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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奏章》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代表着公道与正义的救赎活动在民间方兴未艾地展开的同时,朝中也有少数士大夫冒着株连入案的危险,仗义执言_漫长的审讯终于告一段落,苏轼写了两万多字的供状,御史们经过整理摘要做成“勘状”(起诉书)提交给皇上,指控苏轼攻击新法、讥讽朝政的罪名成立,只等神宗御笔一挥,即可结案。这种代表着公道与正义的救赎活动在民间方兴未艾地展开的同时,朝中也有少数士大夫冒着株连入案的危险仗义执言。

代表着公道与正义的救赎活动在民间方兴未艾地展开的同时,朝中也有少数士大夫冒着株连入案的危险,仗义执言_

漫长的审讯终于告一段落,苏轼写了两万多字的供状,御史们经过整理摘要做成“勘状”(起诉书)提交给皇上,指控苏轼攻击新法、讥讽朝政的罪名成立,只等神宗御笔一挥,即可结案。从此,苏轼独自枯坐在囚笼里等待最后的判决。

苏迈每天给父亲送饭,父子两人早有约定,平时只送蔬菜和肉,如果得到凶讯就送鱼。一天,苏迈因钱粮用尽,需要出城借贷,只得委托京城的一位亲戚代为送饭,临行前,却忘了将这秘密的约定告诉他。这位亲戚几次碰见苏迈送饭总是蔬菜和肉,想给苏轼换换口味,特意买来一尾鲜鱼,精心烹制,送了进去。苏轼一见,不禁大惊失色:这是将被处死的暗号!心中油然涌起一阵悲凄。两个多月来,虽然早已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但毕竟心有不甘。他从小便确立了经世济时、舍身报国的政治理想,对君王、对朝廷忠诚不二,托诗以讽,也完全是出于一片忧国忧民之心,不想如今却要背着“无尊君之义,亏大忠之节”的罪名死去,真是死不瞑目!土墙森然,灯烛昏昏,他想起了子由,想起了夫人,想起了尚未成年的几个孩子,不由双泪横流。自己不识时务,惹来这场大祸,正当壮年,便将横死,死不足惜,只可怜留下妻儿无所依怙,又将拖累弟弟。他的眼前不断幻化出亲人的音容笑貌:

他看到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苏迈、苏迨、苏过,他们一个个长得额骨丰盈,风姿俊朗,此刻,这是他心头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安慰;

他看到了沉静温柔的贤妻,她跟随自己走南闯北,荆钗布裙,无怨无悔,可叹仕宦清贫,身后萧条,没有一点遗产给她留下;(www.guayunfan.com)他看到了清瘦的子由,在某个凄凉的雨夜,独自面壁,黯然神伤……唉,“夜雨对床”的旧约就这样永远地飘逝了!

于是,他用颤抖的手提笔写道: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

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

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

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

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愧老妻。

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知葬浙江西。

——《予以事系御史台狱,狱吏稍见侵,自

度不能堪,死狱中,不得一别子由,

故作二诗授狱卒梁成,以遗子由》

两首绝命诗凄楚哀怨,令人不忍卒读。苏轼入狱之后,杭州、湖州等地的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连续数月为苏轼作“解厄道场”,祈祷神灵保佑他平安无事。苏轼在狱中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感动,所以诗的最后两句嘱咐家人将他安葬在湖杭一带,以表达他对两地百姓深深的眷恋与感激。

这种代表着公道与正义的救赎活动在民间方兴未艾地展开的同时,朝中也有少数士大夫冒着株连入案的危险仗义执言。

七月中旬,从王诜的信使口中得知苏轼即将就逮,苏辙就连夜赶写了一份奏章,请求解除自己现有的官职为兄赎罪。他说:

臣早失怙恃,唯兄轼一人,相须为命。

希望皇上宽大处理,免其一死。通篇文字,情真意切,催人泪下。

以吏部侍郎(负责朝廷人事调配等事务的长官)退休的范缜,是苏轼的忘年之交。案发之初便被御史台列为重点清查对象之一,可谓自身难保,但他依然不顾一切,上书皇帝请求赦免苏轼。

苏轼被解送京城路过南都时,退休大臣张方平闻知,痛惜扼腕,愤然上书营救。这位德高望重的七旬老人,历仕三朝,位至参知政事,对苏洵、苏轼、苏辙父子有两代知遇之恩。老人原想将奏疏附在官递公文中进呈皇上,但是主事官员不敢接受。于是便叫儿子张恕专程持奏进京,到受理官民建议的登闻鼓院投递。张恕生性怯懦,徘徊思虑,终究没敢投出。后来苏轼出狱,读到张方平奏疏的副本,不禁大惊失色,原来张方平在奏疏中劈头就说苏轼“实天下之奇才”,劝神宗本着惜才之心赦免苏轼。殊不知,苏轼何罪?“独以名太高,与朝廷争胜耳”(宋·刘安世《元城先生语录》)。在当时的情形下,说他是奇才,反而会激怒神宗,亏得张恕怯懦没有将奏疏投出。

事实上,面对苏轼一案,神宗本人也是矛盾重重,心理颇为复杂。一方面,他恼怒苏轼竟敢恃才狂傲,讥讽百出;一方面,又从心底里欣赏他的才华,不忍轻易加害;同时太祖传下来的“不得杀士大夫与上书言事人”的祖宗家法,也常常在他的脑际萦回。年方二十就位居万乘,神宗雄心勃勃,一心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英明君主。倘若违背祖先教诲,滥开杀戒,便将落下不能容人的骂名,千秋万世为人耻笑。一天,宰相吴充陪侍在侧,议事已毕,吴充忽然发问:

“陛下以为魏武帝(曹操)这个人怎么样?”

神宗回答道:“不值一提。”

吴充说:“陛下一举一动都以尧舜为楷模,当然就应该鄙视魏武。然而魏武帝这样多疑好猜忌的人,尚且能容忍当众击鼓骂曹的祢衡,而陛下您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写诗的苏轼呢?”

这番话说得十分巧妙,恰恰击中要害,神宗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说:

“朕并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想澄清一些是非,很快就会放了他。”

适逢祖母曹后病重,神宗每日退朝都前往看护,以尽孝道。他心中那难以掩饰的郁闷和焦躁,细心的曹后都看在眼里。一天,她心疼地拉住神宗的手问道:“官家为何数日不怿?”

神宗回答道:“国事多艰,变法更张也都未见成效,有个叫苏轼的臣子动辄谤讪,甚至形于文字。”

曹后说:“可是二苏兄弟中的那个苏轼?”

神宗吃了一惊,忙问:“祖母怎么知道他俩的名字?”

曹后说:“我记得有一年仁宗皇帝策试制举后回到宫中,高兴地说:‘朕今日选得两名宰相之才,一个名叫苏轼,一个名叫苏辙,是两兄弟。朕已年纪老大,恐怕来不及用到他们,留给子孙不也很好吗?’”

说到这里,太后又问这两人现在何处。神宗回答,苏轼现正关押在台狱之中。太后说:

“因写诗而坐牢,开国百年尚无先例。我已经病了,不可再有冤屈之事发生,致伤中和之气。”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神宗肃然,连忙答道:“谨受命。”

不久曹后病势愈加严重,神宗决定大赦天下为太后请寿,太后说:

“不须赦天下凶恶,只放了苏轼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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