://www.olympic.org/uk/ organisation/missions/Charter_uk.asp(last visited Jan.3,2003);see also,Nazfiger,supra note 7,at 25-26.

[19]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1.1,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

[20]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1.2,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

[21]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29,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IOC与各IFs之间的关系,就相似于USOC与各NGBs之间的关系。IOC官方网站对IFs的使命的描述为“监督他们所管运动项目的日常管理工作”。IOCWebsite,Organisation,Inter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s,Missions of the IFs,http://www.olympic.org/uk/organisation/if/index_uk.asp (lastvi sited Jan.3,2003)。

[22]奥林匹克宪章第30条列举了IFs具体的地位和权力。Se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30,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see also James A.R.Nazfiger,International Sports Law 165-166(Transnational Publishers,inc.,1988),at27-30(讨论了IFs的许多权力)。

[23]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at By-Law1.1 to Rules 31 and 32.现在已经有199个NOC被IOC所承认。IOCWebsite,Organisation,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s,Organisation of the NOCs,http://www.olympic.org/uk/organisation/noc/index_uk.asp (lastvi sited Jan.3,2003).

[24]Se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31.3,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具体规则如下:各国NOC对他们各自国家参与奥运会,以及参与受IOC资助的地区的、洲际的、世界的综合性比赛的代表权,拥有排他性权力。

[25]See,e.g.,Edward E.Hollis,III,Note,The 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 and the Suspension of Athletes:Reforming Grievance Procedures Under the Amateur Sports Act of 1978,71 IND.L.J.183(1995).

[26]Se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Rule 31.3,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

[27]IOC Website,Organisation,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s,Missions of the NOCs,http://www.olympic.org/uk/organisation/noc/index_uk.asp (last visited Jan.3,2003).

[28]36 USCA§220503(8)(West 2001).See also E¨220505(c)(5),220509(a).

[29]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 ConstItution,art.IX,§2.The Amateur Sports业余体育法也将仲裁确认为纠纷解决的优先方法。See 36 U.S.C.A.§220529(West 2001)。

[30]36 U.S.C.A.§220522(a)(4)(B)(West2001).该法也规定,这种仲裁将“遵照美国仲裁协会的商业仲裁规则进行,正如各团体的章程和规则所限定或规定的一样……”

[31]Se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Olympic Charter Fundamental Principles,July 14,2001(Olympic Charter),at Rule 74.

[32]See Urvasi Naidoo&Neil Sarin,Dispute Resolution at Games Time,12 Fordham Intell.Prop.Media&Ent.L.J.489,493(2002).

[33]作为参与奥运会的前提条件,所有参与奥运会比赛的运动员必须签署选择由体育仲裁院仲裁而放弃法律诉讼的声明。

[34]参见本文第二部分(三)。

[35]然而,CAS的决定能给应该怎样解决此种纠纷提供指导。参见后面第四部分(五)的讨论。

[36]Michels v.United States Olympic Committee,741 F.2d 155,159(7th Cir.1984)(Posner,J.,concurring).

[37]Raymond Yasser,ET AL.,Sports Law:Cases and Materials 781(4th ed.2000).体育界特别强调庭审公正。比如,1993年,创建国际体育仲裁委员会的目的是监督CAS,保障CAS独立于IOC。Stephen A.Kaufman,Issues in InternationalSports Arbitration,13 B.U.Int'l L.J.527,531-32(1995)(Citing Gabrielle Kaufmann,Statute and Regulations of the CAS Restructuring and Revisions of Arbitration Rules,Speech Before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Sept.13-14,1993),Reprin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aw and Sport 141(1993))。该法条文如下:CAS的任务是为通过仲裁或调停方式解决与体育相关的纠纷提供便利,保障CAS的独立性和当事人的权利。因此,它负责对CAS进行管理并提供财政资助。Code of Sports-Related Arbitration,art.S2(1993),available at http://www.tascas.org/en/code/frmco.htm。

[38]See Raymond Yasser,ET AL.,Sports Law:Cases and Materials 781(4th ed.2000).

[39]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 Slports Arena,35 VAL.U.L.Rev.357,359-60(2001).

[40]76公斤等于167.5磅。

[41]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2]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3]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4]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5]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6]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See also Olympic Briefs:Wrestling Saga Takes a Biting Turn,ST.PETERSBURG Times,Sept.1,2000,available at http://www.sptimes.com/News/ 090100/Sports/Olympics_briefs.s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47]TimHipps,ArmyWrestler Gets an Earful-of Teeth,The FortHuachuca Time Out,July 6,2000.

[48]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7,408(2001).Mr.Thompson在林德兰德与USOC和USAW的法律诉讼中担任林德兰德的律师。

[49]The Greco-Roman Wrestling rules prohibit a wrestler fromusing his legs to trip,lift,execute moves,make,or break a hold.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 Spawn Their 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See also Greco-Roman Wrestling Rules,http://www.olympicusa.org/sports2/wr/az_rules.html (last visited Oct.24,2002).

[50]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8-09(2001).

[51]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8-09(2001).See also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2(2001).

[52]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10(2001).

[53]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10(2001).

[54]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10(2001).

[55]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2(2001).

[56]穷尽NGB内部诉愿程序所有可能的救济措施,是提请仲裁来解决纠纷的先决条件。36 U.S.C.A.§220527(b)(1)(West2001)。

[57]受各团体按照本条220527或220528所做决定损害的当事人,可以申请美国仲裁协会的任何地方分部进行审查。36 U.S.C.A.§220529(a)(West2001)。

[58]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Spawn Their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

[59]林德兰德将该场比赛的实况和两位美国摔跤联合会教练的证言制作成了录像带,而在林德兰德向USAW提起内部申诉的过程中,是不允许使用录像带作为证据的。See Bravin,supra note 47;see also Thompson,supra note 46,at 408-09(提到USAW的内部程序在审理中排除了对录像带的使用)。

[60]林德兰德辩称,USAW拒绝使用录像带作为证据的行为剥夺了他应受保障的程序权利,同时按照规则的要求,该案应当由委员会全体委员共同裁决,而四名委员的回避则使他丧失了这一机会。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Arbitrations: 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10(2001)。

[61]See 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 Spawn Their 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

[62]See 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 Spawn Their 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

[63]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5-66(2001).

[64]See 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 Spawn Their 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

[65]TimHipps,Army's Sieracki Loses Olympic Dreamto Arbitrator,Lindland,Army Link News,Aug.16,2000,at http://www.dtic.mil/armylink/news/Aug2000/a200000816owrestle.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66]TimHipps,Army's Sieracki Loses Olympic Dreamto Arbitrator,Lindland,Army Link News,Aug.16,2000,at http://www.dtic.mil/armylink/news/Aug2000/a200000816owrestle.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67]TimHipps,Army's Sieracki Loses Olympic Dreamto Arbitrator,Lindland,Army Link News,Aug.16,2000,at http://www.dtic.mil/armylink/news/Aug2000/a200000816owrestle.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68]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38.

[69]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38.

[70]9 U.S.C.A.§9(West1999);see also Lindland I,230 F.3d at 1038.

[71]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38.

[72]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38.法院的逻辑很简单。伯恩斯(Burns)依照USAW规则裁决对第244场次比赛进行重赛,林德兰德赢得了该场比赛。而依照USAW的“2000年奥运会选手选拔程序”的规定,第244场次比赛的获胜者将被提名给USOC。因此,法院裁定林德兰德是合法的提名人。注意,法庭审理意见的最后一句话“我们相信一旦USOC接到USAW对林德兰德的提名后,将做出负责任的决定”。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40。

[73]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

[74]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业余体育法规定了受损害的运动员(如林德兰德(Lindland))与做出决定的联合会(如USAW)之间的仲裁。36 U.S.C.A.§220529(a)(West 2001)。但是,该法没有规定与仲裁裁决结果有利害关系的其他当事人(如希拉奇(Sieracki))的出庭问题。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因此,尽管希拉奇的利益受到伯恩斯裁决的严重影响,由于无权出席该仲裁,这样他就不受该裁决约束。See Lindland I,230 F.3d at1039。

[75]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

[76]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

[77]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63-64(2001).

[78]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8 F.3d 782,783(7th Cir.2000)(Lindland II).

[79]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8 F.3d 782(7th Cir.2000)(Lindland II).

[80]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8 F.3d 783(7th Cir.2000)(Lindland II).第7巡回上诉法院做了如下总结陈述:“美国地方法院命令(USAW)执行伯恩斯裁决而提名林德兰德。因此,选择执行哪一个命令并不困难。”

[81]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7 F.3d 1000,1002(7th Cir.2000)(Lindland III).

[82]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7 F.3d1002(7th Cir.2000)(Lindland III).

[83]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7 F.3d1002(7thCir.2000)(Lindland III).

[84]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7 F.3d1002(7th Cir.2000)(Lindland III).

[85]Lindland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Wrestling Ass'n,inc.,227 F.3d1002(7th Cir.2000)(Lindland III).

[86]Lindland III,227 F.3d at 1002.

[87]Lindland III,227 F.3d at 1002.

[88]Lindland III,227 F.3d at 1002.Ted Stevens议员(业余体育法以其名字命名)代表USOC写了一封信给地区法院,要求地区法院撤销其命令。Lindland III,227 F.3d at1008.地区法院与第七巡回上诉法院两者都不认为其有说服力。

[89]Richard Carelli,Greco-Roman Wrestler Matt Lindland Stays on U.S.Olympic Team,Sept.6,2000,at http://Olympics.belointeractive.com/wrestling/164339_bi_ Olympicslindland.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90]Richard Carelli,Greco-Roman Wrestler Matt Lindland Stays on U.S.Olympic Team,Sept.6,2000,at http://Olympics.belointeractive.com/wrestling/164339_bi_ Olympicslindland.html(last visited Oct.22,2002).

[91]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2]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3]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See also Jess Bravin,Ready,Set,Arbitrate!The Olympics Spawn Their Own Legal Boom,WALL ST.J.,Aug.18,2000,at A1.

[94]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5]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6]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7]See Steven J.Thompson,Olympic Team Arbitrations:The Case of Olympic Wrestler Matt Lindland,35 VAL.U.L.Rev.409(2001).

[98]Paula Parrish,Demand for USOCArbitration Light,ROCKYMTN.News,Feb.1,2002,at C13.

[99]USOC章程第15条将裁判定义为“有自行决定权作出赛场决定的任何个人”。Paula Parrish,Demand for USOC Arbitration Light,ROCKY MTN.News,Feb.1,2002,at C13。

[100]9 U.S.C.A.§10(West 1999).

[101]United Paperworkers Int'l Union v.Misco,inc.,484 U.S.29,36(1987).

[102]United Paperworkers Int'l Union v.Misco,inc.,484 U.S.29,36(1987).(citing Steelworkers v.EnterpriseWheel&Car Corp.,363 U.S.593(1960)).

[103]Patton v.Garrett,21 S.E.679,682-83(N.C.1895),quoted in ALAN SCOTT RAU,ET AL.,Arbitration(2d ed.2002).

[104]See Misco,484 U.S.at36(“法院无权重新审查裁决的是非曲直,即使是当事人宣称该裁决认定事实有错误或对协议解释有错误”)。

[105]See 484 U.S.at37(“只要仲裁员的裁决‘主要是根据集体合约作出’,它就不仅仅是‘个人的判断’,该裁决有效。”)(citing Steelworkers,363 U.S.at597)。

[106]Hill v.Norfolk&Western Ry.Co.,814 F.2d 1192(7th Cir.1987).希尔案的审理意见由波斯纳法官所写,他也主张法官不对美国仲裁协会就奥运会参赛资格纠纷审查时所作的仲裁裁决进行干预。See Michels,741 F.2d at 159。

[107]Hill,814 F.2d at1195-96.

[108]Hill,814 F.2d at1194-95.

[109]Hill,814 F.2d at1196-97.

[110]Hill,814 F.2d at1197.

[111]Hill,814 F.2d at1195.

[112]参见第三部分(一)、(二)的相关论述。

[113]参见第三部分(一)、(二)的相关论述。

[114]参见第三部分(五)的相关论述。

[115]参见第四部分(一)的相关论述。

[116]Hill,814 F.2d at1195.

[117]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3(2001)(citing Mendy v.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e de Boxe Amateur(AIBA),referred to as Mendy,1 August 1996,available in Digest of CAS Awards,1986-1998(Berne 1998),p.409 et seq.).

[118]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3(2001)

[119]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4(2001).

[120]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4(2001).

[121]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 19(2001).(citing Segura v.International Athletics Amateur Federation,referred to as Segura,available in CAS Awards-Sydney 2000,The Decisions Delivered by the Ad HOCDivision of the 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 During the 2000 Olympic Games in Sydney(Lausanne 2000),p.131 et seq.;also available in Digest of CAS Awards,1998-2000(M.Reeb ed.,Kluwer 2001)).Segura并没有对裁判判其犯规的决定进行挑战,而是声称裁判没有按照IAAF的规定,在比赛中或比赛后立即告知他犯规的情况。

[122]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9(2001).

[123]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9(2001).

[124]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25(2001).

[125]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25(2001).

[126]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26(2001).USOC赛场规则和FAA第10条中有这些同样的例外情形的正是规定。参见本文第四部分(二)的论述。

[127]然而,CAS遵从先例的非正式方式与USOC书面的正式方针相比,则更具灵活性。按说,只要运动员遭遇到引人注目的案件时(如,裁判做出一个有明显错误的决定),或者审理此案的仲裁员有着叛逆精神,富有同情心时,CAS所声称的IOC方式一般会支持运动员。CAS并未制定强制性规章规定对于裁判对赛场规则的适用决定不予审理;相反,它允许审理该种纠纷,只不过是不推翻裁判的赛场决定。然而,在这种非正式方式中存在着一种危险,即一名持独立见解的仲裁员由于缺乏自制力,如果他被驱使或说服,他就可能依赖CAS广泛的司法管辖权力,拒绝适用先例而推翻赛场裁判的决定。同样的灵活性也存在于USAW的方式中,比如它考虑“裁判令”与“对规则的误用”之间的区别。参见本文第四部分(二)的论述。

[128]FILA是法文“de la Federation internationnal de Lutte Amateur”的缩写。

[129]USAW和FILA使用同一份规则,即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 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vailable at http://www.fila-wrestling.com/beta/fila/files/regles2002_an.doc(last visited Jan.3,2003)(FILARULEBOOK).

[130]See generally,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22(1992);Russell B.Korobkin,Behavioral Analysis and Legal form:Rules vs.Standards Revisited,79 OR.L.Rev.23(2000);Spencer Overton,Rules,Standards,and Bush v.Gore:form and the Law of Democracy,37 HARV.C.R.-C.L.L.Rev.65(2002);Carl E.Schneider,Discretion,Rules,and Law:Child Custody and the UMDA's Best InterestStandard,89 MICH.L.Rev.2215(1991).

[131]See 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58(1992).

[132]See 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58(1992).

[133]这个例子借引自Korobkin的文章,See Russell B.Korobkin,Behavioral Analysis and Legal Form:Rules vs.Standards Revisited,79 OR.L.Rev.23(2000);关于佛罗里达重新计票当时所发生的Bush诉Gore的案件中的一个有趣的例子,请参见Spencer Overton,Rules,Standards,and Bush v.Gore:Form and the Law of Democracy,37 HARV.C.R.-C.L.L.Rev.73(2002)。

[134]See 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58-59(1992).

[135]See 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58-59(1992).

[136]Russell B.Korobkin,Behavioral Analysis and Legal form:Rules vs.Standards Revisited,79 OR.L.Rev.23(2000).

[137]See Kathleen M.Sullivan,The Justice of Rules and Standards,106 HARV.L.Rev.57(1992).

[138]规则手册的序言,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t 2。

[139]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t 2..;FILA规则手册中特殊禁止,参见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 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t61。

[140]Grasp的动词形态的意思为“clutch(at)”Webster's New Dictionary&Thesaurus(1995)。

[141]Push的动词形态的意思为“move or try to move away by Perssure”。Perss的动词形态的意思为“subject to push or squeeze;urge steadily or earnestly;bring weight to bear”。Lift的动词形态的意思为“raise to a higher position”。See Webster's New Dictionary&Thesaurus(1995)。

[142]第64条(A)款的制定者对第二种禁止动作所蕴涵的意义没有做出精确定义,比如,对“顶”字加上引号就证明了这一点。这种不精确性和笼统性就是规范的一个特征。See Spencer Overton,Rules,Standards,and Bush v.Gore:formand the Law of Democracy,37 HARV.C.R.-C.L.L.Rev.67(2002)。

[143]Actively的动词形态的意思为“in an active manner;nimbly;briskly; energetically”。SeeWebster's NewDictionary&Thesaurus(1995)。

[144]参见本文第三部分(一)的论述。

[145]USAW内部诉愿委员会是由仲裁员组成的,因为他们执行如仲裁审理裁判裁决的同样职能。

[146]参见本文第四部分(二)至(四)的论述。

[147]9 U.S.C.A.§2(West1999).具体而言,第2条规定仲裁协议“应当具备有效性、不可撤销性以及可执行性,如果缺省法律或衡平法所规定的以上因素,就可能导致合同被撤销”。Id.按照最高法院在这一点上的解释是“仲裁协议与其他合同具有同等的地位……”Scherk v.Alberto-Culver Co.,417 U.S.506,510-11(1974)(citing H.R.Rep.No.96,68th Cong.,1st Sess.,1,2(1924)).See also S.Rep.No.536,68th Cong.,1stSess.(1924)。

[148]Misco,484 U.S.at37-38.

[149]ALAN SCOTT RAU,ET AL.,Arbitration(2d ed.2002).at 4-5;see also Michael Pryles,Assessing Dispute Resolution Procedures,7 AM.Rev.Int'l ARB.267,281(1996).

[150]参见本文第二部分(五)的论述。

[151]See Patton v.Garrett,21 S.E.5(N.C.1895).

[152]See Patton v.Garrett,21 S.E.5(N.C.1895).

[153]See Patton v.Garrett,21 S.E.5(N.C.1895).

[154]United Steelworkers of America v.Warrior&Gulf Navigation Co.,363 U.S.574,578(1960).

[155]United Steelworkers of America v.Warrior&Gulf Navigation Co.,363 U.S.580-81(1960).

[156]United Steelworkers of America v.Warrior&Gulf Navigation Co.,363 U.S.581-82(1960).

[157]United Steelworkers of America v.Warrior&Gulf Navigation Co.,363 U.S.582(1960).

[158]Lon Fuller,Collective Bargaining and the Arbitrator,1963 WIS.L.Rev.3,11-12(1963),Reprinted in RAU,supra note 101,at 5-6.

[159]See 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4(2001).

[160]See 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4(2001).

[161]See James A.R.Nazfiger,Arbitration of Rights and Obligations in the International Sports Arena,35 VAL.U.L.Rev.373(2001).FILA规则手册的序言表明,“由于频繁的修改以及经常加以更深入地改进,这里所公布的规则必须为所有摔跤运动员、教练、裁判、官员所熟知并接受”。See 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t 2。

[162]See Gabrielle Kaufmann-Kohler,Arbitration at the Olympics:Issues of Fast-Track Dispute Resolution and Sports Law114(2001).

[163]See,e.g.,D.Orlando Ledbetter,Lindland Heists Silver in Broad Daylight,MILWAUKEE JOURNAL SENTINEL,Sept.27,2000,available at http:// www.jsonline.com/Sports/oly00/sep00/ledbcol27092600.asp(last visited Oct.22,2002); Kimberly Strassel,Not Good Enough toWin a Medal§You Can Always Go for an injunction,WALL ST.J.,Aug.31,2000,available at http://www.opinionjournal.com/columnists/ kstrassel/§id+65000196(last visited Oct.22,2002).

[164]See,e.g.,Jack McCallum,Proving He Belongs,CNNSI.COM,Sept.27,2000,available at http://SportsIllustrated.cnn.com/olympics/2000/wrestling/news/2000/09/26/ mccallum_wrestling/(last visited Oct.22,2002).

[165]See Melissa R.Bitting,Comment,Mandatory,Binding Arbitration for Olympic Athletes:Is the Process Better or Worse for“Job Security?”,25 FLA.ST.U.L.Rev.655,664-67(1998).

[166]See 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Associated Wrestling Styles,International Wrestling Rules(Lausanne Feb.2002),at2(emphasis added).

[167]参见本文第四部分(三)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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