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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抛弃过去的偏见,成为免役法的大力维护者_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苏轼抛弃过去的偏见,成为免役法的大力维护者_元丰八年岁暮,苏轼回朝时,变法与反变法两派间一度出现的暂时均衡已被打破。因此,他主张维持成法,只对施行过程中出现的弊端予以纠正。尽管苏轼为反对新法而蒙受了极大的苦难,几乎是九死一生,颠沛流离,但他丝毫不从个人的好恶出发,而是处处从利国利民的客观效果来考虑问题,因此,一旦卷入这场政治大辩论,他便完全抛弃过去的偏见,成为免役法的大力维护者。

苏轼抛弃过去的偏见,成为免役法的大力维护者_

元丰八年岁暮,苏轼回朝时,变法与反变法两派间一度出现的暂时均衡已被打破。尽管蔡确、章惇依然高居相位,但反变法派在高太后强有力的支持下,势力迅速壮大。司马光一入朝堂,即被倚为擎天柱石,高太后对他言听计从,一切朝政皆有赖他的筹划。

司马光字君实,宋仁宗宝元进士,历仕四朝,在北宋政坛声望卓著。他品德高尚,学问渊博,立身处世十分谨严,是一位正直忠信的贤人君子。自从熙宁三年与王安石议政不合,退居洛阳,带领刘攽、刘恕、范祖禹等人潜心修撰《资治通鉴》,十五年不问世事。但他既以道德文章名重天下,又作为熙宁政坛反变法派的领袖而令世人记忆犹新,“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司马君实独乐园》),因此,自王安石退隐之后,即被舆论推为“真相”,希望他出来主持朝政。此番进京,所到之处,百姓遮道聚观,拥塞道路,以至于马不能行,人们纷纷哀泣:“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宋史·司马光传》),请求他一定要留在京城,辅佐君王。抵达京城之后,司马光依礼拜谒现任宰相,成千上万的百姓又蜂拥而至,有的爬上相府对面人家的屋顶,有的攀缘在府前的大树上,一心想看看这位当代的伟人。相府卫士出来阻拦,百姓们说:

“我们并不要看你家相公,我们只想瞻仰司马相公的风采。”

这一天,附近人家的屋瓦都被踩碎,树枝也被折断不少。百姓的盛情,使司马光进一步确信自己近二十年来所坚持的反变法立场没有错。于是,没有经过更客观更冷静的调查分析,这位闭锁书斋十五年的老臣,很快与久处深宫的太后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神宗皇帝任用王安石、吕惠卿变法求新,已经完全失败了。目前当务之急,便是排除阻力,罢废新法,一切回到熙宁以前的原样。(www.guayunfan.com)沿着这一思路,司马光执政之后,一方面有计划、分步骤地起用反变法大臣,逐渐改变两派之间人事力量的对比,打破春夏之间那种势均力敌的格局;另一方面,陆续废除熙宁、元丰年间实施的新法。元丰八年七月罢保甲法,十一月罢方田法,十二月罢市易法、保马法,紧接着,对免役法的罢废又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保甲、方田、市易、保马等法,在实施过程中产生的流弊较为严重,因此,逐一被废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也不曾引起较大的论争。然而,在免役法的存废问题上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各种政治立场的人物都被卷入论争,众说纷纭,争执不已。持反对意见的不仅仅章惇等变法派人士,许多反变法大臣也认为免役差役各有利弊,相比之下,还是免役法较为有利,“法无新旧,惟善之从”(元·脱脱《宋史·王觌传》),不应轻易以旧易新。中书舍人范百禄说,免役法推行之初,仅开封府就革去役夫数百人,老百姓奔走相告,额手称庆,只是后来有关部门不断增加免役钱和助役钱,这才招致民怨。因此,他主张维持成法,只对施行过程中出现的弊端予以纠正。吕公著、范纯仁、李常等,也持同样意见。苏轼恰在这是非扰攘之际奉调回京。

熙宁初年,王安石变差役为免役时,苏轼曾是最激烈的反对者之一。但是,此后多年担任地方官所积累的实践经验,使他逐步认识到,原来以为不可取代的差役法积弊很深,早已是贪吏猾胥残民以逞的借口;免役法虽然也不是十全十美,但按户等征税雇役,颇合“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原则,可以断绝官吏勒索的机会,确实有其可取之处。尽管苏轼为反对新法而蒙受了极大的苦难,几乎是九死一生,颠沛流离,但他丝毫不从个人的好恶出发,而是处处从利国利民的客观效果来考虑问题,因此,一旦卷入这场政治大辩论,他便完全抛弃过去的偏见,成为免役法的大力维护者。

登州召还第一次与司马光见面,苏轼便将自己十多年来对于两法利弊的深思熟虑和盘托出,希望司马光能有所吸取,更全面、更慎重地对待免役法的存废问题。

谁知司马光个性极为执拗,对新法的成见太深,根本听不进不同意见,任凭苏轼条分缕析,侃侃而谈,他只是板着面孔一言不发,待苏轼把话说完,他一摇头,一摆手,表示不以为然,就此结束这番谈话,令苏轼颇有挥拳击空之感。

这番谈话,双方都觉得非常失望和扫兴。苏轼十分敬重司马光的人品和学问,也感激他对自己的提携。长期以来,他和所有政治观点相近的人一样,急切地盼望司马光执掌朝政,给国家带来富强,给民众带来安宁。没想到他竟重蹈王安石的覆辙,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专欲变熙宁之法,不复较量利害,参用所长”(《辩试馆职策问札子二首》之二)。如此意气用事地处理国家大事,岂不堪忧?苏轼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连夜起草了《论给田募役状》一文,阐述当年在密州推行免役法时,“因法以便民”的经验,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上奏朝廷,以资参考。

尽管舆论汹汹,司马光仍于元祐元年正月初三和十七,连续进呈了两道《乞罢免役钱依旧差役札子》。正如苏辙后来所指出的:“君实为人,忠信有余而才智不足,知免役之害而不知其利”(苏辙《东坡先生墓志铭》)。他在这两道札子中所提出的理由互相矛盾,漏洞百出,以致遭到章惇强有力的驳斥。两人还在太后帘前当面争论,甚至恶语相向。但是,高太后的立场完全偏向反变法派,章惇的驳斥不但没有发生任何作用,他本人还为此而被罢免了相位。

元祐二年二月六日,朝廷正式下诏,天下免役钱一切并罢。紧接着又成立了负责研讨役法改订的专门机构——详定役法所,苏轼也被选派参加。到了这个份上,盈廷朝士,谁也不敢再发表不同意见。唯有苏轼不肯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尽管自回朝以来,他的官位一直处于不断上升的趋势,但是高官厚禄并不能换来苏轼无原则的追随。在与挚友的信中,他说道:

昔之君子,唯荆(荆国公王安石)是师;今之君子,唯温(温国公司马光)是随。所随不同,其为随一也。老弟(苏轼自称)与温相知至深,始终无间,然多不随耳。

——《与杨元素书》

事关国计民生,他必须尽力谏诤。免役法宣布废罢没几天,他便将前一年写好的那份《论给田募役状》送到详定役法所。又在政事堂当面与司马光理论,公开陈述他的反对意见。司马光心里极不耐烦,不禁怒形于色。苏轼说:

“当年您做谏官时,与韩魏公(韩琦)争论朝政得失,魏公不乐,亦奋然不顾。如今当了宰相,难道就不能允许我苏轼把话说完吗?”

见苏轼提起往事,司马光不得不勉强一笑以示歉意,但心中却存有芥蒂,依旧一意孤行,对苏轼的意见置若罔闻。司马光的顽固态度令苏轼极为愤慨,退朝回家后,他依然怒气冲冲,一边卸巾解带,一边连声怒呼:“司马牛,司马牛!”

在详定役法所里,苏轼也坚持己见,不肯稍屈,经常与同局官员发生激烈辩论,难以共事。“上与执政不合,下与本局异议”(《再乞罢详定役法状》),因而遭到一帮紧跟司马光的朝臣的敌视。在这种不容异见的政治气氛中,苏轼心中充满了苦涩,他感叹道:

念我山中人,久与麋鹿并。

误出挂世网,举动俗所惊。

归田虽未果,已觉去就轻。

——《送吕行甫司门河阳》

他一再请求解除他参与详定役法的差事,同时要求离开朝廷,出任地方官,但是都没有得到批准。

就在苏轼怀着对国家前途的深切忧虑,当廷力争,不惜跟交情甚笃的司马光闹翻时,朝中却不乏竭尽全力媚上邀宠之徒,开封府知府蔡京即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免役法明令罢废的当天,他就积极行动起来,仅仅五天便征集一千多人充役,率先将差役法的重新实行落到实处。司马光十分高兴,称赞道:

“假使人人都能像蔡京一样少发议论,多办实事,天下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殊不知,在此后政局再度翻覆时,以恢复新法为名,大兴元祐党祸,残酷迫害元祐诸臣的,正是这个蔡京;怂恿徽宗皇帝挥霍国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最后导致北宋亡国的,也是这个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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