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废料排放的国度

张丰薪

日本人对环境的保护是相当重视的，尤其是对树木的保护。在东京的高楼大厦之间，经常能见到成片的树林，那郁郁葱葱的树木，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在东京，传统的日本家庭都有狭小的庭院，主人从不让它空着，总是种上松树、花草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微缩的小花园。从高空俯瞰，东京的高楼和地面往往难以分辨，因为在高高的台阶上，同样也能看到在钢筋水泥地上生长着的一排排树木。通过和日本高中生的交谈，以及自己在网上查阅资料，我了解到日本也曾经历过严重的环境污染，但是经过多年的治理，日本的自然环境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最重要的是，在日本建立一个“没有废料排放的社会”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主动保护环境，已经成为日本民众的习惯。日本的商品从生产开始，就已经在考虑其回收利用问题。我们所住宾馆的垃圾箱就有五六种，专门放置种类不同的垃圾。厕所的手纸也是可溶的，以便于回收。日本人爱整洁，进屋都要脱鞋，从不随地吐痰。偌大的东京，几乎见不到什么灰尘。

因为学日语的关系，我一直对日本这个国家心向往之，终于在2009年的夏天有幸和朋友一起去日本的北九州游玩。

日本的绿地面积达到了国土面积的60%以上——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的确，在日本放眼望去满目绿色，街边种满了秀颀、挺拔的树木，绿树成荫，百花齐放，鸟儿成群，空气中充满了花草的清香味。地上看不到一点儿垃圾，不仅是因为清洁工不停地打扫，更重要的是人们都自觉地将垃圾分类扔入垃圾箱。我原以为日本要想搞好环境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因为日本是一个工业强国，工厂肯定不少，再加上日本有那么多的汽车，怎么可能把环境处理得很好；另外，日本是著名的火山王国，肯定会有大量的火山灰，风一吹就会尘土飞扬。可是到日本后，我惊奇地发现，日本的天那么蓝，海也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没有国内大城市空气中普遍存在的酸味，更别提火山灰了。我当时就在想：日本人是怎么把环境治理好的？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这个令我大惑不解的谜团慢慢被解开。日本的工厂虽然很多，但都很注意对环境的保护。我们来到北九州最大的炼钢厂——八幡制铁所，其烟囱数量最多时达到62座，但它的排水口排放的都是经过处理的干净水。北九州曾经是日本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当年市民把工厂的烟囱看作当地经济有活力的象征，覆盖北九州上空的彩色烟雾被称为“七色烟雾”，当地人曾自豪地把七色烟雾写进歌词。例如当年八幡市市歌中写道：“熊熊火焰，燃烧着波涛。蒙蒙烟雾，直上云霄。炼钢工厂，天下壮观。”由于工厂大量排污，当年北九州市洞海湾的水质是全国最差的。当地报纸《西日本新闻》1967年3月8日的报道让人大为吃惊：“鱼类无法栖息的洞海湾，氧气含有率为零，首相府大吃一惊。”当年北九州是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当地政府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和政策来管理、整治环境。最终，环境得到改善，如今北九州已成为全世界争相效仿的环境治理模板。